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靠在池边闭门养神,突然间哗的一声巨响,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美貌姑娘突然从他面前的汤池里钻了出来,四处飞溅的水花溅了皇帝一脸。
那貌美的姑娘十分粗鲁的将头上的钗环发饰扯下,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困惑不安的自言自语道:“苍天啊,我这是又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声音清亮,音色上佳。
可是这声音再悦耳,只要是聋子都不会听错——
这说话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第19章 孽徒十九
这突然从池底钻出来的少年生了一副绝好的相貌。
头发上的钗环被他扯掉,黑发蜿蜒,像一条诡异惑人的黑蛇湿漉漉的贴在那张灼如桃花的脸颊上。
少年的头顶和脸颊沾着几片洁白的玉兰花瓣,水滴顺着他肤质清透的脸颊慢慢滴落,他那一身粉色宫装被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臀,让人忍不住想要将那一截细腰揽在怀中细细把玩。
这乍然出现的少年实在美的的惊人,犹如一树含露的桃花。
皇帝有些心醉。
天子泡澡的九龙池突然钻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的美丽少年,在一旁侍候的内侍们俱是一惊。
于是一阵兵荒马乱后,在九龙池巡视的金甲卫立即冲进九龙池,纷纷对着花潮亮出兵戈。
花潮眼睛看不见,但耳朵没聋,他听着脚步声一阵一阵,利刃出鞘的声音整齐划一,心理也有点慌了。
他茫然不安的站在水中央,弱弱的说道:“在下目盲,无意闯入此地,惊扰之处还请此地主人见谅。”
前来护驾的金甲卫们也有点愣,他们看着池中一身女装的少年纷纷拿不定主意,齐齐看向金甲卫的首领。
金甲卫首领陆威则看向了池中的皇帝,跪地说道:“此名少年圣上如何处理?”
圣上?
震惊我妈!
花潮目瞪口呆。
皇帝看着少年呆愣的模样颇觉有趣,于是对陆威说道:“你们退下吧,朕无事。”
于是浩浩荡荡来救驾的金甲卫又浩浩荡荡的退下去了。
皇帝起身,露出一副精壮的身躯。
胤朝尚武,皇帝更是罕见的高手,他的身躯充满成年男子的爆发力,脸庞成熟而俊美。
古人成家早,皇帝今年不过三十二岁,但常年操劳,鬓角已经有些许霜白,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魅力。
他朝着池中的少年走去,修长的五指抬起了花潮的脸。
皇帝抚摸着吹弹可破的肌肤,慢慢的笑了,问道:“你是谁 为了邀宠竟然这样胆大,竟然藏到朕的九龙池来自荐枕席。”
花潮硬着头皮说道:“圣上明鉴,草民双目已盲,此次真的是意外,况且草民是男儿身,万万不敢踏入九龙池争宠献媚。”
皇帝笑道:“男儿身?这样岂不是更好?”
花潮:?
皇帝的手渐渐下移,隔着湿透的衣衫顺着他的腰来回游走。
花潮头皮发麻,跌跌撞撞往后退了一步,诚惶诚恐的说道:“圣上不要这样。”
皇帝又笑了。
宫中这些人总喜欢欲拒还迎,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他不顾花潮的抗拒,大笑着抱起花潮,将他扔到九龙池旁的一张软塌上。
花潮内心的崩溃是无法言喻的,犹如十万个尖叫鸡一起尖叫。
他死死的扯住腰带,抓住被褥就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皇帝一把拽住他细瘦的脚踝轻轻松松的把他拽了回来。
花潮心里恐惧,十指紧紧抓着被褥继续往前爬去,可是拽着他脚腕的大手犹如铁箍,力气大的能把他的脚腕捏碎。
花潮浑身都湿漉漉汗津津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他极力稳定情绪,但声音里已硬是经带上了哭腔:“我真不是来勾引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放开我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上/床!”
皇帝拽着花潮的脚腕狠狠一拖,把拼命往外爬的花潮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这种反抗反倒激起了男人的兽性,每一个男人的内心里都有强大的征服欲。
他威严的说道:“从来没有人敢拒绝朕!”
皇帝的手狠狠撕开了花潮的衣裙,脆弱的丝绸和薄纱衣裙根本禁不住皇帝的力道。
藏在衣裙里面的身躯就像剥了壳的荔枝一样露了出来,闻寄语留在他身上的吻痕还没消退,遍布在荔枝般滑腻水嫩的躯体上。
皇帝瞳孔一缩,厉声道:“淫/贱!”
