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根据我观察的情况来看,不能确定死者确切的死亡时间,头颅断口横切面十分平整,因为死者死后被冷冻过,然后头被切割下来,死者脸上皮肤的颜色发红,是否是气体中毒之后造成的还需要进行化验才能得出结论,死者的眼球已经看不到瞳孔,皮肤溃烂,不排除头曾被人用开水浇灌或煮沸过,以上是我目前初次勘察所得出的尸检结论。”
吴天蹲在田法医旁边,不禁问道:“如果被人用开水浇灌或者煮沸,里面的死者的DNA能保存下来吗?”
田法医笑道:“虽然我不是鉴证科的,不过根据我的了解,由于DNA具有相对稳定性,当DNA溶液加热到沸点时,其氢键断裂,双螺旋解体,但若将其缓慢冷却,分离的单链就可部分得以重聚,恢复双螺旋结构.所以还是能提取DNA的。”
吴天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个死者的身份说不定就得靠这个DNA了。”
田法医点了点头:“行,没什么事那我先带这个头回去了。”
随后田法医带着这个未知身份的男性头颅就离开了现场,吴天则对着周围的环境看了又看。
我奇怪的问他:“你看什么呢?”
吴天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尸,这个家伙是对警方□□的挑衅啊,这家伙肯定会在这些围观群众里,叫人把围观群众都拍照片,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在里面找到嫌犯!”
刘忻答应了一声就去吩咐下去了,我也跟着看向四周,吴天这个理论还是有一定根据的,明明旁边就有一条江,偏偏把头扔到了垃圾箱里。
一般分尸要么是为了泄愤,要么是为了运尸方便,但无论怎样,最后都不希望警方找到尸体,因为一旦找到了尸体警方就必须立案侦查。
一个敢把尸体不嫌麻烦如此处理的家伙,竟然没有把尸体扔江喂鱼,这说明凶手就是想让警方发现。
所以吴天说这个是对警方□□的挑衅也无可厚非。
就在我四顾周围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让我大吃一惊。
但随即这个身影好似发现我了,转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快到让人误认为是眼花,当我想再看仔细的时候发现早已不见踪迹了。
为什么这个安慈会出现在这里?会有这么巧的事?
外围的搜查吴天已经安排下去,我们匆忙赶来连早饭也没吃,现在留在现场也没什么意义,于是吴天就带着我们几个去吃了早饭。
吃饭的功夫程攻给吴天打了个电话,让他吃完饭立刻去局里。
我们于是又匆忙的吃完了早饭急忙往局里赶。
到了局里就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此次案件性质十分恶劣,上级领导十分重视,为了避免造成群众的恐慌,局里决定成立专案组,专案组初步定为“518”由程攻担任组长,吴天负责的刑侦支队除了我们之外还抽调其他支队的手头没案子的警员投入进来,所有参与其中的警员务必积极配合,一定要在短期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还群众一份安宁。
眼下最关键的就是先确认男尸身份,找到尸体的另外的部分,其次确定死因,调查死者的家庭背景,逐步排查。
其次,调查抛尸现场,因为周围监控布控数量有限,需要投入大量警力走访群众寻找目击证人,可以发布网上通缉协查通报,凡是提供有价值线索者,可奖励2万。
最后强调,此次案情必须绝对保密,不能对外界尤其媒体发布任何相关信息,以免造成群众恐慌以及被嫌犯利用。
会议结束,程攻把吴天留了下来,我本以为没我的事了,想不到竟然让我也留下了。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乖乖的留下了。
第85章 死者身份
程攻依旧坐在之前的位置上,一副傲然群雄的做派,看我还坐在门口,对我说:“过来。”
我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到了吴天旁边。
程攻身子向前一探,目光严肃的对我和吴天说道:“截止目前,这个案子还没有确切的有价值的线索,虽然刚刚在会议室已经做了相关布置,但都是常规性的,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
吴天看了我一眼,我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问我啊?”
