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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役(玄幻灵异)——城北说书客

时间:2020-08-28 15:19:14  作者:城北说书客
  子尘点了点头。维希佩尔把牛奶递给他,然后把牛排端了过来,用刀叉优雅地切着,姿态优美如同艺术家雕割着他手下的杰作。“先喝点牛奶暖暖胃吧。”
  子尘低着头喝着温热的牛奶。
  “这么长时间还没学会用刀叉,你都是怎么吃饭的?”维希佩尔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一样抬头看着子尘。
  “用筷子喽。”子尘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我自己磨了两根出来。”
  维希佩尔:“……”
  将牛排切好以后,维希佩尔将盘子放到了子尘面前。
  “为什么要去杀鬼魂上校埃勾斯。”维希佩尔问。
  子尘把切好的牛排用叉子插起来,没有吃而是在手上转着,过了很久才说:“知道荣耀远征吧。”
  “恩。”
  “我的父亲死在那场荣耀远征里,在东煌,这场战役被称为白昼之殇。”子尘一边咬着牛排一边说。
  维希佩尔看着那个黑发的少年,像是想要安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因为伐纳的军队攻入金陵的那天,正好是日食,所以叫白昼之殇的。”子尘扯了扯嘴角,没有抬头,继续吃着牛排,“你不用安慰我的,我自己还没有哭过呢。”
  维希佩尔看着子尘。
  “其实我也有点奇怪,但是真的,我一次也没有哭过。”子尘说:“我十三岁就一个人跑到江湖上去了,然后一次家也没回过,我听说伐纳攻入了金陵,然后连夜赶了回去,可等我回去的时候,那个男人早就死了。”
  “我也没去拜祭,连祠堂都没去,直接找了一艘伐纳押运巨渊之银的船偷跑了上去,临走朝着祠堂的方向磕了个头。”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被船上的一群黑衣人看到了,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又被弄去当成祭品了。”子尘咬了口面包,“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维希佩尔,嘴里还嚼着面包。
  维希佩尔仍旧只是看着他。
  子尘低着头,继续吃着牛排,牛排煎得很嫩。
  他一半的头发用红绳绑了起来,红绳有些松了,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有些像是落拓的少年剑客。
  “可能是我和那个男人真的没什么感情吧。”子尘说。
  “我有一次和很多走镖的人乘舟过黄河,他们说走江湖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因为喜欢江湖,第二种则是因为无家可归。”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是第一种,后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其实是第二种。”他笑了笑。
  “我以前身体很弱,我舅舅说我只有被舍入寺庙才能活到十岁。所以我十岁以前一半的时间在寺庙里待着,另一半的时间在家。”子尘将牛排蘸好酱汁。
  “我在寺庙的时候住的是一个很偏的地方,冬天的时候也不怎么生火,晚上的时候很冷。但我其实和回家相比更喜欢在寺庙里待着。”
  他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维希佩尔的眼睛仿佛冬季冰封的湖水。
  他也不知道怎么,居然会对维希佩尔说这些。
  少年低着头扯着嘴角笑了笑,“你知道吗?我父母两个人已经几年没有互相说过话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我出生他们就很少像其他孩子的父母一样恩爱,而不知道哪一次回家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我是偷偷跟我那个没正行的师叔一起去山下化缘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正常的父母子女之间应该是那个样子啊。”
  “那家的阿婆给我盛饭的时候,阿公会帮着拿碗。阿公想要拿酱碟的时候,阿婆会帮她递过去。而等他家在外面牧牛的孩子回来之后,他们两个居然还会和自己的孩子说笑,推着孩子去洗手洗脸。”
  “我在山下吃完那碗米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出来。”子尘咬着叉子说:“阿婆问我怎么回事,我跟她说,是因为米饭太好吃了。”
  “真的,我从来没有吃过那样的米饭。”子尘挑着嘴角笑了笑。