花潮害怕之余也很生气,扯着略带哭腔的嗓子大喊:“敲里吗老子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做快活事关你屁事,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住老子的j8么!”
皇帝瞪大了眼睛,自他登基为帝时何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这从他九龙池里钻出来的淫/贱少年居然如此的大不敬!
他冷笑:“好一个反骨人儿,朕今天偏偏要尝尝你这淫/贱之人的滋味!”
皇帝刚刚解开腰带,榻外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走上来,吊着嗓子弯腰喊道:“皇后与太子殿下求见圣上。”好事被打扰,龙颜大为不悦。
皇帝阴沉着脸走出软塌:“让他们进来。”
软塌前是一架水墨屏风,皇帝坐在屏风前的楠木金丝椅上,喝了一口茶水后仍然觉得余怒未消。
皇后急步上前,师铎紧跟其后,见了皇帝皇后便惊惶的说道:“圣上!我儿的宠妾落入湖中消失不见,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请陛下派人搜宫找出那女子。”
那女子皇帝也知道,太子向来不近女色,前几日突然收了一个女子的事传遍了后宫,自然而然也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发现太子垂在袖侧的手已经紧紧握起。
皇帝说道:“自然要去搜的,那女子有什么特征?”
皇后抹了一下眼泪,说道:“那女子十七八的年级,容貌颇为娇美俏丽,穿着一身粉色桃花广袖留仙群。”
皇帝皱眉:“粉色的广袖留仙裙?”
正在此时,一个衣衫凌乱的人从屏风后跑了出来,虽然前襟被撕碎,但场的人都认了出来。
粉色的广袖留仙裙,手腕上的翡翠玉镯。
这个衣衫不整的人赫然就是太子带来的宠妾!
可是现如今,太子的宠妾竟然衣衫碎裂的从皇帝的九龙池里的软塌上跑了出来。
皇后和师铎身后的宫人们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垂下头,恨不得自己眼瞎耳聋没听见也没看见这等皇家密事。
这可是一不留神就要掉脑袋的大事!
皇后惊叫了一声,师铎和皇帝的脸色都是如出一辙的阴沉。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皇后的手颤抖着指着花潮,又颤抖的看向皇帝,她的嘴唇也在颤抖,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她什么都没说出来,而是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花潮刚冲出屏风就被皇帝眼疾手快的禁锢在怀里。
师铎缓缓说道:“父皇,此人是儿臣的宠妾,只因儿臣一时疏忽没能看顾好他以致惊扰圣驾,请父皇责罚儿臣,只是儿臣的宠妾体弱多病,还请父皇允许儿臣带他回宫好生调养。”
皇帝冷着面色说道:“堂堂太子竟然找个男人做宠妾,真是荒唐至极!来人,带太子去东宫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
“至于你这体弱多病的宠妾留着也是祸害!朕会给他留个全尸。”
皇帝震怒的声音响彻九龙池。
花潮一下子哭出声来。
第20章 孽徒二十
孽徒二十
花潮是被纯粹是被气哭的。
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穿越者,不会有人比他更倒霉了!
师铎咬牙切齿的说道:“父皇,他是儿臣心爱之人。”
皇帝冷冷一笑:“那又怎样,来人把太子拖下去。”
师铎被两个金甲卫拖出了九龙池。
出于某种限制,师铎并不能肆无忌惮的在皇宫使用仙法,他只好任由金甲卫把他拖下去,一双眸子赤红的看着花潮。
花潮已经默默闭眼等着一杯毒酒,结果皇帝挥手让众人退下,开始动手解衣服。
花潮被他拽到软塌上,眼看着皇帝就要脱完裤子扑上来,花潮心念一动,急忙搜索数据库权限。
他现在能动用的资源很少,基本都是一些学习上的辅助技能。
意识快速扫过系统栏,最末尾处静悄悄的躺着一块板砖。
皇帝的裤子脱完了。
他朝着花潮扑过去了!
忽然一块黑色的东西带着闪电般的残影狠狠与皇帝的脑壳猛烈相撞,登时地动山摇玉摧山崩。
皇帝眼冒金星,在意识清醒的最后时刻,他看见了那个迎头飞来的东西居然是一块黑色的板砖。
一板砖将皇帝撂倒,花潮心有余悸的喘了一大口气,他现在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焦子柯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现最主意的事情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焦子柯来找他。
他瞅瞅晕过去的皇帝,拿起板砖又狠狠的砸了一下。
要砸的狠一点,万一提前醒来就不好了。
他拿着板砖心急如焚,绕着床转了十圈后一道白色阵法出现在床边,焦子柯神色焦急的从阵法里走了出来。
花潮立即扑了上去,焦子柯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一遍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连说了两遍没事就好,将花潮安抚一遍后神色冰冷的看向床上的皇帝。
看了一眼后焦子柯的神色一下子变了。
他惊愕不已的说道:“这人不是龙族一脉的龙皇吗!他怎么也来凡间历劫了?”
