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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男后[穿越]——东家小娘子

时间:2020-09-03 09:52:02  作者:东家小娘子
  余世爻说,这宾客的名单是妙音拟的,因为他知道他曾经在庆王麾下效力,而今又辞官在家,未免落人口实,让在长安的庆王招人话柄,故而只邀请了曾经征战的这些自己人。
  夏季多雨,上午的日头还烈烈的晒着,午后便立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闷热的整个人都心慌的。
  严怀他们回去涿州以后,这府上便只剩顾君辞这一位客人了。
  余世爻瞧见了廊下站着的顾君辞,不由走过去:“听严兄他们说,你快要回长安了?”
  顾君辞负手道:“我倒是想回,可这天气不是不允许么,雷声作响,又是狂风暴雨的,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余世爻也负手望着雨帘:“嗯,等天气好了再回去,庆王殿下可是离不开你的。”
  顾君辞侧首看着他:“你怎么发出这样的感慨。”
  “想当初青云观的时候,不过是与文远伯家的姑娘见面,庆王都会不顾夜色来接你回去,更何况现在呢。”余世爻说。
  顾君辞凝眸:“余兄,这一成亲,你都开窍了,此前不是没事儿打两拳嘛,怎么现在也开导起我来了。”
  余世爻道:“别以为我是大老粗就什么都不懂,我可告诉你,庆王眼下的局势艰难,若你们之间没出问题,你是断然不会离开长安,这都一年了,就算再有什么,也该过去了,回去吧,回到庆王身边,你心里也踏实,不用操心。”
  顾君辞:“我可没操心,我什么都没操心。”
  余世爻笑了:“是,你是不操心,要不这么着,等我孩子满月酒吃了再回长安如何。”
  顾君辞当即抱拳:“甚好,不知余兄何时要孩子,孩子何时满月。”
  余世爻就静静地看着他,也不搭理了。
  顾君辞这才道:“我知道余兄好意,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与阿渊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大的问题,看开了就好了。”
  余世爻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便往自己的院落而去。
  岂料刚走两步,便瞧见府中仆役冒雨朝着他们几步而来,脸色焦急,与顾君辞他们稍稍见礼后,便跟余世爻道:
  “姑爷,京城里传来话了,说庆王殿下出事了,被陛下幽禁在了庆王府,肃王让姑爷稍安勿躁,他会在京城中继续打探。”
  听到庆王出事,顾君辞当即便愣住了,忙上前一步拽着仆役道:“肃王可有说庆王到底因何被幽禁?”
  仆役被盛怒的顾君辞唬住了,战战兢兢道:“王爷说……王爷说庆王是对陛下的后妃无礼,陛下盛怒,这才幽禁了庆王。”
  顾君辞松了手,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能让萧伯绪幽禁了军功累累的庆王,肯定不止是对后妃无礼这一项罪过。
  难道说之前萧渊在京城的布置被人发现了不成?
  顾君辞一刻他也等不得了,与余世爻略作商议后,便收拾了包裹冒雨回去了长安。
  荥阳距离长安不算太近,等顾君辞到达长安境内时,已然是七月中旬,二十日的路程,保不齐这京城里就生了什么变故。
  然而他刚在长安附近的镇上便遇上了裴盛,似乎是得了常善一道长的指示,特地在这里等着他的。
  客栈的房间内,裴盛望着风尘仆仆的顾君辞,劝慰道:
  “道长说了,若你知道了阿渊有难,必然会赶回京城,所以让我在这里等着你,现下京城里不安全,若你直接回京城,只怕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顾君辞道:“道长可有说,我们怎么才能帮到阿渊么?”