程攻面无表情的缓缓闭上眼然后又睁开,好似默认了一般。
我把刚刚在现场所想到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我个人同意吴天的看法,这个凶手抛尸的行径很明显具有挑衅色彩,首先他抛尸不是为了隐藏尸体,相反,凶手把最能辨认死者信息的头部扔了出来,目的似乎就是告诉警方谁死了,这点很不寻常;其次,抛尸地点的选择,凶手没有扔到河里,也没有扔到偏僻的郊区,而是扔到了人流往来很多的步行街垃圾桶里,说明凶手想在社会造成一定的轰动效应,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关注;最后一点,死者的头颅不但经过冷冻而且还可能被煮过,凶手大费周章的做了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切断线索,这些都是很专业的反侦查手段,说明凶手要么从事过公检法相关专业,要么凶手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作案。”
此话一出,程攻和吴天均是眉头一挑。
程攻那冰山般的面孔上总算是带了些许温度,嘴角微微翘起:“有点意思了。”
吴天也点了点头对程攻说:“我也这么认为的,凶手的碎尸手法太专业了,不但破坏了死亡时间,而且连死亡原因都是谜团,这样的凶手看起来不仅仅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简直就是对警察公开挑衅,而且我认为凶手选择的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抛尸,除了引起关注意外似乎另有深意。”
程攻看向吴天:“那你打算怎么查?”
吴天:“现在无论凶手是不是第一次作案,最重要的是先把死者尸体其他部分找出来,至少可以把死因确定了,并且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
程攻没有说话,我也知道现在大部分的外勤民警都在做这项工作,找到其余尸块是目前来说最迫切的事情。
我此时脑子里却不停总是回想起刚刚在人群中见到的那个身影,想起他之前请我吃饭的时候说起的那个自杀女孩的故事。
不会真的跟他有关吧?他之前说什么收集资料过两天就报警,不会这么巧吧?
一股寒流莫名的从我脊梁骨向上蹿。
“你好像还有话没说。”程攻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犹豫要不要把刚刚想到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一想这事一说吴天那边更不好圆谎了,而且这事说不定跟那个故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说出来也太神经兮兮了。
“哦,没有。”我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程攻。
程攻随后对我们说:“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有什么线索及时汇报。”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吴天,正准备等他起来一起走,结果程攻又说了一句:“你先走,我还要找吴天说几句话。”
“哦。”我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或许是再详细安排什么的我也不关心。
此时吴天面对程攻,程攻沉着脸问:“你上次跟我说的是真的么?”
吴天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我肯定没看错。”
程攻的眼睛一眯,后牙槽暗咬了几下:“他回来了,却毫不避讳的找你的人一起吃饭……”
吴天也一脸严肃:“他说只是碰巧遇到了,但我不信。”
程攻冷冷一笑:“也就你家那位或许会觉得真是‘巧合’吧。”
吴天不禁有些担忧:“他找他到底什么目的?”
程攻脸色一沉:“他们后来又联系过没有?”
吴天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程攻冷哼了一声:“怕是有你也不知道。”
吴天脸色顿时一变,看向程攻:“那我总不能24小时都监视他吧?”
程攻冷冷的瞥了吴天一眼:“24小时监控他手机有那么难吗?”
吴天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这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就惨了……”
程攻眼睛一眯:“你当卧底那些日子是就饭吃了吗?这么简单的事都能被对方发现?你也够可以的!”
吴天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程攻歪着头盯着吴天沉声道:“看好你的人,为了他好,也为了你好。”
吴天点了点头,程攻甩了甩手,吴天便走了。
剩下的一天时间几乎都是在枯燥的资料调查里度过,因为目前死者的身份还不能确定,即便DNA化验也不是这么快就能出结果的,在失踪人口里找更是难如登天,死者面部毁坏严重,根本辨认不出生前的样子,更何况现在照片不是美颜就是滤镜的,失真程度更大。
小张那边利用电脑软件打算尽可能的还原一下死者生前的容貌,然后再查找死者身份就容易的多。
刘忻带着刘全和一些民警去搜集其余尸块,悠悠和我根据现场围观群众提供的举报线索核实并调查可疑人员,而张红则在搜索旧案档案资料,所有涉及男尸,断头等字样均是搜查范围之内,虽然各有分工看起来很有效率,其实进展十分缓慢。
吴天从会议室出来之后又出去了,近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了顿午饭。
吃饭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手机不知为啥信号总是“无信号”的状态,别人给我打电话就是“不在服务区”,重启也不好使,郁闷的我只想把手机砸了。
打算下班后跟吴天说一声去买个新手机,却不料吴天知道后立刻带我去买,我严重怀疑他就是不喜欢看枯燥的资料,所以任何能溜之大吉的理由都可以。
吴天带我去市内最大的一家手机卖场,直奔华为专区的柜台,我连忙扯住他:“华为我可买不起。”
吴天惊愕:“你买不起华为?逗我呢?”
