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陈年已经先一步塞上耳机看剧本,松哥的唾弃半个字都没听到。这样一来,大家都默认他和许如风已经灵肉合一,眼神越发不可描述。
再说许如风这边,已经开工一周,听说陈年今天进组,趁休息时间赶过来看他们开机仪式。
陈年是男主,戏份重,头套古装全套穿着,拍过好几条,才有空赶过来。
小梁暗搓搓递给他手机,陈年一看,是许如风发短信来了:“扮相很仙气啊。”
陈年环顾左右,剧组人员和围观群众不计其数,实在找不到许如风。没办法,他只好回消息问:“你在哪里?”
许如风逗他,故意不说:“找找看?”
陈年四面八方看了个遍,都没找到人影。没想到几秒后,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硬生生把一米八的他拍成一米六八。
陈年差点笑岔气,回怼许如风:“拍照角度绝美,就这种专业素质,还是不要学人家狗仔偷拍了。”
然后,他就着照片上偷拍的方向,成功看见许如风外披棉袄里穿古装,还用口罩遮脸的身影。
陈年跟他四目相对,默契地相视一笑。许如风悄悄朝陈年挥手,陈年也朝许如风挥挥手。
然后,就听到人群里有粉丝惊呼成尖叫鸡:“啊啊啊啊啊啊,年崽对我挥手了!他朝我挥手了!”
陈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自言自语:“算了,这不是重点,”
这次古装戏要的是仙气飘飘,气质出尘,于是,陈年大冬天被拽去吊威亚。
寒风在耳边呼呼地吹,陈年揉了揉被吹僵硬的脸,在白纱飘飘的广袖道袍被风吹成一面旗的时候,摄像和导演都找到了感觉。可惜,陈年被冻到失去知觉。
拍实景古装嘛,就算冻死、死威亚上,都得死的仙风道骨、飘逸绝尘。
陈年专业舞蹈演员出身,无论打戏动作,还是身体控制力,都非常出色。所以,就算在寒风里冻到牙齿打颤,他做起动作也毫不僵硬。
最绝的是展臂落地的过程,瘦条条的身体不摇不晃,腰板舒展挺拔,仿佛自带轻功buff。
下面裹着大棉袄、羽绒服的动作指导都看呆了,连连夸奖陈年优秀。
“这小伙儿真仙!”围观的工作人员也纷纷附和。
然而,帅归帅,仙归仙,该冷还是冷。
落地以后,陈年脚底心都跟针扎似的疼,哆嗦着表示:“太冷了,阿嚏!太冷了,我的天……”
小梁赶紧给他披衣服递保温杯:“辛苦了辛苦了。”
陈年喝完热茶,抱着快热保温袋吸鼻涕,还忍不住寒战:“完了,今晚肯定要生病,你先帮我把药买好。”
总体来说,陈年对自己身体素质的认知,那叫一个相当准确。果不其然,当晚他就躺在酒店里,烧成一条咸鱼干。
在许如风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年只能含着体温计有气无力地说话:“喂……”
许如风一听到声音,就猜到出事了:“生病了?”
“嗯。”陈年鼻子里发出轻哼,仿佛整个人都废了。
电话那头,传来许如风关切的声音:“吃药了没?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陈年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寒:“不用去医院,感冒发烧而已。”
“我来看看你,顺便带一碗蔬菜粥过来。”
许如风放心不下,问清地址房间号,拿了车钥匙就走。
万万没想到,他才到楼下,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来,拿来一看,竟然是许如湳。
许如风挂心陈年,边开车边问:“怎么了?”
许如湳张口就说:“哥,你要稳住,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
听到这话,许如风拧起眉头问:“到底什么情况?”
许如湳深呼吸,下一秒,抛出重磅炸丿弹:“爸爸明天要来看你。”
“什么?!”
许如风一惊,差点把车开飞出去,引得身后车喇叭按成一片。
许如湳苦着嗓子说:“都怪那个文静,吹的什么邪风,竟然劝爸爸来剧组探班。”
对此,许如风冷漠脸:“我戏份重,没空招待他们。”
许如湳赶忙说:“我明天我跟着他们一起来,帮你保驾护航,你放心。”
现在在许家,只有亲妹妹跟他站在统一丿战丿线。
许如风叹气,苦恼地说:“文静究竟想干什么?”
