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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正殿没几米，九祸就不客气地说道：“这家伙怕是肾虚导致了心慌气短，才搞得这么一身暴脾气。”
“九祸前辈……”
“难道不是？你是墨承的神枢，严格来说地位与他齐平，他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这么奚落你？”
少年挠挠头，将派森告诉他的信息转告给九祸，后者大笑起来：“这么说，他从来都是一个如此讨人厌的家伙，不是因为肾虚体弱？这可完蛋啦，给他找台阶都找不到！”
“九祸前辈……”
瞿嘉宁默默跟在九祸身边，时不时往正殿望去。那位奎恩，已经是众人的盟友，日后还得并肩作战……若彼此的性格真的如此相冲，还能好好合作吗？
第181章 怒火与柔情
瞿嘉宁跟着九祸回到洛子书的办公室，刚坐下便收到蓝沉瑜在正义联盟组里发的“今日黄历”，少年注意到上面写的禁忌栏内有一项是“忌会友”。
“嗯……不能迷信。”
迷信头子瞿嘉宁为了墨承的大业强行无视了黄历信息，给蓝沉瑜回了句：今日乃诸事大吉之日，百无禁忌。
社长马上发来语音请求，少年无奈地接通。
“嘉宁啊！这可是我比对了好多风水大作和几十本黄历卜算书总结出来的呀！虽然你们是驱魔师，但央国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视呐！你比对我每天发的黄历，和自己的经历，再看看准不准呢？”
瞿嘉宁有些心烦意乱，在社长的坚持下，才打开通信记录。
“适宜出行……”
这正是我和墨承前往雪尔的那天。
“适宜谋略。”
这是我们和谢尔赫前辈进沙漠作战的那次……
“切忌登高……”
这是我和兔子去天梯的那日？
…………
瞿嘉宁比对完黄历，不得不正视蓝沉瑜发来的这些信息。
“怎么样呀？准不准呀？”
“……社长，你到底是怎么总结出来的这些啊？你不会也有什么占星血统吧……”
另一边的蓝沉瑜哈哈大笑起来：“我倒希望我有呀！不过即便没有天赋，我也能靠后天努力成才！若这里的禁忌真和你们的行动贴得上呀，你稍微参考、参考，我继续让张儒青一起整理哈。”
原来张儒青已经彻底沦为社长的苦力了吗……
瞿嘉宁又与蓝沉瑜聊了几句学校的事，默默挂断通信。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是旻秋实的消息：“最近莱恩觉得都城里气息很杂乱，虽然他已经失去了灵力，但有些直觉还在。你们注意些，他刚才说在空中隐约看到两条龙。虽然那只是一团云吧……”
这……
这些征兆似乎都不太吉利……
瞿嘉宁走出会议室，看向正殿，心里很是忐忑。
“科学点…科学点呀……”
少年一边自我催眠，一边艰难地转身，准备回会议室等墨承外交归来。但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整个地面猛地震动起来！
十几名藏在暗处的特种兵立即举枪往正殿冲去，瞿嘉宁看到他们现身，也全速奔跑着紧随其后。
黄爷等人赶出会议室，只瞧见少年消失在路口的背影。
“这是搞什么！我们也快去正殿看看！”
瞿嘉宁一路跟着特种兵来到正殿，惊讶地发现古朴庄严的凌光阁正殿已被掀飞了屋顶，一只巨大的红龙正踩在正殿的上，怒吼着喝退众人。
“我的天，他怎么……怎么和我收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少年愣在原地，见那嘴角流淌着烈焰的红龙气势汹汹地盯着众人。
墨承感应到瞿嘉宁现身，马上在人群中锁定自己的神枢，并迅速护住他。
“这小鸡仔还挺显眼？你第一时间就能找到？”
红龙言语间充满挑衅意味，墨承克制住怒气：“奎恩，别忘了我们是盟友。”
“央国龙我只认那头青色的，把他的晶石给我。”
瞿嘉宁困惑地问墨承：他说的是苍涿？
墨承提醒少年：对。你先别出声，安静点。
奎恩一脚踏坏凌光阁正殿残存的墙体：“他有神枢，不可能在这个年岁死亡，我必须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把他的晶石给我！”
