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回过味来:“你故意的?”
叶三没说话,只无辜地望着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阮嘉心下越发生气,心道美色……美色是对我没用的!
但也不知道叶三这会儿在想什么,垂着眼帘踱了过来:“我没找到碗,但是找到了好玩的东西。”
阮嘉第一反应是原身的东西,顿时紧张了起来:“什么?”
叶三抬眸看他一眼,忽的一道红光闪过,一只老虎扑到阮嘉面前:“吼——!”
“啊啊啊啊啊——诶?”阮嘉和眼前的“老虎”对视一眼,躲开的身体停了下来,“布老虎?”
大概是布料不够,“老虎”是用各种颜色材质的碎布拼就的,而且颜色黯淡,线头露的到处都是,一只眼睛还不见了,显然是个濒临淘汰的二手货。
看来是村民们顺手送来的,阮嘉心想着,叶三不惦记那些瓜果米面,反而看中了这个,看来是眼神不太好使。
此时眼神不太好使的叶三正把一只手套进布老虎下面的口袋里,他手指微动,就引得老虎点头眨眼,模样滑稽。
踏云吃饱喝足跳了过来,看到只残疾的小老虎,仗着阮嘉在身后,便气势汹汹地冲上去,对着老虎一顿啄:“叽叽叽叽叽!”
老虎挣扎着还手了两下,便抱头鼠窜,竟还口出人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那声音细细吊着,像个小太监。阮嘉觑了叶三一眼,叶三便抬目望他,把布老虎凑到他眼前拱手作揖:“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啦。”
这是借机给他道歉呢,阮嘉想起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心道我才不理你,把头转到一边不看他了。
踏云跟阮嘉同仇敌忾,也不放过小老虎,张着翅膀恐吓它,老虎便叹了口气:“大侠饶命,我给你唱首歌吧。”
你还会唱歌?闭着眼睛的阮嘉有点好奇,虽然面上一副冷淡模样,耳朵却早竖了起来。
他听到外面雨声渐大,逐渐成了暴雨。那些孩子、大人的声音全都停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叶三两人。
然后小老虎清了清嗓子,就在这雨声伴奏中唱道:“杨柳儿活,抽陀螺;杨柳儿青,放天鹰……”
阮嘉差点笑出声,睁开眼没好气道:“这也能算歌?”
“儿歌当然是歌。”小老虎望着他,仅剩的一只眼睛黑黝黝的。阮嘉看着那布老虎,脑海中却浮现出叶三垂目靠近他,又认真望着他的模样。
阮嘉摇摇头把脑海里的叶三赶出去:“我不要听儿歌,换一个。”
叶三露出为难神色:“那军歌?”
阮嘉无语地看着他,叶三,哦不是,小老虎就又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唱完一首阮嘉还是蔫蔫的,只好接着唱另一首:“爰居何处?爰丧其马?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他脑子里回想起初见阮嘉时那些场景,顿时心下一颤,随口再换:“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谁知这首却更叫他心神大震,满脑子都是这两句话,最后喃喃自问:我心忧,我何求?
他神色微一恍惚,只觉有人夺过小老虎,嘀嘀咕咕道:“唱的真难听。”
叶三抬眼看去,正看到阮嘉长长睫毛忽闪忽闪,看到他细白的脖颈,还有脖颈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
他的痕迹。
叶三再忍不住,伸手想握住阮嘉手腕:“我——”
“你什么你!”阮嘉的小老虎吼了一声,躲开他的手,逼视到他眼前,“走开啊!”
叶三只得收回手来,藏在袖下握紧了,但一双眼睛却还是一错不错望着阮嘉,眼中有光影闪过,阮嘉却没注意。
他只一心警告着:“我们从此约法三章,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一,不准抱我。”
“第二,不准亲我。”
“第三,更不准……那什么我!”
叶三按捺不住,明知故问:“那什么,是什么?”
阮嘉瞪他,叶三便往他脖颈后轻飘飘一望:“是脖子这里的,还是——”
阮嘉伸手就打:“你变/态啊!”
叶三轻巧地抓住他袭来的手腕,脸上泛出笑意来。
自投罗网,叶三心想着,我抓住你了。
他手下握紧一瞬,又心知不能操之过急,最终还是轻轻放开了他。
阮嘉收回手,瞪了他一会儿,把小老虎往他脸上一扔:“我刚说完,你就违规了!”
