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无奈,只好举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说道:“松开一下?”
陆千白皱眉,却还是依言松开了。
竹月掰开筷子,挑了一个最大最圆料最足的,吹了吹,递到陆千白嘴边,道:“喏,尝尝。”
陆千白低头,顺从地便从筷子间衔走了那颗丸子。
“哎这才对嘛,小情侣吵架,是不可以冷战的哦。你们要好好的鸭。”他们身后的章鱼小丸子老板看着他们,笑眯眯地说道。
“……我们不是情侣。”竹月硬着头皮解释道,今天一天都被多少人误会了,总有一个是要解释清楚的吧。
那老板不信,还笑的更暧昧了,一脸“我懂我懂”。
竹月更待要再解释一下,陆千白的神色却冷了冷,打断他道:“我还要一个。”
“……?”竹月收回落在老板身上的视线,迷茫看他,又迟疑地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几颗丸子。
陆千白喜欢章鱼小丸子?他今天准备下凡发展一下凡人的喜好了?
还有,他刚刚是在撒娇吗?
竹月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一边又喂了他一颗。
今天的陆千白,好像哪里不太对。
两人你一颗我一颗地吃完了,竹月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里,才说道:“不用送我了,你先回去吧,我打车就好。”
陆千白知道他要变回狐狸,便点点头,替他拉了拉滑下来的衣服拉链,才说道:“到家给我发消息。”
竹月乖巧点头,目送他进了学校,才溜去隐蔽处变成狐狸,跟在他身后回了宿舍。
回去的时候陆千白正在洗澡,竹月设了个定时发送的短信,才藏好自己的东西,溜达到陆千白床上躺好。
陆千白洗完澡擦着头发,又把狐狸拎进去洗涮了一通,一人一狐才舒服地躺的躺坐的坐。
明日便是国庆第一天,陆千白既然准备带着狐狸出去玩,自然就要收拾一下东西。他坐着发了一会呆,便站起身来收拾。
七七八八的东西塞了两个行李箱一个背包才勉强装下,陆千白把它们都堆到门口,准备明天出门的时候带上车。
竹月趴在自己的前脚脚上,看着他忙碌,一边思索着陆千白今日的异常。
陆千白这个人,为人冷淡寡言,称得上朋友的,竹月只知道谢梦鲸一个。自从竹月舔着脸凑上去以后,陆千白渐渐地也开始对他好了起来。但是最近,陆千白对竹月越发好地不太对劲。之前竹月没有深思过,身为狐狸的时候陆千白对他也是万千宠爱,换到人形上再被频繁地照顾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眼下再细细思索,却察觉出一丝违和来。
陆千白又不知道竹月和狐狸崽儿是一个人,那么他为什么要对竹月那么好呢?
竹月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脑袋上突然拢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手,“在想什么?”陆千白问道。
竹月拱拱脑袋把他的手拱开,然后爬到了床的里侧。
陆千白无声地笑了一下,上床躺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狐狸脊背。
竹月被他摸得昏昏欲睡,却突然听到身后的人低声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
这句话宛如一颗炸雷,竹月一个激灵,猝然惊醒,整只狐狸都僵成了一团。
陆千白却不打算继续说了,轻轻拍了拍他,然后收回手,淡淡说道:“睡吧,晚安。”
说着就合上了眼。
……?
不是,大哥你什么意思???
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却安心地睡觉了???
竹月一歪脑袋,看着陆千白安详的睡颜。
你给狐狸造成了巨大的困扰你知道不?
竹月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的极快,他一边愤怒地谴责毫无人性的陆千白,一边又忍不住去想,陆千白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指谁?
指竹月吗……?
狐狸歪着脑袋,傻乎乎地盯着陆千白闭上的双眼,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
他没头没脑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要对“竹月”那么好,原来是喜欢啊。
因为喜欢竹月,所以可以接受怀有目的的靠近;因为喜欢竹月,所以撒谎后的道歉可以被轻易的接受;因为喜欢竹月,所以忍不住想要照顾他的一点一滴。
竹月盯着陆千白,万千思绪都被抽丝剥茧,那点儿隐秘的猜测和期待忽然就成了真。
心底又甜又得意。
任你陆校草再怎么狂霸酷炫拽,到头来还不是得跌下神坛,栽在一个凡人身上。
竹月快乐地打了个滚,面朝墙嘿嘿嘿地无声笑了一会儿,又翻滚了回来,伸出两只毛绒绒的爪爪推了推陆千白。
陆千白没动,似乎依旧睡的香甜。
竹月便不乐意了。
喂你的心上人在旁边醒着呢,你怎么可以管自己睡的无动于衷?
