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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的职业操守(近代现代)——二时

时间:2020-09-03 10:16:58  作者:二时
  那头把电话挂断了。
  何慕把妈妈的遗物小心翼翼收回书包里,趿着拖鞋走到门前,犹豫再三,把门落了锁。
  一个小时后,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下都像踩在何慕的心坎上。脚步声停在门外,何慕的心也跟着停了一下。门把是那种老式的圆形把手,它被握住,扭动,在黑夜里发出刺耳的突破声。
  何慕缩在床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咚咚。”
  门被敲响。
  “何慕,开门。”
  “咚咚。”
  “咚咚咚,咚咚。”
  指关节叩在门板上的频率越来越快,何慕的耳膜都被敲得隐隐作痛,索性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去听,不去看。
  过了一会儿,外头的动静消失了,可是没隔多久,一串钥匙相互碰撞的声音丁铃当啷响起。夜风刮得又急又乱,扑打着窗户,那些钥匙一把接着一把插进锁芯里转动,何慕觉得害怕。
  等钥匙都试过一遍之后,门外再次响起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这一次,坚硬的铁启子直接刺入老旧的门缝,把锁头破坏,把门板撬烂。
  “吱呀”一声。
  一条黑影立在门内。
  他把启子随手一扔,走过来,静静地俯瞰着何慕,“为什么锁门?”
  何慕哆哆嗦嗦蜷成一团,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身旁的床垫陷落下去,是虞出右坐了下来。他说:“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锁门?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
  何慕抬起红肿的眼,对上他在黑暗里模糊不清的脸孔,和分外明亮的一双眼眸,“虞……虞……”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哇”一声哭了。
  虞出右任他哭了一会儿,听着他嗓子都哭哑了,才把床头的台灯打亮。
  何慕受不住突来的光线,脸埋进被子里,身子不停发抖。
  虞出右把他强拽起来,搂进怀里,哄孩子一样摸他后脑勺,“不哭不哭,又没打你,哭什么,乖了,不哭。”
  何慕怯怯地抬起头。虞出右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疲倦而又温柔得深刻。他看了何慕一会儿,低下头在何慕脑门青紫的大包上一吻,“是不是疼了?笨,下楼梯怎么那么不小心。”
  “亲一下就不疼了。”
  他每说一个字,何慕的心就跟着晃荡一下,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拍着后背温柔安慰。不知过了多久,何慕才壮着胆子说:“……虞、虞先生。”
  “嗯?”
  “你、你是不是……要、订婚了啊?”
  虞出右落在他背上的手一滞,“谁告诉你的?”
  何慕吸了吸鼻子,不出声。
  “这很奇怪么?”虞出右轻笑一声,吻了何慕红红的耳尖一下,“男人到了一定的岁数本来就要结婚的。”
  何慕炙热的心一下子跌进冰冷的谷底,坐起来直勾勾注视着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那、那你……为什么还、还要……呜……还要这样对我啊呜呜……”
  虞出右明显愣了一下,却是笑得更温柔了,“小傻瓜,那你要我怎么样?我不跟别人结婚?难道你能给我生孩子么?”
  何慕已经完全乱了,张着嘴不停哭,使劲摇头。
  虞出右再次把他搂进怀里,“怎么又哭了,不伤心了,小笨蛋,以后每天都抱着你睡好不好?你喜不喜欢?”
  何慕还是摇头,打着哭嗝,“不……不能、这样的……这样呜、是不对的呜呜呜……”
  虞出右好声好气哄了半天,何慕还是不肯松动,渐渐没了耐心,卡着何慕的下巴说:“我很累,不要惹我生气,听话。”
  说完,把身上的衬衫一脱,搂着何慕歪倒在小床上,闭着眼说:“这个月给你加工资,别哭了,睡觉。笨蛋,你不是想开饭店么,我给你出钱,不要吵我,乖乖的,睡觉,乖……”
  何慕半口半口喘气,想打嗝都拼命憋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后,激得那一片毛茸茸的小碎发一根根立起来。虞出右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他后背,很热,感觉要被融化了。
  后半夜,何慕迷迷糊糊根本没睡着,固定在他腰上的胳膊忽然铁箍子似地一紧,同时虞出右发出一声古怪的低喝。
  何慕轻轻转了个身,看到虞出右睁着双眼,目无焦距,额头和脸颊上布满冷汗。心像被揪了一下,他颤声问:“你,又做噩梦了吗?”
  虞出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近在咫尺的面容上,大大的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纯良的眼神迷失方向的小鹿一样盯着他看。
  何慕担忧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虞先生?你、你梦见什么了啊?”
