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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栖回瑞丰的第一天迎来的第一个客人居然是沈守信，这让她自己都有些意外，她问道，“沈小姐，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沈守信其实跟乔栖不熟，对乔栖的了解都是从沈守诚那里听来的，守诚夸上天的人她索性就直截了当。
“我来找乔总是想让乔总劝劝我姐，常发跟荣放的合作半年没有谈下来的事我想您也听说了，上个月爸爸下了死命令但我姐也不说原因就是不肯让步，爸爸已经打算停她的职了。”
她顿了下，又多说了几句，“这也就算了，可最近这半个月来荣放居然在一些项目上屡次与常发直接竞争，而且都是常发吃亏，董事会现在对姐姐意见很大，我知道姐姐以往最听乔总的劝所以才会冒昧请求乔总去劝劝我姐不要这么倔。”
沈守信在等乔栖的回答，她说道，“沈小姐，请先等一下。”然后按下内线与外面的姚秋通话，“把最近一段时间荣放跟常发的重叠项目整理一下。”结束通话她才与沈守信说道，“沈小姐吃过午饭没，不如叫上你姐姐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谢谢乔总。”
荣放的顾简初才刚刚下飞机回到国内，因为顾明逸，她不得不亲自飞去美国处理他精心设计的误会，自从上次在苏家的宴会上见过乔栖后她又好几天没有见过她了，听说人已经回瑞丰上班了，这几天她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重新接近乔栖。
令她意外的是，她魂牵梦萦的人居然先联系了她，虽然是通过姚秋联系的刘岩妍，副驾驶位上的刘岩妍看到来电，身子先是侧转向后才接听电话，而且还特意先讲出了对方称谓，“姚秘书找我有什么事吗？”
后排的顾简初一个眼神，刘岩妍立即明了点了免提，就听姚秋说道，“乔总想知道顾总现在是否方便接听电话？”
顾简初点头，刘岩妍说道，“方便的。”
姚秋说道，“好的，我现在把电话递给乔总。”
顾简初是想笑又有点生气，现在的乔栖就连给她打电话都要公事公办，她取消免提将听筒放在耳边等待着，她听见乔栖好听的声音很快传来，还是那样轻缓温柔，“顾总，我想跟你谈谈关于常发的事情。”
“叫我简初。”
乔栖眉间用力，中午与沈氏姐妹吃饭她听出沈守诚之所以执拗，是气不过荣放在U.E项目上耍的手段，在这座城市里荣放的实力足以碾压常发，如果荣放有意为之常发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她能想到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去找顾简初。
她忽略称谓继续说道，“我看过最近荣放与常发在项目上冲突，我这边有类似的项目可以转让给荣放，所以想请荣放在常发的事情上退让一步。”
她为了帮沈守诚才主动来找自己让顾简初十分吃味，但她嘴上却先撇清关系，“你说的项目是分公司项目部在做的案子，不经我手所以我并不知情。”
乔栖一心只想速战速决，“你请放心，我不会让荣放吃亏的。”
以前的乔栖跟自己说过许多次这样的话，也的确不会叫她吃亏，她不想被她疏离更不想跟她的关系止步公式化交往，于是说道，“我可以现在就叫停那些项目，也可以在与常发的合作上让步，但我有两个条件，叫我简初还有答应我明天的晚餐邀请。”
顾简初的趁火打劫乔栖坦然接受，“时间地点发给姚秋我会准时赴约。”
“我明天去接你。”
“不必麻烦了。”
顾简初没在继续，说道，“我们明晚见。”
乔栖叫住欲要挂断的顾简初，“等一下。顾总下午有时间吗？我会让阳浦亲自去一趟荣放。”
顾简初轻笑出声，故意撩拨，“为什么不是乔总亲自来？”
“如果顾总希望我亲自去，待会我会让姚秋跟刘岩妍约定时间。”
“不用这么麻烦。”顾简初抬手看了眼腕表，才下午两点半今天还剩下不少时间，“我现在回荣放等你。”
乔栖抱臂站在落地窗前出神，姚秋将电话递给她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她知道顾简初的示好是有目的性的，如同刚认识时一样，U.E的事情之后她们的关系戛然而止，不管顾简初出于怎样的目的都让她心烦意乱。
顾简初吩咐过，瑞丰的乔总一到就直接带去她办公室，不需要再打电话上来问，所以乔栖刚踏进荣放大楼直通总裁楼层的电梯就已经为她停好，她道了声谢，同荣放迎接她的人还有姚秋一起上了楼。
刘岩妍在电梯口等待，见她出来，说道，“乔总您好，这边请。”
乔栖从楼下上来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顾简初根本无心做任何事，就支着下班盯着那扇关得严丝合缝的房门，所以，当乔栖进门的刹那，看见的就是顾简初那张好看的笑脸，美到让她都有一瞬的失神。
