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这么说,当初也就是随口说两句,你能听进去是好事儿,后来那事儿就更不用说了,邻里邻居的,总不能看着你家遭贼,再说你也感谢过了,快别提了,赶明儿我就让水儿去打谷场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给你道歉,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成不?”
王洪生也是诚心诚意想解决问题,是他夫郎先嚼舌头的,他也不惯着,该道歉就道歉,以后还好好处邻居。
“当然,我和小舟都相信洪生大哥的人品,到时候通知我们吧。”顾北知应了,揽着关舟回了家。
一进家门,他赶紧去看关舟的手,果然,小拇指顺下来的一片全都红了,这半天都没消,顾北知摸了一下,“疼不疼?”
关舟只觉得顾北知的手指有点热,划的他的手有些痒,摇头,“不疼,没事儿。”
“不疼也不能这样了,以后换别的方式,别气没出了,手还疼了,多不划算,对不对?”牵着他进了屋,他们这一早上鸡飞狗跳的,到现在还没洗漱呢。
“北知你都不生气的吗?他们在背后瞎说就算了,还跑到咱家门口来闹,有病!”关舟也是被惊醒的,想想都觉得生气。
“不高兴是有一些,生气倒也犯不上,我有自信,一定会考中,然后带咱们一家离开获鹿镇去到更大的城市,以后和他们见面的机会可能没有,那又何必为了不值一提的人生气?”
顾北知第一次谈起要搬家的事,他虽然不是原主,向往着朝堂,但王家村确实不适合久居,也许多年以后回来养老可以。
关舟想到这个问题,心里是不舍的,他从小在王家村长大,不管好的坏的,都是在这里经历的,一想到有一天要离开这儿,不安和好奇各占了一半。
但北知是个聪明的,他读书那么好,早晚要离开这里的,要是北知愿意带他一起走,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走。
就怕北知会和其他人一样,将他和孩子留在乡下,然后一去不回。
关舟想到这儿,拽着顾北知的袖子问他,“你会一去不回吗?你会不会想戏文里说的那样,中了状元之后娶官小姐,然后把我和孩子抛在一边不管?”
顾北知捏捏他的脖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们一家子不会分开的。”亲昵的在他嘴上亲亲,“要是今年九月我考中了举人,明年三月上京,你得提前收拾好行李,到时候跟我一起去。”
关舟眼睛都亮了,“真的?”
“当然了。”顾北知一只手拖在他脖子后面,“你想想,我去考试要走一个月,考完之后没中还好,可以即刻返程,大约五月份能回来,要是考中了,要等着分派职务,留京的时间会很长,家里就你们三个小哥儿和两个孩子,我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一起打包带走,没考中也没事,就当是一家人一块远游了,考中了正好不用分开,对不对?”
顾北知早就想好了,所以他才有些急着都挣些钱,一来,他们需要盘缠,而来他们在京都要找个住处,京都的消费肯定不低,还是多预备些钱比较踏实。
穷家富路。
关舟光听他说,都觉得心里雀跃极了,不是因为可以去京都,而是他发现在顾北知的想法里,他们一家人不分离才是正确的,才是让他安心的。
“北知!”关舟一高兴,主动扑上去亲吻顾北知。
这一扑,顾北知的火气噌噌的烧起来,反客为主,将关舟按在床上,挥手将床幔打下来盖住床内的动静。
过了好一阵子,床幔才又被掀开,里面关舟懒洋洋的趴着,似乎十分困倦,顾北知裸露着上半身将床幔挂好,回身亲亲关舟的脸颊,“还好吗?”
“嗯,渴,困。”关舟说话的尾音上扬,和平时不太一样,想一把小钩子,一下一下的勾着顾北知的心。
又摸了几下被子下面的软肉,顾北知下床给夫郎倒水,“喝了水再睡吧。”
“哦。”关舟撑起胳膊肘,端着水喝光。
他急着喝水,又困,没注意这个姿势让他胸口全部暴露在顾北知眼里,于是水喝完了,他又被顾北知翻成正面朝上...
等顾北知出来吃早饭的时候,田哥儿早就回屋里去了,厨房里热水是烧好的,饭也在锅里温着,两个孩子还没醒,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
顾北知琢磨了一下刚刚失控的滋味,该说什么呢,老房子着火,救不了啊。
在院子转了一圈,看着厨房前面放柴堆的那个空档,只有这堵墙是没有加高的,王水儿应该也是从这个墙后头听声儿。
但是他们家说话都是在堂屋里,离着这儿也不算太近,王水儿是怎么听到的?
