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垢尘(推理悬疑)——山贼大王

时间:2020-09-01 14:09:30  作者:山贼大王
 
  医生把身上的白大褂紧了紧从内间走了出来,声音平稳:“病人还没脱离危险期,不过毕竟身体年轻恢复能力好,你也不用太担心,警察同志,有一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的。”
 
  贺沅抬头,示意医生继续说。
 
  “你们警察工作危险一条命别在裤腰带上,同事之间情谊重我们理解,但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休养,每天进入内间得探视时间还是不要超过一个小时比较好。”
 
  贺沅稍一侧头看向病床,那个人眉头微皱起睫毛在微微闪动似乎在经历什么梦魇,他轻轻一叹气,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大夫,我知道了。”
 
  医生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留了个护士在内间换药,转身离开了病房。
 
  胡桃夹子士兵安静得站立在病床旁柜子上,高耸的黑帽不知何时粘上一丝灰尘,病房白色灯光洒在病房的每一角落,为那毫无血色的脸徒增了一丝惨白,消瘦得身姿仿佛被埋进病床里,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白色被子下还躺着一个人。
 
  夜幕很快就盖过窗外金黄得天空,华灯初上街面上熙熙攘攘,拥堵程度依旧不减。
 
  “思远……思远……” 
 
  如同灵魂轰然砸进冰冷刺骨的冰层,看不见得暗流席卷而来裹住躯体,恶魔得呢喃不断在耳旁全方位环绕,最后一只无形得手掌覆在心间,用力挤压那颗还在跳动得心脏,虚晃得身形隐没在黑暗里,灵魂深处得魔鬼发出尖锐刺耳得笑声。
 
  灵魂漂浮在寒气透骨的冰水中,久久找不到方向,突然天光乍破晨曦出现,他迫不及待得在水面挣扎着游向岸边。
 
  颠簸过后,他缓缓睁开厚重的双眼。
 
  灼眼的白色灯光透过半张的眼帘刺痛眼球,他浓密得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病房得灯光映在身后,镀出一层光边,那个人半弯下腰身,整个人微微前倾,苗邈感觉自己额头一沉,紧跟着温热得手掌贴在上面,耳畔传来熟悉得让人心安得声音:
 
  “大爷,你终于醒了。”
 
  呼吸罩下起了一层厚厚的水雾,苗邈眼神还有些涣散。
 
  “37个小时,你昏迷了整整37个小时……”贺沅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背肌肉,一侧身坐在床边上,语气中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你的出场费太高了,以后还是我保护你吧,起码我掏得起我自己的出场费。”
 
  苗邈眼底展露出一丝丝笑意。
 
  “同意吗?”贺沅问。
 
  苗邈微微张口,沙哑得喉咙没有发出声音,呼吸面罩内闪过几丝白气,贺沅垂下眼帘,把他的被角往上捏了捏,低头不语心情愉悦。
 
  那个一闪而过无声的字是“好。”
 
  柏无双再次逃逸后,整个市局都被灰蒙蒙的浓雾笼罩,刑警们每天面对贺支队长那张臭脸,恨不得在心里扎上一百个柏无双的小人。
 
  省公安厅在从临港市局接手周德案后,全员绷紧神经迅速进入审讯阶段,涉案人员被逐个击破,审讯员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七十二般手段把背后巨大的黑色交易网全数挖出。
 
  历时半个月,周德受贿案结束了初步抓捕行动。
 
  多少日的不眠不休终于换来了让人作呕震惊得真相,市局涉案人员高达7名,省厅涉案人员高达21名,昔日一身功名退休的老厅长也被带走调查,不少龙头企业高管子弟也牵涉其中,一时之间经侦队,缉毒队忙的热火朝天,各大娱乐场所都能看到缉毒警员的身影,社会哗然程度难以用语言来阐述。
 
  苗邈也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的VIP单人间。
 
  贺沅每天要做得就是配合省厅调查,在群里发发红包安抚被调查警员,时不时的去趟办公室处理下案宗,其他时候都窝在医院单人间里,一间医院病房被贺沅堆得像一个儿童乐园,大大小小的胡桃夹子士兵摆在床边,最大得比刑侦队唯一女警米月还高半个头。
 
  米月拎着老王菜馆家的文火母鸡汤站在病床旁,满眼羡慕得打量满病房的胡桃夹子士兵,“这哪是普通的同事情谊,怎么看都是在哄小孩子嘛。”米月得心声不慎被她一时嘟囔了出来,霎时两道凛冽得目光割进她的肉里。
 
