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俞也不打算进去了,还添了句,“我陪你一起喂蚊子吧。”
“……”
知道接下来计划的警局终于安顿下来,于弛向赵局提交申请后,就等着晚上的接应。
“咦——那两个人呢??”第一个起来的人发现了展炀和楚俞的缺席,惊诧地叫了一声。
“嗯?”因为这如雷贯耳的一声恶龙咆哮,“牢房”里的人陆陆续续醒过来。
展炀带着起床气从山丘上坐起来,拧着眉头朝“牢房”走去,“这儿呢。”
“你去哪儿了?”
一个精神小伙看了看“门”外,鬼鬼祟祟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跑了不带我们呢。”
“……”展炀挑了挑眉,“你知道跑的后果吗?”
那人浑身颤抖了一下,“我,我可不想知道。”
“……”展炀精明犀利的眸子看着这一群人,压抑地沉下目光。
这时,送饭的人过来了,一声吆喝把楚俞吆醒,迷迷瞪瞪的从山丘上下来,跑到那边的水池洗了洗手和脸,直接顺了个包子。
送饭的人想说什么,但是想到展炀的性格,识趣地闭嘴了。
工头拿着鞭子走过来,“注意了啊,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发现海边有一个可疑人影,别想着跑!我告诉你们,进来的人,就别想出去,想出去,简单,”
那人挥了一下手中的鞭子,鞭子与地面发出刺耳响亮的一声,“那就是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这不是玩笑。
展炀阴鸷的眸子覆上一层冰霜……
吃过早饭,劳奴都被叫去干活了。
“噗通”一声,一个人突然昏倒在地上。
“咦,你怎么了?”
“累着了?来人啊,这里有人晕倒!”
“起开起开!”工头听见动静赶过来,毫不怜惜地用鞭子抽打地上的人,“起来啊!装什么装?!”
地上的年轻人几不可闻地痛呼一声。
他再次扬手,却被一股力抓住手腕,挣脱不开,一扭头,对上的是展炀冰冷阴鸷的眸子。
楚俞就晚了一步没拉住他。
展炀身高目测一米八. 九,比工头高了一个头,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工头浑身悚然,似乎在与地狱对视,手中的鞭子也失去嚣张,差点儿腿软。
“松、松开!”那工头舌头差点儿打结,慌张地说道,眼神投向旁边的工头求助,但是他们都不敢上前阻拦,这个工头现在是孤立无援。
这人姓熊,展炀神奇地发现自己能记住的都是动物,跟畜牲有的一拼。
“你先答应让他休息。”展炀连带着声音也有些阴鸷可怕,让人如同行走在薄冰上,随时可能堕入无尽的冰冷深渊。
姓熊的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先放开!”
“……”展炀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加大手上的力气。
“嗷嗷嗷——疼疼疼——”姓熊的叫了起来,堪比熊的惨叫,“妈的,我答应行了吧。”
展炀这才放开他,不疾不徐地擦了擦手,好像刚刚碰了个万年病菌繁. 衍体……
姓熊的示意几个人把那个累瘫的人扶过去休息,继续监视其他人工作。
楚俞咬了咬牙,对展炀道,“孩子,你有点儿嚣张啊。”
“我不能看着他们当畜牲。”展炀语气平淡。
“……”楚俞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
黄鑫宇父母在得知于弛要去泉甸调查时,下午又跑来市局送行,还带了一盒什么……人参枸杞茶……
于弛的嘴角抽了抽。
但还是收下了。
可能年龄段不一样,这个思想上……有点儿转不过来。
“于警官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柳玉莲拉着于弛的手,像是拉着亲儿子。
“嗯,我会。我还要回来给你说明真相,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于弛声音柔和,没有一丝波澜起伏,但是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很安心。
柳玉莲跟于弛唠了会儿,也就起身离开了。
于弛把这个茶拿给张局,“我用不上,倒是您,年纪大了,注意点儿身体,我听说您经常跟着熬夜。年轻人熬熬夜还受得了,您啊,就多休息休息。”
“哎,好,哈哈哈,还是年轻好哇。”张局笑得像朵花儿,拍了拍于弛的后背,“想当年……”吧啦吧啦一大堆,很快就到了晚上。
展炀的心一直很不安定,总觉得今晚要发生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什么,似乎是隐隐约约的第六感在作祟。
他惆怅地叹了口气,烟圈从嘴里喷出。自从来到岛上,他吸烟的次数增多了,但他也知道克制自己,平均一天两根。
楚俞的鸡爪子从后面伸过来,夹走了他手里的烟
展炀:“……”
“害,又是偷鸡摸狗的一上。”他吸了一口烟,叹气
展炀淡淡瞥了他一眼。
“你俩站在那里干嘛呢?!”一个工头早看展炀不顺眼,这会儿可逮住机会了,“让你们来度假的?”
