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邵清仪把几碗鸡汤面端上桌的时候,原本期待万分的几人都不禁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鸡汤面,就这?
他们还以为邵清仪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这鸡汤面虽然很少吃,但也不是没吃过,算不上什么稀奇。
“尝尝。”邵清仪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拿事实说话。
四人的确也饿了,夹起一筷子面就吸溜了下去。
唔……
这一尝,他们就惊呆了。
这,这真的是鸡汤面吗?怎么能这么好吃!
面条细滑劲道,一口咬下甚至感觉有些弹牙,鲜美清澄的汤汁带着点清甜,回味是难以言说的鲜美。
明明炖煮了那么长时间,但鸡块的肉质却依旧非常嫩,一点都不柴,轻轻一咬汁水会溢满口腔,带来新的味觉体验。
就连平平无奇的青菜,都因为吸满了鸡汤而变成了无上美味!
四人狼吞虎咽,一大碗鸡汤面一下子就吃得连汤都没剩。
吃饱喝足的四人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回味着刚才的余韵。
邵清仪有些好笑地看着吃完之后就咸鱼瘫的众人,想起早上刚见面时他们那副矜持的模样,和现在判若两人。
他自己也是吃的鸡汤面作为晚餐,但他还记得自己是要减肥的人,中午已经吃了炸鱼块这种高热量的食物,晚上就不能再吃得太多太油。
所以他那碗鸡汤面,不但没有了鸡肉,连面都少了一半,全靠汤汁维持了饱腹感。
与被邵清仪投喂吃得心满意足的意林书院四人不同,贺长季和两个娃今晚却只能惨兮兮地吃医馆提供的晚餐了。
邵清仪的确是给他们父子三人准备了足够的食物,但他是以一大两小的分量算的,哪能想到中途还会多个李大夫抢食呢?
按说李大夫也四十好几的人,不该如此沉溺口舌之欲,但实际上,除了李扒皮的名号外,他还有个李大饕的诨名。
想当年成亲前,一溜的姑娘、哥儿任他挑选,而他却不选最美的、不选性格最好的,偏偏挑了其中厨艺最佳的作为自己的妻子,由此可见一斑。
如今医馆的大食堂正是由李大夫的夫人负责,也正是因为她厨艺了得,所以李大夫才敢那么理直气壮地收伙食费。
却说今天一大早,医馆学徒被邵清仪拜托,把两个孩子和一大篮子食物转交给了贺长季。
随后,他又和李大夫提了此事。
李大夫当时还未用早膳,想起昨日那贺家夫郎带来的饼味道不错,便想再尝一块,于是他以查看贺长季伤势为借口,来到贺长季的病房,蹭了一块煎米饼回去。
但尝过煎米饼的滋味之后,他又对另一种饼产生了兴趣,趁着还没吃午饭,他又过来查房了,这一回他以“给家里人尝尝”的名义,顺走了好几块野菜饼。
吃完这几块野菜饼,他就有些饱了,到了午饭时间就随便扒拉了两口应付了事。
他的异常很快被他夫人敏锐地发现了。
在夫人的追问下,李大夫只能坦白从宽。
很快,李大夫收获了火辣辣的提耳朵服务一次。
而发泄完怒火的李夫人则同样对李大夫口中的美食产生了兴趣。
于是,就演变成了大家都来尝了一尝的结果。
你一尝,我一尝,觉得好吃还多吃了两块。
这么一来,再多的食物也会被消耗殆尽。
当李大夫一家发现自个儿把人家的晚饭都给吃完了的时候,贺长季连带着两娃只能一脸冷漠了。
感到有些愧疚的李夫人就提出晚上免费给他们提供晚餐。
但李夫人做的菜虽然也不错,但哪能比得上邵清仪做的呢?
于是,可怜的两个孩子,只能一边应付似的吃着晚饭,一边不停地唉声叹气。
“唉,姆父怎么还不回来啊……”
“姆父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快点吃,要是不好好吃,饿了肚子的话,我明天就和你们姆父告状去了。”贺长季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拿邵清仪出来让孩子们听话。
但这招显然很有效,孩子们听了,嘟囔了句“阿爹坏坏”,但还是乖乖吃起饭来。
看孩子们总算乖乖吃饭了,贺长季这才端起自己的饭吃了起来。
的确,没有邵清仪做的好吃。
吃着碗里的菜,味同嚼蜡的贺长季发现,自己好像也有点想念邵清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清成:哥,为什么你做的每一道菜都那么好吃?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吗?
邵清仪:药,我在里面加了药!
作者君:光环,我在你哥做的菜里加了主角光环!
