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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辆车，左右两边来的，互相走到对头，又一次撞在了一起。
再这么撞下去，一条路又会堵死。
袁星澈看着车里惊恐的人，再看看满目疮痍的城市。
他叹口气，站了起来，重新把路挪开，将一辆车挪到路中间，左右留出一辆车能通过的间距。
他跳上车顶，把枪放在脚边，认命的指挥起交通。
左右过往的车辆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按照他的指挥前行。
而袁星澈的身边，一些丧尸晃晃悠悠的爬到车顶，想要扑向正在指挥的道路交通的袁星澈。
所以，比袁星澈更认命的还有宋弥罗。
“还是那句，妇人之仁！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宋弥罗说，袁星澈看不得人间疾苦，不知道多少回，为了别人的命将自己陷入危险。
宋弥罗扛起袁星澈的步.枪，一枪一只，枪枪爆头，枪法跟袁星澈不遑多让。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袁星澈去做蠢事，他在保护做蠢事的袁星澈。
说实话，这样的感觉，宋弥罗还有些怀念。
周围的丧尸被宋弥罗解决不少，不少老人、女人、小孩也开始自己逃跑。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走过来，走到袁星澈的面前她们停驻。
女人眼里的有些害怕的神色，却没退缩，她弯下腰对着袁星澈与宋弥罗的方向鞠躬，小孩子懵懵懂懂，却也学着大人低下头，表达自己的感激。
宋弥罗气急败坏：“行了，快走吧！”
他受不了一点煽情桥段，末世还谈感谢，多奢侈呀。
上去了就下不来，这一下，袁星澈硬生生耗到了天黑硬是没能从车顶上下来。
起初还有进城的车，后来就是出去的多了，好像全城一时间只有这一个出口。
后面的来的车争前恐后，想要超车插车，被宋弥罗挪来对准的枪口硬生生给吓得踩了刹车，老老实实等前面的车先走。
算算也有超过几万辆车从这条路顺利通过，那最少也是几万的人命。
“图什么呀？累了一天。”熊虎帮他们带了晚饭回来，他问道。
熊虎说要报救命之恩，就一直赖在这里没走，就算袁星澈与宋弥罗多次让他去逃命，他也就乐呵呵的在一边帮忙。
路上车辆也开始减少。
晚上丧尸的行动明显加快了，至少已经跟普通人类相似了，袁星澈三个人晚上藏到了一个装了卷闸门的服装店里。
关上门以后，总算安稳了。
门外虽然也有丧尸死后的声音，但是人类怕黑的天性作祟，晚上在外面的人类少了，白天血腥的一幕幕也就少了。
至少袁星澈是再没听见人类充满痛苦的声音。
熊虎带的晚饭也不是什么正经晚饭。
也就是向藏在附近超市里要了许多超市速食食品，他们三个大男人，晚饭一餐，早饭一餐，他要了挺多……
但超市里的人，也都远远地看见了袁星澈帮着疏通道路。
彼此设下心防，人人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戚，却突然多出来一个为了别人不顾安危在做事情。
他正义、善良，却还强大，超市里的人倒也没吝啬。
宋弥罗说想吃点热的，就在服装店里找了些废纸费箱子点火，接了饮水机里的水，烧了锅开水，给三个人煮了一锅泡面。
宋弥罗吸溜溜的吃上了泡面，但是从拿到步.枪开始，宋弥罗就没有笑过。
“要荷包蛋吗？这里还有生菜叶，还想吃什么？”袁星澈问道，对宋弥罗的态度更多了几分喜爱。
今天一下午，宋弥罗端着枪，手就没放下来，还能每一枪都很漂亮，他说他会是菟丝草……袁星澈想，这是根合金菟丝草吧。
“气都气饱了。”宋弥罗瞪视着他，桃花眼睁的圆圆的，像极了猫瞳。
两个人像极了小情侣闹别扭，无事生非、无理取闹的。
但是又透着腻腻乎乎的，熊虎都不好意思看。
“你气什么？”袁星澈笑着。
“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不配你去帮。”宋弥罗狠狠的说，他捧着泡面碗，慢慢吃了一口面条，样子不紧不慢可出口的话听的人心惊胆寒。
宋弥罗说：“我想全人类都去死。”
可袁星澈去帮别人，他只得护住袁星澈。
