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可没把这件事提上日程:“那是将来的将来了,我暂时可不考虑这些。”
老人家倒是看得开,病痛也不能折损她的智慧与豁达:“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跟你念叨,只要你真心喜欢就行了。”
陈年立刻拍上马屁,尽挑好听的说:“我妈最开明了。”
许如风站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不禁为陈年而高兴。
他的妈妈乐观而豁达,即便已经年逾六十,也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与优雅。可惜的是命途多赚,可喜的是晚年安康。
家庭破碎的孩子里,很少有像陈年这样被幸运眷顾的人。
陈年一直陪着妈妈到傍晚,直到探访时间结束,才和许如风离开。
晚上,许如湳非要去酒吧嗨一场,安晨乐意奉陪到底。许如风老干部作息,当场拒绝。
许如湳不罢休,跳起来勒住陈年脖子:“我把你徒弟绑架了,你不走的话,我今晚灌晕他!”
陈年也想出去玩一场,故意顺从“歹徒”,配合着咳嗽、翻白眼、求救等大全套演戏内容:“到时候二对一,我会死无全尸的,风哥救我。”
许如湳勒着陈年不松手:“怎样?”
许如风拽开许如湳的胳膊,异常护短:“去酒吧。”
许如湳看着许如风的背影,叉腰叹气:“啧啧啧,真是护短啊。”
第31章 真心话?大冒险?(下)
二十一、真心话?大冒险?(下)
酒吧里,许如湳拽着安晨和陈年玩了一大圈回来,许如风还窝在隐秘角落喝鸡尾酒。
许如湳万分鄙视地说:“你这个人,没劲!无趣!”
许如风还算清醒,提醒陈年:“你们别玩大了,小心被人认出来,搞出踩踏事故。”
许如湳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喝饮料:“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咱们又低调,谁会注意到?”
许如湳忽然又有了点子:“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陈年略失望:“老土!”
安晨赶紧帮妹子挽尊:“我觉得有意思。”
许如湳直勾勾看向许如风,立志搞个大事情:“刺激就成。”
不论许如湳要做什么,安晨都乐意陪着她疯,拿空酒瓶在茶几上当指针转:“指到谁,谁就要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之间二选一。”
陈年看着酒瓶慢慢减速,瓶口滑过自己,慢慢悠悠转向许如湳、安晨、许如风,最终竟然又转回来,停在他面前。
我去,这是什么狗屎运?
许如湳他是了解的,问的问题一定角度刁钻到堪比蛇皮走位。
许如湳搓搓手,磨刀霍霍向陈年:“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陈年扪心自问,是个文明好青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py交易
“你们今天算不算见家长?”
许如湳的眸光在陈年和许如风之间来回扫视。
陈年见招拆招:“带好兄弟见家长,当然算。”
许如湳没挖到想问的,不肯善罢甘休:“我不管,反正就是你承认见家长了——”
不等许如湳再次发难,许如风上手去转酒瓶:“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
“护短。”许如湳本来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真发掘出老哥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关切。
很不巧,这一轮里,酒瓶直接怼向了安晨。许如风意味深长地瞥一眼亲妹妹,许如湳头皮一紧,暗道不妙。
许如风好整以暇地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安晨回答:“大冒险。”
“向小湳表白,这事情我同意了。”
陈年在喝饮料,差一点一口水喷出去。许如风坐在一边,静静看着这对折腾快六年,还不敢表白的人。
酒吧里灯光太暗,掩盖住许如湳火辣辣的脸颊和红透的耳根。一向活泼外向的女孩突然不敢和安晨对视,眸光才稍稍触碰,就飞速地收回。
她是喜欢安晨的,同样的,安晨也喜欢她。
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从国外到国内,他们有了各自的生活和事业,但从不曾断过联系。他们之间一直缺少一个契机——从恋人未满上升到爱侣,需要太多勇气。
安晨突然不知所措,机会来了,他却什么都没有准备,实在不像样子。
陈年机灵,捧着香氛蜡烛就放在他手心:“快去,机会只有一次。”
安晨捧着蜡烛走向许如湳,眼中映着攒动的火苗:“小湳,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许如湳并不扭扭捏捏的性格,仰头踮脚,在安晨唇上轻啄一口:“你该早点儿跟我说。”
一对小情侣就这样牵手成功,陈年对许如风牵红线的功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可真是行家。”
心思细腻如许如风,哪看不出他们之间的事情:“几年前开始,我们全家都知道有个人叫安晨,让她带回来见见,她却藏着掖着。”
“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他们之间不简单。今天,我就干脆做一回月老。”
那边完事以后,安晨就跟许如湳黏黏糊糊坐在一张沙发,完全是热恋中的样子。许如湳拽着安晨说悄悄话,安晨点点头,计划达成。
安晨转动酒瓶:“这回该我了”
酒瓶晃晃悠悠,竟然再次指向陈年。
许如湳兴奋地拍打沙发扶手,安晨也不禁为他的好鼓掌:“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陈年一角踩进陷阱:“大冒险。”
安晨和许如湳就等着他选大冒险,立刻发号施令:“我和小湳商量过了,想看你和风哥手牵手10分钟。”
什么鬼……你们的节操呢?!
