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卢青玄瞧着顾君辞突变的脸色,忙接过他手中的锦盒打开:“这送来的是什么啊,你怎么吓成那样,天哪,这支束发的玉冠也太好看了,谁送的。”
“萧渊。”顾君辞的语气冷淡,惹得卢青玄侧目。
“萧二公子送你这个做什么。”
顾君辞对上他的双眸:“我的生辰,他送来礼物。”
卢青玄:“什么,你的生辰,我怎么不知道你的生辰,为什么萧二公子会知道你的生辰而我不知道。”
顾君辞将锦盒里的玉冠拿出来握在手中把玩着,眉头紧锁,十分疑惑:“就是啊,我的生辰连你没说,他怎么会知道呢。”
卢青玄脸色一沉:“你太不够意思了,生辰日都不跟我说一声。”
顾君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顺势将玉冠放进了锦盒中放好:“好了好了,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晚上就在王府用晚膳,算是给我庆生。”
卢青玄凝视了顾君辞半晌,最后才咧嘴一笑,表示答应了。
可在顾君辞心里还是存了个疑问,就连他自己都忘了六月十四是自己的生辰,为何萧渊会知道呢?
究竟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萧渊上线越来越近了。
第34章 036
虽然顾君辞疑惑萧渊是怎么知道他生辰的,可终究没有在回信上问出口, 最后只装了一锦盒晒干的莲子, 连同信笺一起, 差人送回了兰陵,交到了萧渊的手上。
不过这信刚刚送出去第二天,这兰陵便又差人送了东西来。
这次不是别的, 竟然是送了两大坛的酒,顾君辞十分疑惑,刚问了一句,便听见那送酒的人道:
“回顾公子的话, 萧二公子说兰陵旁的没有, 这酒可是一绝,曾有诗云: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是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处是他乡。这诗也是二公子交代的, 说要亲自将酒送到你手上。”
顾君辞瞧着车上的两大坛酒,自然也没有让人再驮回去的道理,故而也就让人留下了,不过给钱的时候, 那人却说萧二公子都安排好了, 不必再父亲去。
这下顾君辞就愈发疑惑了,实在不明白萧渊这是做什么。
不过美酒刚送来两日,这王府外便有人自称是萧二公子请来的厨子,说是非要给顾君辞做一顿全羊宴, 甚至可以与王府里的其他太保一同享用。
这其他太保一听还有这好事,又瞧着厨子自己牵着羊来的,自然也就全顾君辞留下了,当夜的临阳王府内,便又是兰陵美酒,又是苍山全羊宴,吃的好不乐乎。
但又隔了两日,这萧渊便又送东西过来了,倒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一些泥塑娃娃,十分小巧可爱,正好与萧渊的回信一同送到。
萧渊的信上提及四太保前两年成婚,去年又喜得一双儿女,这些个泥塑娃娃不过是让顾君辞拿来送给四太保家的小孩子的,别无他意。
看着信与泥塑娃娃的顾君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将泥塑娃娃给四太保,还是直接退换给萧渊。
十月深秋时,晨间白露依稀。
许是因为皇帝的寿辰要到了,洛阳城内的巡防也比往日要严格数倍,就连走在街上,也时不时的会被士兵盘问,甚至进出洛阳城都十分繁复。
趁着休沐,顾君辞约上了卢青玄一道在城中的茶社饮茶,听着坊间书生写的一些传奇话本,是不是打赏些银钱,倒也自在。
卢青玄抿了抿茶,随即似想起来什么,忙搁了茶碗望着顾君辞:“昨儿个我出门的时候遇上了王元敬,他十分殷勤的准备了好些东西,你猜,谁要回来了。”
顾君辞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皮屑:“谢绥云?”
卢青玄连连点头:“这谢绥云前往运河修凿的工地检查三个月了,眼下因为万寿节,才特召回京的。”
顾君辞抿唇,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回就回来了呗,我反正天天就搁军营里待着,他还能闯进军营找我啊。”
卢青玄笑着道:“估计,他做的出来。”
顾君辞咽了咽唾沫,战战兢兢的坐端了身子:“不对,我干嘛要躲着他啊。”
卢青玄笑出了声:“谁知道你啊,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或者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顾君辞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丢在卢青玄在茶社,兀自一人出门去牵马,准备回临阳王府去躲着。
岂料刚抓住鞍环,顾君辞便听见身后传来的马蹄声,他慢悠悠的回头,却瞧着谢绥云握着马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依旧是那张冷脸,眼神也十分犀利。
他瞧着顾君辞的模样,冷笑一声:“许久不见顾公子,别来无恙啊。”
顾君辞的心跳有些快,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来的也太巧了。可顾君辞却还是笑着朝着揖礼道:“谢公子回来了,真是不巧,军营里有些急事需要我处理,我得出城一趟。”
谢绥云也没有直接答复他,只是直勾勾的瞧着他翻身上马,然后驾马跟在了他的身后,一道出城去了。
等着跑了一阵儿,顾君辞实在忍不住了,连忙勒住缰绳回头看着一直在身后的谢绥云:“你跟着我干嘛,回家了就该在家陪着谢丞相,你跟着我算什么事。”
谢绥云也不恼:“这条路你建的,我走不得?”
