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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叫过你‘哥哥’，但是阿晏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最不可缺少的家人！
我没法给你爸爸妈妈，但是我有的都给你。
你的宝贝
河清
于三月十八日。”
手中的信纸被泪水打湿，字迹晕染开来。
海晏抱住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抱住那个越来越有男子气概的男孩，将脸埋进他肚子，双手交叠在人身后，扣紧了。
但是我有的都给你。
他也写了一封给河清的信，只不过还没到亲手交给对方的时候。
·
两个月倒计时。
河清来得也不勤了。海晏勒令他要乖乖待在自己的班级里自习——“等会你来接我一块去吃饭，好不好？再憋一节课就好？好吗？”
河清能怎么办？他只能点头。还得面带笑容地点头，哪怕他心里难过得一点也不想笑。
海晏没有说“我没空，你别来了”，可是让他“等”也一样残忍。
他想跟对方待在一块，即便什么也不干。只要能看看阿晏就好了，然而对方现在竟然要收回给他的“恩赐”。
河清坐在自己位置上，茫然地发呆。
他居然恨了，恨自己不能再早几年出生。他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跟海晏同班，恨自己不能跟海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
他恨自己不能说话。
——他废物到连思念都无法亲口传达给对方知晓。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海晏毕业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放假快落！假期更新（1/4）
第19章 海晏：
日子总是这样奇妙。
相处的时候总觉得时间流逝缓慢, 完全不用去忧愁的那种缓慢。高三倒计时的小紧张，在心上人的陪伴下也变得惬意和愉悦起来，似乎离别之日也遥遥无期。
河清为了他去学了做饭。水平是比不上饭店的大厨, 就连学校食堂的水准都够不上, 但海晏依旧吃的很开心——毕竟这是他家宝贝用心做的，是花再多钱买来的高级大餐也无法相提并论的。
之前有一回，河清切萝卜丝差点切到手, 可把海晏吓坏了，几乎是勒令河清不许再进厨房。河清也不声不响，只是乖乖听话了几天，网购的专门用来切萝卜丝的板到了, 他又立马钻进了厨房。
海晏拿他没办法, 也实在没时间每天盯着人, 只好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来：“反正你要是让自己受伤, 我就三天不吃饭了。”
虽然是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烂招, 但也只有这种“以毒攻毒”的方式才能让对方真正爱惜自己。
享用着爱心午餐，海晏都觉得自己写题的效率提高了一倍，写累了还有人可以抱抱。
最后一个月, 差不多都是命数已定了, 海晏不再像之前那样彻夜不息的拼命——当然还是到十二点就休息了，不然会被自己宝贝收拾。
几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温书迎考”的环节, 复习节奏也都变慢了, 海晏也更轻松了, 所以河清还是恢复了原先的样子, 三番两次跑到教室来找他。
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海晏埋头温书，河清坐在他旁边看。一个盯书, 一个盯人，气氛倒也和谐美好。
一般当海晏用力搁下笔，烦躁得几乎要挠头发的时候，河清就会用一种温和却强硬的姿态把他按进怀里，摸摸头。
然后海晏埋着就不愿起来了。他当时都在心里嘟囔，这他妈是什么神仙日子啊？也太快活了吧。
别人的高三是用“熬”的，而海晏不同，日子一点也不苦，完全是充满温馨和甜蜜的。
可当分别的那一天到来，海晏才像是被人一锤子砸醒，被人从美梦里拽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即将跟你最喜欢的人分开才是现实。
时间不宝贵，与河清相伴的日子才珍贵。
海晏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明白人，并且一向活得通透，然而事实上却恰恰相反。
近来几个月，河清又长高了，这年纪本就是疯狂吸收养分的时候，海晏特别想站起来跟他比比看——看看自家小孩距离超越他还有多久。
即使忙于学业，海晏的腿部复健也没有落下。他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是还没达到能直立行走的水平，站起来最多五分钟就得歇了。
但他还是想试试，毕竟自家宝贝就在身边，有人护着他，完全不怕会跌倒，海晏有恃无恐。
他转动轮椅靠近河清，对方正在专注地看挂在墙上的荣誉榜，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人。
