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辣椒近乎丧失了理智,鞭子肆意甩着。
“混蛋,你个没长眼睛的狗东西,本小姐波涛汹涌,你是瞎了吗?眼睛既然长着没有用,那本小姐替你挖掉好了!”
唧唧估摸着这货已经疯了,小辣椒泼辣无比,丝毫不顾忌采花贼手里还捏着个唧唧。眼见她一鞭子对着唧唧甩过去,巽跋九节鞭一挥,小辣椒再动弹不得,巽跋一脸阴沉,反手浇了她一身水:“冷静点。”
小辣椒这才冷静下来,咬着唇~瓣,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巽跋:“放开你的手!”
这几个字,他说得尤其慢,简直就像从牙缝里一个个蹦出来。
采花贼还在嗅唧唧的味道:“这女人比刚才那假女人好多了,我喜欢她了。”
巽跋“嘎吱嘎吱”捏紧了拳头:“闭嘴!”
采花贼冷冷一笑,似乎是察觉到唧唧的痛楚,他稍微放松了一点,他凑到唧唧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向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说罢,他轻轻蹭了蹭唧唧白玉的耳郭。
唧唧浑身都僵硬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回过头,面无表情道:“其实我有个问题。”
“我永远用我宽阔的胸怀包容美人的不敬,你说。”
唧唧蓄力:“你做采花贼的,为什么要在大晚上穿一袭白衣?”
采花贼:“……”
采花贼呆愣一秒,唧唧蓄力结束,他一脚踢向采花贼下·面,随即一把推开了采花贼。惯性~力使得唧唧向后倒去,他控制不住身体,唯一欣慰的是,就算是后脑砸地他也感受不到痛楚。
唧唧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对巽跋说:“巽跋啊,如此好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快要倒地的时候,唧唧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直觉采花贼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唧唧老父亲一般松了口气,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不是软~绵绵,也不是硬~邦~邦。
熟悉的香味,熟悉沉闷一下的声调。
唧唧侧过头。
巽跋担忧低下头。
冰冷的唇~瓣贴过温热的额头。
巽跋:“……”
唧唧:“……”
一个无比亲昵的意外。
巽跋黑了脸,唧唧也不大好意思。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唧唧连滚带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灰烬。他看得开,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肉碰肉,也不算辗转缠·绵,又不是大姑娘,没必要这样计较。
可是一见到巽跋那张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脸。
得。
对方是个死脑筋的小男孩。
“锵——”
“别跑!看本小姐不杀了你!”
采花贼身形极快,动作断续,一个地方一个影,根本追不上。小辣椒和硕阳被采花贼绕了好几圈,差点撞到一起。结果小辣椒和硕阳都晕了,采花贼消失在了雁门一头。
“别追了。”唧唧及时制止了小辣椒和硕阳两人,“刚才我们看到的都是符咒替身。”
硕阳:“怎么可能?”
唧唧指了指天边。
无边纸剪的小人落下,一边落一边烧成了灰烬。
小辣椒咬牙:“草!”
唧唧眯了眯眼睛:“不打紧,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采花贼就是我们要找的猫了。”
硕阳:“横妹,你真厉害!你是如何得知的?”
唧唧脑海中一闪而过妃妃的脖颈处,哪里有条丝带系着的铃铛。
“大概是猫铃铛吧。”
唧唧看向巽跋。
他脸色还是很黑。
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
唧唧想。
·
那夜巽跋做了个梦,梦到无边黑暗。就跟他在镜子里头看到的一样。在这片黑暗之中,他听不到任何声音,五感如苍茫大海,一点波浪都没有。他察觉到自己正在下陷,却又感觉黑暗托住了自己。
于是他抬了抬头,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丁点光芒。顺着那缥缈光点过去,他拨开黑暗,在里头看到了无生机的一张脸。
巽跋被活生生吓醒了。
他抹了把汗,打开了窗。被窗户吹过来冷风激了一下,他脑海里头乱七八糟的东西终于冷静下来。
对面是唧唧的屋子,清晨四点,他已经起来了。巽跋知道,论学习唧唧比自己认真得多。他时常点着灵石,在灵石下托腮,十分专注,有时候也会比划几下剑招,但身体本身的消耗并不允许他这样。
上次见他抱着厚厚一本《万物生》,今日见,那本书已经翻阅完了大部分。
巽跋暗自偷~窥者唧唧,心里面却异样的平静。他觉得自己生了场足以毁灭自己的病,而唧唧是他的药,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就已经死掉了。
而最后的治疗方法,或许是吞噬掉唧唧,如梦中无边黑雾吞噬掉了唧唧异样。可他万般理智,万般不舍,于是他只能没日没夜贪婪感受着他的气息。
不满足,却又不得不满足。
今日~他特别累,兴许是白日打斗过了点火。
他看着唧唧认真看书的模样,又补了个觉。
梦里,他回到了那时候。
唧唧正被采花贼劫持。
采花贼一手捏在唧唧喉咙上,一手揽过唧唧细软腰~肢,不着痕迹触碰到了唧唧的胸前肌肤。
巽跋只觉得整个人如遭重击,巨大的灵力在他丹腹中乱窜,四肢五骸似乎有千斤重,他如溺水,恨不得一巴掌拍散面前的泥泞。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允许别人触碰?
