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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张了张口，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奚苒苒看聂一眠看得入神，也没想到她会语塞。
两个人就一直在一旁呆站着，待一世转过头来时才恍然反应。
他的脸上满是青紫的伤痕，嘴角还被打破了皮。
系统看着他，脸色变了好几变，支吾其词，废了好半天才终于把那句道歉的话说出了口。
“对不起……”
一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下移至她的手上。
系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走上前去将手机交还给了他。
“这是……他的。”说着，她看向了床上的人，“里面可能会留有一些东西。”
一世愣了愣，将手机接过来后低声向她道谢，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在将东西成功送达后，系统和奚苒苒也就退下了，将更多的时间留给一世。
两人一路无话地走出去，在宫门处看见了奚青。
系统这才注意到他跟着一世来了第五魔域。知道他和奚苒苒有话要说，她就先回了空间处理后续的事宜。
灵宗的副本完成，主线任务“拿到玄龟盾”完成度百分之百，累计耗时四年。
「按照机制，会有奖励么？」
主系统回到了一贯沉默的状态，并没有回复她。
…
宫殿深处，灯火通明。
“你玩的这几款游戏，没有一样是能打得过我的……还有这个，一点都不好玩，但你就喜欢死磕到底，浪费精力……”
一世将头靠在聂一眠冰冷的颈间，翻阅手机里的内容，一边絮叨地说着。
翻完游戏区，又去翻了漫剧的收藏夹，一路看下来，有好几部的观看进度都还是零，最后一次记录是在两年前。
最底下有一篇评论记录，时间显示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应该还在万妖潭揍奚青……真是一边过着惊心动魄的生活一边悠闲地追番。
一世点进去一看，置顶的评论标红：
「异世界番里主角的金手指什么时候能给我也来一下？」
“……”
眼眶重新湿润，一世吸了吸鼻子，继续看了下去。
除了第一条，下面大多数还是调侃和吐槽性质的漫评。
退出来后，一世直接熄了手机。
他觉得这是在自寻痛苦，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能在他的心口上划出一道伤痕。
从一开始的自言自语，到最后一语不发。
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然后没过多久又被惊醒。怀里的人依旧是冰冷的，怎么也捂不暖。
“别睡了好不好？你跟我说说话吧……”
过了很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一世又忍不住打开了手机，接着看下去。
他看到了相册，看见了那两个调皮捣蛋的丫头被做成了表情包和鬼畜，千奇百怪的表情全被拍到了。
或许……这些可以给她们看看。
继续往下翻，一世发现了几张他自己的偷拍照。
练剑的，做菜的，还有一张被发现时候拍的模糊照。
他甚至能回忆起那天的情景，仿佛就近在眼前。
“偷拍我？”
那人理直气壮地说着：“玩游戏，谁拍你。”
你就是在拍我，这些就是证据。
一世勾了勾僵硬的嘴角，不知不觉眼泪就滚进了颈间，那痒痒的触感像挠在心上。
后面还有几张合照，都是以前自己扯着他照的。
看他一副别扭的样子，他就想笑，可能是不怎么想入镜，就喜欢偷拍。
手指划动，一世基本把内容都翻看了一遍，该哭的也差不多哭够了。
最后是便签，前几个都是在解析原著的疑点和记录其他一些布局需要用到的东西。
唯有一条是在记录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生活。
有些副本的事情写得很简略，可能因为懒，干脆就用一句话概括了。
但是越到后面，文字就开始多了起来。
从他把他关在灵宗外面的那一刻起，记录的人称就变了……这也许是在无数个难熬的夜里打下的心里话。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但我希望我能当一波欧皇，我还能苟。至于什么时候才能见你，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我真的一不小心挂了，你就干脆把我的尸身烧了吧……用小船载着它飘向大海，再慢慢地沉到底下，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偷了，也不会再扯出其他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常常看见小说里的重要人物死后被冷冻起来，等待复活的那一天……但是我知道我一点都不想复活，也不想重新进入轮回。」
「我最想的还是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我想重新回去，回到你的心里去。」
「不必为了一时的苦痛伤心，因为我就在你的心里。我会像以前那样，永远地陪着你，给你加油打气……其实我除了这个就什么也不会了。」
「我感觉我说完了，最后再加一句通俗的告白——」
「“我爱你”，写给聂一眠。」
用我们的名字，继续活下去。
一世咬牙，心底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地倾泄了出来。
守夜的萤愣了愣，最后将宫门重重地阖上。
…
万里晴空的日子里，海浪声不断。
聂一眠的剑立于墓碑之上，迎着朝阳，背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世在戒指上落下一吻。
“我等你回来。”
等你重新出现。
…
【叮——】
【灵宗副本完结——】
【即将开启副本：魔域排序战争】
【请宿主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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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回到现实
“嘀嘀嘀——嘀嘀嘀——”
刺耳的闹铃声响起, 聂一眠的意识从混沌中逐渐清醒过来，但睁开眼时看到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困得很，闹铃声被人关掉以后, 他又接着继续补觉。
不久之后，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嘈杂声和脚步声，又把他的意识拉了回来。
他睁开眼，用了半分钟思考自己所在的地方。
喔, 这身下的硬板床（虽然铺有床垫，但有一说一还是磕碜人）, 他是在学校吧……