海晏就在河清正后面，看着男孩抬手抚摸荣誉榜第一名的照片——海晏觉得这张照片是他最丑的一张，眼睛都快被拍没了，像素分明也差得很，也就河清一副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自家宝贝小心翼翼的动作让海晏的心软得不可思议，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爱的小孩？还是我家的。
海晏清了清嗓子，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他拍了拍河清的屁股，五官逐渐长开了的男孩转过头来——先是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冲海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阿晏今天真帅。
河清握住海晏的手，正想把脸埋上去，突然发现周围都是人，很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推着海晏到树荫底下。
走之前，还不忘再看一眼墙上的照片。
毕业典礼又是和成人礼一样，别人家父母都来了，海晏依旧只有河清。
今天是更加正式的仪式，不像成人礼上只穿学校的制服，毕业典礼要穿的是自己的西装和皮鞋，有些女生甚至穿起了晚礼服。
高中毕业又是一个分水岭，相当多的人也在这一刻彻底跟过去幼稚的自己告别。
海晏的西装是河清挑选的，墨蓝色，从头到脚都透着华贵。
所以河清被帅到了，眼睛都死死盯着海晏——只有刚刚才分了十分钟给别人，四下溜达了一会儿。
“你今天都看一天了，还不腻啊？”海晏冲河清眨了眨眼睛，又招招手，对方顺从地半弯下腰来，让海晏摸脸。
河清听到他的话也不否认，就只是看着他笑，然后轻轻地摇头。
最后还是海晏先败下阵来。
“好吧，你喜欢看就看咯。”海晏妥协道，他才不想说是因为自己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他抬起手，示意河清拉住他，“我要站起来啦。”
这几个字分量并不重，但河清眼神仍旧在一瞬间变了，居然微微下蹲，扎了个马步稳住下盘。他生怕海晏翻下轮椅——他现在已经有足够力气了，完全可以扶住阿晏。
抱住也是可以的。
“你搞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会摔的，放松一点。”
海晏成功站了起来，上身微微前倾，凑近了河清，想要用手比一比身高差距。男孩以为他站不住，只好把手放下来，直接搂在海晏腰间，认真地，扶得稳稳的。
明明是保护的动作，却把海晏弄得心神一荡，有一种莫名的羞涩。
坐着一直没发现，现在海晏站起来了，才明白什么叫做“疯长”。他自己也在不断地长高，按理来说男孩最多到他嘴巴的位置，没想到已经直逼耳朵了。
海晏站了一会就感觉到疲惫，河清想搂着他，让他轻轻坐回轮椅。可海晏不应，偏偏要选择挂在男孩身上，双手使劲伸长了，再把河清捞在自己怀里。
较高的人想要抱紧较矮的人，是一件非常轻易就能完成的事情。
尤其是在对方还不愿意挣脱的时候，就是一副身子紧贴，几乎是严丝密合的画面。
“宝贝，你马上就长大啦，你哥也可以放心了。”
海晏脑袋贴着河清的颈窝，感受对方大动脉的震动，很有力的跳动，跟心口相连，带给他一种百分之两百的踏实。
海晏一边欣慰于小孩的长大，一边又想他慢点长，才好一直依赖自己，像一个小小跟屁虫一样始终黏在自己身后。
他准备了很久的信件，今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他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河清对海晏来说，有多么重要。
但他随时都准备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河清啥时候开窍？
快了快了。
第20章 河清：
海晏正式毕业了, 成功脱离苦海，漫长的假期已然开始，而河清还有将近两个月才放假。
高三楼已经清空了。不仅学生离开了, 原先放的书籍和练习册卷子也被收拾掉了, 显得每一间教室都空荡荡的。
有用的辅导书，没用的草稿纸，在考试结束那一刻似乎都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纸, 留在学校，跟办公室里多余的复习卷一块被整理卖掉了——只除了少数坚定要复读的同学，还特地找海晏要他的“状元笔记”，他也大大方方地送人了。
不是没想过留给河清, 但海晏觉得, 比起没有感情的破纸, 还是他亲自辅导更有效果一些。
毕竟“状元”本人都在身边, 那几张“状元笔记”谁还放在心上？
海晏不失真诚地在心里喃喃道：能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谁会同意让出去呢？
他竟是连几份笔记的醋都吃。
男孩有时候就是这样子，面对和喜欢的人有关的事情，总是严防死守, 一寸也不让。
那年夏天, 海晏的确考得不错，不谦虚一点来说, 是非常好。南城高中一直是南城市数一数二的重点学校, 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海晏在市里总不会掉出前三。