  人在半梦半醒时本来就心房脆弱,何慕的这一眼,直接望进了他心里。
  他当然不会告诉何慕,他梦见了母亲,还梦见了小时候的简夏。
  那会儿他才十四岁,简夏十岁。那个晚上,一片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野草地里,他看到简夏坐在一块荒废的死人墓碑上,白皙的小腿垂下来一晃一晃,手中捏着一片细细的竹叶,吹着调子怪异却好听的旋律。
  纤弱的少年像一张惨白的宣纸,仿佛要被染上浓黑的夜色消失不见。
  那是虞出右藏得最深,最温柔的秘密。
  “没什么。”他握住何慕的手,把脸凑过去,在何慕柔软的唇上印了一下,“睡吧。”
 
 
第十四章 
  次日一早,尽管百般不愿意,何慕还是被虞出右强拉着做了两次晨间运动。
  虞出右神清气爽,拿着车钥匙站在客用卫生间门外催促:“怎么还没洗好?快点,今天我有空,带你出去玩。”
  回应他的只有哗哗水声。
  虞出右等了一会儿,看着保姆房被自己破坏的门,皱了下眉头,百无聊赖地转了进去,到处打量起来。
  房间的装修已经很陈旧,实木衣柜里只挂了一件T恤和一条牛仔裤,角落放着一双刷得干干净净的帆布鞋。他忽然想起来,何慕好像就只有两套衣服,几十块钱一件的T恤,领口已经变形,牛仔裤布料看着就粗糙劣质,还有那双鞋,已经开胶了。
  打开床头柜,里头放着一个又破又旧的牛津布书包。
  虞出右把书包提出来看了一眼,脏了手似地扔回原位。
  正好何慕从卫生间出来了,身上就裹着一条浴巾,白嫩的皮肤泡得发红,眼睛也红红的。
  “你……你能不能出去啊?”何慕低着头嘟囔,“我要,换衣服了。”
  一想到这么漂亮的身体要套上那样的旧衣服,虞出右只觉得倒胃口,“动作快一点,你不饿我都饿了。”
  俩人开车出去吃泰国菜,吃完去商场,虞出右给何慕买了好几套衣服。
  何慕像个乖巧的木偶娃娃,不停试衣服,虞出右说什么是什么。
  虞出右摸摸他脑袋,“高兴点,别老想些不切实际的事。”
  何慕不知道“不切实际的事”是什么,依然很听话,也很蔫巴。
  买完东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虞出右又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于是何慕发现了虞先生真正的爱好——极限运动。
  看过他优雅从容拉大提琴的样子,在何慕心里,虞先生一直是个艺术家形象,没想到……
  “啊!啊!啊!”
  何慕尖叫,绝望又恐惧,身体像一个被风卷起的塑料袋,想哭都哭不出来。
  等回到跳台上,何慕烂泥一样瘫软,五脏六腑都要爆开。虞出右见他面色如土,兴致大减,匆匆蹦过一轮就带他离开了。
  车子里,何慕坐在副驾偷偷抹眼泪,抽抽搭搭不停打嗝。
  虞出右把车停好,伸手揉他脑袋,“好了好了,以后不勉强你就是了,别哭了。”
  何慕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噘着嘴不说话。
  虞出右把安全带解开,车座往后调,把何慕抱到腿上亲他脸,“小笨蛋,怎么这么娇气?再哭眼睛又肿了,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
  何慕拿手背抹眼泪,挣扎着想从他腿上下去。虞出右一只手卡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捏着他脸颊,深深吻他,咸涩泪水全部吃下去。
  晚餐地点在一家西餐厅,何慕从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四周的客人全部衣着不俗,举止优雅,何慕使不好刀叉,碰出刺耳声响,怯怯地去看虞出右。
  虞出右果然皱着眉头,嫌弃他的一举一动。
  何慕轻轻放下刀叉,低着头不敢再吃,只偷偷拿了盘子里一个圣女果,咬了半个,酸得他眼泪都快掉出来。
  这时,虞出右接了个电话,大约碰上急事,他拿餐巾压了压嘴角,对何慕说:“我去处理点事,你自己打车回去。”
  何慕点点头,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把手中的半个圣女果放回盘子里。这地方待得太难受,东西的味道也都怪怪的,不如去街上买个煎饼果子吃。
  回到别墅,何慕看着被撬烂的锁头,本来想修一修的,可是捣鼓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昨晚虞出右换下来的衬衫还扔在床上,何慕把脸埋进衬衫里,深深呼吸一口,犹豫再三,终究是做了一回小偷。
  他趴在桌子上写了个字条:虞先生,谢谢你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关照,我想辞职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再见。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房间,何慕把别墅的钥匙压在字条上,背着小书包离开了。