“先看看你们这儿有度假设施吗……”楚俞清凉的眸子看着那个工头,一本正经地不要脸,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儿,从高地下来。
那工头被莫名其妙的噎了一脸,看他下来了也就没再嚷嚷。
展炀摇了摇头,也跟着下来。
晚十点,于弛等在金潞港口,烦闷地叼着烟,烟圈飘到眼前,他眯着眼看了看茫茫大海。
这时,有一个硬朗的黑衣人走过来,机械般的声音问道:“你就是俞池?”
于弛下意识皱了皱眉,“嗯。”
“跟我走。”黑衣人说罢转身,似乎跟不跟上来只是于弛的决定,他只负责人到了,交代了,就算完成任务。
于弛不悦地皱起眉头,跟了上去,“不是说前些天那批是最后一波人吗?”
“你懂无中生有吗?”黑衣人瞥了他一眼。
“……”于弛低头不语。
“你去了,怎么做看你自己。”
翻译过来就是:是生是死我们不管。
十点安排的很好,四个小时后靠岸,那么就是凌晨两点,这时候岛上的人基本上都睡了,悄无声息地混进去不是难事。
展炀还不知道,他离于弛越来越近了,这种不安在心里放大。
楚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怎么了?磕药了?”
“滚你妈的磕药……”展炀翻了个白眼。
“你要不今晚别去了?我自己去。”楚俞皱了皱眉,不放心地小声说道。
展炀挑了挑眉,“没事。”
今晚又是十一点半。
展炀压根没有往“牢房”回,直接坐在了小山丘上。
还是上次那个小伙子过来了,“还没问你叫什么。”
“……展炀。”展炀眯了眯眼,淡淡的语气像是喟叹
“火字旁的?”年轻人问了之后又说,“我叫魏伟。”
“嗯,”展炀平淡地应了一声。
“你好像每天都没有回……”魏伟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牢房,下意识看了看“宿舍”,叹了口气。
展炀神色一凛,语气生硬,“我睡外面。”
“噢,”魏伟似乎感觉到展炀周围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声“我回去了。”
楚俞笑着走过来,眼神在与他擦肩而过的魏伟身上停留一刻。
“呦,命犯桃花啊。”
展炀:“……”去你妈的桃花。
十二点,小岛基本上安静了,展炀闭眸躺在小山丘上。每天都只睡两个小时,白天还要干活——娘的。
凌晨一点,展炀从小山丘上坐起来,楚俞已经没影了,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再一次隐没在夜色中。
第45章 黑匣子
展炀负责东边的卧房,楚俞主要跑西边。因为不清楚到底哪一个屋里有线索,只好一个一个跑。
他悄无声息地撬开窗户,跳了进去,小心翼翼地翻看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
一张彩色的图纸吸引住了他的眼球。展炀神色一凛,用手夹起图纸——泉甸岛的劳奴分配表。
“嗯……”床上的人不安地翻动身子,展炀面不改色地合上抽屉,从窗户钻了出去跳到两个房子中间的过道里,刚想抬腿离开,就被一股力道扳过,狠狠地将他压在墙上。
于弛胸口有些起伏,呼吸逐渐平稳,正想开口说话,就被一道光闪得睁不开眼睛。
“你俩干啥呢?!”
