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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亲嘴降服死对头(近代现代)——寒雨秋风

时间:2020-08-29 18:28:09  作者:寒雨秋风
  肖辞回想起这两个月和小少年相处的一幕幕,一时间,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那么大的广州,那么大的中国,冥冥之中,他和哥哥竟真能遇见,甚至,还成了朋友。
  可是,肖辞怎么也想不到,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哥哥。
  他有点恨自己,又觉得无比庆幸。
  外面的民警还在和许聪说着什么,肖辞已经完全听不清楚了。
  直到那民警起身,说了声“行了”,而后带着许聪朝他这边走来。
  肖辞一下子变得无比紧张,甚至有点不知如何面对。
  民警身后,只仓皇瞥了他一眼,便深深低下头去的许聪亦是如此。
  小脸上除了震惊,再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民警似是觉察除了微妙的氛围,看了看肖辞,又看了眼许聪,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肖辞还没开口,许聪便小声道,说完,头扎得更低了。
  肖辞惊愕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
  刚发出的一个音节,张着嘴巴,再也说不出了。
  “不认识那就先认识认识。”民警拍拍许聪的肩膀,说,“这是肖辞,你的双胞胎弟弟。”
  许聪没有说话。
  房间里静极了。
  最后还是肖辞道:“警官,您辛苦了。我想和他…和我哥单独说两句。”
  民警点了点头,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地离开派出所。
  外面,被太阳炙烤一天的街道散发着腾腾热气,日头已经西斜,将楼宇之间,两个少年的影子无限拉长。肖辞远远地跟着许聪,双手揣兜,低着头踩着许聪枝叶切割的碎影。
  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很多年前,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其实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日常。
  而许聪的影子一晃一晃挪得飞快,一次也没有为他停顿过。
  但当时的肖辞是注意不到这些的,他一步步走着,步伐越来越轻快。他渐渐地接受了许聪是他哥哥的这个事实。走着走着,他就想起了,以前无数次设想过的,找到哥哥以后的生活。他又想起了,小时候,他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光。尽管那时他刚刚记事,留存到现在的记忆已经不多,但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哥哥对他很好,总把最好的留给他。
  他一路走,心中的别扭和不适就慢慢丢了个精光。剩下的只有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满满喜悦。他觉得,就算许聪一时无法接受,慢慢地,也总能习惯。
  毕竟,他们都将在花中读书,属于他的时间还很长,长得就像花城一眼望不到头的盛夏。
  拐过一个弯,脚下的影子停了下来,肖辞抬起头,看到许聪远远地背对着他,由于走路困难,汗水已经浸湿了T恤。
  眼前是一栋破旧的民工楼,肖辞隐隐觉得有些眼熟。
  许聪终于开口:“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肖辞一时间还没从巨大的幸福中回过神来。
  “我说,”许聪的声音听不出感情,“那个警察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肖辞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许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那就是真的呀,现代的技术不会出错,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
  “行了,”许聪打断他,“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原来是这样。以前你帮过我很多,我很感谢你,我也会想办法报答你。但我无法接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关系。我想,如果是你,肯定也不希望,某天一觉醒来,莫名巧妙就成了别人的哥哥,别人的儿子吧。”
  肖辞怔怔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肖辞看着他,看着这个仍旧没有回头看自己哪怕一眼的少年,巨大的红日缓缓下沉,将少年瘦小而倔强的背影镶嵌其中,慢慢地,肖辞的视线模糊了,看不清眼前的少年了。
  他看到少年转身,发红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与决绝,甚至隐隐带了怒意:“我有自己的家,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有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把我从小拉扯到大。我不知道那警察说得是不是真的,也不想知道。因为和我没有关系……你,明白了吗?”
  肖辞没有出声。
  他曾想过无数种可能,可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这样的沉着、冷漠、滴水不漏。他甚至无比希望,哥哥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哪怕震惊、哪怕难以置信到崩溃大吼,都要好过现在这样,冷静到极致,理性到一丝希望都不留给他。
  他不明白许聪为什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他不明白,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是这样的反应。
  “你走吧,”许聪的声线冰冷如数九寒冬,“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往后,请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
  世界静了好久,静得只剩耳畔嗡响与树梢上的蝉鸣。
  肖辞终于点了点头,嘴角艰难地抽动了一下,“行。”
  说罢,他转身离去,怀揣着一颗刺痛到极点的心,快步走在镀满夕阳余晖的路上,再没有回过头。
  他一直走,一直走,步伐飞快。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亦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他的呼吸越来越紧促,一声让人牙酸的刹车响,急速行驶的轿车堪堪停在他面前,司机摇下车窗怒吼道:“找死啊!”
