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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推理就能给一个人定罪的话，那这天下岂不是就要乱套了？而且……
“而且威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的目标是一个脑力觉醒者。”
“他说他是你就信了？宝贝儿啊，你是回那个世界一趟就忘了这个世界还处于什么阶段了么？”苏璟央停止了搅拌咖啡，抿了一口，适中了：“基地对异能者和人类的分辨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在现在被规划为‘普通人’的人中还有很多异能者没有被分出来，而在这之中，脑力觉醒者是最难被分辨出来的，所以还不能确定威廉他不是一个脑力觉醒者，因此，他还是在嫌疑人的范围中。”
“他既然已经被我定为目标了，那么仅凭这些推理显然是不够的，所以，这些推理只是给我的调查提供帮助的辅助。”
第39章
“十三，你知道利维亚坦是什么吗？”
“不就是这次的事件代号吗？”
“当你跟我说到利维亚坦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恶魔。”
“恶魔？”夏十三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又理解了一般点了点头：“这件事的影响确实很大，说是恶魔不过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璟央摇摇头，然后道：“利维亚坦，本来就是一个恶魔的名字。”
意料之中的，夏十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苏璟央便又继续说道：“利维亚坦是西方传说中地狱七王子之一，妒忌之魔的名字，也就是七原罪中的嫉妒。”
“嫉妒啊……”夏十三这次懂了：“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做这件事是因为嫉妒？”
“没错。”苏璟央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夸奖：“所以这件事的主要关键词就是嫉妒和基地内部，因为分辨技术的不成熟，脑力觉醒只是一个次要关键词。”
这也得亏苏璟央看的书多且过目不忘啊，要是换作夏十三，他能想到这些就怪了。
(苏璟央的工作室里大多数是脑力觉醒者，有少数武力觉醒者，都是经过他暗中考察后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我从‘嫉妒’这方面入手，做了许多的相关猜想，既然你说了那件事情影响很大，那么这事的波及范围应该不小，所以它的起因是因为生活中的小事的可能性很小。我派了些工作室的人去验证我的猜想，最后把目标放在了纯人类与异能者的关系上。
“现在基地里人类的相处算是非常友好的，但是仅限于表面，任何时候都不会有绝对友好的世界出现的，因为一起经历末世并活下来的缘故他们也许会有共患难感，产生暂时的友好和平景象，等世界恢复平静，差不多就像现在这样，丧尸已经不再那么可怕的时候，‘人类社会’就会再次重建，等到那时，各种人类的肮脏情绪就又会跑出来了。”苏璟央顿了一下，自嘲一般又说了句题外话：“真是不想承认啊，人类就是这种肮脏的动物，其实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人类变成这样究竟是在争些什么，但是社会要发展，人类就必须变成这样。”
夏十三点点头，不做言语。
其实他觉得现在这个世界已经很好了，至少它还有得救，不像之前他的那个世界，冷漠都是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的。
“基地里最大的对立团体就是异能者和普通人，整个基地就是由这两个部分组成的，要是这里出了问题，那么波及范围就基本符合利维亚坦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还没什么问题，但是将利维亚坦，也就是嫉妒冠上去看的话，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大家都是人类，都经历末世，凭什么你成了异能者而我还是个没用的普通人？’，这种情绪在他们还需要异能者保护的时候不会明显，等他们自身的安全得以保证，就像现在处于基地里的相对安全状态下，他们就会或多或少的产生这种情绪了。
“这就跟末世之前人们那种‘大家都是人类，凭什么你就能享受富贵而我辛苦工作却仍旧是劳碌命’的思想是一样的，那个时候就已经能因为这个而犯罪了，这个时候同样也可以，只需要有人来把他们藏起来的情绪煽动起来，调动他们的不满盖过他们的理智就可以了。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实行者有非常好的口才，能煽动别人，即使煽动失败了也不会引起怀疑。”
夏十三正皱眉做思考状，苏璟央看得出他是在回想威廉的口才好不好。
笨蛋，这样得出的结论怎么可能是正确的？
果然，夏十三回想完毕然后说道：“我觉得威廉的口才不怎么样啊，今天我问他是不是害怕你，他都没瞒过去。”
