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又踏着一地的白骨回到了他的王座上。
他的心变得更冷更硬,他对花潮的恨意也比想象中更深一些,恨不得一寸一寸捏碎了他的骨头,将世间所有残忍到极点的酷刑都加注在他的身上。
可心中想的是一回事,等到真动起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昨日本想把花潮抽的死去活来皮开肉绽,可也就第一鞭下了重手。
姬湛兮越想脸色就越阴沉,他烦躁的看着花潮烧红的脸,还是阴沉着脸色拿了一块湿帕子敷在花潮的脑门上。
花潮额头一凉,费劲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恹恹的把眼睛把眼睛闭上了。
这一颠簸就是一个月,花潮连续低烧,身子时好时坏,大半时光都躺在马车里,长时间晒不到太阳,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白色,一眼瞧过去像是山林中生出的精魅,不像是凡俗之人。
马车驶进天启皇都的时候花潮依旧发着低烧,这些日子他与姬湛兮在马车上同吃同住,压根没有时间修补他的程序,因此身体时好时坏,像个快要报废的零件一样。
阳光透着帘子洒了进来,花潮病恹恹的倚着车壁,挑起帘子一角看着熟悉的天启王宫。
重建后的天启王宫到底多了几许陌生,花潮看着王宫里的一草一木,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言的惆怅。
姬湛兮坐在对面一直看着他的脸色,见他面露惆怅,忍不住出言嘲讽:“当年你是宠冠六宫的贵妃,这次回到天启王宫,朕该给你个什么名分呢?”
花潮把镣铐放在大腿上,特别淡定的说道:“要求也不高,皇上给我个皇后的名分意思一下就成了。”
姬湛兮:“......”
花潮看着姬湛兮微滞的表情,忍不住一本正经的说道:“当年我是祸国殃民的贵妃,现在觉得做一个祸国殃民的皇后更有挑战性。”
姬湛兮冷笑道:“六年不见,潮儿的胃口依然这样大,好高骛远可不好,不如先做一个让朕泄/欲的奴隶吧,白日里跪在朕的桌案底下随时侍候,晚间跪在朕的床榻旁,随时等着朕的宠爱。”
花潮:“......”
他真的被姬湛兮这番话弄得呆了呆。
姬湛兮看他呆愣的模样,忍不住倾身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按在花潮的嘴唇上,因长年握剑而有些粗糙的指腹轻柔暧昧的摩挲着花潮的嘴唇。
姬湛兮轻笑道:“潮儿的嘴唇甚是好看,想来调/教一番也是个能侍候人的。”
花潮:“......”
他幽幽说道:“我能不能侍候人,皇上不是最清楚吗?”
姬湛兮说道:“那是以前,以前朕把你放在心尖上,怜惜你宠爱你,床笫之间多有克制,可如今你在朕心中什么都不是,朕只想着如何羞辱你。”
他这番话让花潮难过起来,这一个月他都病着,天天病歪歪的躺在马车里,姬湛兮急着赶路,路上还要批阅奏折,因此姬湛兮最多也就抽个空子对他冷嘲热讽,现在回了天启王宫勾起了姬湛兮的伤心事,空闲时间又变多,花潮心知自己怕是要少不得一番皮肉之苦了。
他虽然心里委屈,却并不怨恨姬湛兮,当初虽说有主系统插手,但他为了复活也没手软。他自己是一个心眼小又睚眦必报的人,谁得罪了他都记得死死的,得了机会就加倍报复回去。
一个帝王被心爱之人背叛导致灭国, 更是再怎么报复也不为过。
花潮默默的低下头,看着锁住手脚的沉重镣铐。
马车一路驶进御书房,行至御书房门外,姬湛兮身姿潇洒的下了车,花潮缩在车里,抱着能苟一秒就苟一秒的心态缩着不动。
姬湛兮在马车外等了一会不见花潮下车,忍不住出声催促:“潮儿的腿若是无用,不如朕把它们割了喂狗。”
花潮在车里抖了一下,只好拖着沉重的镣铐慢慢起身,动作迟缓的将身体探出马车。
可是他的脚腕都被镣铐锁着,行动之间颇受限制,压根迈不开步子。
花潮往四周看了一圈,希望哪个太监能搭把手,可惜这些侍从们个个低着头,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花潮只好看向姬湛兮,他也不说话求助,就用两只桃花眼看着姬湛兮,远山般的长眉微微蹙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姬湛兮与他对视不过三秒就烦躁起来,沉着一张脸怒道:“你还磨蹭着什么,难道还指望朕抱你下车吗?”
展现技术的时刻到了。
花潮的眼圈立刻红了一圈,眼里里蓄了一汪泪,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呜呜咽咽的说道:“可是万一我跳下马车摔伤了腿,还怎么跪在皇上的桌案底下侍奉皇上。”
姬湛兮:“......”
站在姬湛兮身后的齐非命和齐非欲两位大监:“......”