聂一眠望着天花板思索, 刚才他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他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记忆停留在那天看完白锦书的修真小说以后，他倒头就睡了。
现在看来，他这一觉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靠，七点半了！！”
原本寂静的宿舍爆出一声低骂，接着“咚”的一声，聂一眠对床的周卫之直接从爬梯上蹦了下来。
而且还像往常一样走过来敲他的床特地叫他起来上课。
聂一眠刚想说一句“就起”。
那边斜对床的方程就大骂道：“喊个锤子！今天周末！”
周卫之：“……”
聂一眠：“……”（＝。＝）
这就是不认真看手机的后果吗？
周卫之呆愣了片刻, 暗骂自己睡糊涂了，然后又蹑手蹑脚地重新爬回了自己的床铺玩起手机。
宿舍回归平静。
聂一眠睁着眼, 一时间居然没有想要补觉的欲｜望。
想了想,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坐起身来去看自己隔壁的床铺，那里只空荡荡的留着一张瘪下去的被子。
聂一眠：“？？？”
廖锐那家伙呢？
这家伙昨晚逃寝了？
聂一眠找了一下手机, 在上面问了问周卫之。
周卫之的消息来得很快：「他昨天发烧, 老方送他去校医院了……现在可能还在吊药水。」
「发烧？」
「对, 就昨天下午上完课回来那会儿，那时候你不是逃课在宿舍睡觉嘛。」周卫之回道，「待会儿等老方起来一起去看看他。」
「行。」
接着聂一眠又给廖锐发了几条信息说等会过去，发完之后就下了床洗漱。
大概八点多的时候，方程也爬了起来，睡眼朦胧地看见下方的桌前坐着聂一眠，不禁调侃道：
“哟，睡王起那么早。”
换在平时世界末日来了也没法叫醒他，这要被廖锐知道可得感动死。
聂一眠捧着手机点点点，就简单“嗯”了一声，让他赶紧收拾准备上医院。
三个人捣鼓了一会儿，套好衣服出门，趁着餐厅还开着，就先解决了早餐再顺便带了一份过去。
这边医院里廖锐还躺在床上打点滴，看见他们三个过来，兴奋地爬起来。
“这么惨？”聂一眠咂舌。
廖锐这副被榨干的憔悴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
“都几百年没生过病了，发个烧就累得够呛……”廖锐接过聂一眠手里的杯装肉粥喝了起来。
“今天能出院不？”
“输完这瓶就回去了。”
聂一眠瞄了一眼输液，那应该也不用太久。
方程和周卫之有点受不了屋里消毒水的味道，聊了几句就跑出外面透气，留下聂一眠在里头坐着。
廖锐喝完了粥，打了个饱嗝，歇了会儿后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聂一眠。
聂一眠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他：“有事说。”
廖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能说……我昨晚梦到你了吗？”
“我？”
“就……梦见你跟一群人打来打去最后挂了。”
聂一眠：“……”
这家伙说得如此直白，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等聂一眠说话，廖锐又很正经地继续说道：“我觉得白老师可能对你有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到白锦书的时候，聂一眠的心就开始抽疼了起来，像是有一把锥子直接扎到了他的心上，疼得喘不过气。
廖锐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聂一眠立即开口打断了他：“别提他……”
接着耳内嗡鸣声不断放大，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聂一眠？！”
在廖锐的惊呼声中，聂一眠不知原因地昏倒在地。
廖锐朝外大吼：“方程！！他妈的快叫医生过来！！”
…
急诊室外。
一名白褂医生走了出来，问道：“你们是他的同学？”
廖锐拿着吊瓶，一脸急色地点头。
“医生，他怎么样了？”
“是这样的，这个病情需要转诊到上一级医院，我们已经签了转诊单。你们先通知辅导员，让他联系家长尽快过来。”
听到这，三人脸色皆变了一变。
方程掏出手机拨给了辅导员，周卫之和廖锐则跟进聂一眠的转诊手续。
“医生，这……会不会有风险？”廖锐声音嘶哑，心里突突地难受。
聂一眠这病得多严重啊……
“我看了一下，这位学生的入学体检表上是有病史的，你们不知道么？”医生扶了扶眼镜，接过护士递来的资料，“先把家长叫过来吧，像这样的大手术是一定要经过亲属同意才能做的。”
“大……大手术？？”
“心脏手术。”
…
市级人民医院：
廖锐、方程，周卫之三人紧绷着脸坐在长椅上，皆抿嘴沉默不语。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聂一眠会有心脏病史。
而这次的手术还需要用到第一次治疗时的资料。
聂一眠的家在另一个市里，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来不来得及……
“……好像还没听他和爸妈打过电话。”周卫之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正好敲在廖锐心头。
方程转头看向廖锐，他无疑是和聂一眠玩得最好的。
廖锐有些支吾，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这个话题。
聂一眠平日里从不跟他说起这些事情，就算是无意中聊到也会有意回避。
不过他家里的状况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应该还有一个照顾生活起居的阿姨。
就是不知道父母……是不是都还健在了。
三人正胡思乱想着，忽然感觉有个熟悉的身影从他们面前快步走了过去，或许是来得太急或者别的什么，说话间显得有些气息不稳和颤抖。
只听他对医师说道：“我是聂一眠的亲属。”
廖锐和其余两人看清他的脸后，惊愕失声：
“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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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手术是在中学时候。大概是在二十几章里写到过。感谢在2020-04-22 05:02:56~2020-04-23 07:3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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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暴雨前夕
看着聂一眠术后转入重症监护室, 廖锐稍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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