许如湳也不明白:“我问过她原因,她就说要调和你们父子矛盾。”
这句话直接让许如风发出嘲笑声:“她心思多着呢。”
许如湳深感同意:“可不是,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好了,先不说了,我正在路上开车。”许如风说,“陈年生病了,我赶着去看他。”
许如湳赶紧提醒他:“陈年的事情,你还是先瞒着爸爸吧。”
许如风却说:“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就算他发现了,我也不在乎。”
二十分钟后,许如拎着温热的粥敲响陈年房门。小梁一看是许老师来了,满脸“我懂的”,随便扯个理由就溜出去了。
许如风看见烧成一条咸鱼干的陈年,探手摸他额头:“怎么样了?”
陈年脑袋滚烫,昏昏沉沉:“还成,寡人明天还能吊三小时威亚。”
许如风打开保温盒,把蔬菜粥和勺子塞到他手里:“能贫嘴,看来还没烧成傻子。”
陈年嗓子在疼,却还跟许如风开玩笑:“说的好像我傻了,你就不爱我了。”
许如风正在检查他的药,顺口应道:“你傻了我养你,放心。”
“许先生真好。”陈年放下保温盒,一把抱住许如风后背,像只黏人的猫。
许如风把他放倒在床上:“生病了还不老实,喝完粥赶紧吃药,争取睡一觉就能好。”
陈年乖乖喝粥,但只喝了两口:“有没有肉松?”
“喏”许如风撕开小零食包装袋,“就知道你无肉不欢。”
陈年把肉松洒在粥里,嘴里终于有味了,吃的美滋滋。
等到陈年吃完药,就用被子蒙头大睡。许如风看一眼手表,指针已经走向21点,是时候回去看剧本、背台词了。
于是,他轻手轻脚走出去,没敢打扰陈年的美梦。
第二天一早,开工前,他坐在化妆间拨电话给陈年:“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陈年似乎才起床,还在打呵欠:“出了一身汗,回头洗个澡出门。”
许如风叮嘱他:“我昨天买了发热贴,放在你床头了,今天记得带上用。”
那电话那边,传来陈年轻快的笑声:“你这种样子,我真要喊你老父亲了。”
没想到,许如风竟说:“乖,喊一个~”
这简直是羞耻play好吗?!
陈年当然喊不出口,最终,笑嘻嘻说出一个字:“滚~”
直到许如风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都没散,深邃的眼里全是星星点点的光亮。
化妆师惊呆了,第一回 领教到许如风的温柔,上粉的刷子都抖了抖:“许老师,您……”
许如风诧异地问:“怎么了?”
化妆师想了想措辞,终归问出口:“您谈恋爱啦?”
许如风没说话,只是冲她笑了笑,高冷的面具碎了一地。
再晚些时候,大概是早上10点30分,文静一行人真的来了。
许如风正拿着道具环首刀过打戏,侠客服、高马尾,怎么看怎么英气逼人。他忙着拍戏没工夫招待他们,于是小张和王姐就赶紧去招呼。
文静指着不远处过打戏的许如风,说起好话来:“他们拍戏也很不容易的。”
许父问:“他能有什么不容易?不是上综艺做游戏,就是在剧组过家家。”
这话里全是偏见,一说出来就让许多人不服。其中,有人顶了回来:“您老一定不知道大冬天吊威亚的滋味。”
这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到。
许如湳越听越觉得熟悉,转头一看,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陈年你大爷啊,连你将来的岳父都敢顶!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不是岳父,是公公!也不太对…….总之,这都不是重点!
许如湳朝陈年直摆手,用口型告诉他:“闭嘴!”
陈年这才看见许如湳,再一看她挽着的老爷子,心里也有两个字——惨了!
不会吧,居然撞到枪口上了……
他只是抽空过来看个热闹,没想到撞到了许如风的爹,还怼了人家。
许父打量陈年,刚要问什么,就听许如湳尖叫:“看!我哥上天了!”
许父和文静同时循声望去,只有许如湳朝陈年挤眉弄眼,暗示他快走。
陈年羽绒服里还穿着古装,很有范儿地朝她一作揖,然后转身就溜——大恩不言谢,女侠,后会有期!
文静看见吊威亚练轻功的许如风,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倾慕:“小湳不许乱说,如风分明是在拍打戏,怎么能说上天呢?”