不管是怎么听到的,顾北知都觉得有些膈应,于是又找人把这堵墙也加高了,上面的碎石子也放了。
王洪生说到做到,顾北知这边墙垒好了,他那边也选好了日子道歉,还是在村口,这地平时聚着的人就不少,在这儿说点啥,没半天功夫就能传遍全村。
接受了王水儿的道歉,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以后谁在提起顾北知的脸,都知道他的脸没事,想用这个做文章是不成了。
按照约定好的日子,顾北知拿着整理好的五本题册去了镇上。
蒋学文他们都已经到了,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前几日摸底测验的卷子,那卷子是顾北知当场判出来的,他们回去之后也没闲着,而是翻着书核对了一遍,这下是真的对顾北知服气了。
“北知来了。”关弘和蒋学文坐在一块儿,周明轩和罗荣坐在一块,唯独大大咧咧的翟阳单独坐着。
“嗯,家里都说了吧?接下来的日子你们有的辛苦了。”顾北知将题册发了。
“都说了,我爹赞成极了,恨不得当天就把我敢出门。”翟阳有气无力的坐在前排,在顾北知眼皮子底下说话。
他深深的觉得,他被同窗们排挤了,尤其是北知,一定是对他有什么不满,不然为什么别人都成双成对,他就要坐在最前排,自己一个人!
“别在心里诋毁我们!”他身后关弘敲他的后脑勺,“让你自己坐着,还不是因为你摸底成绩最差,需要特殊照顾!”
“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翟阳咋咋呼呼的,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是五个人当中考的最差的,连休学五年的周大哥都比他考的好!
他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捶足顿胸的,像是个可怜儿。
顾北知也敲他,“别作怪了,以后每两周考试一次,你下次考的好,就有同桌了。”
这么一说,翟阳顿时来了精神,“那咱们快开始吧,我要等不及了。”
他这么一活跃气氛,大家都很松懈,只有顾北知挂上了没有温度的笑容。
“翻开题册第一页,限时一炷香,随堂测验开始!”说着,他从背篓里掏出一个香炉,点上一根香。
这种香燃烧的时间大约在十五分钟左右,顾北知便用这种香来作为随堂测验的计时工具。
“什么?”大家都蒙了,怎么又开始考试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
《太子为后》 长发女妖
《谷来宝的种田生活》 长发女妖
第108章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 顾北知让相互交换题册, 然后按照自己的水平来批改一遍, 当然了,翟阳因为没有同桌,直接就是顾北知批改,他看的很快, 没一会儿就看完了。
“好,那我就按照翟阳的为模板来讲题, 第一题,出自论语...”
翟阳是五个人当中基础最差的,按照他的来讲, 更容易覆盖五个人的缺漏,顾北知要跳过某一题之前, 也会问一下需不需要讲解,不需要就接着进行。
等一堂课下来, 收获最多的就是翟阳,他为人大大咧咧, 遇到自己觉得会的东西, 就会不仔细听,所以漏掉的知识点最多, 现在顾北知讲的都是他缺漏的,他才一丝不苟的认真听下来。
然后就是自习了,顾北知让五个人往下做几页练习,答案也附在题册后面, 自己做了自己核对,不懂得相互问一问,他也拿出自己的复习资料开始做。
这种模式比较像是考研自习,需要专注和安静,但相互讲题也能提高自己的理解程度。
顾北知的资料是他拜托柳老爷帮忙找的历年乡试真题和他所在地区前十名的答案,又花了几天的时间整理分类,现在已经系统成册了,他就这么按着分类一部分一部分的攻克。
然后下午又是一次随堂测验,同样的流程再来一次,然后是自习。顾北知每天下午酉时二刻(18点)离开,他们五个人可以吃饭、休息,然后戌时(19点)继续自习,顾北知给他们留下了作业。
顾北知走之前也说了,他们要是想回家也可以,只要把作业做完,第二天不迟到的话。
他们的时间表是从早上辰时(7点)开始,顾北知离开后,他们还要再加一个半时辰的自习时间,把作业写完,然后还要自己读书,这种感觉和在私塾时每天白天陪着夫子摇头晃脑的朗读文章大不相同。
即使是蒋学文这样曾经学到丑时(凌晨1点)后才睡,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的勤奋之人,在一天的做题、讲题、做题之后,亥时二刻(22点)结束时,也只觉得十分疲倦,只想找张床睡觉。
其他人就更别提了,像翟阳,他几乎是勉强在亥时二刻前将作业写完,脑子糊成一团,简单洗漱之后就在宅子里睡下,压根儿没想过回家。
第二天卯时二刻(6点)被叫起来的时候还觉得不想起,但他的书童很有一套,按时按点把他叫起来,吃过早饭又是一天重复的过程。
顾北知看他们适应良好,心里也松了口气,只是有些发愁,这教辅题册该如何宣传出去呢?
