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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役(玄幻灵异)——城北说书客

时间:2020-08-28 15:19:14  作者:城北说书客
  “这样的鹤飞起来,是要捭阖山海的吧。”天权将军用笔在绢上绘下刑天兵团的阵型。
  “鹤翼阵简直是为这支兵团打造的。”他咬着牙说。
  “来了,刑天。”孙盛年向着队伍的最后努了努嘴。
  天权将军回头,你会一眼便知道哪个是刑天,他的身体足有两米五高,但更重要的是你一眼看过去便明白,他便是——大将!
  他像是那些死者的牧者,但他不需要鞭子。他只是在这支队伍的中后方照看着整只队伍,如镇国的将军般威严有力。
  天权将军在绢布上绘下一个骷髅头来代表刑天。
  他本以为一只尸体组成的军队该是狞厉邪典的,像是赶尸一样的只该存在于粗陋的话本中,吓些没胆子的人。
  可如今他看到这支队伍,想起的却是威严浩瀚的千军,那是一种近乎庄严如史诗的行进。
  甚至该配以《破阵曲》这样的鼓声。
  他明白了为什么华阴的人会称这支队伍为刑天兵团。
  “什么时候,我们招兵买马要是也这么容易就好了。”他嗤笑了一声,把口中的草吐了出来,孙盛年说得对,看见这些之后,没人能不保持清醒。
  “你要是让那些人活过来,或许他们也会为你效忠。”孙盛年说了个笑。
  天权将军突然举起了手中的火铳。
  “怎么了?”孙盛年看向他枪口指着的地方。
  一个素裙的女孩突然从百眼孔中跑了出来,她想着队伍中的某处跑了过去。
  “不要命了吗!”孙盛年也端起了火铳。
  女孩却只是赤足跑在黑银混杂的大地上,她看向那名刚刚从土中走出的男人。
  男人的身体还未怎么腐败,甚至能看清他清亮的瞳孔。
  女孩哭泣着,“哥哥,你醒咧。”
  她手里端着水,像是要喂给那名死人一样。
  可死人的目光却只是呆愣愣地。
  孙盛年紧紧盯着夜色中那个早已死去的男孩,“妈的,会情郎也挑个时间啊!你情郎早死了!”
  “也可能真是她哥。”天权将军也用枪口对着男人,皇轩烬的命令是以保证百姓性命为优先。
  男人望着女孩泛着泪的眼却只是头也不回地跟着他的大将前进。
  像是个死活要去参军的少年郎。
  “妈的!”天权将军突然骂了一声。
  孙盛年回过头,更多的人从百孔山上跑了下来,他们去那支队伍中找着自己的儿子、丈夫、父母、情郎、妻子……
  他们手里捧着水和粮食,希望着死人能够吃一点。
  但那支队伍只是前进着,活人簇拥着死人的军团。
  活人哭,死人走。
  孙盛年放下了火铳,天权将军也叹了口气。
  “我们要是杀了这些死人,怕是要先被华阴的百姓弄死。”孙盛年靠在土堆上,搭在火铳上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了?”天权将军问。
  “没事,我就是我想起来我有个兄弟,他要是在这个队伍里,我怕是也要忍不住去牵他的手。”孙盛年说:“他就是醒不过来,我也要把他拽出来。他是我兄弟啊……”
  队伍的最后,刑天突然发出了咆哮,像是在催促整支队伍继续前行。
  女孩哭泣着跟在男人身后,男人是真的认不出她来了。
  她扯下了头上扎头发的蓝色布条,跑过去系在了男人的手腕上,然后站在原地,目送着男人离开。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了,他们目送着死人的兵团离开。
  这像是他们与刑天之间的约定一样。
  “我也有位兄弟,是个将军。”天权将军说到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有的时候想揪着皇轩烬的衣领问他,朱镇明到底是怎么死的,可他还是没有。男人死在居庸关,这就够了。他死在他的战场上。
  06
  “烬少主,你要是什么时候活够了也可以过来和我说啊。”青铜鬼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后,像是好不在意自己曾经想要杀死过他,不仅不在意,还和他打着商量一样问他什么时候想死。
  “你就那么想让螭首少主活过来?”皇轩烬问青铜鬼,他看着山路两旁的青铜立马。
  “当然了,我要是没有螭首少主,我现在早不知道死哪去了。”青铜鬼在青铜墙壁的缝隙中采着一种红花,捧在怀里。
