谢池离开了副本。
……
伴随着谢池和叶笑笑的离开,电影院里,黑下的大荧幕再次亮起。
众鬼伸长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荧幕。
马上要进行的环节是电影品质二次界定,这样的片,这环节的意义不言而喻,众鬼眼睛不敢眨,大气不敢出,生怕错过app影史上可能最光辉的那个时刻。
嘈杂了一整部电影的观影厅此时鸦雀无声,焦灼在短暂的等待中急速攀升,终于达到一个临界点,像瘟疫般爆炸开来,二次感染了在场所有观众。
谢池的粉丝满眼热切,不知不觉汗流浃背,江朔的粉丝则在虔诚许愿,祈祷他失败。
大荧幕顶端的灯亮了亮,二次界定开始了,正红色卡牌《塔罗游戏》的颜色在飞速加深。
漆黑的观影厅里,一时只有大荧幕上一抹瑰丽的红色。
红色闪烁变化,牵动人心。
“你抖什么抖啊……”
“艹,我尿急!”
“池池一定行,一定行,一定……”有鬼被下了降头似的,神神叨叨。
卡牌的颜色卡在了红与黑的临界点上,势如破竹的红在这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碍,但它好像仍有不小余力,它引动残余力量,一次次冲锋撞击,势要冲破那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到达鲜有人至的绝高之地。
众人的心弦在如浪潮般的撞击中越绷越紧。
终于,“咔嚓”一声,大荧幕上耀眼的红像玻璃般碎裂开来。
观众们都僵住了。
大荧幕上红色在一点点淡褪,卡牌在拼接重组,红色的它似是洗尽了自身的狂妄骄纵,最终成就了深邃迷人、神秘莫测的黑。
所有观众都明白那抹黑色代表的意义。
大荧幕上,脱胎换骨的黑色卡牌《塔罗游戏》在静静旋转,观影厅里一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终于,约好了般,观影厅里毫无征兆地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尖叫声,有人失语,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脸色难看地垂下头,有人灰溜溜地离开。
那个惊才绝绝的二线,不仅屠了影帝,还自己一跃成了app独一无二的新影帝,开创了独属于他的时代。
他向app证明了,没有意志跨不去的坎,没有智慧抵达不了的彼岸。
不是奇迹眷顾他,而是他一手缔造奇迹。
“呜呜呜呜呜池池!!!妈妈幸福得想要昏厥!”
“沈逸爸爸你看见了吗!我们池池做到了!!”
“卧槽……新影帝!!!卧槽卧槽!!”
“池池我为你骄傲呜呜呜!!”
各大影院里,场面都十分混乱,警察鬼艰难维系着秩序。
影帝又更迭的消息核弹般迅速扩散,鬼的世界再次被轰动。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影院,这一夜,所有人都记住了谢池的名字。
他的经历,读来惊心动魄,他就是传奇本身。
影院里,谢池的粉丝热泪盈眶地齐声高喊——“未来属于谢池”。
呼声震天。
……
大荧幕上,综合评定报告寂寞地滚过:
[《塔罗游戏》演员表:
男一号:谢池,剧情探索度96%,奖励5000积分(该片二次界定为黑片,奖励按照黑片发放)。
达成完美结局:逆位高塔,奖励2000积分。
来自演员的巨大阻力,奖励1000积分。
共涨粉:197778,四舍五入1978积分。
一共获得:9978积分。
历史最高积分总计:115923积分(其中97230积分为继承)。
女二号:叶笑笑,剧情探索度33%,奖励3000积分。
来自演员的巨大阻力,奖励1000积分。
共涨粉:25611,四舍五入256积分。
一共获得,4256积分。
男三号:任泽,剧情探索度30%,奖励1000积分。
……
女四号,男五号……
死亡演员:江朔、谷羽等。]
……
