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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和尚他有条龙[重生]——辛垣辞

时间:2020-08-22 07:35:43  作者:辛垣辞
  “不过……”他说到最后停顿了一下,换上了严肃认真的口气,道:“师叔说过,出家人积德行善,善无大小,只当尽力而为。于别人而言是在‘多管闲事’,但我们自己知道是在行善就好了。”
  司淮回头看了他一眼,稍稍将手上的伞往他的方向侧过去一些挡住了树上吹落下来的水珠,心中竟有些替吾念感到欣慰:这孩子开窍倒是很快。
  “啊——”身后的小和尚忽然惊叫了一声,扯住司淮衣袖的手拽紧了一些,哆嗦地站在原地。
  司淮以为他是又被落下的水声吓到了,袖子被他连着拉了好几下,才转过身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树。
  那是他不认识的树种,生得低矮粗糙,树皮像大旱天湖面干涸后裂开的河床,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透着一股枯朽的味道——五道带血的抓痕刮破粗糙的树皮露出里面的白色,“伤口”处仿佛被火灼过一般带着些焦黑的颜色。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司淮提高了灯笼在周围照了一圈,才发现他们在这小林子里晃了一大圈,来到了昨夜他和那只鬼影周旋的地方。
  昨夜他一把扇子逼过去,那黑影在树后绕了一圈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这树干上的抓痕想来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上边的血迹想必是那个被抓破脑袋的孩子的血。
  在脑袋上开洞,又把这粗厚的树皮给抓得见“骨”,这鬼东西的修为怕是不低。
  司淮沉着脸默了好一会儿,见在这林子里实在没有另外两个孩子的踪迹,才领着尘一往回走……走了一夜鞋底沾满了黄泥,得赶紧回去换下。
  /
  天色还没有亮透,蒙蒙细雨又飘了起来,司淮和尘一在林子里转悠了半宿,换下的衣服又湿了大半,微凉的晨风一吹,接连打起了喷嚏。
  村子里的住户起得早,不少人家房顶已经冒起了做早饭的炊烟,折腾到这会儿司淮才想起他们昨夜连晚饭都没吃,不由得伸手捏了捏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步子也放得慢了一些。
  远远地就看到了吾念在宝儿家门口等着,平心静气地念着经,等他们走近了才伸出一只手,将扑过去的小尘一接到了怀里,有些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知是不是太过疲惫,司淮牵了牵嘴角却没有笑出来。
  他多想像小和尚一样肆无忌惮地张开手扑过去抱住他,多想被他伸手接在怀里宠溺地揉着脑袋,可是他不行。
  吾念并没有发觉他的一样,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司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屋内灭掉的烛火,猜测那对母子可能已经睡着了。
  “我在那孩子边上守了一夜,发现他的伤口上竟然有……尸气。”吾念怕屋子里的人没睡熟,最后两个字几乎是用口型说出来的。
  尸气沾了伤口会染上尸毒,如果他不是不放心在边上守着,可能昨夜那孩子就没命了。
  司淮有些昏沉的脑袋一时有些混乱,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道:“昨夜我与那黑影交过手,分明是只鬼,怎么会有尸气?”
  所谓尸气,就是人的尸体腐烂后散发出来的气息,走尸和凶尸身上都会有明显的腐臭的尸气,而鬼魂脱离了肉体,即便积怨太深能够化成实体,身上也不会有尸气的。
  除非,它在尸气很浓的地方沾到了气息。
  司淮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腰间的扇骨,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试一试能不能将它引出来。”
  司淮眉头一挑,正想问他准备怎么办,忽然听到隔壁有人在叫他们,转头看过去才发现李封一家原来就住在隔壁,此时那位李大爷正站在草棚里冲他们招着手。
  “大师!公子!过来吃早饭吧?”
  吾念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正要推拒,忽然听到两声咕噜声传来,十分默契地和司淮一起低头看了尘一一眼,挤进了伞下朝隔壁李家走去。
  听说李家儿媳昨夜哭了一宿,这会儿才昏昏睡了过去,李封没舍得把人叫醒,此时正揭着锅盖在草棚子里做着早饭。
  李大爷笑呵呵引着他们朝屋里走,还没进屋就听到他朝里面喊道:“老婆子,昨日我跟你说的那位大师来了!”