  “或许也不需要你死,螭首少主也只剩下残魂了,你有三魂六魄,你给他占个一魂总可以了吧。”青铜鬼采完花又跟了上来。
  “兽野苑那边花更多,你何苦在这里采。”皇轩烬问。
  “这种花叫藩篱花,只生于青铜间。螭首少主只喜欢这种花的。”
  “你想让螭首少主替我活下去,因为你觉得他是这世上的明月天光。”皇轩烬突然看着青铜鬼说:“可你是否想过这世上也有人视我为珠玉。”
 
 
第220章 青空
  07
  横跨华阴的蒸汽矿车上, 西文认真擦拭着手上的燧发枪。目极远望处是吞金销铁的蒸汽熔炉,在苍茫的荒野上像是一尊被触怒的巨兽, 吞吐着白色的风暴和气流。有苦行僧在路上磕着长头,身上的僧衣被泥土与夸父血污了一层又一层。
  黄面的妇人握着怀里死去孩子的手, 仰头望着天,目光呆滞而灰蒙。
  矿车穿过空中飞舞的黄色纸钱。
  “这里让我想起曾经的北境。”西文看着荒冢上的堆土说,老人跪在堆土前, 将土拢在一起。
  “我在他们这里找到了这个。”德尔科把手中淡红色的针剂递给了西文,“和黑市九街里那些食骨者用的东西一样。”
  “会让普通人突破身体极限,让将死之人重获新生。”西文看了一眼那个东西,“收好为妙。”
  “这东西现在在华阴到处都是, 赫尔化为了他们口中的圣姑,到处散播这种东西, 但她只把这东西给年轻人, 老人孩子都只能死去。还有些人宁可死掉也不肯用。”
  “西陆的人叫这个为蔷薇水,颜色倒是很像。”德尔科摆弄着手中的针剂,“不过用了这个, 可是会变成怪物的。”
  德尔科拿起石晶望远镜看向远处,“我们已经在这里梭巡好几天了,狼群倒是见过,但对于找芬里厄也于事无补啊。”
  “殿下的命令是让我们在这里巡野, 既然是殿下的命令那也只能遵从了。”西文将擦好的枪重新组装起来,这边的灰尘太大,擦枪的帛巾上沾满了黑色的灰与油, “给你,下次记得要自己把枪擦好,没擦好的话准头会不好。”
  “知道了,书记大人。”德尔科不耐烦地接过西文手中的枪,“这不是有你在吗。”
  “我又不会一直在你旁边,等过两年你就必须要离开圣殿骑士团了,对吧。”西文接过德尔科手中的石晶望远镜,“布鲁图斯大人让你胡来了这么久,也该催你回去了吧。”
  “当然,从我加入圣殿骑士第一天起他就在骂我,他觉得我偏离了他给我规划好的人生方向。按他的规划,我现在应该坐在政部元老院的银绒椅上,代表布鲁图斯家族的意志和维希佩尔殿下分庭抗礼。”
  “而不是在这里,做什么血尽黄昏的圣殿骑士。”西文挑着嘴角像是讥讽一样说:“你知道的,其实那些贵族很多都并不相信什么诸神的黄昏,他们觉得这一切是维希佩尔殿下玩权弄势的阴谋。他们并不喜欢维希佩尔殿下,可维希佩尔殿下拿出了一个什么诸神的黄昏,让所有人相信只有他能救这个国家,于是他们不得不把执政官的位子交给一个无姓人。”
  “但他们没有办法否认诸神的黄昏,那是被记载在神谕上的谶言,是诸神命运的终结。数千年来,他们靠着这场最后的黄昏来巩固自己的政权,来招兵买马,来让那些群众跪拜。来让群众把他们当成救世主。可如今已经到了谶言将要实现的时候,他们没有办法否认这一切。一旦他们否认了这一切,就像是儿子否认了自己父辈财产的合法性。所以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让群众相信他们没有崩溃,没有漠然。”
  “我父亲说维希佩尔殿下就是在那个情况下出现在元老院面前的,那时的他已经是军部的十将军之一,但政部的人并不把这个无姓之人放在眼中。他和元老院所有人做了一笔交易,除了那场交易的双方,没有人知道交易的内容,但那场交易结束后,这个国家便有了第一位无姓的执政官。”
  “第二次黄昏之役后,元老院的蓝血贵族更不相信殿下了,他们给了殿下独|裁官的权利,以及四十万人的军队。可殿下带回的却是北境惨遭涂虐的城镇和无数古兽的残骸,甚至连耶梦加得和洛基都从未出现在正面的战场。”德尔科的手搭在腰间的配剑上,用指尖点着剑上的世界树纹章。
  “终有一日,你也会成为蓝血贵族的。”西文看向德尔科。
  “是,你呢,你还要继续效忠殿下吗?”德尔科问。
  “殿下在一日,我便一日是圣殿骑士。”西文低头默念着血尽黄昏,战仍不止。
  “你效忠殿下,以为这便是效忠亚瑟帝国,可殿下并不效忠这个国啊……”德尔科轻笑着说:“他甚至并不贪恋执政官这个职务,他要的不过是执政官这个职务能提供给他的一切罢了。”
  铁黑色的矿车在银土的旷野上呼啸而过,打开的车门在急速的行进中丁当地反向撞击着车身。
  “那你这么久为什么还要追随于殿下?”西文看着他身边的少年。