  “再说一遍,来来来,让爸爸听听。”贺沅几乎是同时赶在米月的话尾投来真诚且皮笑肉不笑得官方笑容。
 
  米月“啊”的一声,迅速把鸡汤放在保温桶中,腾的一个标准90度鞠躬:“贺队长,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病床上的苗邈手心贴着贺沅递过来的骨瓷杯,杯中温热得水正不断向他传递温度,他低头抿了口水打断两个人:“形容得不够贴切,应该是哄大爷。”
 
  “大爷?”贺沅咂摸了两下嘴,从兜里掏出烟盒,在苗邈面前得意得晃了两晃:“大爷,你好好在这躺着吧,我去小酌一根~米月盛碗鸡汤先让我大爷喝着。”
 
  苗邈没理会他这副欠揍的表情,再低头抿了半口水,水还没咽下,不知是想到什么突然呛了自己一个狠,猛烈得咳嗽声霎时盘旋在病房上空,还未走出病房得贺沅闻声猛地转身,满脸挂满人文关怀冲到病床边。
 
  “咋了?”
 
  “没事,突然想到你家那个……鸽子血红珊瑚了。”苗邈从昏迷醒来以后声音就有些小,再配上一副恰到好处得心有愧疚表情,倒让贺沅有点不知所措。
 
  “额……那啥没事没事……回头我买个差不多得摆在那就行了,再说了我妈不知道你就放心养病吧,我又不是小气的人,你看我那车不也不用你赔吗,咱不差钱得宝贝。”
 
  从米月的表情可以看出,前面几句她什么都没听进去,就听见贺沅对苗邈说的那句宝贝了,她狐疑的向后撤了一步,极力克制自己向太阳靠齐的嘴角,许久才蹦出一句:“贺队,鸡汤要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大大们有什么看法或者意见都可以写在评论里哦 求收藏求推荐
 
第37章 第 37 章
 
苗邈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坐在病床上看贺沅在沙发上狼吞虎咽,时不时还发出吧唧嘴得声音,先前打着“苗邈醒了喝”名号送来的旺仔牛奶也在角落攒着灰,倒是陈钰送来一包包的零食被贺沅消灭得干干净净。
  这哪是来探病,明明是散养式养殖场,这个养殖得“猪”吃饱喝足后,还不忘去厕所小酌一根移移情。
 
  新闻频道连续几日反复滚动周德受贿案的最新进展,虽说市局没有参与这起受贿案得调查,但上上下下全体刑侦警员各处文职警员都高度密切关注这案子,就连来医院探望苗邈的警员都不忘扯上两句关于案情的看法。
 
  往日光鲜亮丽穿着得体出现在屏幕上的犯法者们,此时已经变成一张张白底的照片挂在屏幕上,下方简介还写着他们的罪名和牵扯金额。
 
  “贺沅?”苗邈眼睛盯在电视上挪都不挪一下突然开口。
 
  贺沅草草吞下一个果冻狐疑道:“嗯?”
 
  “医药费我自己出吧,我不打算养猪,让你妈妈把你领回去把,养不起了。”冰冷不带温度的语调突然再出现,贺沅先是一愣,紧跟着囫囵着把桌面剩下几个果冻全都拂进抽屉,抽出纸巾朝着苗邈边走边擦。
 
  “直接说吧,想吃啥。”
 
  “老王家的清炒莴苣。”苗邈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好。”
 
  贺沅心头一喜,心想:都住了这么久院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花花肠子?
 
  终于,在医院过了一个月,伴着初冬得到来,苗邈迎来了自己可以出院休养的消息。
 
  浴室里水雾缭绕,沉寂了一个月得贺沅家终于迎来了正牌主人,为了迎接苗邈出院,一大早贺沅就回家一顿收拾,拉开只有参加爸妈晚宴才会打开得衣橱,三下五除二擦干了身上滴着的水珠,站在晨光里背对镜子欣赏了会结实的背肌,咂咂嘴感叹了句自己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随后迅速套好了衣服。
 