“傻瓜，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呢？”苏璟央笑着摇了摇头：“最可怕的不是那种谁都知道他厉害的人，而是那种明明很厉害却假装不厉害的人，在基地，大多数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将自己从‘普通人’中分离出来，但是这个威廉却从一开始就肯定自己是普通人，至于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还是在伪装，这我可就不能确定了。作为一个脑力觉醒者，他想要瞒过你还是不难的。”
夏十三不高兴的撇撇嘴，趴在桌子上：“好好好，我最笨了行了吧？”
苏璟央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讨好他：“我们十三最聪明了，你看，我不都被你吃得死死的了吗？”
夏十三还是不高兴的趴在桌子上，只是换了个方向不看苏璟央，苏璟央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别生气了。”
夏十三哼了一声，然后坐直了身体偏过头去不肯看他，显然还是不高兴，苏璟央只好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自己，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的说道：“今晚让你在上面，行了吧？”
夏十三哼了哼，苏璟央见状，装作要起身的样子，夏十三赶紧把他抱住，脑袋埋在颈窝处哼哼：“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吧。”
苏璟央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好了，放我起来，说正事儿，一会儿你腿得麻的。”
于是夏十三就松开了他，苏璟央站起身来拉了根凳子坐在夏十三旁边：“我看他的时候他确实是害怕了，这点没错，他没必要装作害怕我的，所以那个时候他的反应应该是下意识的反应，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反应，把他放在那个人的位置上，你觉得他为什么怕我？”
夏十三知道苏璟央这是在故意制造一个夸他的机会好将功补过，便也顺着台阶下了：“因为你被称为整个基地里最聪明的人，他怕露出马脚被你看出来。”
苏璟央果然夸了他一句才继续说道：“确实，如果没有你提前告诉我这件事情，也许我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发觉，毕竟我们都不是阴谋论者，没事不会去注意这些，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往那个方向想，或许等我发觉的时候他的计划就已经开始实行了。这个威廉确实伪装的很好。”
“我有一个问题。”夏十三举了举手。
“怎么了？”
“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威廉就是那个人呢？明明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啊。”
“那我也有一个问题。”苏璟央表示很无奈：“那你为什么就一定要坚持相信威廉不是那个人呢？”
“我不是相信威廉不是那个人，我只是觉得如果能推翻你的理论会很有成就感。”夏十三这样说道。
苏璟央简直哭笑不得了。
这家伙还是那么记仇啊……不就是刚刚说他笨了嘛，记到现在。
明明上次都承认了自己是笨蛋了的。
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都不可信啊。
苏璟央这样感叹着，然后说道：“那好吧，现在我就给你来点儿实质性的东西。”
夏十三挑着眉点点头表示他听着呢。
“你跟我说完利维亚坦的事情过后我就开始留意基地里的普通人和脑力觉醒者了，先确定了几个可疑目标然后再进行深入调查。我说威廉伪装得很好是真的，如果不是他太过于频繁的来找你，我其实都没怎么注意到他的。”苏璟央看着夏十三变得有调侃意味了的眼神，笑着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吃醋了，然后就顺便查了一下他的背景，本来只是想看看这个家伙是什么来历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也该说是这个世界的他们很幸运吧，不仅能提前知晓将要发生的事情，无意的调查也能发现重大线索，要是换作那个世界，且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威廉根本不会找那个令人讨厌的夏十三了解基地的事情，苏璟央也不会喜欢夏十三，更不会因为吃醋而对威廉展开调查，两个形成巧合的条件都不满足。
“所以啊，这是威廉自己往枪口上撞的，他算计来算计去的，就是没算到咱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了。”苏璟央揉了揉夏十三的脑袋，然后继续说道：“这个威廉是M国人，你也知道的，M国最盛产的就是‘超级英雄’，那里推崇‘英雄文化’，那里的人很崇拜‘英雄’，几乎人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到好几个不等的‘英雄’，而威廉就是一个狂热的‘超级英雄’迷，注意，是狂热。”
“这个我知道。”夏十三点点头：“威廉跟我说过，他还说他很羡慕我有异能，老是找我要签名来着。”
“也不知道是真的崇拜还是想拿去干什么，你给了吗？”