顾君辞哑声,没有再理会他,只是驾马前行。
“你的答案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谢绥云说。
顾君辞不解了:“什么答案啊。”
谢绥云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说呢,你敢不敢跟我在一起。”
顾君辞阖眸调整了一下呼吸,认真道:“谢绥云,你听清楚了,我对你真没那心思。”
“那你将来会娶妻么?”
“什么?”
“将来,你会娶妻么?会和他人在一起么?”谢绥云追问。
顾君辞被他问的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或许……会。”
谢绥云驾马来到他的面前,侧首睨着他,神色认真道:“我想过了,你和他人在一起我会很不高兴,所以我决定了,我得守着你,谁要是敢跟着你,我定要了他的命,这样日后你孤身一人,我也孑然一身,或许就不那么难过。”
顾君辞直勾勾的看着他:“你有病啊,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谢绥云:“在运河的这三个月我想的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对你放手的,与其你将来和别人在一起和和美美,不如我强硬一些,将你栓在我身边,你爱不爱我无所谓,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顾君辞指着他:“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有啊,可有意思了,尤其是瞧着你此刻着急的模样,我实在很难想象将来你做了别人夫君,我会痛苦成什么模样,为了不让自己过去痛苦而做出什么恶事,我还是觉得早些做恶,比较好。”谢绥云说。
顾君辞还想跟他理论,突然觉得这谢绥云转性了,从前是他说不过自己,现在是自己说不过他了,实在是憋屈极了。
顾君辞哼了一声,也没理他,快马加鞭便往军营而去。
谢绥云不紧不慢的跟着,总不叫顾君辞脱离他的视线就是了,尤其是到了军营后,因着他没有腰牌,而被阻拦在外。
可顾君辞明明能休沐一天,偏偏因为谢绥云,却还是要在军营待着,实在想不明白。
然而令顾君辞没想到的是这谢绥云就真的在军营外等着,也不踏进军营半步,就在军营外守着,最后跟着顾君辞一道回到城内。
不过好在刚进城,这丞相府的人便在城门处候着了,瞧见顾君辞时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向谢绥云行礼道:
“少爷,您该回家了,老爷这会儿在正堂上等着你呢。”
谢绥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侧首望向了顾君辞。
“看我干嘛,赶紧回家去啊。”顾君辞连忙摆手说着。
谢绥云也不过略略颔首笑了笑,旋即驾马便朝丞相府而去。
摆脱谢绥云的顾君辞也长叹一声,脑子里转念想了想,连忙回去临阳王府收拾好了自己行李,然后又向临阳王打好了招呼,说若是有人找他,便说他接手棘手的任务去了,不在洛阳城。
临阳王知道顾君辞在躲谢绥云,故而也没多问,便有着顾君辞离开了临阳王府,转道便去了卢青玄那里躲着。
等着顾君辞再次住进魏国公府的院子时,他在恍然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差不多快一年时间了。
想当初他在植树岗上与萧渊他们分别后,便径直往洛阳而来,只因身上带伤被卢青玄捡回家里,住的便是这间院子。
卢青玄站在院门口,双手叉腰骄傲道:“怎么样,这院子跟你来时住的一不一样,我可是时时刻刻惦记你回来住的。”
顾君辞扬唇笑着:“是啊,毕竟这里是我第一个住的地方,还挺有归宿感的。”
卢青玄跟着他走了进去:“缺什么跟我说,我保准给你安排的好好的。”
顾君辞:“麻烦了,我来叨扰你都不嫌弃,我怎么好再有诸多要求呢。”
卢青玄:“这倒是,不过说真的,你不是真的有把柄在谢绥云手里吧,怎么连临阳王府都不敢住了。”
顾君辞无奈耸肩:“我……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卢青玄的好奇心填满了自己的灵魂,直勾勾的看着顾君辞半晌,忽然想起顾君辞从晋州府回来后说的话,连忙恍然大悟:“那谢绥云不是喜欢你吧。”
顾君辞连忙伸手将他拉进怀里捂住嘴,顺势关上门:“那么大声干嘛,不怕被人听见啊。”
卢青玄更是瞪大了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真的?我一直以为,以为那谢绥云喜欢的是公主啊。”
“我也以为呢。”顾君辞说。
卢青玄:“难怪你会问我男人会不会喜欢男人,这感情的事,我怎么说的好呢。”
顾君辞直视着他:“你不是读书人嘛,满肚子的墨水,卢公子你跟我说说,我怎么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卢青玄挠挠头,一脸为难:“那我哪知道,我……我都没喜欢过,更别说给你出主意,还是男人喜欢男人的主意,这我看的话本子,也是两个男的两情相悦,也没说怎么拒绝啊。”
顾君辞抿唇颔首:“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卢青玄想了想:“其实男人跟男人之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你要不,就答应试试?”