花潮揉着肩膀,也跟着大吃一惊:“这些人的来头怎么都这么大?但是他们下凡历劫关我什么事?怎么遭罪的都是我。”
焦子柯皱眉说道:“龙皇很难对付,我看他的封印有松动,趁他没有恢复仙身我们赶紧离开。”
他开启阵法,眨眼间两人又回到了闻府的凉亭里。
花潮在凉亭里坐下,焦子柯施法为他换了衣衫。
此时月明星稀,夜色极美,亭外的湖水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犹如一条垂落在地上的星河。
花潮的眼睛已经可以看到反射着月光的湖水,只是一切物体都很模糊,跟高度近视的症状很相像。
这几天花潮已经推测出这个恶咒程序运行的时间是十五天一次。
两天后他的眼睛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花潮急急忙忙的跑到韩嵩屿和谭瑞谦的住处,询问两人的进度如何。
韩嵩屿比了个OK,他拿出上次拷贝的代码,从犄角旮旯里掏出一根透明丝线绑在花潮的手腕上。
丝线的另一端立即出现一个蓝色的透明显示屏,无数代码跟输液一样从那根透明的管子里输入到那个显示屏上面。
韩嵩屿的双手在虚拟键盘上舞成了残影。
花潮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改变。
视野突然清晰起来,门前草叶上微小的毫毛,梁前燕子羽毛上细微的纹理,曾经快到看不清的代码也能看清了,他甚至还看到数千米的高空上有一只老鹰叼着一只小麻雀悠闲的飞过。
韩嵩屿飞快的敲击着键盘,很快的,花潮的耳朵忽然涌入了很多他从前不曾听到过的声音。
他的视觉和听觉都发生了质的变化,一些记忆渐渐苏醒。
他想起了闻寄语,想起了那头抚养他的老雪狼,想起了那座云雾缭绕的归云仙山。
那是他签订完契约后进入的第一个世界。
其实他都不怎么记得这个世界了,因为他一共经历了六个世界,往少了说也有四百年。
有些事你觉得自己会记得很清晰,甚至以为自己会记住一辈子,但经历多了就会觉得其实也不算什么,于是不知不觉中就开始慢慢遗忘。
后来深刻的记忆就剩下这一张完美的脸,连带着那时候的心情。
那时闻寄语不是现在这个坏坏的闻公子,而是名震天下的归云仙尊。
他也不叫闻寄语,而是有一个很少见的名字——伏城。
那时候的花潮还是一个初来乍到的菜鸟,且因为社会的毒打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皮和一颗不锈钢的心,什么没下线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总体来说是个一言难尽的人。
那时候他对这个世界代入感不深,没怎么把这一段塑料师徒情放在眼里。
心里想的最多的永远是任务进度和复活后怎么完成人生的逆袭。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时机,终于等到他的师尊渡最后一次天劫的时候。
其实师尊的天劫早就渡完了,之所以还要渡天劫是因为他挖出自己的半截先天根骨给了人。
那个人就是花潮。
当年花潮境界升的太快,但肉/体的层次不经历足够时间的淬炼根本无法大幅度提升。
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事情。
花潮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的师尊抱着他进了玉阶幻境,将自己的半截先天根骨挖了出来给花潮锻体。
此等违背天道的行为自然要遭受天劫。
那一日他的师尊雷劫加身,花潮站在远处看着被淹没在重重雷劫里的身影,他看了很久,最终也没有下得去手。
系统1008掌控了他的身体,在师尊渡劫的紧要关头发出了致命一击。
那个身影在毁天灭地的雷电中坠落,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系统1008掌控花潮的身体抽出了师尊的先天根骨。
那个养育了他十三年的师尊倒在血泊里看着他。
第一个世界的记忆在后来漫长的时光里渐渐模糊。
但花潮仍然记得闻寄语的那个眼神。
后来他做了很久的噩梦,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件事。
那时他的生命无论长度和深度都很浅薄,还不知道时间这种东西有多么伟大。
曾经以为会记一辈子的东西在第三个世界结束时就忘得差不多了。
哪怕这些任务对象都有着一张相似度很高的脸。
而他也被时间慢慢改变着,当六个世界全部结束可以开启复活通道时,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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