办公室里,严镜在兴奋地叽叽喳喳,陆闻任泽叶笑笑齐聚,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谢池微笑招待着,随手掏出手机,花掉十万积分替实现沈逸的愿望,然后将手机扔到一边沙发上。
“谢哥,我是影帝经纪人了。”严镜叨叨完了,红着鼻子,扭扭捏捏抬眼说。
他当初只是安慰谢池给自己留在他身边找个借口,却没想到有一天成真了。
他成了app第一人的经纪人。
严镜看着冲他淡笑的谢池,一瞬间有一种做梦般的强烈愉悦感受。
任泽和叶笑笑都因最后一战获得的大量积分实现了心愿,满脸都是如释重负之色。陆闻不善言辞,只是腼腆温和地看着严镜。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其乐融融。
谢池走到窗边,卷起了窗帘,外面阳光明媚,生机勃勃。
……
所有人恭贺完,就心照不宣地开始推辞地往门外走。
“代我们向星阑哥问好。”严镜冲谢池眨眼,贼贼一笑,然后和一群人飞速溜之大吉。
“知道了。”
谢池满脸无奈的关上门,坐回沙发上,看着心愿界面只剩下的唯一愿望,深吸一口气。
他一点点朝那个愿望伸手,app端却横空跳出来一条消息。
[监测到条件达成,半神的心愿即刻兑现。
半神的心愿内容:保留灵魂,再次成为影帝时,觉醒全部记忆并重回实力巅峰。
许愿时间:30年前。
当年许愿花费:50w积分。]
第176章 星阑
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天旋地转,谢池陷入了昏迷。
……
这是独属影帝的豪华大厦,任泽和严镜在底楼闲聊,一人突然走了过来。
眼前人高大魁梧,面相端正俊朗,气质沉稳内敛,是个很让人有安全感和信赖度的男人,严镜冷不丁看到他,却吓得差点跳起来,满脸戒备。
“这谁?”任泽见严镜反应那么大,捂住嘴小声问。
那人似乎听见了,笑了笑,自报家门:“你们好,我是巅峰一线黎昊。我是pet,但我在此之前已经脱离组织,所以并未因谢池实现心愿而丧生。”
任泽一听以为是来寻仇的,脸色冷下来:“你想怎么样?”
黎昊:“别误会,我只是想见谢池一面,我有话想对他说。”
任泽依然觉得他没安好心:“你说你之前脱离组织,那为什么江朔没杀你?”
黎昊脸色有一瞬的落寞,他悄悄吸了口气,平复跌宕的心绪,语气平淡道:“因为他其实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们都看错了。”
任泽和严镜不以为然。
黎昊:“可以见么?你们放心,影帝大厦有防刺杀系统,任何人想对影帝动手,该系统都会直接触发,到时候app出手,我只有死路一条。”
黎昊将手机上搜到的高权限信息展示给二人看,黎昊的确没撒谎。
任泽看向严镜,询问严镜的意思,严镜冲他点点头。二人达成一致意见,引黎昊上楼,到了谢池办公室门口,严镜怕打扰谢池,先行敲了敲门,却没听到回应,以为谢池回家了,推门进去,却发现谢池侧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阖,似乎陷入了睡眠,但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黎昊见此情景:“我可以在外面等。”
这里空调打的低,且没有毛毯,严镜刚想把谢池叫起来回家好好睡,却听谢池低低喊了声——“斯年”。
“四什么?”严镜纳闷出声。
一边听得清晰的黎昊却脸色微变。
任泽本就密切留意黎昊,见他脸色有异,暗暗皱眉。
严镜觉得有点不对劲,上去叫谢池,谢池却似乎跌入了无边梦境,暂时无法苏醒。
严镜霎时焦灼起来,他们也就离开一会儿,谢池就这样了,他就要想方法叫醒谢池,黎昊却道:“我们出去吧,他不会有事的。”
任泽:“你凭什么那么笃定?”
黎昊看谢池的眼神一时无比复杂:“斯年是三十年前那位半神的名字。”
任泽和严镜面面相觑,脸色骇然。
半神?!那个app毫无疑问之最,最后却遭人围攻黯淡谢幕令人嗟叹扼腕的半神?!