  “大师来了啊?”里面的人赶紧应了一声,几人进屋的时候,便看见一位脊背微弓的老大娘扶着椅子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她的面前是一张窄长的供桌,桌上简单摆着几盘水果,正中央的小佛龛里供着观音像,破了一个口的陶罐上供着香火。
  佛门自三百年前灵隽和尚殉身而死之后,便开始由盛转衰,短短两三百年的时间,当年声名远扬的几座大寺庙已经成了荒凉地,荒山野岭处常见破庙,深山灵隐处却难见古佛。
  现在的小寺庙里多是无所栖身之人敲钟念佛度日,倒也还有诚心向佛的佛信徒在家中供奉佛祖观音,譬如这一家。
  “阿弥陀佛,施主诚心向佛,菩萨定会保佑你们找到孙儿。”
  “阿弥陀佛,多谢大师善言。”李大娘红着眼圈点点头,回身朝着观音像又诚心拜了几下。
  说话间,李封已经将早饭端到了饭桌上,强笑着招呼他们过去坐下,将几碗清粥端到了几位客人面前。
  清粥素菜,加上一碗白面馒头,司淮迟疑地看向吾念,正担心着着荤和尚能不能吃下清淡素食,就见他低头大口喝起了粥,低声和李大娘讲起了经义。
  司淮伸手拿了个馒头放进尘一碗里,借着低头的片刻功夫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从盛府一路到信陵都是他在掏银子喝酒吃肉,差点儿都忘了这和尚本就是清茶淡饭的苦行僧。
  李封拍着脑袋笑了笑,道:“我们这些农户平日里都是粗茶淡饭,公子莫要嫌弃,若是吃不惯的话厨房里还有些肉,我去给做了……”
  “不用……吃得清淡些挺好。”司淮伸手将他摁回了座位。
  “公子若是吃不惯不用将就,我们虽然只是织布种田的农户,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公子和大师愿意帮我们,哪能在饭菜上苛刻了。”
  “当真不用。”司淮客气地笑了一下,转移了话头问道:“我见这李家村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晒了作物,想必今年丰收了。这信陵是边防城寨,在孟城主的治理下倒是安居乐业?”
  “可不是嘛!”李大爷听他提到孟城主,当即来了兴头,“自打孟城主接管了信陵城,我们这些农户、猎户、樵户的日子都比先前好过多了,早些年收成不好,城主不但不叫我们把粮食交上去,还把从敌方抢来的粮食分给我们!”
  “隔壁宝儿他爹被征去做了兵,城主府每年都来人给他们家送银子和吃食。”李大娘补充道。
  “说起来孟城主还没当上城主那会儿,还来过我们村子。当时敌方上百号人追着他们十几个人,最后被城主使计斩杀了一大半,那高头大马上的身影要多威武有多威武!说起来,跟在他身边的那位先生也是一表人才,多亏了他的好计谋……”
  李大爷说得起劲,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十足的一副要说大事的架势,李封见怪不怪地笑了笑,招呼其他人吃饭,任他自言自语。
  司淮就着一点菜小口小口喝着粥,不时在老大爷兴致高昂的注视下应一声。
  盛兰初也说过孟平杉曾经有位谋士,只是在他城门下诛杀上万敌军的壮举之前就销声匿迹了,是以后来信陵城主威震朝野,却没有谁听说过他身边还跟着哪个谋士。
  早饭用过之后,外头的雨又停了,雨水顺着屋檐落到盛水的木桶里,发出滴滴答答的清响。
  李封将他们引到空着的房间让他们休息,一整夜没合眼本就疲惫,是以几人并未推辞,趁着主人家出门劳作的这会儿,和衣躺到了床上。
  睡觉这件事于司淮并非必要,只是正好累了,躺在床上听着身侧之人绵长的呼吸声,昏昏沉沉的脑子反倒清醒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地翻过身子,手臂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吾念。
  这和尚生得眉目清秀,不论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都是好看的,连睡着了都是温和的模样。
  很早以前他就觉得这和尚的嘴唇生得很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在了上边似的,叫他看着看着就能在心里升起旁的念头——
  鬼使神差的,司淮俯过了身去,在他微微抿起的嘴唇上轻轻贴了一下,一触即离。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剧情走太快了头秃,这几章我们走一走感情嘿嘿嘿~~偷亲一口mua~~
 
 
第35章 饕餮玉印 四
  司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零零碎碎做了几个梦,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只知道心里还留着那人的几分柔软。
  外头是李封一家人说话的声音,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司淮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筋骨,暗自惊奇自己竟然睡过去了整整一个白昼。
  他伸手探了探旁边的位置,已经亮透了,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起的身,想着白日里他细腻绵长的呼吸声,不由得脸颊又升起了几分温热,一抬头便看到小和尚端着一碗粥掀帘子进来。
  尘一奇怪地“咦”了一声,笑道:“师叔说你该醒了,还真叫他给猜对了。”