小狐狸崽子又伸爪推了推。
陆千白一伸手就把狐狸捞过来按在怀里,低头在毛绒绒的脑袋上亲了一口,声音又低又哑,道:“睡觉。”
“……”竹月被抱的严严实实,无法动弹,只好不甘地团在他怀里。
却看不见陆千白嘴角那丝浅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千白:先撩他一下,再撩他一下,再撩他一下。
出售陆氏独家撩狐法,性-感校草,教你在线撩狐。
第31章
竹月昨晚被陆千白突如其来的告白砸的兴奋不已,脑内活动一直到天都亮了才停歇。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一会儿,又被陆千白抓着洗漱了一番,然后就被抱上了车。
国庆的高速非常堵,为了避开高峰,陆千白早早就带着狐狸出了门。
结果还是堵在了路上。
一直到日上三竿,竹月才彻底清醒过来。
“哟,小猪猪终于醒啦?千白你这养的是狐狸还是猪啊,这么能睡?”竹月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后座上传来一声调侃。
“?”竹月探头到后面看了一眼,正见谢梦鲸横在后座上笑眯眯地看他。
“……”怎么这家伙也来了啊。
竹月郁闷地缩回脑袋。
还以为是和陆千白两个人的爱の双人(狐)行,结果搞了半天又来了个谢梦鲸。
竹月瘫成饼状,瞥了一眼开车的陆千白。
经过半个晚上的深思熟虑(其实是昨晚有点上头),竹月本来决定在国庆假期坦白的,关于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但是夜里的决定总是冲动又鲁莽,等到太阳光一照,竹月心里那点儿勇气就散了三分,再见到忽然冒出来的谢梦鲸,本来就没剩多少的勇气,就散的差不多了。
竹月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陆千白,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再等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坦白吧。
旁边坐着的陆千白没想到狐狸崽儿在短短几秒钟内就疯狂敲响退堂鼓,还在专注地开车。
他见狐狸醒来,侧头瞥了一眼,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才说道:“马上就下高速了,再有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梦鲸,后座的包里有水,你给他喂点。”
“……?”谢梦鲸抬起头看看眼巴巴望着他的狐狸崽儿,一乐,收了手机,去陆千白的包里翻了水出来。
车子开得平稳,竹月就着谢梦鲸的手喝了几口便惬意地躺下,悠悠地望着玻璃外的天空。
谢梦鲸把水收好,见他躺的这般悠闲,便心痒痒地想要伸手摸摸狐狸肚子。
结果手才悄悄接近狐狸,就被陆千白抓住了。
陆千白透过后视镜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谢梦鲸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嘟囔道:“小气死了,摸一下都不肯。”
竹月听到他的碎碎念,得意洋洋地换了个姿势。
坐了一会儿竹月就感到无聊了,又不能玩手机,睡觉也睡的够多了,狐狸翻来翻去了一会儿,实在不得劲,便爬起身跳去了后座。
后座谢梦鲸正翘着二郎腿,横着手机打麻将,车厢里充斥着手机里传来的“碰!”“吃!”“胡了!”,和陆千白放的抒情纯音乐完全不搭调。
竹月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看不懂这个,不过不妨碍他看明白谢梦鲸一直在输。
菜,是真的菜。
竹月又见谢梦鲸连输十把,忍不住摇头感慨道。
“靠,什么垃圾游戏。”谢梦鲸把手机一甩,愤愤说道。
竹月怜悯地看着他,探出毛绒绒的爪爪拍了拍他的肩。
自己菜就不要怪游戏垃圾了。
谢梦鲸一回头,就见狐狸趴在座椅后的置物架上,前脚搭在他的肩上,眼神……好像是在可怜他?