我翻了个白眼:“还真不是逗你,我虽然支持国产,但是华为已不是我等良民阶层能买得起的手机了,论性价比的话我一直买OPPO。”
吴天也翻了个白眼给我:“一分价钱一分货!你买不起我总买得起吧!听我的!买华为!”
我见状也不再跟他争执,为了这么个小事真是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分期的话其实也不是负担不起。
正当我打算选哪个机型比较中意的时候,吴天直接帮我选了个P30pro,因为他用的就是这个,所以也要我用这个,美其名曰“情侣款”,要是机型更新了就再一起换新的。
哎呀我去,我用最后的倔强打算刷码的时候,吴天一只手就把我拿手机的手给翻到后背了,我根本挣脱不得,越用力自己就越狼狈的向柜台倾,只能对吴天干瞪眼。
吴天刷了码结了账贴了膜就让我赶紧换卡试试有没有毛病,别到头来是我卡的问题。
我一听此言愣了一下:“对啊,咱俩应该先去通讯营业厅问问是不是卡的事再来买手机的,怎么先来买手机了。”
见我要起身走吴天一把就把我拉向座位:“你甭管是不是卡的事,今天这手机换定了,我早看你这手机不顺眼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一个手机还这么多“偏见”,不过乖乖换上卡了之后果然信号就满格了,我笑着给吴天看了眼:“好了!”
吴天见我眉飞色舞的样,也不禁笑道:“瞧你那傻样!”
回到局里已是下午,小张那边有了突破性进展,他把死者的面容用软件进行了复原,但因为缺乏数据支撑,一时之间并没有实质性进展。
但东边不亮西边亮,当张小胖把田法医提供的死者骨数据输入到面部识别软件后,根据失踪人口的照片中扫描数据分析结果显示,有一个相似度接近90%的失踪人员符合死者的头骨特征。
除了头骨确认意外,警方立刻根据失踪人员保存的dna样本进行对比实验,这样就能万无一失的确定死者的身份,但结果也至少需要明天才能出来。
如果找到的是一个缺头的尸体,那么这个死者的身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知道了死者是谁,大家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了下来,毕竟如果连死者都不知道是谁,那么这样查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死者的身份资料很快被调取出来,并且在专案组临时开了个案件分析会。
“死者名叫朱灿,男,30岁,无正当职业,无固定住所,户籍地在本省Q市周边的一个小县城里,初中文凭,一周前是他女朋友报的案,手机已失联一周。”刘忻在投影屏前做了简单的汇报。
程攻没有说话,吴天看了一眼身份证上面的照片,再看到失踪人口上报时候提供的照片,不禁皱眉问道:“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吗?也太不像了。”
其他人也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没人敢提而已。
“是照片失真?还是整过容?解剖结果有了吗?”吴天问道。
此时田法医微笑着推了推眼镜,开口道:“就目前解剖结果来看,死者生前的眼皮应该是被用外科手术用缝合线缝住过眼皮,从眼皮周围的皮肤上可以依稀看见针尖大小的细孔,而且做过双眼皮整形手术。”
同时,田法医点开了他准备好的照片,放大到投影仪上给众人观看,从照片上看的确发现了田法医所说的痕迹,众人见状纷纷点头。
“那这个眼皮被缝合是在生前还是生后能判断吗?”吴天问田法医。
“应该是生前缝合的,这个针孔有活体反应。”田法医回答。
“除了双眼皮外死者还有其他地方整容过么?”吴天又问。
此时投屏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的镜头是田法医拿起解剖刀在死者的鼻子上划了一刀,翻开鼻子上的皮肤看到里面的肌肉纤维和软组织,随后又在旁边的托盘上拿起一个小镊子,从死者的鼻骨里拿起一块类似软骨似的东西,在镜头展示一圈后放到了托盘里。
按下暂停说:“这个就应该是死者隆鼻的填充物,材料看起来像硅胶。”随后田法医继续视频的播放。
紧接着视频画面中田法医又划开了下颌部位的皮肤,用镊子撑开皮肤内肌肉纤维后对众人说:“死者肯定还做过下颌骨矫正手术,看这里骨头对接是不连贯的,也就是说有一块颌骨被摘除过,这里骨头还有打磨过的陈旧性伤口。”
“什么意思?”吴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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