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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笈笑着说道：“当然是云溪酒要出水了。”
听到这话的冷杳，他的眼睛发亮像只饿狼似的，道：“小笈，是真的吗？”
“挣开你的小眼睛看清楚喽，他们不都拿着弓箭与箭筒去往竹林里了吗？”小笈弯腰挑逗着冷杳，乐不思蜀。
冷杳转身跑进竹屋里，进入冷霜明的房间里，他从床底翻箱倒柜的找到一个箱子，解开扣在箱子上的大锁，在箱子里翻找了一通。
很快冷杳从竹屋里跑出来，他身后背着箭筒，手拿着弓箭开心的跑到苏月辰身边。
苏月辰不解地问道：“杳儿，你拿这些做什么？”
第33章 儵鱼
小笈用优越的语气说道：“你以为云溪酒是那么好拿的吗？云溪酒是放在竹林那边溪水的地底底下，在那溪水平面之上立着高台，而在高台之上有着四个箭靶，只有四支相同力度的箭同时射在箭靶的红心上，机关才会打开。”
“而且云溪酒十年才出水一次，是非常珍贵的。”她淡然笑道。
听小笈的解释后，苏月辰看着冷杳欢喜的模样，他明白冷暮极度渴求云溪酒，默默不言。
“小笈，大哥哥，我们快走，要不云溪酒就被别人给抢了。”冷杳站在两人中间，挽着两人的胳膊往竹林的溪水方向跑去。
经过几分钟的竹林穿行，三人从竹林里走了出来，然而冷杳看到云溪谷的百姓围在一起，望着溪水上面的四个箭靶，飞快地跑了过去。
苏月辰与小笈紧跟在冷杳身后。
冷杳站在人群身后，用他那小小的身体想挤进去，但是毕竟还小，他一个屁墩摔倒在地。
苏月辰见冷杳摔倒，一个箭步跑到冷杳身后，将冷杳扶了起来，他轻轻地为冷杳拍打身上的土。
看在眼里的小笈，不禁的微微一笑。
冷杳起身单手拍打着身上的土，生气道：“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小笈笑着说：“是啊！我们家的杳儿年纪这么小，怎样也得护着，不是么！！”
“小笈姐，你又逗杳儿，小心他真的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司书缓缓走来，冷霜明跟在他的身后。
苏月辰转身向冷霜明与司书二人拱手行礼。
冷杳看到冷霜明，他跑过去将弓箭举在胸前，微笑道：“父亲，云溪酒要出水了。”
冷霜明伸手想去拿冷杳手中的弓箭，他没想到冷杳居然一下子将手缩了回去，这让他感到很疑惑。
冷杳将弓箭放在身后，他的两只手紧紧抓着，脸上带着微笑，语气却很坚定地道：“父亲，我也要参加射箭比赛。”
听到冷杳的话，冷霜明心里一怔，陷入深思不语。
司书望着冷杳放在身后的双手，那小小的双手有着细微的伤痕，看得出来冷杳很努力练习箭术，他走过去道：“杳儿，司书支持你，你一定会得到云溪酒的。”
冷杳笑的跟吃了蜜一样，得意洋洋道：“我一定会的。”
“但是你私自碰利刃，你父亲回去定会处罚你的。”司书弯下腰小声在冷杳耳边告诫。
冷杳抬头看了一眼冷霜明，虽然冷霜明神色平静，但冷杳心里胆怯了起来，两个手合并，大拇指转圈摩擦着。
冷杳轻声得意道：“别以为只处罚我，司书你也逃不了，箭术可是你教我的。”
“你这个小人精。”司书使劲揉冷杳的小脑袋，语气带着一丝宠溺。
冷霜明沉声道：“司书不得胡闹，杳儿才七岁，而且村长是不会答应他参赛的。”
“既然杳儿想参赛，那就让杳儿参赛好了。”纪砚浓站在冷霜明身后，杵着拐微笑看着冷杳一行人。
冷杳将手中的弓箭与肩上的箭筒递到司书手中，跑过去抱住纪砚浓的大腿，微笑道：“谢谢村长爷爷。”
司书行礼道：“村长。”
冷霜明与小笈也纷纷向纪砚浓行礼。
而站在一旁的苏月辰意识到眼前这位老者是德高望重的村长之后，也跟着点头半鞠躬向纪砚浓行礼，纪砚浓挂着笑意也点了点头。
小笈开口道：“村长，杳儿还不到十六岁，按照规矩是无法参加射箭比赛的。”
“没关系，只要杳儿开心，大家会同意的，杳儿可是咱们的独宠。”纪砚浓微笑着抚摸冷杳的脑袋。
纪砚浓黝黑的脸笑得十分生动，脸上的皱纹好像在欢乐的流动着似的，展露着对冷杳的无限疼爱之情。
“咚咚咚”敲锣小哥敲响锣鼓，跳到箭靶高台上，大声高喊道：“大家肃静，大家肃静一下。”
站在溪水边的云溪谷百姓闻声静下声来，全部看向箭靶高台，看着敲锣小哥。
敲锣小哥郑重地说道：“今日云溪酒出水，想必是大家在十年里最盼望的一天，规则我就不再说了，大家排好队迎接美味的云溪酒出水咯。”
当敲锣小哥准备再次敲锣的时，看到纪砚浓牵着冷杳的手出现在人群的最前面，于是小哥放下了手中的锣鼓，等纪砚浓讲话。
冷霜明一行人跟在其后。