  裴盛略微沉思了半晌,随后才道:“道长说了,如今在陛下面前能说上话的,便只有护国公一个人,但若是没有证据为庆王洗刷罪名,便也是徒劳无功。”
  顾君辞:“阿渊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后妃的。”
  裴盛道:“这一切,还得从瑶台寺说起。”
  瑶台寺,是在长安城内的一处寺庙,建在皇城根儿底下,故而也就成了大梁的国寺。
  先皇后故去后,她的牌位便供奉在瑶台寺中,萧渊从来都是最疼爱他的母亲,故而冥诞忌日,萧渊都会往瑶台寺焚香沐浴吃斋拜佛,供奉先皇后的牌位。
  上个月先皇后的冥诞,萧渊依例往瑶台寺为先皇后祭奠,岂料遇上了萧伯绪的宠妃陈婕妤。
  陈婕妤原是前朝后妃,幼年入宫,因着年幼便一直不曾见过皇帝,而当年前朝的皇帝下江南的时候不曾带着不受宠的妃嫔,便将宫中未曾召宠过的妃嫔都一律发回了长安。
  陈婕妤也在其中,只不过后来萧伯绪登基为帝的时候,在城外建有安乐堂,奉养前朝的这些妃嫔,而陈婕妤自然不甘心年纪轻轻便在安乐堂孤独终老,便买通了当时宫中的嬷嬷,让她与萧伯绪相见。
  因着年轻貌美,一夜风流,萧伯绪自然是将她留在了自己的宫里,封作婕妤。
  萧渊在先皇后冥诞那日遇上了陈婕妤,也不知是为何,这陈婕妤竟然哭着跑出了瑶台寺,回宫后不久,这萧伯绪便下旨,幽禁庆王在王府,谁也不得相见。
  不光裴盛,就连满朝文武都对这一举动感到十分讶异,萧伯绪下旨幽禁庆王,而罪名却只是怠慢后妃,怎么说都不能服众。
  朝臣上疏为萧渊求情,却被萧伯绪狠狠地斥责不说,还丢官削爵,一时朝堂上根本无人敢提。
  裴盛也偷摸的去找过萧渊,然而萧渊却绝口不提在瑶台寺中发生的一切,三缄其口,宁肯幽禁,也不道出实情。
  这裴盛与常道长左右一合计,原本是要打算去找顾君辞的,可道长却说得知庆王有难,顾君辞自然会回来京城,故而才在这个镇上等着他。
  顾君辞听完也是面色凝重:“我不信阿渊会对后妃无礼,他三缄其口不讲实情,说不定是这里面牵扯的秘密更大,他不能说。”
  裴盛也十分不解:“到底是有什么秘密,会比自身的安危还要重要,他可知道,若是他真的幽禁了,这天下怎么办,江山怎么办,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就都白费了么!”
  顾君辞凝思半晌,随后起身道:“这样,既然一切源头都是从瑶台寺而起,那我们就从瑶台寺查起,只不过我们这样太扎眼了,明日,明日一早我们就进长安城,势必要将这件事插个水落石出。”
  裴盛想着,似乎也别无他法,只能同意顾君辞的提议。
 
 
第119章 121
  改换了装束的顾君辞与裴盛进到了长安城内,一如往常喧嚣的街市, 几人成群聚集在茶摊处, 说着如今在长安城茶余饭后最叫人瞩目的闲话。
  尤其是此前萧渊与那宠妃之间的事, 在他们的嘴里则是演变成了一桩桩香艳话本,各种各样的都有。
  一说这宠妃原是庆王相好,只是他常年征战在外, 这相好的在进宫时被皇帝相中,纳入后宫充作妃嫔。
  还有说这宠妃与庆王有仇,庆王征战统一天下时因害的宠妃家破人亡,故而这宠妃是红颜祸水, 挑拨父子关系。
  各说纷纭, 有模有样,好似亲眼所见。
  搁下茶碗的裴盛看着眉头紧锁的顾君辞,不由轻声:“我们还去瑶台寺么?”