站在两位大监身后的若干宫女太监:“......”
姬湛兮面色一黑,对花潮怒目而视,花潮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眼泪挂在睫毛上要落不落的,看上去格外惹人垂怜。
姬湛兮深吸一口气,到底大步上前把花潮扛在肩上一脚踹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齐非命和齐非欲两位大监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乖乖的守在御书房门外,谁也没敢进去扰了皇上的好事。
好事是没什么好事的。
虽说姬湛兮在路途中处理了一些政事,但到底还是积压了一些,桌案上的折子堆的高高一摞。
姬湛兮衣袍未换便坐在桌案前批阅起积压的折子,至于花潮......
这个小可怜带着两个沉重的镣铐被姬湛兮拎到桌子底下跪着,抬头就能看见姬湛兮的大腿和腰腹。
花潮有点羞窘,揣着手在桌子底下乖乖跪着。
姬湛兮批完几本奏折后看他一眼,抽了空子便又开始对他冷嘲热讽。
“看潮儿这望眼欲穿的样子莫不是想钻到朕的袍子底下?”
花潮干巴巴的说道:“我不是我没有皇上不要瞎说啊。”
姬湛兮嗤笑一声,又开始专注的批阅起折子来。
花潮无聊的在桌子底下跪着,桌案虽然高度足够可以容身,但花潮梳着古人的发髻,头上还插着一根玉簪,一直起脖子就会磕到碰到。
但低头低的久了脖子又会很难受,花潮活动着脊椎,还是伸手拔了发簪,拆了发髻,一头乌发瀑布似的倾泻下来,一直蜿蜒到地面,他那一张明珠生晕的脸原本就美丽,此时拆了发髻更是难辨雌雄,他的举止并无惑人之意,可花潮相关专业出身,为了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最好的姿态,一举一动都对着镜子练了几百次。
因此他做什么动作都很赏心悦目,看起来总觉得他在勾人。
姬湛兮披完折子就下意识的低头往桌子底下看去,正好看见花潮低着头用五指梳理头发。
他低着头,细腻如白瓷般的皮肤发着朱贝的微光,细密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每扇一下都像是扇在姬湛兮的心头上。
他的嘴唇带着一丝苍白,可哪一点唇珠依然嫣红诱人,仿佛有谁在上面点了一点胭脂上去。
姬湛兮看的心头火大,他将朱笔一扔,抬手捏住花潮的下巴。
花潮正在专注的和他这一头长发作斗争,冷不丁被掐住下巴不禁被吓了一跳,两只内勾外翘的桃花眼顿时瞪圆了,漆黑水润的眼珠瞳孔地震,卷翘细密的睫毛一阵乱颤,看得人心里毛茸茸的。
姬湛兮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滚动了一下。
他的嗓音含着几分沉怒,怒斥道:“你真是好本事,跪在朕的桌子底下也不忘了魅惑君心,让朕无法专心国事,干脆让你跪在朕的袍子底下算了!”
花潮:???
作者有话要说:花潮:我就梳个头而已!宁是怎么回事?
别忘了按上你们的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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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男妃六
男妃六
桌案上的折子被姬湛兮扫到地上, 好好的一张红木桌案硬是成了寻欢作乐的地方。
一场欢爱下来花潮身上新伤叠旧伤, 脖颈处又多了一个渗着血丝的牙印, 他带着沉重的镣铐, 垂落着一头乌发重新跪在桌案底下,脸颊犹带情/欲过后的湿红, 一双眸子水润潋滟, 还带着几丝情潮过后的迷蒙。
姬湛兮简直爱死了他这副模样。
当年花潮进宫时年纪尚小,从前两人鱼水之欢时他总是忍不住怜惜花潮,行动之间都极力克制, 就连在他身上嘬出个吻痕都要小心翼翼。
现在新仇旧恨叠在一起, 又不忍心在花潮身上实施酷刑, 只能把一腔恨意通过这种方式宣泄一二,恨不得在这种事情上狠狠折腾他。
花潮也确实被他折腾的苦不堪言,倘若有人掀开他的衣袍下摆, 定能看见他光/溜溜的两条大腿,从膝盖往上都是青青紫紫深红浅红。
没办法,数据洪流在这种事情上也跟洪流一样,也许这六年憋得太狠, 眼下一股脑发泄出来就跟海啸差不多,一个又一个滔天巨浪砸过来, 花潮都快要被砸狗带了。
花潮软手软脚在桌子底下跪着的功夫, 姬湛兮已经穿好衣服将门外候着的两位大监叫进了御书房。
两位大监内功深厚,耳力远超常人,方才御书房里的动静怕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管心中作何想法, 齐非命和齐非欲两人神色不变,动作十分迅速的将一片狼藉的御书房整理干净,随后神色如常的退下了,连跟睫毛都没抖一下,充分体现了天启大监的职业素养。
姬湛兮泄了火,又把花潮狠狠的欺负了一番,心中烦闷之意消了许多,呷了一口清茶之后总算静下心来继续批改奏折,效率提高了两倍不止。