心中念头狂乱叫嚣着——
把他夺过来!
不让任何人看到,把他绑起来,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唧唧在一边哭泣,他说:“……救我。”
巽跋似获得了极大力气,他只是招了招手,便轻易碾碎了采花贼,唧唧倒在他怀里,一双桃花眼尾梢带着淡淡水红色,眼角泪痣看得巽跋心脏狂乱叫嚣。
他不受控制,将他揉碎在身躯中,然后一把推倒了唧唧,咬住了他海棠色的嘴唇。
粗~鲁、野蛮的,碾碎所有话语,只想告诉你。
——我想亲你。
——我想抱你。
……
巽跋惊醒,感受到了裤子里不同寻常的湿~润,他无比恼羞。他是个什么肮脏东西,竟然对全天下最好的哥产生了这样的心思。巽跋当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
《万物生》是一本记载天下草药的书籍,原先是丹修典籍,但丹修颓败以后,逐渐成为了一些药农的参考书。这世界并非全是修士,更多的仍旧是凡人,凡人们吃不起丹药,只能吃点苦巴巴的草药。
可惜草药的纯度也不行了,凡人们的剂量越吃越多,难免想起丹药的好处,可丹药的炼制并没有那么简单,草药杂质太多,没有办法进行提纯,成本一高,别说凡人了,就连修士们也买不起。
其根源在于,百年前那位丹修。
作者有话要说: 大嘎,给个收藏吧呜呜呜~
你们的汤姆憨克斯正在等你们呀!
第18章
具体怎么回事,没人知道,但能够晓得的,这位丹修死后(也可能是飞升),百草枯萎,灵石、草药、植物开始产生各种杂质,修仙界灵力匮乏。
唧唧又摸出那本《丹修小记》。
说来跟这本书缘分不浅,里头想到哪里写哪里,没有一点逻辑可言,但唧唧偏偏就能从里头只言片语中感悟一二。他向来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反正书也看了,就拜了里头佚名君为师。
这个便宜师父便宜教,比没什么卵用,多了一点点。
至少告诉了唧唧,心态放正。
要成丹修,必先疯癫。不暴躁的丹修,不是好丹修。
他几个日夜看完了《万物生》,关了书册。闭上眼睛时候,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苦海——可他是个连洗髓都没有渡过的炉鼎。
苦海雾气弥漫。
刹那间盛开千万草药。
唧唧进不去,心思动一下,手里却自动检索出来了草药。无穷尽草药皆在心中,唧唧做到了学习的第一步——心有数。
他往苦海里头看了一眼,里头坐着个冰做的人。
乍一看,是火红火红的,跟簇魂焰火一样。
别说,越看越像。
要不是唧唧先入为主的认为,那勘破未来的风月宝鉴里面反映的是魂焰火,不然一定会以为是面前苦海里的火样子。
他凝视这篇苦海之地——百万药草簇拥着一个冰做的小红人,随后醒了过来。
难得,冒了身冷汗。起来洗漱时候,见到巽跋已经晨起练鞭,他简单洗漱后,进了厨房。这是习惯。饶是今天不在万魔谷,唧唧也习惯了起来给巽跋做早饭。
想到今天还多了两个人,唧唧干脆多做了点。
厨房里头有面有肉,唧唧看了《万物生》后,对药膳颇为感兴趣。他挑了不大些味道不重的药材,用自己稀薄的灵力提纯后,提取汁~液后用来和面。
面皮得做成死面,且必须擀得薄如月华,再剜一勺肉馅,包成漂亮的肉燕。
清晨汤底不用太浓,只需要吊一点猪油鸡骨汤。肉燕入锅,薄薄的皮如仙女纱衣一般飘荡在晶莹汤汁中,捞起来时只用点缀一勺葱花,一个荷包蛋,香味便已经扑鼻。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郁爽口的香味。还在睡梦中的小辣椒立刻瞪大了眼睛,口水刷刷直流:“好香好香!”她推门出去,看到的是睡眼惺忪还吸着口水的硕阳。
小辣椒:“……”
实在是太香了,小辣椒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娇娇女都忍不住吃了三大碗,更不要说硕阳了,两个人差点把锅都舔~了。也就巽跋格外不爽。
唧唧替他加了个荷包蛋,溏心那种。