  “有的时候在家里我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来化缘的外人,”子尘说:“就算在家我也很少看到我父亲,就算看到他我也什么都不敢和他说。”
  “他从来没有抱过我,我母亲也没有。我九岁那年发了三天的高烧,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而我病好后去见他,他问我前几天为什么不去请安,呵,他连我病了都不知道。”
  维希佩尔有些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安慰子尘,他会的东西很多,但不包括如何安慰一个孩子。
  他揉了揉子尘的头,但因为不确定这样做对不对,动作有些可笑。
  子尘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嘴角仍旧挑着笑,“殿下,你不用安慰我的。我自己都没有哭过的。”
  维希佩尔看了看子尘,过了很久说:“我去把灯关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恩。”
  维希佩尔走到门口将灯关闭,房间里陷入黑暗,只有从窗外透过来的月光打在少年看上去有些孱弱的肩膀上。
  窗外的雨水落入大海。
  少年就那么坐在黑暗里,低着头。
  在黑暗里,少年的肩膀仿佛微微颤动着。
  维希佩尔走到少年身边,像是怕惊扰了少年一样缓缓把少年抱入怀里。
  黑发的少年在他怀里颤抖着,像是在茧中的蝶类一样。
  少年受伤的肋骨随着每一次的颤抖生疼的让人受不了。
  微烫的泪水烫在维希佩尔的肩膀处。
  “哥,我……没有父亲了……”
  往后,少年还是会经常想起那天,如同红色河流的伐纳士兵,在阳光下熊熊燃烧的哥特式城堡,自尽的鬼魂上校,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褪色了一样,是模糊的,错乱的。但那个雨夜所有的一切却都清晰无比,他经常有一种胸口下的肋骨仍然断裂着疼痛的错觉,甚至仿佛轻轻碰一下都会感觉到胸口下的缺陷。
 
 
第19章 九黎战神
  07
  皇轩烬记得他十四岁那年流落街头, 只得和一个老乞丐搭伴。
  他说他想吃烧饼,老乞丐跟他说, 会有的会有的。他说他想吃烤地瓜,那个老乞丐还是跟他说, 会有的会有的。
  那个时候他以为所有的一切就跟好乞丐说的一样,会有的会有的。所有的一切到最后都会有的。他以为这条路只要他走下去,他所拥有的就会越来越多。
  可到最后他发现, 他错了,这条路你越往下走,你只会发现你失去的越多。
  因为无论你想要得到什么,你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那个代价往往很大, 大到比回报还要大得多。
  就像多年前的那个雨天,那个女人倚靠着门, 一手抱臂, 一手拿着烟枪,眼神迷离如若烟火,在大雨中说:“……你还没问什么代价呢。”
  而他手中的报纸在雨水中被淋湿。
  “无论是什么, 我都可以给你。”那个少年说。
  “是吗?”女人问。
  大雨打湿少年半长的黑发,那个少年红着眼睛,像是一只要咬人的兔子。
  “这样吧,我刚刚学会做蘑菇汤, 可是没有人吃,你把它吃完我就告诉你怎么样。”女人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
  大雨中黑发的少年:“……”
  多年之后,皇轩烬坐在一盘鱼子酱牛排的面前, 像是目光深情地注视着那盘牛排。在注视了良久之后,子尘抬起头一脸苦逼地看着黑寡妇,“姐,求你了,我能不吃吗?”
  黑寡妇认真地看着自己刚刚修剪过得指甲,“不行,昨天你答应过我的。”
  “姐,这条命你拿去都行。”皇轩烬扑倒在地上,“要不……我肉偿!”
  说完之后皇轩烬立刻撕开自己的衬衫前襟,一脸英勇就义舍生赴死的表情。
  “我要你的肉干什么?做人肉包子吗?”黑寡妇满不在乎地说。
  皇轩烬默默将自己的衬衫扣子重新扣好。
  “话说有那么难吃吗?”黑寡妇不信邪一样叉起一块牛排尝了一口,眨了眨眼睛,“我让象龟过来收拾一下。”
  象龟是失乐园的苦力,至少在皇轩烬眼里他和苦力没什么区别。
  黑寡妇拉了拉她床前的一串铜铃。
  过了没一会就听见门外的楼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皇轩烬咽了口唾沫,生怕门外那个年久失修的楼梯被象龟踩碎。
  黑寡妇倒是习以为常地端着烟枪。
  等到象龟敲门之后走进来,整间房子像是要被占去一半一样。
  象龟走到皇轩烬的面前,光是影子就把皇轩烬整个遮住了。
  “把那盘菜收走吧。”黑寡妇说。
  象龟看了看皇轩烬面前的菜,挠了挠头,“可是还有没动多少啊。”
  “我是真的没法再吃了。”皇轩烬说:“你尝一下就知道了。”
  皇轩烬割下一块鱼子酱牛排喂给象龟。
  象龟很认真地嚼了嚼,“我觉得还不错啊。”
  这回连黑寡妇都惊讶地回头看着象龟。
  黑寡妇把烟枪放下,非常开心地鼓了鼓掌,“全吃掉吧。”
  皇轩烬赶紧起身给象龟让位置,于是象龟坐在那个对于他来说有些过于矮小的椅子上开始吃着牛排。
  皇轩烬则慢慢地挪到了黑寡妇身边,非常小鸟依人地偎在了黑寡妇身上,“姐,能救济我一点钱吗?”