陈年是拒绝的:“不太好吧……”
许如湳打断他的话:“你选的大冒险,不许反悔哦。”
陈年为难地挪到许如风身边,死活不动手:“风哥,你看——”
不等他说完,许如风直接握住他的手,扬起来给许如湳看清楚,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许如风的掌心很温暖,就如同他温柔而细腻的内心。陈年恍惚了几秒,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灼热起来,几乎沁出汗。
此时此刻,不仅是掌心,连他的耳根都是烫的。
陈年的躁动说不清道不明——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似曾相识。
他不禁用余光偷看许如风,猜想着,这个人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感受?
许如湳心满意足地拍手:“不愧是我哥,又霸气,又爽气。”
安晨盯着对面两个狗男男看,疑惑像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我说,他们不会真的有什么吧?”
许如湳小声回答:“所以我让你帮我试探试探。”
许如风对陈年好的异乎寻常,要说真的没有一丝半点想法,许如湳是不信的。但如果非要说他对人家有心思,又似乎不太对劲。
按照许如风的性格,要是真的有想法,不会容忍暧昧,而是直接挑明才对。
许如湳自诩了解亲哥哥,可惜在关于陈年的事情上,怎么也看不透。
终于轮到陈年转酒瓶,只见瓶口晃晃悠悠,慢吞吞停在许如湳面前。
陈年得意洋洋地开始报复计划:“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许如湳不怕他,扬起脸挑衅:“真心话。”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年嘿嘿一笑,诡计登场:“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暗恋身边这位男士的?”
许如湳被戳中害羞的小心思,差点跳起来:“哥,你徒弟欺负人!”
许如风的眼角眉梢的得意压都压不住,却还假装中立。“请遵守游戏规则。”
安晨也想知道,但更护妻:“你在我耳朵边悄悄说。”
陈年并不咄咄逼人,和许如湳各退一步:“也行。”
于是,许如湳凑到安晨身边,悄咪咪说话。她才说了半句,就和安晨同时笑成一团。
陈年突然有些后悔——这波狗粮,甜到发齁。
新一轮由许如湳掌舵,酒瓶口终于指向许如风。
许如湳“邪魅”一笑,逼视自家老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许如风才不怕她的刁难:“真心话。”
塑料兄妹情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许如湳指着他和陈年问:“10分钟早到了,你怎么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放?”
经她提醒,陈年才反应过来,第一反应是赶紧缩手。但是这样一来,又好像他们真的有不可描述的关系。
于是,陈年故作淡定,带着许如风的手一起放在桌面上:“忘记了呗。”
而许如风是真淡定,大大方方让他们看:“就是这样。”
“夫唱夫随。”
许如湳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让对面两个人听到。只可惜酒吧光线太暗,谁都看不清他们的神情。
许如风凑到陈年耳边叹气:“我妹妹小说看多了,满脑子马赛克,你别多心。”
陈年点点头:“了解,现在的女孩子们都喜欢这一套。”
第32章 纯洁的同床共枕
二十二、纯洁的同床共枕
他们一直玩到凌晨,才走出酒吧。
今天晚上,最高兴的莫过于许如湳和安晨,都喝了不少酒。四月的晨风还冷冰冰的,吹得他们晕晕乎乎。
陈年和许如风一人扶着一个,打车去了陈年的复式公寓。
公寓里有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客房,安晨和许如湳各占一间。那么,尴尬的事情来了,陈年和许如风怎么办?