墨承屏退众人：“我说过了，他的神枢很早就因为意外死去了。”
“笑话，我五百年前还到央国看过他，那时候玉琅还在。”
瞿嘉宁忍不住再问墨承：他和苍涿是朋友？苍涿的死他不知道真相？
墨承回答：对，以他的脾气，若知道真相，即便谢尔赫他们是被苍涿要求行刑的，也过不了他这关……
少年大致明白了墨承的顾虑何在，他握紧男人的手，对空中的红龙喊道：“你变回人！我告诉你真相！”
墨承惊愕：嘉宁？
瞿嘉宁再度喊道：“奎恩前辈，变回人形，我们坐下来谈。”
红龙低头，含着烈焰的利齿靠近墨承与瞿嘉宁。随后他金色的龙眸变形，一道火焰卷起，飞龙消失。
“你可以说了。”
瞿嘉宁指着被对方破坏的凌光阁正殿：“我们换个地方，士兵们需要善后……这毕竟是央国的古迹，请您谅解。”
奎恩似乎有些奇怪，早先他眼里的小鸡仔此刻竟如此镇定自若，逻辑清晰。
他深深看了一眼少年：“你带路。”
瞿嘉宁从墨承的怀里下去，将人往凌光阁的花园领。三人在路上遇到了黄爷等人，少年看似平常地与他们打招呼，其实后背早已汗湿。
“你们去帮帮士兵们的忙，正殿因为一些意外损毁了。我和墨承带着客人去花园谈事情。”
“我们也……”
“不用、不用，我和墨承招待就好。”
送别黄爷等人，瞿嘉宁继续拉住墨承的手，领着奎恩往花园去。
在路上，少年悄悄询问墨承奎恩和苍涿的关系。
从墨承传承的记忆里，少年知道苍涿与奎恩很早便相识。他们并不算特别亲密，但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曾经合作剿灭过千年前祸害一方的洋底神兽联盟。两人并肩作战，苍涿对奎恩有欣赏，而奎恩对苍涿，除去赏识，似乎还有一丝别的期待。
可苍涿深爱玉琅，奎恩便将苍涿当作自己的“兄弟”，并许诺只要他开口，不论何事，他都将为之赴汤蹈火。
自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苍涿便深陷于玉琅的绝望与自戕中无法自拔，没有机会再联系过奎恩。而艾莫与央国的特殊关系，也导致两人短暂失联。直到近日，奎恩才知道苍涿已经逝去。
他能感应到苍涿仍有灵息残留，并怀疑苍涿的真正死因，便要求墨承交出晶石。
而墨承从苍涿的记忆里了解过奎恩的个性，若他真的交出晶石，当初参与执行苍涿死刑的几位盟友，恐怕都有危险——
即便不是现在……一旦共同的敌人消亡，很有可能引发新的危机。
三人来到花园内，瞿嘉宁拉着墨承坐在湖心亭的石椅上，并请奎恩坐下。
“不必了，有话快说。”
少年深吸一口气，握紧墨承的手：“苍涿的死，确实不是意外。”
墨承仍不知道少年准备如何圆这件事，困惑地看向对方：真的要说？
瞿嘉宁回应道：相信我。
墨承感应到少年加速的心跳和紧张的情绪，知道对方也处于极大的压力之下。男人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以自己的方式支持他。
“苍涿的死，”少年刻意放缓语速，观察着奎恩的细微反应，“与我们共同的敌人有关。”
第182章 编出了真相
“苍涿的死，与我们共同的敌人有关。”
奎恩听到这句话，周身的气场又瞬间转化为一只喷火巨龙，瞿嘉宁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自带某种神奇特效，让人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史诗巨兽的威力。
奎恩喝道：“说清楚！”
墨承本能地将少年护在身后，却被对方阻止。
瞿嘉宁虽有些惧意，但仍坚持站在奎恩面前。他拉住墨承的手，在两人的特殊频道内与后者勾兑：放心，我有分寸，就是……引导一下风向……
墨承当然不放心：这家伙不好对付。他脾气很差，这些话若是从你口里说出来，以后要摘就摘不干净了，还是我来吧。
瞿嘉宁坚定地扛起“锅”：不，还是我来。
两人的秘密交流只花了十几秒，但一秒都等不及的奎恩相当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到底说不说！”
“请您坐下，这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完的。”
少年指了指边上的石椅，再次要求奎恩坐下。