果然他并不是个做生意的料,之前只是考虑到教辅卖出去回笼资金快,但是忘记了宣传也需要途径,或许他以自己的名头宣传能卖出去,但肯定比他想的要差很多。
眼看着手里除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就没有现银了,顾北知还没想好,他想要一炮而红,而不是一点点软磨硬泡似的卖出去,还要添上自己的人品作保,所以教辅这件事还得再等等。
不过他一开始也是想将五个同窗拉起来,这样也不算白费功夫,只要他们当中真的有人考中,自然是他天然的盟友。
正当他发愁的时候,收到了柳长清的书信,他还以为是他放在那些题册里的图纸被发现了,结果打开一看,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柳长清前些日子跟着父母一起搬回了柳县,他在柳县也是有几个玩的好的伙伴的,就把自己新得的话本给伙伴们分享了。
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个个催着他要看后续,还为了借书比拼了一次谁是柳长清最好的朋友。
柳长清见状,只好来信问他要那最后一卷的话本,并询问他是否可以售卖这话本。
顾北知想起来他答应给柳长清写完剩下的《三国演义》,他分了五部分默写,现在还有最后一部分在他手里没有交给柳长清。
于是他立即将最后一卷并一封信寄给柳长清,没过多久,柳长清又送了回信,顾北知看过之后将他新默写出来的几卷话本交给小厮带回去。
那是他根据自己的理解,重新润色过的一些短篇故事,经典名著他是不会去抄袭的,一开始给柳长清看三国演义,也是因为三国演义是根据三国志演绎来的,说白了也是同人创作。
且里面的内容若是仔细品读,对计谋的理解会加深很多,包括一些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知识,比如所谓格局、所谓忠义仁德,这都是看书能慢慢体悟出来的。
小说的作用,除了打发时间之外,还有润物细无声的改变一个人的效果,顾北知要求柳长清反复的看三国,就是因为这本书里,人才济济且阴谋阳谋齐全,十分值得研究。
就跟武将要研读兵法一样,文人也不能一味的死读书,适时还要读一些类似于厚黑学的内容。
即使印刷也需要时间,再加上柳长清人在柳县,来回送信也需要一些时间,这几日里,家里十分尴尬的没有现银了,就连铜板都只剩下不到一百枚。
不过已经是四月中下旬,再过上十天便可领下个月的月银,顾北知倒也不着急。只是他没想到,家里没钱这件事还让他发现了关舟的小秘密。
或许应该说是关舟主动坦白的吧。
“你说什么?”顾北知看着好久没见过这样忐忑的关舟,心里是觉得有趣的,脸上却做出一副惊讶到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模样。
关舟头扎的更低了,双手也叠在一起不安的搓着,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一样,“我有存、存、私房钱...”
“对不起...”关舟不停的抬头偷看一眼,然后马上低头,害怕看到顾北知生气的样子。
他想,要是他知道北知偷偷的背着他藏了私房钱,也会不高兴的,而且北知是因为信任他才让他管钱的,结果自己悄悄的藏钱,北知应该会很不高兴吧?
关舟将自己藏的钱拿出来,其实也没多少,这都一年了,他才悄悄攒了一两多银子,“家里的钱不够用,我、我就都拿出来了,真的没有了,你相信我!”
“噗,哈哈哈。”顾北知笑的极其大声,还将关舟拉进怀里抱着,“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一年多就存了这点钱,平时不是把钱匣子都给你拿着,为什么不多藏点?”
顾北知倒不觉得关舟藏私房钱有错,反而觉得是他思虑不周,没有特意划出来一笔关舟专用的零花钱。
不过,他们家的现银都在关舟手里,多的时候能有五六十两,少的时候也有三四两的,结果一年下来关舟只藏了一两多银子,该说他胆子小的过分了吗?
关舟也反应过来顾北知一点都不生气了,陡然放松下来,靠在他肩膀上感觉着他笑的身体震动,为自己辩解,“那不是后来放心下来,就不用藏钱了嘛,这还是去年藏的呢。”
顾北知止住笑,听到他的话大概明白关舟是在怎样的心境下悄悄的藏钱,拥抱着他,“抱歉啊,让你不安了很久吧?以后不会了。”
关舟觉得一股热气从他们接触的腰部,从顾北知的手臂开始散发,蔓延到全身,“没有很久,你、你已经很好了,是我自己胆子太小。”那时候不敢相信你真的变好了。
顾北知看着整个人都变的粉红的夫郎,只觉得想这么一直抱着他,“你是胆子小了一点,应该多藏一些的,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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