她眸光一沉恢复如常，顾简初站起来将她迎到了沙发上，又与刘岩妍说道，“去给乔总做杯咖啡，不要加糖，姚秘书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妍妍说。”
姚秋说道，“顾总，不用麻烦了。”
顾简初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浅浅笑意像是黏在了乔栖的身上，乔栖的长发扎了松松的马尾，鬓边有碎发，耳环是当季某品牌定制款，现在快要入夏，所以乔栖穿了薄款斜襟的收腰套装，她的视线不着痕迹的顺着乔栖修长的双腿停留在了裸露出来的脚腕上，白皙诱人。
乔栖不动声色，轻缓的语调里少了往常的温度，“顾总，这是我在电话里向你提过的类似项目。”
顾简初嘴角勾了笑，神态自若，“我回来之后也查了下你在电话里提起的项目，确实与沈总发生了点竞争，我已经叫停了。”
“那先谢谢顾总。”乔栖将带来的项目文件递了过去，“我说过不会让顾总吃亏的。”
顾简初了解她所以将文件接过来放下，她说道，“既然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履行我在电话里提出的第一个条件？”
乔栖眉间用力却又几不可察，“顾总很忙，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她要走，顾简初赶紧拉住，脸上焦急的神色清晰可见，嘴上也在示软，“你不要生气我不闹了，”这个时候刘岩妍刚好端了咖啡进来，她又说，“你看，妍妍刚做的咖啡你不喝一口就走，妍妍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刘岩妍顺势帮腔，“是啊，乔总您才刚来怎么就要走，您跟顾总平时工作都太辛苦了，不如现在喝杯咖啡聊会儿天放松一下。”
姚秋的眼珠子在刘岩妍身上转了一圈，平时见面可没见她一次能说这么多话，劝起我家乔总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刘岩妍看出她神色里有话又调转话头，和她说道，“正好我也有事找姚秘书，姚秘书，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姚秋当然知道她没事，但话在台面上有理有据她也不好拒绝，于是说道，“乔总，我先出去一下。”
刘岩妍跟姚秋离开办公室后，余下的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乔栖是来求人办事的所以也有个求人的态度，真就认认真真喝起了咖啡，只是她不发一语也不去管身旁一直在看自己的顾简初。
第43章 四三
离得这么近顾简初只想看着乔栖，带着笑，眼神很认真，她知道乔栖是镇定惯了的，但还是敏锐的观察到对方耳尖上的红，于是她的目光更加的肆无忌惮，直到她发现乔栖的眉间有了明显的隆起。
“是不是不舒服，头疼了是吗？”她握住乔栖的手腕，取走她手里的咖啡，“不舒服咖啡就不要喝了。”
乔栖挣脱被握住的手腕，随她，“顾总有心了。”
顾简初又问她，“给自己放了一年的假都没有注意休息吗？佳茵不是叫你好好调养身体。”
对于顾简初的过分关心乔栖竟有些不适应，于是话题又转了回去，“如果没有其他事就不打搅顾总工作了。”
刚才以喝咖啡的名义将她留下，现在咖啡不让喝也的确该放人了，可她说的是，“妍妍还需要姚秘书的帮助，可能需要你再等一会儿。”
乔栖只得继续坐着，目光望向窗外依旧不发一言，以前有段时间她总会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朝着荣放的方向望，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荣放大楼的玻璃立面，今天还是头一次从这里朝着瑞丰的方向去看，虽然天气阴霾但也能模糊看见“瑞丰集团”几个红体大字。
顾简初说，“听说你回公司销假了。”
乔栖淡淡应道，“嗯。”
“这一年你去了哪里？”
“随便走走。”她真的只是随便走走，去旅行回父母那里然后再出发，她在每一个陌生的地方停留、发呆、吃当地美食还有买纪念品寄回去，或许有时候也会想起顾简初，想起曾经被她的一颦一笑牵动起的情绪。
顾简初是第一次体会，一个人需要多努力的克制渴望才能忍住不去触碰自己喜欢的人，而这个人近在咫尺，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清，她周围的空气里充盈着乔栖身上清冽的香水味，她很想凑到她的颈边去闻。
好在，乔栖身上的电话响起打破了办公室里快要凝固的沉默，是许阳浦的来电，有一个临时会议需要她回去参加。
顾简初见她挂断，说道，“我送你。”
姚秋原以为刘岩妍说找她有事只是托词，令她意外的是对方还真有事需要她帮忙，所以当乔栖随顾简初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家公司的秘书正在认真的讨论，姚秋知道乔栖要走于是赶紧结束了与刘岩妍的讨论。
“刘秘书，小秋我要先带回瑞丰了，没解决的问题你可以随时给小秋打电话。”
