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低下头,攥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
贺渊擦干净手想拿回手机,顾清辞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没让这个Alpha从自己手里把东西拿走。
顾暮生见这边不说话,开始变本加厉: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儿?结婚之后都不知道回来孝敬岳父?你知不知道现在长得漂亮年纪小的Omega有多抢手?我儿子被你骗走可真是一大笔损失!”
“我明天去你公司,我们把城西那块地的收购方案谈一下,如果你不配合,我立马叫顾清辞和你离婚!”
“现在的Omega可是稀缺物种,前几天有好几个富豪Alpha来问我要人呢!贺渊,你别太得意!”
顾清辞感觉浑身的血液直冲头顶,手脚全都不自觉地发麻。顾暮生的话简直是他的噩梦,直到现在,他回想起那些中年Alpha猥琐的笑还有动手动脚的行为,都还会害怕到快要疯掉。
“你无耻!”顾清辞对着手机咬牙切齿,“顾暮生,自从你把我当成商品卖给贺家那一刻起,你,我,贺渊之间就两清了!”
电话那端空了几秒,辨认出说话的人是顾清辞,嗤笑一声,“哟,你小子可算是肯露面了?”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白瞎我把你养这么大!”顾暮生咒骂起亲生儿子一点都不留情面,“这才出嫁几天,就向着贺渊说话了?”
“果然Omega都一副贱德行,被Alpha睡了几天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不过是个玩物,真以为能怼天怼地了?”
贺渊趁顾清辞发愣的时候夺过手机,关掉免提,把更难听的话隔绝在听筒里。
“顾清辞是我爱人,不是你口中的玩物,你对他放尊重一点。”
贺渊的教养成为他保持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从本质上来讲,你和辞辞没什么关系,再纠缠下去,我不确定你会是什么下场。”
贺渊说完挂掉电话,看见站在角落噼里啪啦掉眼泪的Omega,叹了口气。
瞒了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
他走到顾清辞面前,感受到小Omega的情绪波动,伸手把人圈在怀里,释放出安抚信息素。
“你也是这样的想吗?”顾清辞的脸抵在贺渊肩膀上,发稍扫得贺渊脖子痒痒的。
“什么?”贺渊耐心地摸着小Omega的头和后背,通过这种方式给他安全感。
顾清辞沉默一会,才小声说,“Omega都是玩物,就是用来睡的。”
“不是。”贺渊用嘴唇轻轻碰了下顾清辞的耳朵,“这么漂亮可爱的小O,当然是用来当宝藏宠的。”
贺渊托起小Omega的脸,用指肚抹掉还在不停往外涌的眼泪,心底倏地颤了一下。
他好像忽然明白自己对顾清辞的感情了。
虽然来得突然,但是,是喜欢吧。
第23章 给追吗?
顾清辞哭了半个小时,贺渊就站在那老老实实地当了半小时的人形抱枕。
情绪上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到顾清辞眼睛哭成核桃,因为缺氧不停打嗝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有多丢脸。
而且还逼得贺渊把那种话都说出来了……
什么可不可爱宠不宠的,就离谱。
果然任何Alpha都对Omega的眼泪没有抵抗力,连贺渊这种大冰山都会哄人说情话了。
顾清辞还被不停释放雪松香信息素的人圈着,脸唰一下变得通红,抬手抹抹眼泪,轻轻吸了吸鼻子,从贺渊的臂弯里挣扎出来。
“对不起啊。”顾清辞低着头看脚下的瓷砖,声音小得快要听不清。
“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贺渊抽了两张纸递到顾清辞手中,看见矮自己一头的Omega垂着头,想伸手摸摸,又怕吓到人家,只得作罢。
虽说他能很快认清并接受自己的感情,但并不代表顾清辞也能一下子接受这种极端的转变。
“去洗脸,等一下就能吃饭了。”贺渊不想给小Omega太大压力,决定慢慢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顾清辞看了眼时间,估计着贺爸贺妈也快要到家了,赶紧钻进卧室去洗脸,顺便把身上那套沾满雪松香的衣服换了。
贺渊的信息素也不难闻嘛,顾清辞按了几下洗衣机的按钮,转身想重新找衣服穿,却想起自己的卧室门被贺渊锁了,临时拿出来的几套都不适合在家穿,只能先凑合着穿昨天贺渊借他那件睡衣了。
顾清辞从换衣间出来,拎着睡衣领子闻了闻。
怎么总感觉还是有股味道在上面?好不习惯。
.