一边的熊虎一愣，不知道自己被什么震慑住了，他尬笑两声：“哈哈哈，这小兄弟是中二病还没好全呀。”
“没没没，跟我吵架闹别扭呢。”袁星澈说，反正熊虎觉得他们是一对，爱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吧。
熊虎说道：“行了，你们俩床头打架床位和，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是从城市里出去吧。”
说着，熊虎就只自己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尽量躲开人家小情侣。
他也不讲究，一歪就打算睡觉了。
但是宋弥罗的话，袁星澈听进心里了。
他坚信，宋弥罗说的不是气话，不是胡话，就是他的心里话。
宋弥罗所经历过的上一世，美好的事情必定少极了。
他厚颜无耻点，设想宋弥罗曾遇见自己，算是极少的美好事情中的一件。
“你也不活了吗？”不知怎的，袁星澈自己就代入了那个哄人的角色。
“……”宋弥罗沉默不语。
“那难道我也不活了吗？”袁星澈又问。
宋弥罗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不说话，就自己抱着泡面碗，又开始一口一口的吃着，他吃的动作很小口，像是小猫咪一样，他还很怕烫，吃东西前总是小口小口的呼呼，却还是会不小心被烫到伸出小舌。
白天拿了一天的枪，他手臂脱力，现在有些抖，像是泡面碗都端不住了，就放在一个小台子上，自己蹲着，袁星澈从旁边看着，他缩成的这一团，怎么看怎么可爱。
怎么能这么可爱？
袁星澈笑笑想。
“好好吃饭吧，别总搞些极端想法。”
宋弥罗也很想歇斯底里，但他还能忍忍。
他想说，他苦。
他想说，袁星澈苦。
却又不想袁星澈知道那些。
借着没燃烧干净的一点火光，袁星澈用服装店里的衣服在地上多铺几层，给自己铺了个简易的小床，说是小床，他自己睡伸开胳膊腿非常方便。
他刚铺好，宋弥罗一屁股坐了上来。
“挺软和。”他舒服的说。
袁星澈说道：“是软和呀，但这是我铺的。”
“呀，竟然不是给我铺的吗？”宋弥罗说着，就像赖下了。
“你爱我的床睡吗？”袁星澈问。
“爱呀？”宋弥罗耍赖皮。
“行。”袁星澈说着。他一手将人举了起来，坐下后又把人放在自己腿上，他躺好：“睡吧。”
宋弥罗要想睡在这里，就要睡在他身上，反正“床”就这么宽，袁星澈是不打算给他睡的。
没过一会儿。
宋弥罗厚脸皮被磨光了，他红着脸：“你耍什么大流氓！”
袁星澈在他屁股下的东西硬了……
“还软和吗？”袁星澈身上坐着个人，也睡不着，且坐在他身上的这个人总是扭扭捏捏，他有点反应也在常理之中。
见宋弥罗还不动。
“怎么？还想耍赖皮？”袁星澈问道。
可宋弥罗身子僵僵的。
要是真的直男，刚才骂着流氓的时候，就该窜起来跑了。
袁星澈突然想起来宋弥罗说过的，他曾经被自己继母跟继妹出卖，送给别人当玩物的经历……
宋弥罗绝对不是直男，但对男人的身体，宋弥罗是否有过愉快记忆，这就不好说了。
今天下午展露出的出神入化的枪法，还是什么黑市最大的水果批发商，后来的宋弥罗绝对不会是任人亵玩的弱者。
那宋弥罗是否还有伴侣……
有一个名义上的伴侣，就是袁星澈。
袁星澈想到这里，身体更加火热。
宋弥罗情绪酸酸的，他想起一些不算太美好的，带着涩味与腥味的回忆。
他敢穿小吊带超短裤，他敢把路上停着的私家车随意开走，他敢开枪打爆丧尸的头。
但是对于肢体接触，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青涩。
他屁股下一点都不软和了……
反而硬邦邦……
“袁星澈……”宋弥罗声音小小的，颤着声，害怕同样睡在店里的熊虎听见这边两个人的动静。
“宋弥罗。”袁星澈可比他大胆，他向上顶了一下。
宋弥罗整个人像是被发射器弹出去一样，一下跳开，离着袁星澈要有两米远了。
“不睡了？那我睡了。”袁星澈得逞的说。
“你都那样子了！”宋弥罗恶狠狠地说，反正是让袁星澈丢丑，他声音反而高了几节。
“怎么，你要给哥哥摸摸吗？”袁星澈手肘撑起头，张开腿，问道。
第6章 希望
袁星澈从来不是孟浪的人，但是宋弥罗太好欺负了，他没自主的就想进攻，试一试雷池边界。
“不摸！”又被反将一军的宋弥罗气呼呼的，他随意找了些纸壳箱，往地上一铺，铺好以后，又觉得不好。
他站起来，把纸壳往袁星澈身边推了推，才躺下。