刘岩妍赶紧说道，“既然乔总开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乔栖浅笑说道，“只要小秋不介意。”
“谢谢乔总。”
乔栖带着姚秋离开，顾简初一直将人送出大楼，荣放的流言虽然没有瑞丰传得迅猛，但顾简初亲自送出门的举动还是引来了各色猜想，毕竟U.E的合作在两家公司都掀起过风浪，如今这礼尚往来多少让人觉得只是假象。
回到瑞丰后，一个多小时的会议乔栖走神了两次，每一次都是因为想到了顾简初望向她的灼热眼神，顾简初在想什么她摸不太清，她只知道被那样的眼神盯着饶是她再淡定，可心跳还是会变得没有规律。
“乔总？”许阳浦试图唤醒她，见她回神才道，“校方希望您能去现场并作为颁奖嘉宾。”
她看了眼日期，“可以。”
由于顺应市场的转型，企业会资助一些高校学生创意项目，瑞丰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与高校一直保持紧密合作，这一次乔栖有意推进国内科研这一块，所以资助了一场多校共同举办的比赛项目，而校方为感谢她的大力支持多次邀请她出席。
会议上又敲定了一些其他事宜，散会的时间正好到了下班点，乔栖难得没有加班自己驾车回来家，她一进门平安就围在她脚边转，她把他抱起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依偎在一起的人跟猫各自出神余留静谧。
第二天下午的下班点，虽然乔栖昨天说过不用顾简初去接，但顾简初还是在五点半将车停在了瑞丰楼下，她坐在车里给楼上的乔栖打去电话，十分钟后就看见乔栖从里面走了出来，依然是薄款套装，不过换成了七分袖的白色，白皙的手腕上带着一块红色细带手表，跟衣服上的红宝石的胸针很搭。
乔栖坐进副驾驶，顾简初闻出她今天换的香水，心情愉悦，问她，“今天很忙吗？路程不近，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乔栖从善如流，闭目养神，等到地方时针已经指在了数字七的位置，顾简初挑的地方一向是环境与口味兼顾，这一点乔栖很清楚，就像这次也是，人造湖的中心是用白纱幔围起来的木亭子，连接至岸边的木板路紧挨着水面，从远处看人像是在湖面行走。
湖面上夜风习习，灯光在水中的倒影仿佛是跌落的星辰，而木亭就是压在星河上的小舟。顾简初从乔栖的脸上看出了满意的神色，她问，“喜欢这里吗？”
“顾总费心了。”
用餐的时间里他们很少交谈，顾简初喜欢这样独处的静谧，只在乔栖吃得太少的时候才会开口劝上两句，乔栖也总是从善如流，顾简初知道这是她对自己的疏离，是为了省去多余交谈的冷漠。
顾简初说，“我们谈谈可以吗？”
乔栖不言，顾简初就看着她耐心等待，乔栖看见水里的星星被夜风吹乱，如同此刻她难以平静的心绪，终是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她说，“你其实不用在意，那件事也不必再追问对错，就让它过去好不好？”
顾简初回答，“不好。”她说，“我承认荣放的方案是在知晓瑞丰方案的基础上修改完成的，这件事我是应该跟你道歉。”乔栖的视线一直放在水面，她声音放缓带着歉意，“对不起，当时U.E对我来讲实在太过重要。”
乔栖收回视线，直直望进顾简初的眼底，神情稍冷，她道，“既然那么重要为什么当时不是你来找我？”
顾简初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原因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尘埃落定的事情没有如果也没有重新来过的可能，在她看来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何况当时若真的去找了乔栖她又该怎么处理？两家公司、她们身份与彼此的关系、同一个项目这本就很复杂。
她只是软语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乔栖冷笑，说道，“不好。”
乔栖心里是有些气，但不是气顾简初没法给出的解释，她气的是自己完全理解她的想法，气自己过分的体谅她，于是她起身要走，顾简初赶紧去拉她，脸上的焦急如同昨天一样明显，只一眼她就会心软，故撇开视线不去看她，“你放手。”
“你先坐下来。”顾简初又说，“你刚才就只吃了那么一点，坐下来再吃点好不好？”
“你不用担心，我胃口一直不好。”
顾简初在唇角藏了笑，这样的乔栖像以往一样可爱，他们两个如同置气的孩子，在拉扯中僵持，幸好乔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失态，等她一旦发现又会回到先前少言疏离的态度，她捏了捏她的手腕在故意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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