所以当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时,贺妈的眼睛时不时瞟向穿着贺渊睡衣,满身蜜桃味信息素,眼睛都肿了的顾清辞,笑得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儿。
没想到这两个小夫夫婚后磨合得这么好,大白天的就这么浓情蜜意。
她抱孙孙是不是也快了?
顾清辞被贺母的眼神盯得发毛,不敢抬头,一直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盘菜,脸都快要埋到碗里。
贺渊一眼就知道他妈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制止,顺手给顾清辞碗里夹了几样菜。
不过这小Omega搞出一身蜜桃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发情期不是刚过去不久?确定了心意的Alpha不再是无欲无求的圣人状态,遵循本能也有些心猿意马。
埋头认真吃饭的顾清辞还在为自己用蜜桃味盖住雪松香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忽然间眼前就多了几块贺渊夹过来的青椒。
“不要青椒。”顾清辞小声嘟囔。
“什么?”贺渊这会儿倒是有耐心,侧过头把耳朵贴近顾清辞,怕他因为自己父母在这而不敢太大声说话。
这是,又要演模范夫夫吗?
顾清辞决定看在今天贺渊安慰自己的份上,配合他演票大的。
“不要青椒嘛~”顾清辞故意把声音用的很虚,介于小小的气声和正常说话之间,既能保证让人听到,又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贺渊顿时感觉裤子某处有些发紧。
接下来的时间,贺渊不仅吃了顾清辞碗里的青椒,还喝了好多水。
“怎么了这是?”贺母看着快要见底的晾水杯,一脸担忧。
贺渊闻着新鲜得快要滴出汁水的蜜桃味,喉结上下滚了滚,半天才挤出一句。
“青椒有点辣。”
信息素契合度太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贺渊想,在别人那里闻着是淡淡的蜜桃味,在他这就像进了一片打了香精的桃林似的。
吃完饭后贺渊回书房处理白天没做完的工作,顾清辞在卧室里铺了块健身毯,准备练练日常的基本功。
才劈了个横叉下去,贺渊便端着电脑推开卧室门。
阿姨又去查贺渊的岗了?顾清辞知道贺渊办公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眼下回到卧室大概是被阿姨赶过来和他增进感情的,于是起身把健身毯挪到靠墙的角落,继续劈叉。
他最近的柔韧度又好了一些,嗓音也在稳步蜕变,看来是人鱼血统在加速觉醒,用不了多久他的业务能力就会发生质的飞跃。
贺渊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难以投入工作状态的时候,在书房坐了半天,手里的报表一点都看不下去,脑子里一直是顾清辞今天哭鼻子的样子。
小Omega长得好看,一哭起来更是好看。
怪不得他当演员第一天经纪人就告诉他不许恋爱,看来恋爱真的会影响工作。
贺渊靠在床头,看了会一边抻筋练腿一边趴在地上懒洋洋闭着眼睛休息的小Omega,电脑上的页面从公司报表转跳成舞蹈练习室装潢设计图。
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第二天,心比天大的顾清辞已经完全放开,洗完澡就大咧咧地往自己那侧一趟,想了想又翻身下床,把沙发上的几个抱枕搬过来放在床中间,形成一条隔开自己和贺渊的界限。
于是贺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被埋在抱枕堆里,再盖上被子干脆看不见人的顾清辞。
“你在养猪吗?中间还砌了道墙?”贺渊沉着脸把两人中间的“三八线”清理走,花了点力气从小Omega怀里抽走最后一个抱枕,掀开被子躺下。
“我这不是怕自己再挤你嘛……”顾清辞往床边挪了挪,拉开两人中间的距离。
卧室里关了灯,只留下床头的伴睡灯驱散一小块黑暗,顾清辞用手指来回卷睡衣的衣角,听着贺渊轻轻的呼吸声,嘴巴打开又合上,过了半天才试探地开口。
“老公呀?”