  顾君辞道:“去, 当然要去, 不过你先去找道长,稍后我自己去瑶台寺。”
  裴盛应了一声,唤来茶摊老板收了茶钱,这才起身离开。
  顾君辞兀自喝着茶, 四下查探似乎没人跟踪, 也没引起谁的注意,这才在裴盛离开后不久,也付钱离开了茶摊直接去往了瑶台寺。
  瑶台寺是国寺,平日前去进香的香客大都是皇亲贵胄, 或是达官显贵。
  顾君辞穿着村夫的粗布麻衣,发髻也略微散乱,刚到寺院前便被拦了下来,不让进入寺中,以免扰了其他香客。
  顾君辞原本就没打算暴露身份,免得给其他人下手的机会,故而也没有争辩,只是骂骂咧咧几句就离开了,然后绕道瑶台寺的后门处,哪里鲜少有人,正好翻墙入内。
  岂料他刚刚进入寺中,便听到这转角的膳房后院内传来挣扎打骂的声音,挣扎中的女子哭的厉害,可打骂她的嬷嬷声音愈发的凶狠。
  “小贱人,没想到找你许久,竟然躲在寺庙里,今日正好撞见了,便叫你再也逃不掉!”
  女子似乎被捂着嘴,她的声音悲恸,尤其在这庄严的寺庙里,倒是显得愈发讽刺了。
  顾君辞站在转角,看着嬷嬷指挥这丫鬟抓着一位鬓发散乱,浑身污垢的女子往井里按,捂着她的嘴,不叫她说出一句话来。
  顾君辞掏出了钱袋中是散碎银子,朝着抓人的丫鬟膝盖便打了去,她们散了力跪下,正好给了蓬头垢面的女子逃生的机会。
  嬷嬷刚要追,便听到顾君辞道:
  “在佛门杀生,嬷嬷你好大的胆子啊,也不怕佛主怪罪,将你贬入阿鼻地狱么?”
  那嬷嬷显然是被吓住了,抬头四下看着,瞧见没人出现,拔腿便要来追,顾君辞无奈摇头,立即救下朝自己跑去的女子,出现在了嬷嬷的面前,抬手便将嬷嬷与那两名追来的丫鬟打晕。
  “是……是护国公大人么?”
  顾君辞身后被救的女子忽然颤声开口,他微愣转身,却瞧见那女子眼中含泪,噗通一声跪伏在地,重重的叩头道:
  “大人,护国公大人,冤枉啊!皇后娘娘冤枉!庆王殿下冤枉!护国公大人,求求您救救庆王殿下。”
  顾君辞听着她的哭喊,连忙将她扶起来:“莫哭,庆王殿下冤屈我知道,只是皇后娘娘怎么了?阿渊被幽禁,又关皇后娘娘什么事。”
  不过他转头又一想,只觉得这件事在这寺庙里说十分不安全,便带着喊冤的女子一道离开了寺庙,就连那个要抓她的嬷嬷也没落下,被顾君辞扛着就逃了出去。
  许是裴盛提前打过招呼,等顾君辞到的时候,道长已经在家里煮好了茶,摆好了桌椅。
  确认了周遭安全无虞,顾君辞这才带着被救的女子去了内堂,单独与她说话。
  “她们为什么要杀你,而你,为什么要替皇后与庆王喊冤。”顾君辞神色凝重,肃杀之气立显。
  被救的女子哭着跪伏在地,她道:
  “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小宫女芸香,因受皇后娘娘一饭之恩,保奴婢在宫中不受欺凌,故而奴婢在宫中伺候时,见过护国公大人。”
  顾君辞凝视着眼前叫芸香的宫女,可瞧着她如此模样,实在难以相信她会在宫中伺候:
  “那你是怎么到瑶台寺的。”
  芸香擦拭过眼泪,随后才望着顾君辞道:“这一切,得从皇后娘娘薨殁说起。”
  顾君辞也不急,便也给了芸香说话的机会。
  先皇后因从兰陵逃往长安的途中染上了风寒,又因萧舜华为保兰陵而阵亡,风寒虽然在细心调理之下有所好转,可到底这心脉却因悲伤过度而受损,一直被太医调理着。
  岂料陈婕妤因病无法侍寝,皇后为后宫之主,自然要行探视慰问,却不曾想撞见太子与陈婕妤谈话,言语间竟道出陈婕妤并非生病,而是珠胎暗结,私自落了胎,至于那孩子的生父,不是皇帝萧伯绪,而是太子萧衍。