展炀第一反应是将于弛的头按在胸前,拧着眉头不悦地看着说话的人,声音略微沙哑,却带着愠怒,“没看出来?!”
“呦……”那工头看展炀长得还不错,又看了看他怀里的于弛,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小声说,“不如加上我?更好玩了……”
展炀的眸子渐冷,死死盯着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那人被展炀看了一会儿,咽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
于弛趴在展炀胸前,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心跳。
展炀放开于弛,叹了口气,摩挲着于弛的耳根,“你怎么来了?”
于弛扯着展炀的领口,仰着头逼近他,咬牙切齿道,“我他么来告诉你,别想甩开我,你先惹我的……”
“……”展炀怔愣地看着于弛,突然笑了,眼底闪烁着光芒,淡淡地“嗯”了一声,“就当你告白了。”
没有等到于弛说话,一个夹裹着怒气和思念的情愫,还有压制不住的冲动和渴望的吻落在了展炀凉薄的唇上。
展炀整个人怔住了,身形明显一僵,随后抬手按住某人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舌巧妙地滑进于弛的口中,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吞进腹中,禁锢在体内。
两个人的唇齿交缠,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于弛咬的。
于弛肺中的空气被展炀悉数掠夺,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展炀放开于弛,最后还在于弛嘴唇上咬了一下,一双带雾气的眼睛看着于弛。
“怎么了?”展炀喘息着问。
“我来宣誓主权。”于弛下巴支在展炀肩膀上,轻声道。
展炀眼角弯弯,轻笑道:“好。”
***
“是不是顾羽?”因为于弛的到来,展炀不得不放弃今晚的行动,拉着他在海边散步。
“……”于弛没有说话。
展炀心下了然,无声地叹息一声,“我就不该跟他说。”
“娘的,”于弛不悦,开始发火,“你要是不跟他说,是想等回去了再给我说你失踪这些天去了哪里吗?”
展炀愣了一下,又笑了,“就是这样打算的。”
“……”于弛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展炀,目光有些愠怒,拧了一下眉头,“你他么来之前就没有为我想过?狗东西的刚惹完我就跑路。突然人间蒸发,还想完事儿后凭空出现?你这什么骚. 操作***……”
展炀:“……”
他敢打赌,于弛把他毕生所学都用在这会儿骂他了。
楚俞正打算往回撤,但是眼角余光瞥见海滩边的两个人,脸都黑了,酸涩地嘟囔,“秀恩爱还不要命了,跑海边秀,只怕别人看不见。”
之后他轻快地走过去——
“嘿,小展炀——”楚俞的鸡爪子伸过来,夹在他俩中间,巧妙地把他俩分开,还把胳膊搭在展炀的脖子上。
于弛:“……”当我是空气是吧?这谁?
展炀捏了捏眉心,拍开楚俞的鸡爪子,“滚。”
“这谁啊?”于弛不悦地看着楚俞。
“你好,我是他前男友。”楚俞笑吟吟地看着于弛,一副欠打的模样。
于弛:“……”
展炀:“……”被这个无中生有的“前男友”雷到了。
“他瞎扯的。”展炀嘴角抽搐,看着于弛轻笑,解释道。
于弛还是不悦,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展炀敢肯定,如果他手里有刀,这会儿他跟楚俞两个人都会被砍。
先砍他,然后砍楚俞……
“行了,回去了。顾羽给你怎么安排的?”展炀拍了拍于弛的肩膀,打破这微妙神奇的气氛。
“带班的,”于弛淡淡应道,“还是你这一班的。”
展炀:“……”
楚俞莫名抖了一下,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觉得自己一个8000瓦灯泡可还行?
“走走走。”楚俞拽着展炀的胳膊,不悦地拧起眉头,“聊什么聊?!”
展炀:“……”
于弛:“……”
楚俞拉着展炀回到“牢房”外的小山丘上,现在是凌晨三点,还有两个小时会有人来送饭,展炀经常趁着会儿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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