巽跋这才笑了。
唧唧想,这人跟个小孩似的,好哄。
小辣椒羡慕得眼睛发红,她在唧唧面前向来是脸皮厚的,也不要脸掏了一个,但硕阳人高马大,实在拉不下脸来讨一个荷包蛋。
硕阳心里头急死了,他端着碗走到角落,对着唧唧勾了勾手,等唧唧过来,才脸红着悄悄问:“横妹……他们都有溏心蛋了,就我没有……”
“噗嗤……”唧唧好笑这个英俊高大的男人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好好好,你也有。”
硕阳咬着蛋,心里美滋滋的。
这样妙一个人,要是娶回去当媳妇儿该多好啊。
——她本来就是你的!这些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
硕阳听着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如是说。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不急不缓在院里晒了晒太阳,日光正好,忧愁都被冲淡了,就像今日一碗鸡骨葱花汤,虽不浓郁,却回味悠长。
找三花猫的事情没有新的突破,三个人打草惊蛇,暂时不敢用同样的方法,只能从长计议。唧唧来了雁门,也没有放过雁门的草草药药们,他收罗了一大堆:新鲜的、秧苗、干的……
他的到来,让雁门子弟们明白了:人美钱多买买买。
就在唧唧逛完了雁门市集,忽见雁门挂起了灯笼,橘色灯会,璀璨得很。他立在灯光下,迎面飞来一只小雀鸟。
“可是横波仙子?我们主儿有重要东西交于你。”
说着,小雀鸟爪子扔下一枚芥子。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大嘎走过收藏一小个吧,我需要你们啊!!!
第19章
四个人围着桌子,桌上放着一本灵宠日记,从芥子里头拿出来的。
硕阳清了清嗓子,声情并茂:“我看过花一样的人对我微笑,他告诉我,塞外有一种最靠近幸福的花,我想去看看,听说塞外有美人,波涛汹涌。”
硕阳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丢给小辣椒。小辣椒想要显摆自己萝莉软糯声音,刻意咳了一声:“我想起那一天,樊城长满了花朵。是一丛丛蓝莲花。那个人就在花丛里头,手里掉落了一片枫叶。”
蓝莲花,枫叶,那人沉默地跪在地上,比他更沉默的是冰封的剑刃。
唧唧想起了书先生。
巽跋道:“三花猫流连雁门,何解?”
唧唧想了想,不太确切:“雁门外就是塞上,他一直呆在这里,也许是想见那种花?”
小辣椒做出个呕吐的样子:“明明是个采花贼,说不定是看上塞上仙子了。”
一想到昨日那个无礼之徒,小辣椒后槽牙磨了磨。
真是这样吗?唧唧有点惊讶,怎么看怎么觉得妃妃同塞上有种不解之缘,可他都到雁门了,往前一步不就是塞上?为何一直死死守在雁门不离开?
小辣椒拍桌:“既然他这样想去塞上,那我们就堵在关口!”
说风就是雨的人,当即下令开始把守关口——这招显然没用。之前唧唧等人还没有来的时候,小辣椒就已经把雁门封得严严实实,可妃妃不还是在这里浪得风生水起?
小辣椒的方案被立刻否决,硕阳提出要用猫草——就算修炼成~人也始终是脱不了劣根的猫。唧唧觉得这方案挺好,他听得没那么认真,托腮看着窗外头一枝独秀。
弯弯枯死的树枝上悄然露出个不怎么起眼花~苞。
硕阳瞥见她侧脸,只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气质很淡,下一眼就要飞仙离开一样。
“横妹在看什么?”
他走到她身边,低头帮她整理被弄乱的头发。此情此景,当真有种才子佳人的感觉。
唧唧茫然抬了抬头,硕阳眼底是挥之不去的温柔。
唧唧移开了眼睛:“我在想,什么是最靠近幸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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