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慢慢来……
他会披好羊皮,伪装出温顺无害的模样。
只要不做恶心事情,不要碰触禁区,不去玷污他……
这样他的宝物便永远不会受伤了。
……
宋清时学习的时候,精益求精,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把燕云仙君折腾得够呛,终于解锁出许多新花式,比如陪徒弟谈心,陪徒弟喝酒,陪徒弟逛街,陪徒弟讲睡前故事等等……
最后,燕云仙君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反正他连给徒弟换尿片喂羊奶都说了……
宋清时严谨地对照了双方徒弟的年龄划分,本想把这些用不上的技能从笔记本删除,但想了想,万一以后越无欢心血来潮,给他收个三岁半的徒孙怎么办?还是有备无患地留着比较好,否则换不好徒孙的尿片,被嫌弃没用怎么办?
忽然,他听见越无欢的敲门声,迅速藏好笔记,重新翻开符阵书,假装认真阅读。
越无欢捧着碗甜汤进来了。
这次旅途,他的洁癖越发严重,已经发展到嫌弃外面的食物脏的地步,每次进馆子他不但自己要用自备的餐具,还给宋清时也准备了全套餐具。而且他的食欲总是不太好,每顿都吃不了几口,大部分还是靠辟谷丹解决身体需求,宋清时怕他吃外食吃多了不舒服,也不太敢下馆子了。
越无欢说自己给尊主添了麻烦,所以对厨艺研究很上心,但凡是宋清时感兴趣的东西,不管是小吃还是大菜,他都会做出来,而且必定做的比外面卖的更精致好吃,而且会稍稍加重甜度,让食物更符合宋清时的口味。
宋清时的胃被他惯得无法无天,不但口味越来越挑剔,洁癖也加重了,每次看到街边小贩用手拿食物给客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是自家小天使做的干净卫生好吃。
安龙没办法拖宋清时到处陪他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为此郁闷极了。
宋清时开心地接过甜汤,尝了尝,满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连声道谢,夸道:“还是你的厨艺好,我都吃不惯外面的东西了。”
“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越无欢温柔笑道,“尊主以后只吃我做的便好。”
宋清时不断地接受他递来的好意,每样东西都喜欢,他开开心心地吃着甜汤,心里更加坚定要想办法增加感情,争取让他病好后也不出院,留药王谷做医师。就算他修行有成,以后不想呆在药王谷,想出去闯荡,他也可以出门相陪的!
他想和越无欢做师徒,做朋友,做家人……
可是,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弄错了什么,忽略了什么,却想不明白。
这种感觉让他不安。
越无欢笑着问:“安大哥去哪里了?这两天都没见到他。”
“啊?”宋清时在甜汤里抬起头,他没想过越无欢比自己更关心安龙的下落,这代表两人友情在经历了冒险后开始萌芽了吗?话本里的东西真的那么有用?他感动地回答,“不用担心,他对昆虫和毒物很痴迷,经常去深山里抓虫,如果遇到感兴趣的东西,十天半月不回来也是常事,我们可以先去南海城等他。”
越无欢还是满脸担忧。
宋清时安慰:“他是元婴修士,长得那么凶,不会有人打他主意的。”
越无欢颔首道:“是我想多了。”
“那家伙只会惹事,”宋清时想了想,认真叮嘱,“你别学他乱跑,跟在我身边。”
虽然小天使现在变强了,但还是漂亮温柔的大美人,剧毒和血王藤都是为了自保的东西,算不得数。这些年小天使为他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他醒来后绝对要好好看着,不能再被坏人欺负了。
越无欢看懂了他的心思,忍不住整了整他头上的乱发,笑道:“好。”
尊主为什么总是对他那么信任,那么瞎……
随随便便就踩进他的陷阱,顺着他的心意而行动。
药王谷彻底被掌控,财政物资都被控制,生活习惯被随意更改,所有东西都在按着他想要的方式进行,他不管说什么都会被相信,做什么都不被质疑……
太简单了吧?简单得难以置信……
他趴在桌上专注地看着这个人,有点不安,总想再试探一下。
宋清时发现了他探究的视线,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越无欢小声问:“尊主,我在想……你好像从来不会对我生气?”
宋清时想了想,笑着回答:“你没做过让我生气的事情。”
话音刚落,他发现几根血王藤悄悄地伸了过来,绕在自己身边,缓缓游动,然后枝蔓越来越多,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藤蔓的尖端在试探般地碰触他的腰和手脚,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把他束缚在其中。
宋清时看看漫天飞舞的藤蔓,迟疑地问:“怎么了?”