  上午十点整,贺沅一身奢侈冬款定制,头发还用发胶抓了个造型,从一辆价值300辆小POLO得珊瑚黄荧光色保时捷911上放下自己的大长腿,踩着愉快得鼓点朝住院部走去。
 
  身后搬家公司的货车司机有些许懵圈,从事搬家公司司机多年,还是第一次来医院搬家,他在内心小小得震惊一下,随后进入病房时才觉得自己刚刚震惊得有点早。
 
  这间病房打破了一贯医院整齐统一得标准,倒像是个某领导人的暂时办公场所,红木办公桌透露着“我很贵,轻点搬”的气息,摞起来遮住电脑的案宗一排排杂乱得放在一起,微波炉冰箱咖啡机就不用说了,被擦的快要反光,两个搬家工咽了口口水,大眼瞪小眼得互相看了看,不知从何处开始下手。
 
  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病人此时站在窗边裹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围着一条浅棕色格子围巾,住院期间蓄起来的长发别在耳后,安静得像是透明人一般抱着骨瓷杯注视着那位花里胡哨得雇主。
 
  “这桌子最后搬,等会我同事会过来把文件带走,其他东西送到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会有人在市局门口接你们的。”贺沅剥开一瓣橘子递给苗邈,随口道。
 
  苗邈没有接他递过来的橘子,抱着骨瓷杯不说话,贺沅眼光一沉,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补充道:“那些胡桃夹子士兵和零食什么得送到我家,我给你们发地址。”
 
  说完贺沅朝着苗邈扬起下颚,一脸我最懂你的表情,苗邈把骨瓷杯放在窗台上,接过橘子轻微一点头表示认可。
 
  贺沅家,饭菜的香气浓郁飘在空中,白阿姨早早炖上了骨汤正在给苗邈铺床,苗邈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屋内所有尖锐得棱角被海绵垫包了起来,他把手中拿的唯一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包裹放在卧室,站在客厅扫视了一圈,神色难以言喻:
 
  “贺沅,我很确定我不是一个刚做完月子的女人,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贺沅正站在玄关处换鞋,他迷惑不已:“宝贝儿,你不应该老泪纵横感激涕零我为你做的一切吗?”
 
  苗邈微笑道:“谢谢您嘞。”
 
  在家休养几日后,苗邈很快调整好状态又投入市局那悠闲养老的工作中,每天保持着上班,发呆,下班,唯一的改变就是每天变着花样得营养餐,他倒也不挑食,贺沅买什么就吃什么,等哪天贺沅心情好还会带他去探索新开得餐厅。
 
  万里苍穹刚刚踏入初冬还有些不适应,一片湛蓝万里无云,阳光直射在地面上发散出暖冬得感觉,但空气中的冰冷却有些刺骨,苗邈哈了口热气搓了搓冰凉得手指,深邃得眼眶中透射出一股锋利且强劲的视线。
 
  贺沅站在他背后两步的位置,叼着烟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揽过苗邈得肩膀:“现在全国都在建设文明城市,你看那个卖烤地瓜的大爷,风口浪尖上还敢出来摆摊,走,把摊子给他砸了,带你体验一把无良城管得感觉!”
 
  苗邈还没反应过来,冰凉得手就被温暖包裹住,随后被拽着走向烤地瓜摊位。
 
  “这位大爷,你知道现在创造卫生城市不允许出摊吗?”贺沅手还覆在苗邈得手背上未松开,一脸坏笑得看着烤地瓜大爷。
 
  烤地瓜大爷一愣,随即满布皱纹得老脸颤了三颤,低着头道:“城管同志,我也想为创城尽一份力,可是我要不出摊我和我老伴就没得吃了,儿子也不管我们俩,我老伴一入冬腿脚又不好,在床上也不能下地,您行行好就别把这炉子收走了。
 
  苗邈嘴角一勾,饶有兴趣得看着贺沅逗烤地瓜大爷。
 
  “你看看清楚,我大衣里面这警服是刑警不是城管。”贺沅脸一沉,摆出一副十分骇人的表情。
  大爷脸上害怕得神情都快刻进皱纹里了,贺沅没有再说话一转身掏出手机低声说:“吃完饭了吗?吃完过来一趟,我在世纪广场这,下午加餐,我请全队吃烤地瓜。”
 
  贺沅挂了电话,脸上立刻摆出面对连环杀人犯才会出现的表情:“这一炉子的地瓜我都要了,赶紧的,别愣着了,给我挑个最大最甜的让我们刑警队得宝贝警员先吃上,你瞅瞅这馋的口水都流到海里去了。”
 
  苗邈的脸有点不易察觉得微微发烫,他接过大爷递来的地瓜,小声道了句谢,转过身开始品尝这个拉低城市卫生程度的烤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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