  肖辞下意识跟人家连连道歉,连忙退回路边,改走过街天桥。当他走到天桥正中的时候,那轮滚圆的落日刚好隐没在长街的尽头。肖辞双手扒在天桥的栏杆上,额头上的最后一丝夕阳悄然溜走,使他的身影沉匿于昏暗之中。肖辞看着街两侧密不透风的高楼大厦,看着天桥之下川流不息的人流车流。忽然觉得这里就像一条巨大的峡谷,他站在峡谷之中,两侧是陡峭的崖壁,脚下是湍急的大河。无数人沿着命运之河奔流入海,追逐最后一息斜阳。他们在这里出生,长大,结婚,生子,衰老,死亡,哭着笑着,吵着闹着,一辈子光阴转瞬即逝。
  肖辞并不信命,可那一刻,他却觉得,也许人这一生,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无论怎么奋力挣扎,都没法跳出命运既定的轨迹。就像峡谷湍流中的鱼,永远不可能越过那高入云天的崖壁。就像大河终将入海,时间不可倒流,无论愿或不愿,他们的生命都在朝着那个结束一切的终点奔跑,一去不返。
  错过的人无法追回,过往的缺憾亦无法弥补。
  这座巨大的都市容纳了两千万人的生生不息,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曾犯过错误的他。
  肖辞微微喘着,扶着天桥的扶手缓缓跌坐在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就像耗尽所有的力气去做了一场美梦。他手指发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泛黄的照片。路灯还没有亮起,天色昏暗,他低下头去,凑近照片,近到他似乎可以闻到一丝陈旧的味道。他把照片贴上脸颊,缓缓闭上眼睛。有那么一刻,他仿佛感觉到了母亲温柔的抚摸,父亲山一般坚实的臂膀,他看到奶奶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为他们缝补衣服,稍一侧头,拉着他小手的幼童睡意正鼾……
  那个闭上眼睛,就拥有一切的盛夏,终究是回不去了。
  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多久,他摸出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划拉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他是在听到对面声音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电话打给了江朝。
  少年熟悉的声音一出来,他几乎立马就绷不住了。
  “出来,打球。”他强作平静。
  陪陪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化用了一句毛不易的《盛夏》~
 
 
第34章 堕落
  8月26日,天还完全黑着,许聪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每天睡醒以后,右腿会变得又酸又麻,一时间动弹不得,总得精心按摩一会,才能够慢慢下地。
  今天,他按摩的时候格外着急,不时按亮手机看时间。最后,还没等右腿完全恢复过来,他就忍着疼下了地,扶着墙壁一步步挨到厨房。凭着记忆,学着以前母亲的样子,开火,做饭。
  以往他只知道学习,父母也舍不得让他做任何一点家务活。因此,他这顿饭做的格外艰难。只是熬了白粥,热了馒头和鸡蛋,又从罐子里取出一点咸菜,把它们全部装入保温桶里,便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到了楼下,他本来想在小店里买一点牛奶的。可惜天还黑着,一家开门的店都没有。他只能放弃,在寂静的晨雾中往地铁站走。
  三天前,一通电话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击了个粉碎:“你父亲腰摔断了,整个人都昏迷了,赶紧到医院来。”
  一直到现在,想起那通电话的内容,他都会觉得一阵心悸。
  再加上后来肖辞的事情……这三天发生的事,简直比过去十年里发生的还要多。
  好多个夜晚没能好好休息过了,地铁门一开,许聪就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了下去。
  现在不到六点,广州市第一趟地铁还没有来。地铁站里稀稀拉拉,已经有了些早起的人在等地铁。许聪拖着条瘸腿,从人群中穿过。不时有人瞥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好奇与探究。许聪脸色发红,头埋得越来越深,最后几乎是耷拉在了胸前。
  半小时后,许聪走出地铁站,又步行了好一阵,才到了骨科医院。
  这时天已经全亮了,只是,骨科医院作为市里最老旧的一批医院,地理位置极其偏僻,许聪这一路走来,路过了好几个垃圾站,味道腥臭难闻。骨科医院地势低洼,坐落在数棵百年榕树之间,环境潮湿又阴暗,几乎是阳光都无法照到的角落。医院的院墙斑斑驳驳,破旧的铁门满是锈迹,院中央的花园里杂草疯长。许聪站在医院门前,看着救护车停了又来,一茬茬护士急匆匆地抬着担架往医院里去,躺在医院上的伤者或断胳膊瘸腿,或浑身绷带一动不动,陪在身边的是一脸崩溃绝望的家属。哭嚎声,呻吟声,哽咽声,自他到了这边,就没有断过。
  整座医院破败,压抑,宛如巨大的墓穴。
  来这里看病的人,大多是像许聪家里这样的底层劳动人民。
  环境的确糟糕,可低廉的价格,却仍旧让骨科医院成为这群人的首选。
  可就是这样一所医院,也马上就要面临拆迁,到时候,人们受了伤,还能再去哪里看病呢?