“如果我做了呢?”越无欢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比想象中更在意,他半开玩笑地问,“如果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模样,做了会让你生气的事?你会不会厌恶我?”
宋清时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认真地想了很久,忽然笑了……
“不会的,”他捏了捏越无欢黄金面具下的脸,然后恶作剧般地用力揉乱了他整齐的发,开心道,“不管无欢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不会讨厌你的。”
越无欢愣了愣,漫天的藤蔓缓缓收了回去。
他叹息道:“你什么都不懂……”
十年里,他看着沉睡的人,也曾想过幻蛊中那些温柔甜蜜的爱情。可是每次闭上眼,他就会做梦,梦里的他就是头失控的野兽,没有理智,只想要占有、控制和支配,他会疯狂地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情,恩将仇报,把很多自己不能忍受的事情全部倾泻在喜欢的人身上,仗着他不懂,不会反抗而为所欲为,索求无度地发泄……
药物的影响已经没有了,他的欲望还是比正常人强烈,也比正常人可怕,这或许是天性。
明明遭受过痛苦,知道承受那些事有多恶心,偏偏还想对喜欢的人做,这又是何等无耻?
所以,他不想睡觉,不想做梦。
梦里有多快乐,梦醒就有多恶心。
不过没关系,他会克制的,哪怕是用药物,他也会压抑这种本能,不会弄脏他的……
他只想做个温暖舒服的窝,把他好好地装进去,细心呵护,隔离这世上所有肮脏的东西,然后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没有烦恼。他愿意为他做所有的事情,让这双清澈的眼里只有他,心里再容不下别的乱七八糟东西。
他会好好隐藏,不被发现心里的黑暗。
越无欢微微低头,决绝地熄灭了欲望之火……
“无欢,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宋清时感觉他好像不太开心,小心地凑过去,拍拍肩膀,再次安慰,“别害怕,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的。”
清淡的药香缠绕,带来阵阵口干舌燥的感觉。
越无欢埋在他肩上,喃喃道:“不会的,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别家的黑化病娇是想把受抓回来关小黑屋疯狂开车。
无欢的黑化病娇是想把受抓回来关小黑屋禁止开车。
他真是超级符合网站的审核标准,绝对符合道德规范的优秀病娇啊。
(清时:???)
你们猜到了吗?
第51章 礼单拜帖
门外,传来了慌乱的敲门声。
赤云宗的小弟子跑来通报:“金凤山庄有人来了,求见药王仙尊,这是送来的礼单。”
宋清时差点把口里的甜汤喷出来了,他不安地看着脸色阴沉的越无欢,恨不得指天发誓。
他真的和那个该死的门派没关系!也不想有任何关系!
然而,金凤山庄在仙界是极出名的存在,赤云宗弟子没见过多少世面,看见那大堆的礼物,又惊又怕,哪里顾得上思考,直接跑来通报,如同默认了药王仙尊正呆在门派内做客,礼单和拜帖送到面前,压根儿没给他找借口推诿的机会。
宋清时冷着脸扫了一眼礼单,看见上面大堆的奇花异草,样样都戳在他心窝上,戳得痒死了。
不行,为了小天使,他要狠狠拒绝那群垃圾!
宋清时痛心疾首地退回礼单,当做没看见,拍案怒道:“不见!”
越无欢看了眼拜帖,开口道:“见见也无妨。”
宋清时的怒容瞬间破功了,他回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越无欢……
越无欢从赤云宗弟子手里重新接过礼单,看了看,笑道:“人都来了,总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吧?你去准备会客地点吧,花厅可以吗?”