必须一步步地降低他的抵触……
“看在苍涿前辈的面子上？”
“……”
苍涿在红龙心中地位特殊，奎恩最终还是同意坐下说话。他的双手握成拳搭在膝盖附近，瞿嘉宁明白他仍处于随时会暴走的边缘。
少年尽量放缓自己的语调：“这件事对于神尊来说并不光彩，所以央国为了维护苍涿的形象，选择对外隐瞒他的死因。您是苍涿的朋友，您了解他，自然也看得出这其中有端倪。墨承早先不愿意说，也是为了维护前辈，和您坚持探究真相的出发点，其实是一致的。”
瞿嘉宁巧妙地利用共同目标，将早先分立两岸的奎恩与墨承拉至同一阵营，暴躁的红龙听完这段话，眼里的戾气减少了些许。
“所谓的神尊职责，这个我明白。所以苍涿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瞿嘉宁深吸一口气，开始把这锅微妙地转移到南洲兄弟头上。
少年先将苍涿与玉琅的感情悲剧以一种相对委婉的形式告诉奎恩，后者非常不解，显然无法相信他情深似海的兄弟竟无法感动自己的神枢。
“……我当初见玉琅与苍涿相处时，她并没有很明显的压抑和苦痛，怎么最终还是走到这步……”
少年察觉到奎恩的情绪已被忧伤感染，便继续道：“玉琅前辈之所以会继续走进死胡同，便是受了南洲神尊的误导，她原本……是想通了的……”
墨承微瞪双眼：嘉宁……你这是？
瞿嘉宁表示：最终目标是一致对敌，对方做了那么多坏事也不差这一件，我们先稳住奎恩。
少年正想继续往下编，红龙却突然站起来，一边念叨着“难怪”，一边在湖心亭来回踱步。
“奎恩前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奎恩越说越大声，红龙的怒火又逐渐燃起。他停下脚步，抬掌打断湖心亭的一根支柱，其手下飞出的火龙，竟将湖面上的水也蒸发大半！
墨承在他出招的瞬间便展开法阵护住瞿嘉宁，两人未受波及，只可怜这历史悠久的古迹，再度遭到破坏……
“奎恩前辈，这凌光阁真的毁不得！”
奎恩浑身冒火，胸膛剧烈起伏。瞿嘉宁相信若是南洲双子此刻站在他面前，红龙必定会将那两人生吞活剥了！
少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发作，自己明明还未说任何细节，只是刚将引线抽出——
他到底联想到了什么？
过了整整五分钟，奎恩才逐渐冷静下来，他看到破损的湖心亭，抬手造出炽色的岩石包裹住被劈断的柱子。
“虽然不成体系，但先撑着这亭子吧。”
奎恩仍咬牙切齿地说话，情绪激动。
瞿嘉宁想知道对方到底想起了些什么，果断放弃早先的编撰，开始套话：“奎恩前辈，您是否想起了什么？若您对那段过往也有了解，可否相告？这对我们后续的应敌，或许会有帮助……”
奎恩金眸内的瞳孔已化作狭长的锥形，其中光斑闪动：“当然。”
……
五百多年前，奎恩最后一次见到苍涿。当时艾莫神尊刚处理完艾莫的内战，对人类的贪婪与欲求无比失望，便来到央国与苍涿谈心。
苍涿表示虽然人类的欲求中有负面的部分，但也正是他们的欲求，在推动这个世界不断变化。
“……举个例子，比如他们对未知无止尽的探索。”
奎恩颇为不屑：“探索了又如何？”
“有可能会发现我们也不知道的真相啊。”
苍涿靠在湖边的观景台上，奎恩看着于他碧蓝眼眸中摇曳的湖光，一时失神。
“我们是秩序的维护者，我们只会止步不前。但天地又创造了人，他们无知无畏，这世间的进程，最终将由他们推动。”
“你倒是把他们说得这般伟大。”
苍涿转身，冲奎恩一笑：“难道不是？”
红龙拿起酒坛，一饮而尽：“还是央国的酒有味道。”
“喜欢就多拿些回去，对了……”苍涿施法在湖中升起两只形态怪异的走兽，“我见到麒麟了，这很奇怪……它们理应消失了才对。”
红龙瞧着那水流形成的四不像：“你不是看花眼了吧？这种东西我们这一代的神兽没人见过。”
“对，可并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
原来数日前，苍涿在城中看到一只麒麟神兽，肤赤如血。
“他的身边还有一只，可我瞧不出本体。可能……是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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