许如湳不睬她,挽着爸爸的胳膊说好话:“爸,你看大冬天的,我哥穿的这么单薄,还要上天遁地拍戏,很苦的。”
许父终究是心疼儿子的,看他被冷风冻红了耳朵和鼻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老人家固执而嘴硬,就是不肯说一句软话:“集团写字楼里倒是有空调,他愿意去吗?”
“自己选的路,受苦受累都是自找的。他不咬牙走下去,还能怎么办?”
“爸爸!”
许如湳听到这种话,满心都替老哥不高兴。
第77章 再再再再再次打脸绿茶
六十五、再再再再再次打脸绿茶
许如风拍了一整天的戏, 到了晚上才有工夫招待许如湳那一行人。
许父今天看见儿子拍戏过程中的种种不易,虽然嘴上不说, 但心里已经有数。
到底是亲生父子, 怎么能不心疼?
所以,到了晚上饭局的时候, 他的脸色已经缓和很多,也想好好跟许如风谈一谈。
对于年夜饭不欢而散的事情, 谁都不想再提。老爷子正是听进了文静“缓和父子关系”的话, 才大老远跑来扈上影视基地。
许如风点完菜, 给爸爸倒上红酒。没想到, 老爷子主动跟他碰杯:“小风, 拍戏辛苦了。”
许如风很诧异,也同爸爸碰了杯,客套但不亲密地寒暄:“爸也辛苦了,一早上就赶过来,今晚好好休息。”
自从许如风选择拍戏, 父子间就再也没有推心置腹地谈过一次话。最后,许如风承诺放弃家业,就变成了只在逢年过节回家吃一顿饭。
一杯红酒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似乎连父子关系也将有所缓和。
许如湳稍微安心,赶紧活跃气氛:“爸,您看我哥多关心您。”
文静也慢慢悠悠开口:“如风,今天许叔叔看见你拍戏不容易,可心疼了。”
许如风并没有感激文静, 只应付地给她一个眼神,匆匆点头致谢。
文静一改常态,笑吟吟继续说:“如风,你不和我碰一杯吗?今晚气氛这么好,不要扫兴哦。”
许如风一动不动,连端酒杯的意思都没有:“不了,我明天还要拍打戏,不能喝多。”
文静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失落地让步,而是面朝许父问:“许叔叔,您看呢?”
许父有心撮合他们,便对儿子说:“今天的确要感谢小静,这孩子有心了。”
正如许如风所料,爸爸已经把文静看作缓和他们父子关系的功臣。
但许如风知道,文静另有所图,所以连一杯酒的面子都不愿给她:“不了,贪杯误事,我还想早点回旅馆安排工作。”
文静的指甲在酒杯边沿来回摩挲、划圈,蓦然开口:“是真有工作等着安排,还是有人在等?”
她语气酸溜溜的,半开玩笑半认真,让人琢磨摸不透。
她到底想干什么?许如湳心里唾弃了这女人100遍。
与此同时,许如湳又开始和稀泥,帮许如风解围:“当然有人在等,工作人员嘛。我哥是大明星,身边跟着助理、经纪人,一个小团队呢,很正常。”
许如风没回话,含笑看向妹妹,眼神致谢。
文静没讨到好处,笑脸也快挂不住了:“玩笑而已,别当真。”
许父一眼看清许家兄妹之间的门门道道,眼见这场面,便开口把控局面:“小风,有文静这么好的女孩在面前,难道你还看得上别人?”
许如风竟发出一声短促嗤笑,敷衍的很:“对,她很好。”
这一笑可不得了,比直接回怼还可怕,十成十的嘲讽化成双手,对着文静左右开弓打巴掌。
文静面子挂不住,有些夸张地低头,俨然是演给许父看的。
虚父果真看在眼里,蹙眉问:“小风,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如风看向父亲,表演说来就来,满脸写着“真诚”:“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刚才突然想到,要是文静能进组拍戏,应该是个好演员。”
原来骂人表里不一,还能这么既九曲十八弯,又十分到位贴切。许如湳听到这话,默默叹服老哥的嘴炮能力。
许父脸色明显阴沉了,刚要说教,就看见儿子提外套往外走:“爸爸多吃一点,晚上好好休息,我就不做陪了,今晚还有很多工作要安排。”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包厢。
这么做虽然失礼,但给出的态度坚决而明确——许如风要让在座的都明白,缓和父子关系可以,撮合他和文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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