  “你师叔呢?”司淮接过他手里的粥碗,不跟他纠结为什么会猜他醒了没有这件事,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睡糊涂的话,他记得今晨吾念说过晚上要引那只厉鬼出来。
  尘一盯着他手腕上露出的小紫檀叶珠串,却又没说什么,伸手指了指窗外。
  吾念大抵跟村子里的人都交代过了,戌时刚到,村子里的烛火就陆陆续续地灭了,李封一家也关严实了房门,只剩下零碎的鸡鸣狗叫声不时在黑夜里传来。
  悬在院门上的佛铃被风吹得发出低哑的声响,大和尚双手合十静静立在门前,宽大的僧袍被夜风吹得发出窸窣的声响,他的身前和身后都点了两盏油灯,想必是问礼佛的李家大娘借来的,泛黄的灯罩看着有些年头,将那微弱的火苗护在寒冷的夜风里。
  今晚的天也有些阴沉,月亮缩在云层后边露出来半张脸,勉强能借着月光看到地上的痕迹——吾念用树枝在李家门前的空地上画了一个法阵,阵呈八角,每一角都落了几笔梵文,最中间画着一个大大的“卍”字,只是少了佛光的润泽,显得像小孩子在地上的随意涂画。
  比起上一次招梅小姐的鬼魂,这一回招引厉鬼的架势倒是没有上一回隆重,至少吾念的那身袈裟没有穿出来,也没有在木钵里盛上莲花。
  几张朱砂画成的现灵符老老实实地在低矮的院墙上贴着,看来还没有把那不干净的东西招引来。
  鬼魂通常会往阴气重的地方聚,有时也会为了吸食阳气而靠近活人,但仙门百家为了捉鬼各有其招,设下符咒阵法将鬼魂引来是最常见的。
  司淮放轻了脚步朝吾念走过去,不等他靠近,冷风便刮了起来,低哑的佛铃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现灵符快速翕动着,仿佛马上就会从墙上被揭飞。
  吾念念经咒的声音变得快且急,手上的佛珠套到了手腕上,合十的双手快速翻转的两下,金色的佛光从他掌间流出,随着一个外引的动作落到了前边的阵法上,佛光如流水一般流向法阵的每一个角落,顷刻间金光大盛,将漆黑的夜照得明朗了几分。
  阵阵佛铃的声响伴着中间那“卍”字的金色佛光,恍惚得似遥远西天响起了极乐净音,像沉重古老的钟声一下一下敲到了司淮身上,逼得他捂紧了心口往后退了几步。
  铃声越响越急,念经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昨夜见到的那鬼影却迟迟不曾出现。
  耳畔的风声小了,眼见着一张现灵符被风吹了下来,司淮闪身上前抓住了符纸贴回墙上,而后快步后退一个翻身跃上了房顶,将系在手腕上的骨笛变幻了出来,在指尖灵巧地旋了几下,凑到了唇边。
  高亢婉转的肃杀之音在夜空中响起,眨眼功夫覆盖了黑夜深处传来的虫鸣鸟叫声,鸡鸣犬吠也止了下来,万籁俱寂,只余下笛音梵响应和着金色的佛光。
  这一曲极短,狂风刚刚止下,司淮的笛音便停了下来,生生卡停在曲乐的半途,急促的尾音随着消失的佛光一起淹没在虚无的夜空中。
  司淮拿着笛子的手没有放下,有些讶异地望着院门口站着的背影——
  佛门法阵,骨笛梵音,竟然都招不来那厉鬼?
  吾念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地取下了院门上旋着的佛铃,往回走了几步,竟出他意料地也跃到了屋顶上来。
  “那只鬼似乎不在这附近。”他这么说着,轻手轻脚在屋脊上坐了下来,生怕吵到底下的主人家休息。
  司淮挨着他也坐了下来,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自顾自转着笛子,有些纳闷道:“不在这附近的话,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在这里?还对一个孩子下了狠手?”
  吾念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找不到那只鬼,另外两个孩子的线索也就断了。
  “找不到怎么办?”司淮往他身上靠了靠,将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李家知道你和孟城主会帮着找所以放宽了心,可若是找不到,怎么交代?还有你要找的真相,不管事情是不是孟平杉做的,这么多人去问必定也惊了另一条躲在草里的蛇,他若是抹掉了线索,只怕你想追查那十字花镖的来历,会更难。”
  吾念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事情不是做了就一定能成的,凡事只当尽力便好。”
  不管是捉鬼、找人,还是寻求当年的真相,尽力便好,
  司淮看着他的侧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而后,两人陷入了一段很久的沉默,久到司淮以为他们要这样坐到天亮,吾念却又突然开了口,只是已经换了一个话头。
  “先前在梅园的时候便知道施主会吹佛家音律,倒是一直没有问施主是从何处学来?莫非还是那位故人?”
  司淮没想到他会重新提起这件事情,愣了一下,望着那支小笛子出了一会儿神,才失声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不是他,是从另一位高僧那儿学来的。我这位故人什么都会,独独不会音律。”
  他这么说着,眼前浮现起了灵勉大师教他佛乐时绘声绘色地跟他讲灵隽不通音律的模样,三百年弹指已过,唯剩记忆犹是新的。
  “真巧,我这个和尚也不甚精通乐理,也就只能念念经打打坐。”吾念低声应了一声,仿佛带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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