纪砚浓转身面向众人，和蔼地说道：“杳儿也想参加，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众人均均表示。
小笈手握成拳比划着加油的动作，冲冷杳眨眼微笑道：“杳儿，加油。”
冷杳点了点头，转而俯下身向众人行礼道：“多谢大家。”
敲锣小哥与纪砚浓眼神交汇，“砰”一声干脆的敲锣声响起，射箭比赛开始。
拿着弓箭与箭筒的人们上前，不争不抢的按着规矩排队准备着，冷霜明牵起冷杳的手站在最后面等待。
冷杳心里七上八下的，试探道：“父亲，我知道您不许我碰利刃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想得到云溪酒送给您。”
冷霜明合上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对他来说冷杳是他的无上珍宝。从始至终他从未对冷杳严厉过，现在他突然发现冷杳正在慢慢长大，心里无比欣慰。
冷霜明挣开眼睑，无意地流露了心声：“父亲期待你的表现。”
他放开冷杳的手，转过身背对着冷杳，耳根已经红了起来。
冷杳低下了头，羞涩地望着自己的脚尖，抿着小嘴在心里乐开了花。
此刻，苏月辰走到冷杳右侧，温柔道：“杳儿，加油。”
冷杳仰起头微笑望着苏月辰，道：“大哥哥你可要好好看我英姿飒爽的风姿喔，定会让你过目不忘的。”
“好。”苏月辰期待地回答。
一个多小时过去，三十多个人却无一人打开机关，终于轮到了冷杳与冷霜明他们父子。
所有人期待的眼神望向两人，也有极个别的看不起冷杳，觉得一个七岁孩童如何打开得了，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
但看向冷霜明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里却都充满了期待，对他们来说冷霜明是他们现在最大的希望。
司书小声道:“村长，现在就剩下杳儿与霜明哥了，如果无人成功打开机关的话，云溪酒只能等待下一个十年再开启了。”
纪砚浓语气沉重道：“如果是这样的结果，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个机关一旦开启，谁也无法用外力打开，毕竟只有放在溪水地底下才能酿出独一美味的云溪酒。”
冷杳仰头问道：“父亲，是我先来还是您先来？”
冷霜明：“让我来看看你有多厉害。”
冷杳点点头，走向岸边站在红线内，他将手中的箭筒递到小笈手中，又从小笈手中的箭筒拿出四支箭，他将四支箭夹放在右手指缝隙间，左手举起弓箭横放，向外拉松开手指，箭飞快的从弦上飞出。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箭靶，第一个箭靶射中红心，第二个箭靶射中红心，第三个箭靶射中红心，第四个……
敲锣小哥喊道：“第四个未中。”
所有人看到听到都泄了气。
小笈安慰道：“杳儿，还有一次机会，如果不中的话还有你父亲在。”
冷杳的眼神严肃了起来，不像小孩子能有的眼神，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弓箭，站在原地望着未射中的第四个箭靶。
苏月辰想上前帮助冷杳，却被冷霜明按住肩。
冷霜明温柔微笑道：“你放心，杳儿会成功的，他从未都不是容易放弃的人，他说过越是危境才越有意思。”
苏月辰微点头不语看向冷杳。
冷杳将弓箭递给小笈，他转身往司书的方向跑去，所有人都以为冷杳这样就放弃了，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冷杳仰着头看着司书，伸出手一脸严肃道：“司书，布。”
司书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四指宽的蓝色布条。
冷杳一把从司书手中抢了过来，转身走到岸边的红线内，他看向箭靶高台上一眼，抬手将蓝布条蒙在他自己的眼睛上。
所有人对此不解议论纷纷。
小笈把弓箭放在冷杳手中，冷杳再次将弓箭放在左手上，手腕一翻将弓箭横放，右手从箭筒中拔出四支箭，他反身旋转一圈时将箭放在弓箭的弦上，弓箭举到与肩齐定住，冷杳嘴角上扬四支箭从他的手指中飞了出去。
“嗖嗖嗖嗖”四支箭均均射在四个箭靶的红心上。
云溪谷的百姓们看到这样的境况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互相欢呼，都称赞冷杳好厉害。
冷杳得意地将弓箭递给小笈，把蒙在眼睛的蓝布条撤下，扭过头冲冷霜明等人露出笑脸。
司书举起大拇指微笑，为冷杳点赞，而冷霜明的微笑代表了一切。