地板坚硬，纸壳箱的纸也不算多厚实，依旧硌的人难受。
但宋弥罗在末世吃过的苦太多了，能将就，没一会儿他就双眼就开始打架。
“你是不是就想睡在我身边。”袁星澈问。
天气本来就热，宋弥罗还老往他身边侧拱，他更热了。
但宋弥罗也不出声，没过一会儿，袁星澈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谁抓住了。
那手把他的衣服攥的紧紧的，像是害怕被赶走，像是害怕被丢弃。
袁星澈还记得那个梦，宋弥罗抱着他……那可能就是他的尸体吧。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
宋弥罗曾经在冷冷的雨中抱着他的尸体，声嘶力竭的呼喊他的姓名，却再也没有得到过回应。
所以初见时，宋弥罗才说，“袁星澈，你应应我。”
黑暗中，袁星澈握住那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他来主导，他去握着：“宋弥罗。”
“嗯……”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穷追猛打？”袁星澈问。
宋弥罗沉静后：“你曾对我说，你要永远保护我。”
大概真的说过吧。
“怎么现在，我保护你比较多。”宋弥罗声音有些埋怨，有些娇嗔。
袁星澈竟觉得有些好笑。
第二天，天蒙蒙亮袁星澈就醒了。
宋弥罗蜷缩在他身边，样子有些可怜，两个人的手隔了一夜，竟然还牵着，他一动，宋弥罗也就醒了。
昨天的食物还剩下不少，等熊虎也也醒过来，三人一起吃了个饭。
一夜过去，卷闸门外聚集了不少丧尸。
袁星澈手里的子弹昨天大多数被消耗了，他想着剩下的子弹留给宋弥罗防身，自己拆了服装店的几个不锈钢架子，拆好以后拧在一起，拧的紧邦邦，变成一根麻花钢筋棍。
他挥了挥，很趁手。
打开卷闸门，果然有五六只丧尸守在门边。
袁星澈也不想着全部消灭，足够他们逃出去就行。
一棍下去，丧尸半边身子都被打断了。
他跟熊虎抵挡着丧尸，宋弥罗趁机钻进那辆路边捡来的车，启动以后过来将两个人接上。
这时候袁星澈手里的钢筋麻花上已经满满都是污迹，血肉模糊，上车前只能丢弃。
车子开到昨天送他们东西的那家超市门前时，远远的宋弥罗就看见，超市外的道路上，涌着更多的丧尸，扒着超市橱窗，看着超市里的人。
乌泱泱挤在一起的丧尸，看着橱窗里的人，像是小孩子看着巧克力，饿急了的人看着鸡腿。
还有不少丧尸趴在玻璃橱窗上，一下一下的，用狼外婆敲门的频率，敲着橱窗玻璃。
超市里的人眼神无助的望着外面满是丧尸的道路，或者抬头看着天上有些阴霾的天空。
“枪还是你拿着吧。”自从昨天宋弥罗展示出惊人的枪法，两杆枪都在宋弥罗身上，现在突然要还给袁星澈。
“好。”袁星澈有些高兴。
宋弥罗这人就是别扭。
袁星澈拿到枪，拆掉消音，他对着丧尸群，瞄准，扣动扳机，一只丧尸被爆头。
这也是宋弥罗想要看到的。
昨天还说着毁灭全人类，今天也忍不住去帮助别人，口是心非起来也太可爱了。
袁星澈的枪声巨大，也引来不少丧尸，超市外面游荡堵截的丧尸果然受到了吸引，开始奔着他们车子的方向冲过来。
宋弥罗将自己手机的蓝牙接在车上，把车载音响音量开到最大，他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往城市外面逃生存的几率大一些，你们躲在里面只能坐吃山空，等待你们将只有一条路：坐以待毙。”
“这里是中原地区，是华夏的一个大粮仓，现在又是夏季农忙，走出城市，就会看见无垠的田野，暖风吹过从从麦浪，那里才是生存的希望。”
宋弥罗的声音在这里回荡。
该说的说完了，宋弥罗又从车载仪上找出一首《爱情买卖》，看了看播放目录，下一首是《狼的诱惑》。
袁星澈被音乐震得捂住耳朵。
“这车主品味真棒。”袁星澈咬着牙夸。
热闹的有些违和的音乐回荡在一条街上，不论哪个街角的幸存者听见，都精神一振，曾经响在街头巷尾不堪其扰的音乐，现在竟然透出别样的生机盎然的力量。
受到音乐响声吸引的丧尸在车子后面紧追不舍。
宋弥罗一脚油门，车子提速；一脚刹车，给了丧尸们虚无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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