谢梦鲸几乎要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再看过去,狐狸已经半阖着眼不看他了。
大约是看错了吧,一只狐狸怎么会可怜他……
谢梦鲸纳闷地摸了摸后脑勺。
“先找地方吃饭吧。”陆千白打了把方向转过弯,说道。
此时已经下了高速,进了一个小县城,小县城看起来不是很发达,但是道路倒也算宽敞干净。
陆千白找了家饭店停下,抱着狐狸下了车。
跟店家说好做点白水煮的肉食来,又点了几个菜。等水煮肉上来,陆千白才把肉撕碎了装在带来的小碗中,递到竹月面前。
他看着狐狸低头乖乖吃了,才自己动筷子吃起来。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店里没客人,老板便凑过来和他们聊天。
聊到狐狸身上,老板便笑道:“我家里也养了猫,老婆孩子都喜欢。你这狐狸看着胖乎乎的,养的真好。”
没想到正在埋头吃肉的狐狸忽然就生气了,抬头瞪了他一眼。
老板一愣,惊奇地说道:“哎哟哎哟这小乖崽还生气了,大叔错了啊,不该说你胖的,你就只是毛绒绒。”
狐狸这才哼唧了一声,继续吃他的肉。
老板忍俊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又接连夸了几句。
陆千白听他夸自家崽儿,也神色柔和地伸手摸了摸狐狸的脊背。
一顿饭吃的开心,店老板连着拍了好多照片视频,一会儿说要发给老婆孩子看看,肯定会喜欢的,一会儿又说要发在网上,给大家看看这么可爱的狐狸。
陆千白倒也没拦着他,只结了账道了谢,便抱着狐狸又上了车。
老板还恋恋不舍地叮嘱他们有机会再来,饭钱给不给不重要,带着狐狸来就行。
两人一狐又上了路,又是两个小时的车程,陆千白的车越开越偏,到后来已经是走在只容一辆车通行的泥泞小路上。
“千白,这是去哪儿啊?”谢梦鲸纳了闷,看着窗外的林子问道。
“上回和导师外出学习,去的一个小村子。”陆千白回道。
他和谢梦鲸不是一个导师带的,所以谢梦鲸没来过这里。
“来这儿干嘛,不是吧,都放假了你还出来学习?”谢梦鲸简直要哀嚎。
“……不是,风景好。”陆千白淡淡地解释。
又开了几段,才终于驶上稍宽的路,一个小村庄远远地就在路的尽头。
竹月前脚扒在副驾驶前置物架上,直立着身子,正透过挡风玻璃看那远处的村庄。
五点多的时间,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做饭,炊烟袅袅而上,晚霞铺满了大片的天空,整个村子都和谐而宁谧。
竹月看的一愣,忍不住惊叹。
“哇——”谢梦鲸非常适时地配了音。
陆千白没继续开,而是停了车,从后座拿了单反出来,连着拍了几张,才重新上车继续向前。
车开进村子,找了个空地停下,便有个年轻男人出来接他们。
那人边伸手接他们的行李,边笑道:“可算是到了,还以为你们今天到不了了。”
“路上堵车。”陆千白说道,并未让他接手,自己拖着两个行李箱,狐狸坐在行李箱上,被拖着走,十分惬意。
那男人见他不愿意被帮忙,也就不勉强,笑眯眯地说道:“这就是你家狐狸啊,比照片上更可爱。”
竹月一听,立刻美滋滋地甩了甩尾巴。
陆千白看了他一眼,眼神立时便柔和了下来。
三人一路上说着话,便到了地方。
村子里是没有旅馆的,倒是各家的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空下来不少房间。所以一般来了人,都是直接住村民家里。
虽说是个村,但条件其实倒也不差,不至于土坯房,都是干净的砖瓦房。接待陆千白一行的年轻男人叫温儒良,家里条件不错,该装的设备都装好了,也算干净。
温儒良带他们安顿好以后,便请了隔壁家阿姨给他们烧了一桌饭,他自己倒是吃好了,便不陪同,只让他们自便。
二人一狐吃完饭,便各自先去房间里安顿。
晚上没什么活动安排,村子里都是中老年人,没什么夜生活,陆千白他们也赶了一天的路,不那么想外出玩耍,便约了温儒良凑了一桌斗地主。
竹月被抱在陆千白怀里,脑袋搭在他手肘上,正好能看到他的牌。
电视也开着,放的是个悬疑连续剧,竹月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再看一眼陆地主大杀四方,惬意地不行。
陆千白手边放了几根肉条,时不时就伸手投喂狐狸,把狐狸崽儿伺候的周周到到的。
广告时间的时候,竹月抽空抬头看了一眼陆千白。
哪怕是干着斗地主这样接地气的游戏,陆千白的神色也冷冷淡淡的,他从来都好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在外人面前永远都不常喜不常悲,赢了不笑输了也不恼。
竹月看他看的出神,却被陆千白当成是狐狸讨食,便又捏了一小块肉条喂到他嘴边。
竹月垂眼看嘴边的肉干,忽地就冒出了一个坏主意。
他伸出舌头卷过那肉干,却特意从陆千白的指尖舔过。
陆千白的手一抖,不再看手中的牌,而是低头看狐狸,眼神慢慢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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