这次也和往常每一次考试一样, 海晏确实就是当年的市理科状元。
可他并不放在心上, 似乎也完全在意料之中，脸上也满是稳操胜券的淡然。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陪着自家宝贝，每时每刻, 寸步不离。
他终于有了大把的时间。
出成绩那天，河清比他还紧张，握住鼠标的手不住地哆嗦，额边甚至还渗出了冷汗。
海晏被他的反应逗笑，搂着男孩的脑袋呼噜呼噜毛，忍不住靠过去在人眼皮上啄了一口。
“你哥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你再紧张的话，我也要跟着紧张了哦！”
说着，海晏佯装出一副忐忑害怕的样子。
河清也只好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好像心神都被海晏拨回了正位。
页面终于全部加载成功，分数和排名都显示出来了。
海晏，南城中学，666，1。
下面一行是学号和身份证号，可河清就跟看不懂字一般呆愣在原地。眼睛不会眨也就算了，连呼吸都猛地暂停。
海晏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屏幕，嗯，差不多。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河清身上，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柔声道：“宝贝儿，你答应我的事情是不是该兑现啦？”
河清关掉电脑，盯着屏幕变黑，才像是真正反应过来一样，回头冲海晏露出好看的笑，然后用力地点头。
·
海晏的全然喜悦自然不是因为成绩，而是河清答应给他的“奖励”。
——允许海晏跟他去上课。
海晏早在考完试的第二天，就想跟着自家宝贝奔赴学堂了，最好是能跟他做同桌。
虽然他对课堂称不上有多喜欢，待这么久也可以说是厌烦了，但是初二一班教室里有河清啊，这才是吸引他的地方。
海晏只要一摆出委屈的表情，河清就拿他没办法了，当然只能让步似的在一张卡片上写：“如果阿晏能考南城第一，河清就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这张卡被海晏称为“万能卡”，还被他妥善安放到一个可以上锁的盒子里，宝贝得不行。
出成绩是在23号，还有半个月才能到，也就是说这十来天，海晏只能一个人寂寞地“独守空房”。总归是领导发话，他不能不从。
现在轮到海晏开始尝试“君子近庖厨”，然而折腾半天，最拿手的只有西红柿炒蛋和西红柿蛋汤，别的菜式倒是怎么尝试也不对味。
做饭这种事情，熟能生巧。
这大半个月的时间，海晏每天用心钻研食谱，磨炼自己的厨艺。先拿自己当实验的小白鼠，感觉差不多了，再给宝贝品尝。
几乎是换着花样给河清准备早餐午餐晚餐，心血来潮之时，连夜宵都安排上了。
伙食质量提高，河清的脸也肉眼可见地变圆了，海晏是说不出的满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可以陪河清去上课，海晏心里别说有多愉快了，顺便还能看看有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盯上自家宝贝。
·
河清很惊喜。
惊喜的程度很深。
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狂喜。
起因当然是因为坐在他身边的这个人。
他一直以为阿晏说要跟着一起来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
没想到啊。
河清稳了稳心神，还是没稳住，忍不住往旁边偷瞄过去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拥有同桌，感觉很特别。
阿晏还是这么好看特别是专注看书的时候。
海晏视线微垂，眉头微蹙，明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却依旧把河清的神魂都勾了过去。
也不知道老师怎么就稀里糊涂同意了这个“外来人”进入教室，也许是因为阿晏这次优秀的高考成绩？想必全校上下的师生都知道了吧？也是，多么值得称赞啊。
指不定有多少人排着队等阿晏讲题呢。
河清托着腮，端正身子目视黑板，实际上却在用余光偷偷看旁边的人——心里不禁涌上一股自豪感，这个人是他的……哥哥。
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那种。
河清突然被这个时间长度激得浑身一颤，然后就只剩下全身心的畅快了。
“我宝贝怎么了？”海晏凑近了头，低声问道。
他前一秒还捧着大学教材看，正想看看心上人，眼神还没递过去，就被身侧这人的颤动给吓了一跳。
河清转脸就蹭上去，跟海晏脸贴脸，尽显亲昵之态。手边却抽过一张纸，开始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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