叶三接过小老虎,一面道:“你没说不能握你手腕。”
自然,也没说不能牵你的手,不能抚摸你的脸,甚至没说不能标记你。
叶三轻松地想着,那边阮嘉则勃然大怒,拎起枕头往他脸上砸:“强词夺理!你离我远点啊!”
“笑什么笑,笑了我就会原谅你吗!”
“混账!大猪蹄子!讨厌鬼!”
“我就不该救你!我该好好的抱唐白和雍王的大腿!”
叶三任他打着,忽的插嘴道:“谁的大腿?”
阮嘉气喘吁吁倒在床头,没好气道:“我、的、唐、大、哥,你不认得?”
叶三危险地眯起眼睛,慢吞吞道:“后一个呢?”
“雍王啊。”阮嘉切了一声,“你们老大,你怕不怕?”
“等唐大哥当上雍王妃了,我就是雍王妃的人。”阮嘉冲叶三磨了磨牙,“你敢欺负我,我就去找雍王告状,等着瞧吧!”
他说完去看叶三表情,谁料叶三满脸奇怪:“唐白?雍王妃?”
阮嘉白他一眼:“不信啊?虽然是穷乡僻壤,但是怎么就不能出个雍王妃啦?”
“当然能。”叶三低声道,“不过听你的意思,你很崇拜雍王?”
阮嘉心想那是自然:“他可厉害了,他是这本书……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怎么,难道你级别太低,没见过他?”
叶三脸上笑意更浓:“没见过。可你这么说,我倒真想见见他。”
“那是你想见就见得到的吗?”阮嘉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安安分分不惹事,也别把你身体里那个放出来惹事,我可以考虑日后带你去见他。”
叶三定定看着他:“一言为定?”
阮嘉自觉搞定了叶三这个定时炸/弹,长长呼了口气,笑眼弯弯道:“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 叶三:多夸几句,我爱听。
ps换了书名,原来的是《废柴夫夫种田日常》,暂用的是《当炮灰哥儿变成团宠》。后面这个热词多一点,马上要上榜了,我是想着或许能多涨点收藏~
大纲和走向都是没有变的,还是沙雕轻松流,请谅解呀
我会挂个一两天,如果效果不好我还是改回来吧orz
我也知道炮灰这个文名比较,嗯,大众化,但我也要恰饭的嘛(哭唧唧)
爱你们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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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做饭
暴雨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完全停歇。彼时阮嘉从睡梦中醒来,闻见雨后清新的味道,顿时精神一振,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他今日的精神和心情都格外的好,阮嘉本以为是天气放晴的缘故,直到去打水洗脸,望见自己倒影,一时愣在那里。
只见水中人双唇饱满润泽,眼神虽清亮如常,但眨眼间长睫忽闪,竟然不自觉地带上些慵懒妩媚的味道,像是青涩的杏子一夜之间成熟了,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来。
阮嘉吓得伸手摸上自己的脸,触手细腻如脂,自己都没忍住又摸了两把。摸完才反应过来——这是我的脸啊!
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有点像去做了个美容——但是还是接受不能啊!
阮嘉带着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飘回院中,迎面撞上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叶三。这厮肩膀上顶着一团小黄鸡,双手抱胸靠着门板,正闭目小憩着。
他还是穿着阮嘉的衣裳,小臂和小腿裸露了出来,线条漂亮的肌肉就这样暴露在阮嘉的视线里。
若是往常,阮嘉必然会暗暗吞口水,但是他此时只望了一眼便飞快移开了目光。可即使如此,阮嘉心下还是生出些奇怪的情绪来。
唉,虽然已经和他约法三章,但到底不再是纯洁的表明夫妻,而是货真价实的pao友了。
还是他第一个pao友。阮嘉想到这点,心情更复杂了。
他于是没有像往常那般和叶三道早安,而是万分纠结地抬腿跨过门槛,想要悄悄从叶三身边走过,装作没看到他。
谁知腿跨到一半,踏云忽然叽了一声,阮嘉紧张地一哆嗦,腿在门槛上一绊,整个人就朝地上摔去!
闭目小憩状的叶三敏捷地一伸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腰,避免了一场和大地亲密接触的灾难。
阮嘉惊魂未定地喘息着,忽的见叶三嗅了嗅:“好香。”
阮嘉下意识问道:“什么好香?”
叶三不说话了,只定定望着他,眼中写着:你啊。
阮嘉顿时僵硬了,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约法三章!别忘了!”