  这偌大的城市,何慕唯独能想到的去处只有舅舅家。现在时间太晚,大超市已经关门,不然他该买些菜再回去。
  站在舅舅家门外,输入密码两次都是错误,他只好摁门铃,可等了好半天也没人给他开门。舅舅家是独门独户,没有邻居。他又困又累,顺着墙根坐下来等,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等徐彦应酬回来已经两点多,乍一看见门口蹲着的人,他又喝得有点高,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抬脚就踹过去。
  何慕被一咕噜踹翻,揉着眼睛喊:“舅舅……”
  徐彦大着舌头,“何慕?你……你不是、嗝!被虞总包、嗝……”
  何慕站起来扶着舅舅进到家里,给舅舅弄到床上,拧了热毛巾擦脸擦手,脱衣服脱鞋,翻出醒酒药放在床头。一通忙活完了,他才去开自己的房间门。
  打开灯,何慕愣住了。
  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他的房间已经变成储物间,乱七八糟的东西摞在床上,根本没地方睡。
  何慕不敢乱搬那些东西,勉强挪出一小块床位缩了上去,抱着自己无声地哭。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粗暴地拽住他胳膊将他强拉起来,何慕依稀以为是虞先生,吓得猛然睁开眼。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何慕拿手挡了一下,视线逐渐清晰,看到的是舅舅宿醉苍白的脸。
  “你不是在虞总家当保姆吗?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徐彦冷冷质问。
  何慕早做好被盘问的准备,老实交代说:“舅舅,我……我辞职了。”
  “辞职?”徐彦面部肌肉夸张一动,“好好的你辞什么职啊?到底怎么回事?”
  何慕规规矩矩站着绞手指,“我……我不想,当、当保姆了……”
  徐彦冷静片刻,“虞总苛待你了?”
  何慕心里一跳,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虞先生没有苛待我的。”
  徐彦看着他傻样就来气,伸手使劲推他脑袋,“那你犯什么病?辞什么职啊你?”
  何慕这两天哭太多,又没好好吃东西,头晕目眩地跌倒在地。
  “白痴!虞总是什么人?他没说开你,那是你想辞职就辞职的吗?”徐彦躬着背,指着何慕骂,“我一天天真是要被你个蠢货蠢死!你给我回去,听见没有?现在马上给我回去,好好跟虞总道歉!”
  “舅舅!”何慕心里各种情绪一上来,抱住徐彦的腿大哭,“我不要回去,舅舅我不要,呜呜呜……我不要回去……”
  徐彦被他哭得心烦,一脚把他踹开,警告道:“我先给虞总打电话问问情况,敢给我搞什么幺蛾子有你的好果子吃!”说完把门摔上出去了。
 
 
第十五章 
  何慕努力思考,觉得虞先生应该不会为难他。之前在快餐店,老板娘对他那么凶,可他辞职的时候老板娘也没为难过他,还给他发了二百八十块钱工资。
  虞先生那么厉害,肯定不会为难他的。
  何慕心存侥幸,从书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是萧助理帮他办的,存着他上个月的七千五百块工资,他还一分都没花掉。在虞先生家上班管吃管住,他根本不需要花钱。
  待会儿把这张卡给舅舅,一次性多交几个月住宿费,然后再出去找新工作。
  何慕想着,把全部积蓄爱惜地贴在心口上,在房间里绕来绕去,正好房门开了,冷不防差点一鼻子撞上去。
  “舅舅。”
  徐彦冷着脸,审视地盯着何慕,“虞总还不知道你已经辞职的事,你趁现在赶紧回去,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何慕惊慌摇头,“不,舅舅,我、我不回去,我不会回去的。”
  徐彦深呼吸一口,强压住火气问:“为什么?何慕你最好给我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何慕深知舅舅脾气,每到这种时候,往往比脸红脖子粗骂人还要严重。他真的不想惹舅舅生气,舅舅和表姐是他在世上仅剩的亲人了。
  “舅舅……”何慕眼眶通红,眼泪一颗颗顺着下睫毛往外掉,“虞先生……虞先生他……要订婚了。”
  徐彦怎么都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答案,细细一番询问之后才知晓事情大概,“所以,你和虞总,你们已经?”清了清嗓,心里分明早已经有底,还是问出口,“你们睡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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