“没，我觉得就因为这个给他签名简直……嗯，就是那种感觉，你懂的吧？”
“嗯……大概吧？不过你没给就好，还是保险点儿好。”苏璟央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就顺着他这条线索一直查了下去，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啦！
“还记得引发末世的那场爆炸吗？”苏璟央决定一点点的引导夏十三的思维。
“当然记得。”那个东西怎么可能会忘记啊。
“引发爆炸的那个实验不是有一个公司出资全程赞助吗？你猜怎么着？”
“跟威廉有关？”
“聪明。”
“……你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没有那么傻好吗？！但是……
“我怎么记得那个出资的公司是尤氏啊？”夏十三对这件事记得还是很清楚的：“尤氏是当时我们住的那个城市本地的大财团，而威廉是M国的人，他们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这就得说到威廉的身份了。”苏璟央勾唇一笑：“十三你是不是认为威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M国国民？这个威廉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是什么人？”夏十三皱起了眉头。
听苏璟央这口气，这个威廉肯定是有个不简单的身份，看来他真的是从头到尾都不了解这个跟他来往了几个月的“小粉丝”啊。
“M国的议员，而且还是高级议员。”
“那还真是厉害啊……不过还是跟尤氏没关系啊。”夏十三还是想不出来。
“政客，城府一般都不简单，个个都是心机boy，而且都精通说话的艺术，符合口才好这个要求，再加上脑力觉醒，无论是口才方面的天赋还是其他方面的天赋，都能让他变得很厉害。”苏璟央端起一旁差点被遗忘的咖啡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表面上看，一个M国议员，一个Z国财团，两者之间是没什么交集的，但是我在延伸调查中了解到，尤氏在M国有几个项目，排除早期的一些项目，在尤氏开始投资那个实验的前后一段时间，尤氏拿下了一个M国的项目，而那个项目的招标有威廉的介入。”
苏璟央顿了顿，然后说道：“其实我是顺着威廉这条线查下去才发现了这个项目，而项目的代理人是尤氏，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再一查，就发现这件事情发生的时间相当的微妙。”
“你的意思是……？”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当时的当事人，尤氏的相关人员目前还没找到，而威廉又是嫌疑人不能直接询问，所以以下部分就又是我的猜想了。”苏璟央这样解释道。
夏十三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在调查中各种猜想推理是很重要的，因为仅凭已知线索是不会把事情原本的面目完全还原的。
“威廉是一个狂热的‘超级英雄’迷，同时又是M国的高级议员，位高权重，虽然M国很推崇‘英雄文化’，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些所谓的‘超级英雄’都是被影片虚构出来的，只是心理寄托，并不可能真正存在，所以威廉再位高权重也不可能见到或者成为‘超级英雄’。
“尤氏在M国的这个项目中标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为我调查了一下，当时参与投标的有好几家比尤氏强大，还有几家M国的企业，但是最后中标的却是尤氏，中标之前他们投资了这个研究新型基因的看起来很傻的实验项目，威廉又恰好在研究项目启动之后插手了那场招标会，将这几件事情联系起来似乎就可以得到一个大概的事情经过了。
“威廉是个狂热的‘超级英雄’迷，但是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他不得不将这份心思给收起来，这个时候尤氏又难以拿下那个项目，于是便打听到了威廉的喜好，投资组建了那个实验室来讨好威廉，于是威廉出手帮尤氏得到了那个项目的代理权，尤氏替威廉做了他不能做的事情，双赢。
“当时那个研究团队不是对外宣称是在研究对人类有益的新型基因，如果研究成功的话人们可能真的能在这种激发性基因的刺激下获得那些只存在于动漫或者小说中的异能，再不济也能大幅度的提升人类的身体素质吗？想来这就是威廉想要的了。
“后来实验失败了，末世爆发，部分人类获得异能成为异能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是威廉心目中的‘超级英雄’，为他而建立起的研究项目却让别人捡了便宜成为‘超级英雄’，他自己却从万人之上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处于末世最底端的普通人类，在他看来，他这是费尽心思为他人做了嫁衣，他自然会不甘，而且凭什么别人就能成为异能者而他这个策划者就不行，所以产生了嫉妒，也就是利维亚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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