叶三从善如流地松开他,阮嘉冷着脸转头就走,却听见身后的叶三道:“我饿了。”
阮嘉装没听见,叶三又道:“可是今日还要去春耕……算了,就饿着肚子去干活吧,唉。”
阮嘉脚步一顿,转身看他:“今日还要去?”
叶三诚恳地点点头:“是啊,去一天给一次粮食,所以只要有口气我都会去的,你不用担心。”
他的意思是“不用担心我不会不去的毕竟我是个任劳任怨的苦力”,活像阮嘉是个压榨劳工的恶霸老板。
但是他也的确是在压榨叶三——如果他真的让叶三饿着肚子干活的话。
阮嘉思索半晌,最终嘴里吐出几个字:“我去做饭。”
他说罢便逃也似的钻到厨房里,听见叶三踱了进来,也只装作没听见,像个究极大鸵鸟,把脑袋往沙堆里一埋,仿佛就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眼见他逃避,叶三也不点破,只倚在厨房门框边,安静地看阮嘉做饭。
可实际上阮嘉根本不会做饭,面对现代厨具尚且束手无策,面对古代的简陋灶台更加两眼一抹黑了。但他又不能转头,因为转头就是叶三,就只好硬着头皮,想着自己看过的美食节目,去倒腾那些食材。
阮嘉手忙脚乱地弄了会儿,只觉得身后叶三的目光如有实质,给他很大的压力,便忽的站了起来,闷声道:“看什么看啊,你很闲吗,去洗衣服!”
语气活像抱怨懒汉老公的小媳妇。
阮嘉被自己雷到了,叶三却没什么意见,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真就转身去洗衣服了。
阮嘉听着院子里舀水入盆的哗啦啦声响,忍不住偷偷往外瞟了一眼,看见叶三拿了个小板凳放在盆面前,一撩衣摆坐下了,姿态优雅而闲适,仿佛是饱读诗书的贵公子在吟诗作画一样。
然后他对着水盆沉默一阵,发现自己这个姿势没办法弯腰洗衣服,只好岔开了两条大长腿,又卷起袖子,想了想连裤腿也卷起来了,这才哼哧哼哧地搓起衣服来。
阮嘉差点笑出声,好险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又看了会儿叶三和衣服斗智斗勇,心情重新畅快起来,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头去做他的饭。
他大略扫了一眼,心知自从春耕后村民们送来各色瓜果,再加上村长夫人送的米面以及春耕奖励的小麦,他们厨房里虽然算不上粮食满仓,起码也能挑拣一二了。
阮嘉犹豫着不知道选哪种好,一下子想到昨日叶三煮了粥,而叶三跟自己不相上下,停留在“能不能熟”“有没有毒”的水平上,可见煮粥是傻瓜难度,他可以大胆尝试一下。
这样想着,阮嘉定下目标,拿了只碗舀了碗米,一股脑倒进锅中,又加了点水,便盖上了锅盖。
万事俱备,只欠生火!
阮嘉自觉这是最难的一步,便打起万分精神,在厨房里找到了火折子。
这个东西是阮嘉觉得古代世界最好玩的小玩意了,甚至想着如果能回现代,一定要当做旅游纪念品带回去。
正因为新奇好玩,所以阮嘉早早掌握了火折子的用法,此时便小心翼翼地拿起几根枯枝,凑到火折子上,吹了口气。
像是巫师变魔法,枯枝上瞬间亮起小小的火苗,阮嘉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忙把枯枝往灶台下的火洞里一送,谁料火洞长期没点火,昨日又下了雨,便有些潮湿,火苗一下子就熄灭了。
阮嘉也不气馁,重新来了几遍,终于在最后一次,火苗没有熄灭,在灶台下渐渐烧了起来,只不过浓烟滚滚,引得阮嘉大声咳嗽起来。
他第一反应是打开窗户,但想着叶三在外面,开窗他一定会发现浓烟异状,岂不是惹他嘲笑?
那不行,他已经很废了,如果自己比他更废,那算什么!
这样想着,阮嘉坚决没有开窗,任浓烟充斥整个厨房,搞的活像起了火灾。
不过阮嘉机智地拿了块浸水的帕子捂住口鼻,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尽管这样更像灾难现场了,但是没关系,反正没人知道。
阮嘉就这样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安然坐定,满心都是跳跃的火苗,直到听到噗的一声闷响,才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那噗噗的声音又响了几次,最后砰的一声,是锅盖被击打的声音。阮嘉忙看向锅盖,这才想起来他不是来烧火的,是来煮粥的!
锅里还有粥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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