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来告诉您,经书就在床上。”墨梨说着笑了起来,“奴婢在书房翻了许久,也没找到经书,后来去寻公主,公主忆起那本经书被她落在了床上。”
“公主她为了与您有共同话题,近日也在研读经书呢。”
“阿弥陀佛,佛法无边,内有大觉悟大智慧,公主若一心参禅,必定结善因得善果。”
稀疏的灯火皆在身后,宋辞的面容藏在夜幕里,墨梨看不清楚,但只凭声音也想象得出他的表情会是怎样的淡漠。
他是无情无欲一心修行的高僧,不会因为自己的话,对痴爱他的公主有一丝丝动容……
宋辞双手合十道了谢,略微思索了下又道:“施主可否帮贫僧将经书取出来?”
“奴婢还要赶回去向公主复命,您自己取吧。”
墨梨语气里隐隐有几分不快,不乏为公主报不平之意。
宋辞听得出来,但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小院的门再次关上,宋辞朝那小楼作揖道:“贫僧失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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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公主太荒唐
一步步向小阁楼走去,她想,既然公主人不在这里,她取了经书再下来便是。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里面的沈清洛再次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她本想用药,墨梨担心她受罪,又担心宋辞觉得屈辱,对她更加离心,便作罢了。
望着面前那紧闭的两扇门,向来不为外物所惑的宋辞头一次犹豫了,与第一次不同,她这次已经知道这是公主的闺房之一。
而为了一本经书进入女子闺房,未免对那女子不公。纵她知道陷入这样的局面,多半也是那公主故意为之。
犹豫间,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打开了门,宋辞回头,漆黑的夜幕里静若幽空……
莫非这是老天替她从难以抉择的困境里找出了一条明路?
她垂眸思索了片刻,捋了捋袖口,抬脚走了进去,来到那红纱轻舞流苏摇曳的床榻前,刚弯下腰,冷不防从里面伸出一只如月似雪的皓腕,揪着她宽大的僧袍借着惯力把她拽倒在床榻上。
与那温热柔软的红唇蜻蜓点水碰在一起,沈清洛那张泛着红晕的玉颜惊鸿一面,她来不及反应,眨眼间又被沈清洛翻身压在了身下,那柔软唇舌紧跟着欺身而来攻城略池肆意妄为。
八岁起就出家做了和尚的宋辞哪里见过男女情爱之事,毫无章法的亲吻也让她手足无措无力反抗。
直到宋辞面红耳赤无法呼吸,沈清洛才放过他,自己脸上也是红霞灼烧,烫的她心口温软,手也颤抖得厉害几番尝试亦无力解开僧袍。
禁足出来已经是六月初的天气,宋辞除却外面的一身僧袍,里面也只余一身雪白中衣,面临身份暴露的危机,脑海里顿时警醒恢复了些力气,将沈清洛从身上推下了去,起身理了理僧袍。
望着寸缕未着的沈清洛,她心头羞恼,想不到她习武数年,今日面对女子非礼竟毫无还手之力,还差点被强占了身子,这简直难以启齿。
“天下男子何其多,您何苦非要作践自己,去纠缠贫僧这个早已斩断尘缘的和尚?”若不是宋辞这么多年来修身养性,再加上云游四海时听说过不少腌臜事,便不是这般还能保持心平气和劝说了。
“你还要本宫说多少次?宋辞,本宫只心悦你。”
沈清洛随意披上薄纱,从榻上走下出来,关上了门。
“从十五及笄,一直拖到父皇驾崩皇兄登基坐稳朝堂,等了你整整四年。”
“辰仪三十二年,本宫更是因屡次抗旨惹怒病体缠身性情暴戾的父皇,差点儿被病逝宫中也没屈服。你三言两语就想劝本宫放弃?本宫不妨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沈清洛轻描淡写的叙述着那些似乎近在眼前的陈年旧事,宋辞只觉得体内气血凝固,她从未想到高高在上贵不可言的长公主会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若她是男子,她愿为这份情意不惧世人辱骂,还俗娶她。可她是女子,只能辜负了。
“还请公主另择良人,贫僧不配……”
她恭恭敬敬叩拜在沈清洛脚下,这让沈清洛觉得被向来宠爱她的父皇亲口下令处死时,心也没有这般钝痛……
她静静的看着宋辞,眼神里满是哀伤,最终还是弯腰去扶他,声音里难掩苦涩:“宋辞,你不要再伤本宫的心了……本宫说你配,天下谁还敢说不配,令人拉出去砍了便是。”
“贫僧说宋辞不配……”宋辞有一瞬间想把自己女儿身的秘密说出来,父母临终前的交代却如一把封印在身体内的枷锁,她说不出来了。
“做和尚就那般好?那何故诸多男子喜欢流连花丛,乐不思蜀?”沈清洛气恼道。
“人性本恶,所以才要用后天的伦理教化,身为出家人戒七情六欲,一心向善可得大安乐,凡尘俗世的寻欢作乐自是比不得。”
宋辞做了十几年和尚,关于做和尚的好处自然是随手拈来。
虽不懂大安乐是什么,但沈清洛也不喜欢男子抛妻弃子流连柳巷花街,只是她此时若是认同做和尚好,还怎么劝说宋辞还俗?