依旧是轻轻的声音,尾音上挑。
贺渊知道小Omega没睡,一直耐心地等他开口。
“嗯?”贺渊平躺着,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懒散,带着些独属于二十七八岁的,介于青春和成熟之间过渡期的男生独有的魅力。
顾清辞侧过身,面向贺渊这边,看着旁边人模糊的侧脸轮廓,意外地有些安心。
后面的话自然也就说出口。
“我就是想说,明天我想去一趟顾暮生的公司,如果他明天再找你,你不要搭理……”
“不许。”贺渊突然开口打断顾清辞的话。
“啊?”顾清辞疑惑了一下,“可是我不去处理的话,他可能会去你公司闹……”
顾清辞话还没说完,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边的Alpha一个翻身把他压住,两手抓着他的手腕按在床上,把脸埋在他颈窝里重重地吸气。
贺渊闻着小Omega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道,心情不再烦躁,“我是你的ALpha,会保护你,不需要你出面解决。”
“可是。”顾清辞试着挣扎,却被贺渊压得动弹不了。
Alpha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味道,混着有意无意飘出来的雪松味,直愣愣地往顾清辞鼻子里钻。
不知道这Alpha是怎么了,顾清辞只好提醒,“咱俩不是要离……”
“唔”
贺渊用嘴唇把最后一个字堵了回去。
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不离婚,也不许你再被人欺负。”贺渊抬起头,伸手摩挲着小Omega的嘴角。
本来想着从长计议,可是他发现自己一刻也忍不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追你。”
贺渊看着小Omega瞪着眼睛傻乎乎的表情,轻轻笑了一下,凑到那人发热的耳朵旁,郑重地问。
“给追吗?”
第24章 叫我什么?
贺渊说话时的呼吸弄得顾清辞耳朵发痒,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上又被亲了一下。
脑子里仿佛捅了蜜蜂窝,一直嗡嗡地响,顾清辞暂时失去思考能力,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沉默持续了几分钟。
“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贺渊终于舍得从顾清辞身上起来,翻身躺回自己那侧,拉过小Omega的手握着,“我知道这样很突然,听起来也不太靠谱,你可以先看看我的表现,再做决定。”
顾清辞估计是因为害羞或者还沉浸在震惊里没缓过来,没有说话,动了动被握住那只手的手指,表示自己知道了。
“睡吧。”贺渊伸手把人往自己这边捞了一点,没敢直接圈到怀里。
今天他给小Omega的惊吓已经够多的了,再这么急下去,把人吓跑了可怎么办?
而且他也只是确认自己是喜欢顾清辞的,建立于喜欢基础上的追求交往和他们现在的婚姻关系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说到底还是得一步一步来,给两人留好适应彼此的时间。
把心里压着的话说出来之后,贺渊放松下来,很快睡着。
顾清辞却一直直挺挺地躺着,听着身边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思绪搅成一团。
贺渊说喜欢他?
这么突然?
认真的?
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顾清辞很难理解喜欢二字的含义。
在他的印象中,喜欢只是经过美化的,用来将真实目的装点得高级的名词而已,其背后不过是利用、物质、情欲,或者其它什么难以堂而皇之说出口的东西罢了。
所以,贺渊说喜欢他,大概是被他人鱼血统觉醒后的容貌变化迷惑了吧……
或者再简单一点,大概是易感期快到了,信息素作用使然。
顾清辞胡思乱想了半宿,又不敢翻身怕吵醒贺渊,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顶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萎靡不振。
而床边站着那位叫醒他的罪魁祸首却精神得很,已经换好衣服,正在一颗一颗系衬衫上的扣子、
“老……”
顾清辞坐在床上揉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一张口就习惯性叫贺渊老公。
虽然平时叫着莫得感情,全当是对贺渊的固定称谓,不过经历昨晚那事后,顾清辞确实有些叫不出口。
“你……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贺渊系扣子的手一顿,挑起眉头问,“叫我什么?”
顾清辞心虚,“贺,贺渊?”
床边站着的人半天不说话,顾清辞想抬头去看贺渊的反应,却被那人手指上折射出来的阳光晃了一下。
那是……
顾清辞下意识托住自己的下巴。
贺渊戴着戒指?!
他俩结婚时买的那个婚戒?!
当时顾清辞对结婚这事儿不情不愿,贺渊一直是当做为自己酒后乱x负责的态度,再加上是隐婚,到场的只有关系比较近的亲戚,整个婚礼流程十分敷衍,那对随便买的婚戒也在交换戒指环节结束后就被随手扔进卧室的抽屉里。
贺渊顺着顾清辞地震的瞳孔看到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故意问,“好看吗?”
顾清辞扯扯嘴角,摆出个和哭丧脸没差别的笑。
“不逗你了,起来洗漱一下,我带你去公司。”贺渊走到衣柜旁挑领带,忽然想到公司那些高管总是提到家里的Omega,嫌弃他们早上挑领带熨领带花的时间太长,结果被脸上的笑出卖的一干二净。
顾清辞坐在床上没动,艰难地消化贺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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