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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盛唐种牡丹(古代架空)——又生

时间:2020-08-28 15:22:12  作者:又生
  将要离别的人们皆在此逗留,吟咏旧诗,凄凄切切,自然还有些痴情男女,论着摩诘的锦绣山水,寻死觅活,一问,才知道,是郎君少了娘子一粒红豆。
  红豆生南国,
  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
  此物最相思。
  又一位无名氏,行走在成片的芦苇荡,对他的驴高谈阔论:想那是汉末,王粲初离长安,南贬荆州,路途中看见难民弃子,感叹盛世难得,诶,盛世难得!
  西京乱无象,
  豺虎方构患。
  复弃中国去,
  委身适荆蛮。
  ……
  南登霸陵岸,
  回首望长安。
  悟彼下泉人,
  喟然伤心肝。
  这是一首写满民生疾苦,字字句句都是血泪的诗,被往世之人称为《七哀》,然而此刻,亭边早已有许多人家把屏风和炭火置备得当,青烟袅袅,不乏生机。
  顾越、李彬皆穿着一袭栗袍下车,听见七哀,笑把无名氏喊来,赠了他几双保暖的靴子。无名氏惊异:“为何如此?!”李彬道:“脚根暖,心中则无乱象。”
  无名氏不服,忽闻一阵爆竹声,霎时,什么乱象也消散,唯剩一派冲天喜气。
  “你服也不服?”阿米举着那竹竿,咧嘴笑着,露出两个门牙洞,任凭红纸如雨从他面前落下,“我偏说,茂彦堂送诸君南往诸州赴任之诗会,开始。”
  鼓儿虽比阿米还壮,却毕竟与他有些生疏,不敢抢,呆呆地看着,有些眼红。
  诗会开始了,众家落坐亭中,一下子就把悲天悯人的酸客全挤走。张昌甫身体不好,躲在马车里不敢受风,竟也捋着胡须,为敌无名氏出了一首五言诗。
  苏安看着席间,裴、王、张、吴、韦、杜,围着顾越,可谓谈笑有鸿儒,心里很高兴,只是,他们行令用的道具,大概是宫中新鲜花样,他不怎么看得懂。
  说叫“出仆”,大概就是投五木行棋,可具体的什么判法,便是雾里看花……
  “鼓儿,去把阿明阿兰叫来。”苏安笑叹口气,担心被人叫去做纠,于是准备奏乐,“知道,你小子也想放爆竹,别急,走的时候,还有一根,给你。”
  “阿米,来,我们奏曲。”“顾郎他还在玩游戏呢。”“无妨,他一直听着。”
  一整日,苏安教授南不嫌,把旋律单调的《鹿鸣曲》,奏出足足十七种变法。其中的诀窍,除了板眼,还有泛音,还有升降,实在让南不嫌对苏安刮目相看。
  南不嫌道:“师父,楼座主曾说你徒有虚名,可在不嫌眼中,你是真才实学。”苏安笑了,这,定然是在夸自己。南不嫌道:“师父别介意,不嫌,不会说话。”
  天朗气清,银白的山河,染两片梅红,美不胜收,“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可是,唱着唱着,苏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行令时,突然有人提起了他
  “苏供奉,来做纠呀。”
  于是,顾越正和李彬谈论江南道的形势,便看见苏安止了弦,托词离开。顾越想了想,自罚一杯酒,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跟去。李彬笑笑,替顾越下棋。
  “你来做什么。”苏安去车笼子旁边看了看,小鹿崽子窝在棉花毯子里,鼻头湿漉漉的,睡得很香,“我没有玩过出仆,不敢乱判,这才躲来避风的。”
  北国多绒衣,少棉花,为了不让动物的气息惊扰到幼鹿,可是费了不少心。
  “费了不少心……”苏安的睫毛沾着水气,看不清泪或是雾,正碎碎念,被顾越抓住手腕,一扯,撞进那怀里。苏安抿了抿唇,有些贪恋,任顾越抱着自己。
  “阿苏,那叫樗蒲。”顾越把苏安捏着棉花的手掰开,往里面写着笔画,“共有盘、杯、马、矢四样,先在杯中投五木矢,得到相应的点数,再于盘上走马棋。”
  “得几点,走几步,六个白子从右走到左,黑子则反之,过程中不得越子……”
  苏安听这一句就全然明白,然而他故意不作声,让顾越教了他很久很久很久。
  “什么叫‘彩’?”“若你五根木块中的都是明点,就叫‘彩’,下一步马棋可以越子走到头……”“那什么叫明点?”“就是,木矢有两面,圆的那面……”
  顾越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苏安有些心虚,手里发汗。顾越拉住苏安,往亭下走去,问众人道:“方才谁让苏供奉做纠?”一个郎官举起手:“我。”
  顾越道:“好,我来做纠,你陪苏供奉下几局。”郎官一怔。苏安道:“十八。”李彬鼓掌,笑得很开心,立即把自己即将要输掉的棋抹了,摆在二人面前。
  于是乎,苏安赢了一天棋,无论投什么点,顾越都判‘彩’,郎官输到手抖。
  到日落时分,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棋盘边看热闹,诗会俨然变成博具会。却,没有一个觉得是胡闹,反而,随着别离的时刻即将到来,都希望还能再彩几步。
  大家舍不得。
  苏安又落了一枚马棋,发觉自己修长的手指,裹上了一层彤红的夕光。再看棋盘,马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左右行进,就像是活的马驹在扬蹄嘶鸣。
  顾越判过这招的‘彩’,也停顿片刻,往西北望了望托举夕阳的那座长安城。
  亭边柳木成林,却光秃无芽。
  “时辰不早,该上路了。”李彬笑着,对郎官赔礼,“别和顾刺史计较,酸。”
  “哪里哪里。”郎官挥袖平礼,说道,“诚如张阁老旧言,‘持久望兹念,克终期所托。行矣当自强,春耕庶秋获。’我等在长安,恭候各位历练而归。”
  一轮剔透的弯月从东边的旷野徐徐升起,诸君举酒樽共饮,笑声传得很远。
  苏安找到鼓儿,拍了拍肩膀,说道:“去,把爆竹点了吧。”鼓儿道:“好!”