  过往的十年,许聪曾无数次踏入这座医院,可那都是父母在陪着他看腿。到了今天,情况换了过来,他站在外面,躺在病房里起不来床的人,变成了他的父亲。
  亲生的也好,不是亲生的也罢,许聪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管那些了。
  许聪深吸一口气,终于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了医院的大门。
  就是此时此刻,在城市的另外一边,艳阳高照,祥云满天。
  花城中学高二高三的学生们,正式开学了。
  肖辞站在树荫下,耀眼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眼睛微眯,透过人车串流的街道,看向对面的花中。
  在那里,校门经过一个暑假的修葺,变得焕然一新。它足足扩大了数倍,银白色石料干净又明亮,拱门之上“花城中学”几个大字气势磅礴,将后面繁花掩映的校园衬托地干净而充满艺术气息。校门之下,学生、家长、门卫、老师,大家高声交谈,哈哈大笑,到处充满朝气,生机勃勃。
  肖辞戴着帽子,沉默的五官隐没在阴影中。他一步步走向花中校门,抬头,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大门,心里空空荡荡。
  他想起一年之前,刚刚踏入花中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满含期望的少年人。那时他虽然迷茫,虽然对未来充满未知的恐惧。可他励志拼命学习,将来找到哥哥以后不计一切代价地为哥哥提供最好的生活。哪怕前方千般万般的苦,他也能靠着肩膀一力承担。
  可是,如今呢?
  如今他站在这里,却不知自己身处何方。那些曾经闪闪发光的前程和梦想,不知何时已经悉数褪色,和这个灰暗的世界融为一体。他听着那些人的笑声,看着那些人的欢乐,遥远,缥缈,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肖辞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不知哪里有人笑着喊他名字:“肖辞!”他突然就像只见不得人的老鼠一样,匆忙低下头去,压低帽檐,逆着人流快步逃开。
  大家都在往学校走,可是他却越逃越远。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扶着开裂的电线杆,俯身大口喘气。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翘了课,逃了学。
  洒满阳光的大街上,他像只孤魂野鬼那样游荡。九点钟过后,他的手机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先是老严打来的,然后是江朝,成欢,白云朵。那刺耳的铃声令他烦躁不已,最后他干脆直接关掉手机,什么也不管了。
  他游荡去了离学校很远的一处酒吧。
  这酒吧刚刚开门,还没有客人。酒吧里面光线昏暗,柜台处站着一个满头黄毛的帅小伙,正在擦杯子。这家伙脖子上纹了条张牙舞爪的蛇,从喉结一路到锁骨,张扬极了。左耳耳垂钉着一个银光闪闪的耳钉,右侧眉峰弄成断眉,又痞气又闷骚。
  他一抬头,看到外面来了个穿白衬衣,背书包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模样极好。标准的学生打扮,只是眉眼间隐隐透着一股狠劲。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这少年脸色很差,阳光的长相,却是忧郁而阴冷的气质。
  黄毛不动声色地擦着手里的杯子:“成年了么?小孩。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肖辞没有理他,而是抽开椅子径直坐下,指节叩击桌面:“上酒。”
  黄毛过去,放了杯柠檬水在他桌子上,一开口就是满满的社会气息:“喝酒?喝酒可是要给钱的。”
  肖辞缓缓抬眸,黑眼圈中的眼睛带着血丝:“瞧不起我?”
  声音喑哑,眸色冷硬,非但不像个半大少年,反而像个饱经沧桑的男人。连黄毛这个人精都不得不承认,刚刚被这小少年视线对上时,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悸。
  这可有意思了,黄毛将一张价目表拍到他桌上,故意挑逗道:“你有钱么?”
  肖辞仿佛是有点热懵了,扯了扯领口,扯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露出晒得微红的细腻皮肤。烦躁道:“要多少?”
  摸出打火机,点起人生中的第一支烟,撕开书包拉链,把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甩到他脸上:“够吗?”
  酒吧炫目的灯光闪烁不停,少年的脸颊明暗不定,肖辞微眯着眼睛,缓缓呼出一口醉人的烟雾。
  漫天纷飞的纸钞中,黄毛嘴角逐渐勾起:“够了。”
  “今天晚上就要安排手术,30万凑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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