  “我可没有追随于他,我只是希望当有一天我坐上了兀尔德泉厅里的银绒椅上,我还能从过往的烟尘中找到一点痕迹,告诉我自己,我曾真切地活过。”
  他数着手中烙印着神眷花的子弹,然后将那些子弹一个个喂进弹匣。
  “我曾流过血,也曾厮杀在这个帝国最遥远的北境上……我还爱过人,爱过一个冰原上军马般的人。”
  西文看着他,随即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不一样。”德尔科歪在车身上,看着西文,身侧是大开的车门和车外流溢而过的银土荒原,“你会活着,一直真切地活着。”
  他笑着,那副女人般阴柔的脸上有种让人费解的满足和向往。
  “等等。”西文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德尔科看向车外。
  “听,认真听。”西文闭上眼说。
  大地在隐隐地震动,但因为华阴矿区的土质松软,那种震动像是筛板上的砂子一样,除了矿车碰撞着轨道的声音还有一些更加烦乱的声音。
  “是狼群,与我们之前所见到的那些不一样,这一次……很多,有数百只。”西文闭上眼,他仿佛能看见荒原的尽头,狂奔而来的灰色狼群在土间带起了一片震动。
  他睁开眼,猛然拉下身边的警铃。
  一瞬间整辆轨车上串起的上百只铁铃齐齐震动!
  像是经院中的转经轮突然开始一起转动,也像是街道上有人瞬间打开了所有的灯。
  几十节的车厢中,骑士们打开保险的声音在铃声间如挥落的马鞭。
  铃声停了,野狼的奔袭声也停止了,他们靠在车厢后看着原野上的狼群齐齐停止在了射程距离外。
  08
  “青铜鬼,我问你,之前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皇轩烬偏过头问身边默不作声,沮丧而行的青铜鬼。
  青铜鬼突然停下了,皇轩烬也停在他前面。
  他看着面前悬着百万铜铃的神木林。
  “有人在这里施了阵,那绝不是皇轩家的阵。皇为人神兽共居吾身,虽痛苦灼烈,可皇轩家从不会想要舍弃这份血脉。但这个阵却是要毁尽人血与兽血,独留神血,这绝不是皇轩家的巫咸之师会施下的阵法。”
  他闭上眼,感受着整个明堂之轩内血脉气息的流动,他甚至不需要看过整个明堂之轩,这里所有的一切便已和他的血脉连系在一起。
  魂魄之气,过芦苇而不动。
  血脉之气,缚蛛网而连绵。
  他再次睁开眼,一瞬间,首山之铜浇筑而成的山壁上浮现出无数血色的符咒,但却并不让人感觉血腥,反而是神圣而庄严。
  四百年前,羽衣的巫咸之师跪于山中,他们以血入阵,镇守百万妖兽。
  他们将人神兽的血束缚在皇轩家死士的血脉中,从此皇轩不尽,妖兽不起。
  他抬起手,山壁上的符咒瞬间从山壁上浮出,悬于空中。
  他从浮桥上走过,检点着那些符咒,如堪星官检点着漫天星辰。
  有人改动过这里的阵法,而且是最近。
  青铜鬼抬起手像是不敢言明一样,他看了看皇轩烬,又低下头。
  “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护住这里的一切,那便是我。”皇轩烬以指点着空中的符咒。
  “是个男人,他……他带着刀,还有浅露帷帽,他用自己的血改写了兽野阵,然后便向着魂灯祭的方向去了,他说他能让螭首少主的魂魄不再游离魂灯之上。”青铜鬼叹着气说。
  “所以你没有阻止他,是吗?”
  “我阻止过,但他太强大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阵法,漫天都是我看不懂的字符,那些字符中像是形成了一个压制着一切的领域一样,在他的领域中,我甚至没有办法召动青铜兵俑。”
  “皇轩家的阵是束缚着人神兽三血共居吾身,毁去了人血与兽血怕不是要成神。”皇轩烬嗤笑了一声,“可剩下的神血怕是连支撑着一个人活下去都不够。”
  “他不是人。”青铜鬼突然说。
  皇轩烬看向他。
  “我是说,他真的不是人。我能感觉到,人族的气息是与兽,与物皆不同的。他身上沾染了很多人族的气息,我甚至刚开始也以为他是人,但不是,当他走进的时候,我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冷冽了,那绝不是一个人族所能有的。”
  “他是古兽。”皇轩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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