  皇后气急攻心,回宫后便大病一场,却依旧将此事三缄其口,甚至将当初听到这些话的宫女都发配去了瑶台寺带发修行,让她们终身不得离开。
  皇后虽然病重,可依旧每逢初一十五便往瑶台寺进香,芸香惦念皇后的身体,趁着皇后来参拜时偷偷觐见,却意外撞见有人在皇后服用的汤药中放入少量的砒.霜。
  芸香当即便将此事告知给了皇后,自然也揪出了宫中下毒的人,原本芸香以为皇后会逐渐好转,可没想到那次回宫以后没两日,皇后便薨殁出事。
  然而当初在皇后身边伺候,最后被发往瑶台寺的几个宫女都相继殒命,只有胆小警觉的芸香活了下来。
  前不久她在瑶台寺撞见了祭拜先皇后的萧渊,便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将皇后的遭遇如数的告知了萧渊,萧渊当即便气的脸色煞白,却不想陈婕妤竟然正好来了瑶台寺,与萧渊撞着正着。
  萧渊怒上心头,想来自己敬重慈爱的母亲受到如此对待,当即便对陈婕妤动了手。
  他是习武出身,那一巴掌下去当即便叫陈婕妤晕头转向,只能听见萧渊大骂她无耻荡.妇,她又气又羞,在她贴身宫女的保护下,她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慌慌张张的离开瑶台寺回到了宫里。
  而后,也不知这陈婕妤是在萧伯绪面前如何说的,不过一个时辰,这皇帝斥责幽禁萧渊的圣旨便下达了。
  而萧渊似乎是已经恢复理智,三缄其口,并不为自己喊冤,而是任由着禁军将他带回庆王府。
  听完芸香的娓娓道来,顾君辞此刻也是紧握了双拳,气上心头,可他不能冲动,若他此刻冲动了,只怕救不了萧渊,还会被太子他们利用。
  “那要杀你的嬷嬷,她是谁。”顾君辞问。
  芸香抽噎着道:“是……陈婕妤的人,当然庆王殿下与陈婕妤出手时,奴婢也在,所以……”
  “所以她们就想杀人灭口。”顾君辞望着她,“我要如何相信你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单凭那个要杀你的嬷嬷,只不能证明宠妃与太子有染,更难以为庆王洗刷冤屈,你可明白。”
  芸香惊愕的望着顾君辞,这皇后薨殁都快两年了,太子与陈婕妤私会时也只是听到他们说话,至于这证据,却是怎么都拿不出来的。
  顾君辞此刻忽然明白了萧渊为何会三缄其口了,毕竟实证他还未得到,就这么去告太子与受宠的嫔妃,只会让他更不得皇帝的心。
  忽然,芸香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惊讶的望着顾君辞道:
  “护国公大人,奴婢想起来了,那个嬷嬷,那个嬷嬷她肯定知道内情,只要护国公大人审她,她一定会招的。”
  顾君辞起身拂袖,认真道:“芸香,你在道长家先住着,把她给我看住了,我来想法子让她招。”
  芸香叩首行礼,目送着顾君辞离开内堂去了前院。
  见着顾君辞出来,道长忙迎上来问:“护国公可是问出什么来了?”
  顾君辞冷着面孔怔着,良久才开口说道:“给我打盆水我想洗个脸。”
  道长也就没有细问,只是吩咐小道童去打了水来,让顾君辞洗了脸以后,才见着他的脸色恢复了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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