顾君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你怎么想的。
卢青玄终于泄了气,垂头丧气道:“那我回去翻翻书,看看怎么帮你解决。”
顾君辞这才扬起笑脸:“还是卢公子有本事,对了,这刚才进府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国公大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稍晚些时候还有二更。
第35章 037
卢青玄兀自在桌边坐下斟了茶水道:“你来之前宫里来人了,说是出了重要的事, 请我父亲进宫去了。”
顾君辞伸手拍着他的肩道:“别担心, 你不是常说国公大人不受陛下重用么, 眼下有重要的事交托到国公大人手上,或许日后就能步步高升呢。”
卢青玄望着顾君辞的模样,也露了笑脸, 可眼中却还是藏着些许的担忧。
毕竟护卫来传卢文渊进宫的时候,语气十分不善。
这年头皆是拜高踩低,虽然卢文渊在朝中不得势,身居闲职, 可到底还是魏国公, 可这些人却依旧不将他放在眼中,交托的事也是能拖则拖,时常不会及时办理清楚。
眼下皇帝突然召卢文渊进宫, 要么是卢文渊做的事有什么纰漏, 要么就是其他更严重的事。
这有了靖边侯一家的前车之前,卢青玄自然是会担忧的,不过是当着顾君辞的面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不过在顾君辞的院子里待了片刻,这院外的小厮便来传话说老爷回来了。
顾君辞想着要在国公府待几日, 便与卢青玄一道前往前院向卢文渊问安, 然而此刻从宫里回来的卢文渊却是神色难看,脸色发白,颓丧的坐在正堂的椅子上,面对着两个少年的请安, 也不过是挥了挥手,便作罢了。
卢青玄不免忧心道:“可是陛下责难父亲了,父亲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卢文渊抬头瞧了瞧卢文渊,又望向顾君辞:“十三太保怎么过来了。”
顾君辞忙揖礼道:“这两日因着私事,得叨扰两日,还请国公大人包涵。”
卢文渊摆手道:“无妨,无妨,你便住下吧,这两日我要回范阳一趟,青玄得留在洛阳城里,我不放心,还要烦请顾公子照顾。”
卢青玄惊讶道:“父亲怎么突然要回范阳,可是范阳老家出了什么事?”
卢文渊叹息一声,随后才开口道:“这马上便是陛下的万寿节,各地皆要缴纳贡金十万两,岂料这贡金途径范阳时,却被一伙匪贼所劫,消息传入京中,陛下震怒,又想着此事是在范阳境内出事,故而便本官回去范阳处理。”
顾君辞有些讶然:“十万两贡金,可不是小数目啊。”
卢文渊点头:“是啊,陛下差我回范阳将这抢贡金的匪贼捉拿归案,怕青玄回去范阳会水土不服,耽误抓捕,故而将青玄留在洛阳。”
卢文渊说的轻松,可顾君辞与卢青玄都明白皇帝此意是将卢青玄当做了人质,逼卢文渊就范。
不管他有没有抓到匪贼,他都要凑足十万两贡金送到京城,也是断了卢文渊的后路,不许他生出别的心思,否则在洛阳的卢青玄必定性命堪忧。
“陛下这心思,也忒毒了些。”顾君辞喃喃道。
卢文渊整理了心绪后起身,朝着顾君辞揖礼一拜道:“十三太保深受临阳王信任,青玄小儿便拜托顾公子护他周全了。”
顾君辞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大人切勿行此大礼,在下初来乍到,多亏国公大人与卢兄照顾,眼下大人所托,在下必定万死不辞,一定护卢兄周全。”
卢文渊眼中含着热泪,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得拍了拍他的肩头后,郑重其事的点头,随后便让他们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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