  红烟一起,散尽伤心事。
  正当人们纷纷归还酒樽告别,离开长亭,月下,一骑飞马从北面追赶而来。
  顾越等着那小吏下马,安抚道:“来得及,来得及,不知郎官要送哪位?”
  小吏道:“九龄公于荆州遥寄诗词于裴府,张挽姑娘之令,每逢灞陵送别,无论是谁,出往何地,都要来送,谨以为念……”亭下十五六人,神色为之一洗。
  顾越面北,立得笔直,说道:“请念。”当此,李彬也把张昌甫扶下了马车。
  一卷绢帛,自小吏手中展开,从右向左,如是解冻了灞水,将春意带回京都。
  开篇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时年,开元二十五。
  ※※※※※※※※※※※※※※※※※※※※
  接下来,是扬州上元灯会专题。
  背景是有点沉重,不过剧情很轻松~
  樗蒲的用具起初有盘、杯、马、矢四种。盘是棋盘,杯是骰盆的前身,马是棋子,矢即五木,是五枚掷具(初由樗木制成)。唐·李肇在《国史补》卷下中,对樗蒲的玩法有详细记录。
  郑嵎《津阳门诗》:“上皇宽容易承事,十家三国争光辉。绕床呼卢恣樗博,张灯达昼相谩欺。相君侈拟纵骄横,日从秦虢多游嬉。”杨氏家族陪驾华清宫,通宵达旦玩。
  韦应物《逢杨开府》:“少事武皇帝,无赖恃恩私。身作里中横,家藏亡命儿。朝持樗蒲局,暮窃东邻姬。”既然这个跟随过玄宗的纨绔子弟善玩这种游戏,此戏难免在宫廷中也盛行。
  我总觉得,这玩意儿就是飞行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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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扬州
  清晨,熟悉的江浪之声,一习一习从舱窗外传来,床帏洒着阳光,温暖朦胧。
  一路,车马南行至安州,换乘水路,顺长江往东,左岸观淮南,右岸望江南。途中,苏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白明达借妙运,将前隋诗歌托付于他。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于是,苏安总就在想,长江尽头的扬州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若说水孕灵秀,那么,扬州襟长江,控运河,邻东海;若说羽音出吴乡,阮咸出竹西,那么,扬州弟子南不嫌,又是个把羽调诠释到极致,把傲骨的铁血碾为绕指柔情的人。
  这日是正月初八。
  苏安醒时,行舟已至扬子津。舱门被打开,船工的吴侬软语漫进他的耳朵。
  但凡沿江宦游之人,全都议论着一件大事,上元节将至,竹西乐派楼君延将要在二十四桥灯会之上,率子弟迎战江州陈桃儿,双方约轮番奏曲,至技穷为止。
  南不嫌进门,回身掩下棉帘,手里端着一顶毡帽:“师父,楼座主听闻咱们将至,特派弟子来请会盟,三日后,在广陵楼设乐宴,这顶毡帽是他的信物。”
  苏安揉一揉眼:“什么帽子还带翎子?”语罢,把榻头的白绒捏起,披在自己的肩膀,从容地遮掩住昨夜因受了顾越过度的爱抚,而在胸前留下的红痕。
  一顶毡帽,帽身质地坚硬,帽缘绣有密菱形花纹,帽尾粘着五六根孔雀翎。
  南不嫌道:“在扬州,楼座主的毡帽,好比咱们长安牡丹坊的花枝,不仅在各个钱庄中被商贾认可,甚至是市井盗贼看见这顶毡帽都会避开绕行。每年来往的官家多有求之庇护的,而,楼座主赠帽,却从不看户别与地位,只按德行。”
  楼君延原本生于金陵世家,因家中变故,倾巢无完卵,为避凤凰台之殇,才被迫往北宦游中原与关陕。途中,他看尽人世冷暖,终又顺长江泊回故地,选择在扬州与五弦相伴。定居三十年,他一手兴竹西,成为子城权宦争相交往的民间乐人,而今,更有蜚语说,他与杨刺史是莫逆之交,二人一黑一白,共治扬州。