(于是,新一代药王正式出炉~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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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吃饱又休息过的邵清成等人,总算想起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
在感谢过邵清仪的这一餐之后,邵清成在何夫子的陪同下去向蔺睿禾说明情况,而另外两个学生则是开始洗漱准备休息。
邵清仪吃了晚饭,还是觉得头昏沉沉的,和他们打过招呼就又睡了。
而此时,涪城世族蔺家,晚宴正在准备中。
蔺家是个大家族。蔺老爷子有三房妻妾,七个儿女。
蔺家一直维持着一家人共进晚餐的习俗,蔺老爷子还未作古,所以除了已经出嫁的孩子,其他几个孩子以及他们的子女都会一起用晚膳。
邵清成他们白天遇到的蔺睿禾,就是《冲洗良缘》主角攻蔺睿恒的堂弟,蔺老爷子幺儿的独子。
此时他正在偏厅被父亲询问着游学中发生的事情。
蔺睿禾表面上云淡风轻地与父亲交谈着,内心却有些急躁了起来。
他和邵清成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如果他再不来,就赶不上今天的晚膳了。
正在这时,有个小厮匆匆赶来,对蔺睿禾说道:“睿禾少爷,门外有位姓何的先生找您。”
何?不应该姓邵吗?
蔺睿禾愣了愣,接着他反应过来,对了意林书院的那位夫子好像就姓何,于是他问道:“这位何先生是否带了一名男童?”
小厮点头:“正是。”
那就没错了!
蔺睿禾心中一喜,对小厮道:“请他们到西厢房候着,我随后就来。”
“是!”小厮立马应道。
“父亲,我先出去一下。”蔺睿禾向自己的父亲请示道。
他的父亲蔺启闻虽然今年才三十出头,却已在翰林院担任学士多年。平日里都在京城当差,这几日恰轮到年休,才回了涪城。
蔺睿禾很少见到父亲,但孩子对父亲的崇拜那是天生的,也正是为了给难得来一趟的父亲尝尝新鲜,他才着急着今晚就要拿到炸鱼块。
蔺启闻点了点头:“嗯,别忘了时间。”
这时间指的自然是晚宴的时间。
“是。”得了父亲的允许,蔺睿禾匆匆赶往西厢房。
被安置在西厢房的邵清成有点不安:“夫子,万一……”
何夫子倒是一脸淡定:“放心,世族子弟也并不缺那一口吃食,我们只需要把前因后果与他讲明便可。”
“好!”从夫子处得到鼓励的邵清成心中安定了许多。
他有些好奇地透过窗,去打量灯火通明的蔺家府邸。
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把自己家建得这么大、这么美,那亭台楼阁、那假山湖泊,每一处都跟仙境一样。
这就是世族大家的底蕴吗?
他想起自己还有个大哥,听说他嫁入了县城的某个大户人家做夫郎。也不知道那大户,与蔺家相比如何?
大哥邵清宁出嫁时,他才三岁,如果不是父母偶尔提起,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大哥。
据母亲说,那大哥忘恩负义,嫁了大户之后就与他们断绝了联系,这么多年也从未回过娘家。
也不知道大哥现在过得好不好……
正想着,蔺睿禾就匆匆赶了过来。
邵清成忙作揖对蔺睿禾行了个礼:“蔺公子。”
蔺睿禾回了礼,然后张口就问:“东西呢?”
邵清成忙解释道:“蔺公子,清成此次便是前来告罪的。”
随后,他把兄长已经把炸鱼块卖完没有剩余的事情全盘托出。
蔺睿禾闻言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什么?那令兄是把那些食物卖到哪儿了?”
邵清成当时也没细问,这会儿被蔺睿禾这么一问,就有些羞窘:“我,我也不清楚。”
见蔺睿禾脸上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邵清成又立刻补充道:“不过我哥说,日后他可以做更多这种食物,还能做其他口味的,都会比今天的炸鱼块更好吃,如果蔺公子有兴趣的话,下回进城我就带他一起过来见您。”
父亲的年休还有八天,如果能在这八天内让父亲尝到,那也可以。
这样想着,蔺睿禾点头道:“那就麻烦邵兄弟了,八日内我这边都有需求。”
言下之意自然是超过了八天,他就不需要了。
邵清成立马答应了。
邵清成两人告辞离开,而蔺睿禾则是有些失落地往偏厅走。
本来想让父亲尝尝的好东西没了……
不过,像父亲这样成熟稳重的大儒,应该和武院长之流不同吧?