这时的苏月辰也松了口气，冲冷杳微微一笑。
“杳儿从未让我失望过，所以我才更加想保护他，保护他那份天真无邪。如果有机会，你或许是我的接班人。”冷霜明冲苏月辰一笑，拍一下苏月辰的肩走向司书那边。
看着冷霜明的背影，苏月辰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理解冷霜明最后的一句话。
小笈发出衷心大赞:“杳儿真棒。”
冷杳脸上浮现一点点的红晕，带着无限的娇羞神色，他转身往人群方向跑去，眼神一直在寻找着苏月辰的影子，因为云溪酒出水现场有点混乱。
因四支箭同时射中箭靶，溪水里出现一个旋涡，岸上有些许的晃动。
从第一个箭靶开始均均收回到台下，霎间四个箭靶消失在溪水的高台上。
随后溪水之上出现旋涡，旋涡越来越大，只见溪水里出现一个一米宽的箱子。几个年轻小伙拿出绳子套在木箱上，将木箱从溪水上拉到岸边，旋涡随之慢慢消失。
所有人都围在木箱前观看，神情陶醉，双眼中闪烁着光芒。
第34章 当扈
纪砚浓来到木箱前，他将钥匙插进木箱上方正中央的锁孔里，一转，木箱瞬时打开，纪砚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人也纷纷往后退一步。
打开后，酒的香味就从木箱里散发出来，与琼香玉露比也不为过。
小笈闻着酒香味，此酒如梦如幻又如鬼魅，嘻嘻笑道：“还是熟悉的味道，第一次喝还是因为村长呢！！只不过没想到这回是咱们顽皮捣蛋的杳儿啊。”
“是是是……”大家不禁一致称赞。
司书转身环视着四周，道：“诶，杳儿去哪了？奖励不要啦？”
冷霜明沿着岸边指着，温言细语道：“他们在那边。”
原来在所有人都围在木箱的时候，冷杳正好在人群中找到苏月辰，并跑到苏月辰的身旁，拉着苏月辰的手离开了。
司书犹豫着说：“霜明哥，这酒……”
“给大家分了吧！”冷霜明弯下腰，从木箱里拿出一坛，淡然地转身离开了。
冷杳拉着苏月辰走到溪上的木桥上，两人坐在桥边观赏着云溪谷的风景。
眼前的溪水哗啦哗啦地流淌着，像有人在弹着清脆悦耳的旋律一般，围绕着幽静的云溪谷。
苏月辰望向不远处聚集的云溪谷百姓，问道：“杳儿，你不管酒了吗？那可是你好不容易赢来的。”
冷杳微笑道：“那就归父亲管了，我只是喜欢射箭而已，况且小孩子又不能喝酒。”
苏月辰看着冷杳双手上的痕迹，他脸色阴郁，眉心隆起。
冷杳见到，为苏月辰抚平眉心之间的郁结。
苏月辰先是一惊，后嘴角上扬看着冷杳，此刻他内心挣扎而纠结，对离开之事有些犹豫不决。
冷杳放下手后微笑道：“大哥哥，刚才在竹屋时你想对我说什么啊？”
苏月辰一时语塞，眼眉低垂，他整理一下情绪，坦然道：“我是想说……今日黄昏时分我就要离开了。”
听到这话的冷杳睁大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低下头用手指玩弄着蓝布条，其实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他强忍泪水，以十分不舍的语调说道：“我知道大哥哥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大哥哥你回去吧！司书说过大哥哥也有父母等着回去，是迟早会回去的，所以我一直等大哥哥你说出这句话，然后还想好好给你践行，没想到这么快。”
说着说着，他的心情有点复杂，内心里涌动着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希望时间能停止，希望他的大哥哥还能多待几日。
苏月辰抬手抚摸冷杳的脑袋，温柔道：“等我安顿好家里，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为杳儿带来最美丽的栀子花。”
“那拉勾勾。”冷杳伸出右手的小拇指，他期待的眼神盯着苏月辰的眼睛。
苏月辰嘴角上扬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勾住冷杳的右手的小拇指上。
冷杳大拇指继小指拉勾后上翻，与苏月辰的大拇指相挨，冷杳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旺旺旺。”
两人放下手，相视对方一眼，随后放声大笑同步地望向眼前的山谷。
然而，苏月辰扭头看向冷杳的侧脸，他心中萌生一个崭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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