陈年主动说:“你是客人,你睡床,我打地铺。”
许如风拒绝:“你是主人,我不能鸠占鹊巢。”
陈年坚持表示:“我打地铺。”
许如也坚持表示:“还是我来。”
“再争下去,天就亮啦啦啦啦啦!”
许如湳睡在次卧,听到外面动静,借着酒劲高呼。
门外的两人同时笑出声,默契早已深入骨髓。陈年带许如风进主卧:“还是挤一挤吧,我家床够大。”
许如风也确实累了,不再拒绝:“客随主便。”
许如风不喜欢身上沾染酒气,陈年推开浴室让他放心用:“这里我不常住,浴巾毛巾都是新的,随便用。”
陈年在衣帽间翻翻找找的时候,许如风打开花洒,把身上的酒气都洗干净。等到陈年捧着睡衣走出来,许如风也出浴了,只有下半身围着浴巾。
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恰到好处,嗯,极品。
陈年撞见这一幕,眼睛上像粘了502胶,移都移不开:“睡衣先用我的,别嫌弃。”
许如风想要接过来,却发觉陈年明显地躲了一下。
怎么突然扭捏起来?许如风满脸疑惑。
陈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内、内裤也是新的。”说完话,他抛下衣服就飞速逃进浴室。
许如风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禁对着浴室门发笑,小声嘀咕:“傻小子。”
陈年关紧浴室门,终于松一口气,但随即又懊恼起来。慌慌张张的想什么样子?真男人就该直面许如风。
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许如风在外面问:“陈年?”
陈年听到许如风的声音,顿时又慌了:“怎、怎么了?”
门扉打开一条缝,陈年站在里面,许如风站在外面。
一条内裤从门缝外塞进来,许如风轻咳一声:“你懂的吧?”
陈年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想鸳鸯浴?还是强人锁男?或者男上加男?
猥琐!许如风不可能有这种危险的想法!可三更半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研究内裤,怎么才能不想歪?
危险的念头在脑袋里跑弹幕,陈年丢开内裤就是一波素质三连:“不,我不懂,我真不懂!”
许如风更尴尬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看我一眼你就懂了。”
陈年顺着门缝朝外看,眸光掠过许如风某处,灵光一现,恍然大悟:“小了?”
许如风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陈年突然松了一口气,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袋:“衣帽间左手边第三层都是新的。”
很显然,许如风也尴尬得很,匆匆道完谢就走。
陈年一边冲澡,一边给刚才的脑补都打上马赛克。完事以后,倚着瓷砖做5分钟心理建树,才鼓起勇气回到卧室。
卧室静悄悄的,双人床上,许如风已经睡着,像雕塑般沉静而英俊。
陈年鬼迷心窍似的凑上去端详,看得久了,莫名其妙地恍惚起来。好像在很久以前,他就在深夜守着许如风过,今晚不过是一场时空的回溯。
“年纪轻轻,一天到晚就会胡思乱想。”
困意袭来,陈年放弃心里的疑惑,一边自我吐槽,一边睡下。
刚一闭眼,眼皮就像灌铅一般沉重,合拢以后再也睁不开。陈年知道,自己即将陷入奇异的梦寐。
梦中,一切都是泛黄的,仿佛时光侵染旧书页。
他奔走在茫茫人海,走进医院,守在一个人身边。那人和许如风是同一张脸,但陈年知道并不是他。
巡房的护士推开私人病房的门,陈年的身体忽然不受掌控地站起来,向她示意噤声。
现在的陈年,就像灵魂出窍,用旁观者的目光看着此情此前。他忽然张口,低声嘱咐:“先生在休息,请过半个小时再来。”
护士点点头,轻手轻脚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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