  苏安进一步问细节,才知,义门陈桃儿擅笛,认为笛声响亮悠远,当为领曲之位,故而,他对楼君延所作的曲子多有冒犯的改动,譬如,干脆就不编入五弦,并还在长江南岸东、西二道开枝散叶,根本没有和竹西乐派招呼,触怒了楼君延。
  南不嫌解释完这些,神色复杂,吸了口气,道:“不瞒师父说,我早年间,曾经做过一些市井粗鄙之事,被楼座主从杨刺史刀口之下救回,而今学为好人,也想在灯会献一曲五弦乐,为竹西助阵。”
  苏安想一想,起身更换衣袍,答道:“楼座主的故事,我知道了,可你当初既然已经离开广陵,至长安投我麾下,从今往后,就当听我之令。我在长安过冬从来不戴毡帽,南方更不必,牡丹坊在长安传花枝,在扬州,照旧是传花枝。”
  南不嫌见苏安的身体线条在丝襦间若隐若现,低下头:“还听同行的几位大人说,上元之后,师父就要随顾刺史再往南回江州,也不知,在扬州停留多久。”
  苏安道:“且别多心,一来,答楼座主,广陵楼乐宴我定准时赴约,二来,带阿米一起在河畔或西市选开乐坊的地段,三来……”苏安授了南不嫌一纸曲谱。
  “春江潮水连海平……
  南不嫌接过来看,没想到是《春江花月夜》,他原以为,苏安初次南下,会以牡丹坊改编之燕乐小曲为扬名之本,再图进取,却不料,苏安为他选的,是一曲地道的扬州乐府清曲,且因改曲原调为陈后主所作,流行后,深为楼君延顾忌。
  苏安道是,虽为旧曲,但,在张氏为其填新词之后,有些地方唱起来不够精细,譬如‘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一句,词意显然有婉转之处,然旋律在此却是以宫调起头,以宫调结尾,千里平川,难以体现其中的情愫。
  “这还只是其一。”被乐童伺候梳洗后,苏安在铜镜前,抬臂捋过一遍肩后的垂瀑长发,“你把旧法忘掉,将这新谱练成,待熟悉了,再与你说后头的意思。”
  南不嫌奉命而去。
  苏安打个呵欠,抱起妙运勾了三两下,心里惬意,总算不必端着为人师的架子了。多年未归南国,他都快忘记,不下雪的冬天,不冰封的江河,是哪般模样。
  卷帘,却又遇千年盛举。
  时,长江泥沙沉积,扬子津与江相隔二十余里,面临废弃。京口与扬州之间的舟船往来必须绕过江心瓜洲,绕行六十里之远,不仅延长时间,也易被风涛折损。扬州府、润州府正与转运司合作,开凿伊娄河,将扬子津南通瓜洲渡口联通。
  一通,扬子津再度成为扬州门户。
  扬州的州府与洛阳、长安、幽州相似,为双城形制。蜀冈上的子城,别名牙城,是衙门所在,州政权力运行之处;而蜀冈下的罗城,蓄养着泱泱十余万百姓。
  这南北十一里,东西七里是南方最为繁忙的要冲,亦是诗人士子眷恋的胜地。
  渡口行船之人纷纷感叹,烟花三月下扬州的孟浩刚才从瓜州起航前往荆州,奔张九龄幕府,又不知有多少南下任职的官员,迟迟不肯赴属地,辗转来此享受风情。
  又恰逢,来的是监检江南二道刑狱、监察州县官吏的采访使李彬,以及负责参与江南道官员选授的张昌甫,即便抛开官品,拿文品论,亦都是卓绝斐然的人物,坐在一张宴席中,更为盛会添彩。
  渡口,官船刚交完公验,在门楼前等候过闸,州府别驾张氏便已前来陪同。
  苏安绕着船舱走了一圈,原本想请顾越届时同他一起逛灯会,探开帘,正听见厢房内聊城中夜市与倡楼。他细细一思,楼君延也好,陈桃儿也罢,总归还得摸清这位杨刺史的立场,故而就没有离开,站在门边,想从语气中听出情况。
  原来,大江之北的扬州,就像一轮太阳温暖着大江南岸。这位杨刺史职权虽不大,却统辖有足以匹敌整个江南东道的税收,州府的每一条明文,每一单生意,往往都牵涉着南岸州郡一年的政绩。于是,顾越、李彬、张昌甫、陈昀等人绕道而来,说是学习治理地方,实际上,也是为州际之间的通商与行政定私人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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