沈清洛想到了自己的小心思,委婉道:“兴许是你未曾见识过,不懂妙处,不若在本宫身上试试?”
以宋辞的品行,若要了她必定会对她负责的。若再说出男女无不同的混账话,不用皇兄下旨,她必定先令人砍了他的脑袋,再派人查封慈恩寺。
“公主说笑了,贫僧并无兴趣。”宋辞神色寡淡,堂堂公主行事荒唐,说话亦是不知轻重,还要不要女子的清名了?
他这么个大活人不愿,沈清洛也没办法强迫他,揉了揉太阳穴,朝床榻处走去,声音里满是疲惫道:“起来吧,本宫不为难你了。”
“那贫僧先出去了,公主……保重。”从此后这凉都她不会再踏入了……
宋辞以为公主放弃她了,刚起身却又被叫住了,“等一下,你不是把经书看的比本宫还重要吗?给你,本宫不稀罕。”
她上床没一会儿,纤纤玉手拂过床纱,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松松垮垮的红绸里衣越发艳丽映绯了白如玉的肌肤,一颦一笑如一只勾魂摄魄的妖精,朝宋辞招了招手。
“经书在这里,明日拿给你那师侄让他带回去即可,至于你……要么陪本宫一晚,”沈清洛指了指自己的床榻,宋辞不出意料的闭上了眼。
她顿了顿又道:“要么就一直在府里待到你愿意做驸马的那一天。”
只要宋辞回不到慈恩寺,那圣旨应该也不算作废吧?
沈清洛起身从床上下来,赤足走了出去,在门口唤了声墨荷,一身青衣的女子很快便出现在她眼前。
“墨荷,从现在起府里加强戒备,没有本公主令,任何人不得放净尘法师出去,明日只放行与他同来的小和尚即可。”
墨荷领命离去,沈清洛回头,深深望了眼垂眸不语的宋辞,转身离去,苦涩漫上心头……
在她离开后,宋辞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经书,放在怀中用衣袖细细擦拭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寺里古树之下,她是心如止水专注修行不为外物所扰的僧人。
没有人知道从地上捡起来的经书是干净的,只是她的心似乎静不下来了,只能去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一遍又一遍去抚平。
沈清洛,大概是她修行路上的拦路虎……
直到她觉得干净了,才将经书收入怀中,出去的时候,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她随意找了个地方打坐。
天亮的时候找到了明晦,将经书交给了他,不过她并没有跟明晦说长公主要一直囚禁她的事,只说了长公主不愿她走。
只要明晦先走,公主府便困不住她,待她回寺里与方丈交代云游的事情后,便离开凉都,此后再不踏入。
“师叔,明晦在路口等你可以吗?我不认得路,山路一个人也不敢走。”明晦小声道,他来过城里几次,但依旧不记得出城的路……
既然住持让她带明晦一起,她丢下明晦一人也确实不妥,宋辞点了点头,叮嘱道:“小心。”
从明晦的房间出来,公主身边的另一位丫鬟墨兰带她去挑选住处,公主特意交代过,只要净尘法师看上的院落,就是她自己的寝殿也要腾出来。
宋辞没有在这里的打算,随意指了昨晚的清静小院打坐休息,侍人极有眼力劲儿的退了下去。
关上小院的门,她在院子里转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摸清了暗卫的位置,避着他们偷偷跑出去找明晦回合。
作者有话要说:
倔强如我,就算把我屏蔽成《对*****娇》,我还是想改回来……
我问佛,如何才能得到许许多多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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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驸马快上车
一身暗黄色僧袍纤尘不染,与六月的凉风一道徐徐穿过红墙绿瓦间的宽巷,和煦的阳光穿过垂柳间的细缝,细细碎碎的阴影映衬在出家人白皙如玉端庄肃静的的面容上。
似乎在艳阳下走的时辰久了,那饱满光洁的额头萌生了细细涔涔的薄汗,被雪肤衬的晶莹剔透,那从容淡然的面容反倒又添了几分美感。
旁边的明晦已经顾不得出家人形象,粗鲁的扯了扯领口,好似那凉风便能偷偷溜进一解暑气。
“明晦,回去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抄二十遍。”
清冷的声音如滚珠落玉盘涧水激幽石,入耳沁人心脾,在这炎热里明晦隐隐觉得心里平静了些,理了理衣襟,重新跟了上去。