  “最近……真的很紧。”
  “如果我没记错,我借给你的钱你就从来没还过。”黑寡妇看着皇轩烬说:“你信不信我把你卖到失乐园。”
  皇轩烬眨了眨眼睛,看着黑寡妇,像是认真考虑了很久一样说:“如果你真的要卖,请务必卖到脱衣舞区。”
  “真的,我偷偷去那边看过好多回,甚至学了动作的。”皇轩烬一脸真诚地说。
  黑寡妇:“……”
  皇轩烬看着黑寡妇的表情,以为黑寡妇是不信,于是跑到中间非常认真地跳了一段,一边跳着还一边给自己伴奏,“咚咚咚,咚咚咚。”
  正在吃着牛排的象龟抬起头看着皇轩烬,“节奏不对吧,应该是,咚咚,咚咚咚。”象龟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指认真地在桌子上敲着鼓点。
  皇轩烬:“是吗?”
  象龟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听过很多遍,不会错的。”
  “你们两个,够了。”黑寡妇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无法忍受这两个人,“是咚,咚,咚咚咚。”
  皇轩烬:“有区别吗?”
  “有,前两个音节应该间隔更长。”黑寡妇端着烟枪说。
  皇轩烬像是仍然没法理解一样,皱着眉头思索着。
  “话说女王现在和那个格里高利是怎么回事。”黑寡妇突然问。
  皇轩烬:“恩?”
  “据说他们两个现在像是斗法一样,整个伐纳都在站队,一个站错可就是死啊。”黑寡妇说:“不过我看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怎么关心?难道我举着小旗给他们加油打劲吗?”皇轩烬耸了耸肩,歪在一旁的沙发上,“他们爱打打去,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伊莎贝尔要是输了,你可就得给她陪葬了。”黑寡妇说:“毕竟现在你们可是拴在一条绳上。”
  “那我是不是应该先看好墓地。”皇轩烬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啃了一口。
  “知道来失乐园的人是怎么说你和女王的吗?”
  “怎么说?”皇轩烬挑了挑眉。
  “皇轩烬,女王的走狗,女王陛下暗中的棋子。”黑寡妇说。
  皇轩烬点了点头。
  “维希佩尔最近怎么样?”
  “我好久没去圣蔷薇王殿了,不清楚。”皇轩烬摇了摇头。
  “说真的,要是哪天我缺钱了就把你直接绑起来,然后论斤成两地卖给维希佩尔。”黑寡妇笑了笑说。
  “悉听尊便。”皇轩烬摊了摊身体。
  “不过现在的伐纳可是真乱,那些枢密院的老家伙怕是一个个都在暗地里打着算盘呢。”
  “伐纳什么时候消停过。”皇轩烬看了看黑寡妇房间里的钟表说:“好了,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少年向黑寡妇做模作样地行了个礼,然后将脱在沙发上的军装扔在肩膀上,直接跑下了楼。
  象龟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他真的是皇轩烬吗?”
  黑寡妇吐了口烟,“怎么?”
  “感觉完全不像啊。”象龟说:“背负着三姓家奴之名的背叛者。如果我是他……”
  “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样?”黑寡妇笑了笑。
  “至少不会这样。”
  黑寡妇看向窗外,凌晨的失乐园街外安静地像是一片荒地。
  “有些人只不过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装进了箱子里面。”黑寡妇轻哼了一声说。
  “箱子?”
  “是啊。”黑寡妇说:“有些人就是那样啊,把所有的悲伤的事情都装进一个个的箱子里,然后一个人坐在箱子上面发呆。”
  “别人过来了,看着他在那里发呆,以为他没心没肺,什么事情也没有。”黑寡妇缓缓吐了一口烟,“但他只是把那些事情放进了箱子里面,可箱子里的东西又不会自己消失。”
  “一不小心把箱子带倒,那些事情还是会全部掉出来,不仅不会少,还会纠缠在一起。”
  细长烟枪的烟雾在黑寡妇周围缭绕着,女人美艳的脸孔在烟雾中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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