蔺睿禾想了想,从小到大,除了书籍,父亲就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正想着,蔺睿禾突然瞥到用来进行晚宴的正厅餐桌上摆了一盘熟悉的菜品,这不就是他今天吃过的炸鱼块吗?!
邵清成不是说卖完了吗,那怎么会出现在自家餐桌上?
他立马喊来小厮询问情况。
那小厮恰好就是负责采买的,听了蔺睿禾的问题,他如实答道:“此物是从飞鹤酒楼购入的‘黄金鱼块’,因原材料极为珍稀所以价格昂贵。”
“价格昂贵?”蔺睿禾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刚刚好像还听邵清成他兄长可以很快再做出大量类似的食物吧?这像是原材料不好获取的样子吗?
小厮哪知道蔺睿禾心中所想,他还以为蔺睿禾是想知道具体价格,于是继续答道:“是的,飞鹤酒楼是以小盘出售的,一盘仅一两,售价价格一百文,桌上的这一盘共五小盘。”
蔺睿禾闻言,脸上的表情更是变了又变。
他中午拿一百文买下的那半包炸鱼块,大约有五两重,当时他是想着拿了平民百姓的东西,多给些钱当作添头,所以才用一百文的价格买下。现在看来,反倒是他赚到了?
不,定然是这飞鹤酒楼仗着奇货可居,卖高了价格。这是把他们世族都当作冤大头么?!
只是这物资采买都是大管家负责的,如果直接揭穿这东西买贵了,必然会得罪大管家。
蔺睿禾便吩咐那小厮再去打听打听这“黄金鱼块”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相信大管家很快就会从小厮口中得知前因后果,自然也就知道如何处理了。
很快,蔺家的晚宴正式开席了。
从未出现在餐桌上的新鲜玩意儿,自然引起了蔺家人的关注。
听着大伙儿好奇地猜测这到底是用什么食材做的,蔺睿禾莫名生出了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不过在座的也都是见多识广的,尝了一口就知道,这看起来怪模怪样的东西,其实就只是炸鱼块而已。
蔺老爷子尝了一块,觉得有些意思,还特地召来他们的大厨——前御膳房主管,问这鱼块,他是否能做。
那大厨艺高人胆大,面对蔺老爷子的问话都不假颜色,他不屑地尝了一口,然后回道:“这鱼应该是高山上的溪鱼,腥味本身就淡,再用菜籽油炸透,就成了这副模样。制作难度不高,就是这鱼不好找。”
听大厨这么一说,众人便觉得这炸鱼块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大人们会因为知道了鱼块的真相而觉得它不过如此,而小孩子却只在意自己的主观感受。
“鱼鱼好吃~”才三岁的冬儿用手抓了块炸鱼块砸吧砸吧的,吃得可香了。
坐在他一旁、端庄秀丽的邵清宁闻言微笑道:“冬儿喜欢?”
“嗯嗯,喜欢~”冬儿点了点头。
“冬儿喜欢就让管家再多买一些给冬儿吃好不好?”坐在他另一边,是病愈后面如冠玉、仪表堂堂的蔺睿恒,听到父子俩的对话,他也笑道。
“好~”冬儿继续点头。
坐在主位的蔺老爷子听到了几人的对话,也呵呵笑道:“我乖孙喜欢,那就买!老张,多给冬儿买一些,做零嘴。”
“是!”张大管家躬身应道。
蔺睿禾有些羡慕地看着冬儿,这是作为蔺家嫡系玄孙才会受到的关注。
冬儿的父亲,他的这位大堂兄,前些年身子骨不佳,虽为嫡长子,但每日病怏怏的,都说他要无福继承蔺家产业了,谁知娶了冲喜的乡下哥儿之后,那病就奇迹般地好了。
现如今,大堂兄已经在蔺老爷子的安排下,主持起了隆祥商行的生意,不出意外就会在合适的时机接过大伯父的位置,成为蔺家新任家主。就连才三岁的冬儿也已经被认定了他父亲的接班人。
“启闻此次年休几日呀?”逗完了玄孙,蔺老爷子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幺儿身上。
这么多个孩子里,只有他成功通过科举的方式在翰林院当了值,蔺老爷子面上有光,自然也格外关注。
“还有八日。”蔺启闻淡淡答道。
“这回年休的时间倒是不短。”蔺老爷子点了点头,“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参加些你们年轻人的聚会,多交几个朋友。”
在老父亲眼里,蔺启闻显然依旧是个孩子。
“是。”蔺启闻有些无奈地应道。
“还有睿禾,这孩子和你一样,是个乖巧懂事的。”蔺老爷子又说道,“你有空就多教教他,也增进增进你们的父子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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