“谢池怎么会喊半神的名字?!”任泽担心谢池,立即追问。
黎昊似乎回忆起那位半神当年的峥嵘,脸色讳莫如深,垂眸道:“谢池和半神有……极为紧密的关联,我来本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没想到他已经先一步得知……”
他顿了顿,轻声道:“我们出去等着吧。”
……
谢池又做梦了。
谢池这些年一直会做奇怪的梦。
梦里有鬼怪的嚎鸣、看不清脸的人、造型诡异的建筑、有血、有尸体、有不胜枚举的恐怖。
还有次声波一般的莫名召唤。
那种召唤他听不见摸不着,但他就是清晰地知道它存在。
每次醒来,他总会有怅然若失感,觉得自己冥冥之中似乎有使命,却将要错过。
那种召唤曾让未进入app的他无数次心潮迭起。
谢池现在才回想起,他进app后,似乎再也没做过那种奇怪的梦。
而在以前,做那种梦对他来说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现在看来,梦境召唤他来的地方,就是app,他已经来到了召唤所在地,梦境达成了它的目的,所以自发消失了。
谢池在看清这些年他做的梦境的全貌时,终于想通了这点。
……
梦境是一个人在app里的传奇经历。
那个人叫斯年。
谢池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清隽颀长的背影,却在他出现的刹那,精确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不知为何,无比笃定这人就叫斯年。
一个个片段在飞速闪过,谢池甚至能听见这个叫斯年的青年的心声。
……
看着手机上自发安装上的灵异片app软件,斯年笑了,心道了声终于找上他了。
app上,猩红的屏幕中央,一行黑字在鼓动跳跃,像是魔鬼的引诱。
——[斯年,你有想完成的心愿吗?]
斯年将自己摔到沙发上,并不着急输入,而是仰头望着天窗外的漫天星辰。
他住在高几百层的酒店式公寓最顶层,那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星星似乎伸手可摘。
无边夜幕下,星河璀璨里,他似乎无比渺小,像是时间长河里的一粒沙。
存在主义永远无法摆脱虚无的考验。
他是个孤儿,生活里的所有意义,都要自己赋予,他即使成了社会眼中的成功人士,依然无法摆脱虚无感。
他可以投身喧闹,在一片浮躁中沉沦,兜兜转转,却永远找不到一张他愿意就此驻足、生发无限意义的脸。
斯年摸起手机,在心愿界面缓缓打字——分裂出个我自己来陪我。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如果有一天,他注定要爱上一个人,那个人一定只可能是他自己。
斯年笑得灿烂,看着冷漠孤独的天狼星,心道,就叫星阑。
亿万斯年配上不朽星辰,两个寂寞腐朽的人凑一块儿,漫漫长夜就到头了。
那天夜晚,许完愿望,斯年兴致勃勃地爬起,来到自己荒废已久的画架,画下了星阑的样子。
极致俊美,极致孤僻。
无尽意志,无尽武力。
……
没心没肺、生死看淡的斯年,遇上刺激跌宕、水深火热的app,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他一路披荆斩棘,从籍籍无名的新人,到初露锋芒的新锐,再到锋芒毕露的新星,然后成了app最早一批三线,盛极一时的三线。
斯年又开始觉得无聊,愿望价值5w积分,就不能分期付款么?
斯年灵机一动,开始有了歪心思。
三十年前,app制度发展并不完善。
斯年一次次上诉提建议,和app磨,胡说八道地诡辩,伪大义凛然地据理力争,终于让app首创了分期付款制度。
他自此可以消耗积分让星阑时不时出来陪他。
斯年原本只是想有个契合的玩伴。
却没想到关系不受控地朝某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并一去不回。
他爱自己,所以他势必爱星阑。
星阑是他,势必也爱自己,所以星阑一定会爱上他,因为他就是他。
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逻辑链,让两个人都陷进去了。
斯年还年轻,尴尬又心烦意乱之下,选择了逃避,不愿再见星阑。
等他自以为收拾好了情感,能和星阑继续做永远的好朋友时,他才将星阑放出来。
放出来的第一晚,他就被上了。
……
斯年气极,彻底疏远星阑。
直到恐怖片《银器店》里,星阑在那家情侣手工银器店里,亲手做了两枚简约的男戒,一枚送给了他。
那家灵异银器店里,情侣亲手做的对戒,不相爱的人佩戴不上,二人感情破裂的那刻,戒指会自毁,引爆情侣中变心的那人。
这是对爱情的祝福,也是对爱情至深的诅咒。
这家银器店的鬼老板娘,就是在爱情中被背叛的那个,她死后开了这家店。
这家店,对绝大多数人是砒霜,对一小部分人,是蜜糖。
是甘之如饴。
星阑问:“你敢戴吗?”
他问,你敢戴吗?
斯年想逃跑,只要他戴得上,就能证明他爱星阑。
他也的确特没出息地退了退,然后被星阑一把拽了回来,圈在怀里。
星阑钳制住他双手,说话时,唇几乎擦过斯年的唇角,他低低问:“你总要爱人,如果可以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158/161 首页 上一页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