赤云宗弟子见他们收下拜帖和礼单,连声答应,匆匆离去。
“为什么要见那些人?”宋清时急了,拉着越无欢衣袖,语无伦次地问道,“他们都是畜生,我讨厌他们,我就是现在打不过,打得过我烧了那破地方……”
“尊主请安心,”越无欢翻开拜帖,指着名字笑道,“来的人不是金斐轫,而是那个叫白子皓的奴隶,不,现在他应该脱去奴隶身份了,是金斐轫的心尖尖上的宝贝,金斐轫为了护着他在极焰秘境里被炎狼咬伤,据说过些日子,两人要结道侣。”
宋清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是曾经在琅玕台见过的白衣少年。
血王藤再次绕上手腕,撒娇般地缠紧,摇了摇。
“那家伙不是什么坏人,”越无欢笑着说,“尊主,你去见见他吧,我好奇他想要什么。”
宋清时对小天使的请求是毫无抵抗力的,再不乐意也得答应……
越无欢替他整理好头上的乱发,给法衣放了两个清洁咒,打理出药王仙尊该有的体面,然后兴致勃勃地催促他去花厅见客,自己则放了根血王藤悄悄在后面跟着,查探情况。
宋清时委委屈屈地到了花厅,然后摆出实验被打断时的状态,满脸不高兴地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希望能传达出不想听废话的意思。
赤云宗弟子引着金凤山庄的来使进了花厅。
宋清时看清来人后,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在他心目中,越无欢永远是天下第一美人,可这名白子皓的少年还是给他留下过很深的印象,就好像皎洁的明月,虽说不上哪里惊艳,却会让视线忍不住停留在他身上。如今的白子皓,容貌越发精致,身上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媚态,就好像被养开了的花,随意修剪,然后在花瓶里插成了最漂亮的形态,任人赏玩。
虽说还是很好看,他看起来对生活好像没有什么不情愿……
金斐轫对他是真爱,从奴隶之身到庄主道侣,也算一步登天,是仙界人人羡慕的存在。
宋清时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不舒服。
白子皓知他不喜欢转弯抹角,便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直接请求:“听闻药王仙尊得了万年水魔兽的灵珠,金凤山庄想求一颗,不知可否割爱?”
水灵珠除了做碧水散外,还可以治疗和压制火属性的伤势,有奇效。
白子皓是水属性灵根,却没有直接求碧水散,而是求水灵珠,显然不是为自己求的,而是要给金斐轫那个垃圾畜生。
宋清时内心狂怒,却想不出该骂什么,干脆拂袖而去。
白子皓知道他性格乖僻,行为举止和常人不同,倒也没想过立刻能求到水灵珠,他告退后去附近的镇子住下,准备再慢慢地磨上几天。他长得好,性格更好,颇有亲和力,手头散漫,很快就收复了好几个赤龙宗的蠢弟子,通风报信,时不时和宋清时来个偶遇。
宋清时对待患者很负责,必须确认病情平稳,进入恢复阶段才会罢手。
燕元仙君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修士,寿元已大,体质不好,再加上有各种过去累积下来的隐疾,所以病情有些反复。宋清时看在他倾囊相授师徒之道的份上,打算多留几天,确定病情无碍才离开。
如今,他被白子皓闹得想走了……
宋清时找越无欢抱怨:“金斐轫那个畜生应该已经知道你是我徒弟了吧?怎么还有脸来找我求水灵珠?无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那个家伙的!再怎么求也……”
越无欢忽然开口道:“给他吧。”
宋清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再次被噎死,他赶紧拉着善良的小天使,拿出忠臣劝昏君的架势,死谏:“无欢,不要以德报怨。”
“我不是这个意思,”越无欢发现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金斐轫是故意派白子皓来求水灵珠的,白子皓……曾和我同样出身,不但没有仇怨,还有些许情谊。他是个性格善良的人,曾经帮我求过情,送过药,所以我对他并无恶感。”
宋清时愣了片刻:“可是,他是为金斐轫求的。”
“如果求不到水灵珠回去,他定会被罚,”越无欢冷笑道,“金斐轫处罚人的恶趣味和花样多得很,并不会因为对象而怜惜,尊主应该也发现白子皓脖子和手腕处的伤痕吧?如果用神念探去,身上应该有更多,所以他不能不求,不敢不求,否则回去怕是难熬得很。”
宋清时不明白:“金斐轫不是喜欢他,要和他结道侣了吗?”
道侣这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心头好好护着吗?半点委屈也不准受吗?
越无欢微笑:“金斐轫的喜欢如他,不喜欢便如我。”
两者之间只是被一个人糟蹋,和被很多人糟蹋的区别。
宋清时懂了,也被畜生恶心到了,不知该说什么好,有点想吐。
“没必要和他计较,他只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越无欢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羊皮,谈到白子皓时,在脸上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怜悯,分析却极理智,“极焰秘境里的伤势,就算不用水灵珠也能治好,只是会很麻烦,而且要受许多痛楚。金斐轫派与我有旧的白子皓带上重礼来讨药,也有示好之意。既然我们现在没把握和金凤山庄为敌,倒不如接下这份厚礼,回以诚意,免得误会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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