花潮萎靡的缩在桌子底下,他被压榨的太狠,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疲惫,他无精打采的瞥了姬湛兮一眼,趁着姬湛兮专心批奏折的功夫揉了一下发软的小腿,悄悄的把跪资改成坐姿,盘着腿坐在桌案底下。
这么一来身体轻松了许多,只是空间逼仄狭窄,难免困倦疲乏,花潮不断打着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
姬湛兮正专心看着礼部呈上来催他选秀的折子,他刚要拿着朱笔批复,冷不丁膝盖一沉,姬湛兮低头一看,花潮的脑袋正枕在他的膝盖上,他阖着眼睛,脸上潮红未褪,呼吸均匀悠长,也不知睡了多久。
这睡着之后身子一歪,竟然直接枕在了姬湛兮的大腿上,姬湛兮拿着朱笔的手一顿,那双黑中泛蓝的凤眸喜怒难辨,眼神幽暗的看着花潮的睡容,迟疑了半晌还是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稍稍放低了膝盖让这黑心肝的枕的更舒服些。
他继续批阅奏折,花潮暖烘烘的身体贴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呼吸温暖又潮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撩人的潮湿暖意。
姬湛兮捏了捏眉心,握着朱笔的手轻轻一抖,在宣纸上描出一抹长长的红痕,他瞅着那抹红痕,眉间罕见的流露出一丝无奈。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情绪了,这些年的征战杀伐让他变得不像一个人,他也渐渐被世上的人神话,越来缺少属于正常人的鲜活感。
每一个合格的帝王都不能算作正常人,当一个人坐上了这天底下最高的位子,他便不是一个人,而是至高权利的象征,无上皇权的符号。
姬湛兮一直认为自己的心已经磨炼的足够坚硬,没有什么能够令他动容,却不想自己的情绪一而再再而三被花潮牵动着,又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姬湛兮深吸一口气,又重新拿起朱笔批复起来。
天色渐晚,桌案上的折子已经披完了一大半,齐非命躬身走进御书房,在姬湛兮身边问道:“皇上可是要在御书房用膳?”
姬湛兮面露疲乏之色,想了想说道:“朕也懒得折腾,就在御书房用膳吧,几个简单的菜式即可。”
齐非命偷瞄了一下枕在天启皇帝大腿上熟睡的废妃,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小声说道:“是否多准备一副碗筷?”
姬湛兮面色沉了沉,阴郁的说道:“这里没有昔日的宠妃,只有一个卑贱的玩物。”
齐非命躬身说道:“奴才知道了。”
不一会齐非命便传膳进来,虽然姬湛兮说要几个简单的菜式即可,但皇帝的菜式再简单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那浓郁的香气一缕缕的往鼻孔里钻,直接把熟睡的花潮给馋醒了。
他嗅着香味睁开眼,姬湛兮正舀了一勺佛跳墙慢慢的品着鲜浓的汤。
花潮动了动鼻子,立即闻出这是佛跳墙,这道菜在古代差不多要花费两周的时间才能做好,里面有鲍鱼、海参、鱼唇、蹄筋、花菇、瑶柱、鱼胶,再用高汤和老酒文火煨制,软嫩浓郁,鲜美异常,是花潮在古代最爱吃的菜之一。
花潮已经饿了一天,乍一闻到佛跳墙的香味,两只眼睛都冒出了饥饿的绿光。
姬湛兮拿着勺子细嚼慢咽,花潮听着他细微的咀嚼声,感觉口水都快从嘴里流下来了。
他的下巴枕在姬湛兮的大腿上,睁着两只眼睛眼巴巴的看着。
姬湛兮姿态优雅的吃完一个花菇,又挑了一块蹄筋吹凉后送到嘴里,还适时点评道:“这蹄筋软糯酥烂,甚是可口。”
花潮饿的受不了,又不敢开口说饿,只能又怂又丧的缩在桌子底下,抱着沉重的镣铐发起呆来。
发呆的时候可以抑制食欲,反正他们这些当艺人的家伙都是不用吃饭的。
花潮正自我麻痹,姬湛兮却抬起膝盖蹭了蹭花潮的下巴,花潮抬起头,姬湛兮已经伸出手拽住了他的手臂,把他从桌案底下拖了出来。
姬湛兮面色不悦:“朕在用膳,你却缩在桌子偷懒,还不快上前侍候,为朕布菜。”
“哦......”
花潮只好拖着酸软的身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他一直跪在桌子底下,即使后来偷懒改跪为坐,猛然站起身也难免头晕眼花。
他眼前微微发黑,一个站立不稳就跌了下去,正正好好跌坐在姬湛兮的大腿上。
花潮吓得抓紧了姬湛兮的前襟,姬湛兮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他的后背,蹙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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