穿过宽巷,便是集市,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些,贩夫走卒沿街叫卖,明晦又觉得热了,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入颈,他不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小师叔。
小师叔净尘法师,比还他小上几岁,但胜在入寺早,比他高了一个辈分不说,那一身修为是他望尘莫及的。
早些年慈恩寺因方丈大师闻名在外。这几年却是靠小师叔颂扬佛法信徒参拜,寺里香火鼎盛,一跃为大凉国三大名寺之一。
虽然寺里有那么多精通佛经通达佛理的师父,但是他最为敬佩的便是眼前的这位师叔,因着一场法会名动天下,当今天子的亲妹景华长公主更是几番令其还俗,以驸马之位相许,却直言佛心坚定不移,此身早已远红尘世俗之外。
擦肩而过的行人,有认出净尘法师的,纷纷合掌行礼,宋辞微微含笑端的是慈眉善目,不紧不慢的颔首还礼,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禅意。
集市的尽头,有一间茅草搭建的茶棚,茶棚再往前走上几十步,便可来到来到城门前,出了城门走上几里山路,便可来到慈恩山,走上九百九十九阶,尽头便是慈恩寺的山门。
近了,明晦看着那茶棚,眼馋的很,在长公主府一口水未喝,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晒了那么久的太阳,他实在是渴了。
“小师叔,我们去前面的茶棚里休息一下再走吧,明晦实在太累了。”
粗重的呼吸想忽略都难,宋辞不看他,也知道他此刻已疲惫不堪,并不打算再勉强他,语气淡淡道:“可以,我在寺里等你。”
明晦在城里待多久都没有问题,那公主本来就没打算留他,自己却是不能逗留太久,若那公主从宫中回来,发现她不见了,依着她的性子,铁定要派人追自己。
闻言,明晦脚下一顿,一脸为难道:“师叔,你等等明晦,明晦喝碗茶解解渴,不会耽误时间的。况且师叔你也累了吧,你看你额头上那汗也不少。”
“那好,喝碗水便走。”宋辞抬手,细润光滑的修长玉指不紧不慢捻起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随他一道坐了下来。
“麻烦施主,来两碗凉茶。”明晦高兴道,宋辞随之从袖中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面上,目光宁静似水望着集市上的人来人往。
凉茶送上来的时候,宋辞还未回神,明晦喝了大半碗下去,见她未动,提醒道:“小师叔,喝茶。”
低眉垂眸,浑浊的茶水映着她的面容,她小心吹了吹上面的茶叶,隐隐约约看到了公主的身影。
芙蓉帐暖香气缭绕,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拂开大红色的帏帐,艳若牡丹的玉颜一颦一笑无不在昭示着她的意图,她无意一瞥,便被灼烫的睁不开眼。
凉茶入腹,那眉间花钿眼尾红晕魅意撩人,在脑海里忽然越发清晰。
眼中笑意微漾而不自知,她想,那公主可真是个妖精……
爱慕和尚的妖精,可知低眉敛目的慈善温和,不过是为掩饰最无情的心……
公主她这般,不知是无知任性,亦或者前世造了什么孽障……
宋辞在心中默念一声罪过,忽然听到杂乱的马蹄声传来,大抵是追来了。
她放下茶盏,看向明晦,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明晦,我先离开,未时在山脚下汇合可好?”
明晦摇头,哭丧着脸,“迟了……”
嘶鸣声灌耳,数百名身着银甲手持□□的护卫将茶摊围了起来。
“师叔,对不起……”他望着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茶摊,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喝茶了。
可是还有几里地要走,九百九十九阶要爬,如果不停下来歇歇喝口水,他真会死的。
寺里的武术课未强制要求,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基本的锻体都未学会,根本没法跟净尘师叔那般上山下山来如自如。
“无事”
来人不是公主,宋辞又从袖里摸出两个铜板,淡定道:“施主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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