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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蕴替韩臻按摩完，自己累出了一身汗，又去冲了个澡。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来，一进屋却发现本该趴着的韩臻却翻了个面，眼睛也睁着：“韩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韩臻眼神与他一触即分：“好多了，谢谢你！”
乔蕴说：“那就好，今天挺累的，早点睡吧。”
韩臻在乔蕴房间睡了两个晚上，第三天放晴了，房东奶奶晒干了席子和床板，韩臻便搬回自己房间去了。不过就算没住一个屋，他俩也经常在一块儿玩，毕竟在这儿除了工作，也没啥娱乐活动，山里信号不太好，手机网速慢，不想自闭，就只能跟人交流。韩臻跟其他人不熟，自然只有找乔蕴了。来这边拍戏之后，由于住宿环境不那么封闭，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同事之间的交流反而多了起来，大家经常凑在一块儿聊天玩耍，韩臻和乔蕴走得近倒也挺正常。
拍摄进展得非常顺利，剧组计划8月31日杀青，看样子能按计划完成。29日下午，他们拍完了一场比较复杂的戏，三遍就过了，拍完时间还挺早。导演翻了一下剩下的几场戏，决定再加一场，这样明后天就比较轻松了。加的这一段是马车打斗戏，女主中毒昏迷，男主架着马车带她去找大夫，路上却遇到了袭击。
戏是在林子里拍的，不需要太多的布景，于是场务紧锣密鼓地进行布置，准备道具和铺设摄影机轨道。乔蕴换了一套衣服，一切准备就绪。
韩臻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但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旁看乔蕴拍戏。剧情是这样的，乔蕴赶着马车从林子外面进来，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用绊马索将马绊倒，马车差点被受惊的马儿掀翻在地，乔蕴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身，一剑斩断车辕，避免了马车翻到的危险。
乔蕴会骑马，所以拍马戏的时候时候用的是真马，没有用道具，甚至连马受惊这个动作都是实景。
一切准备就绪，导演举起对讲机：“先走一遍流程吧，小乔速度尽量慢一点。场记板准备！”
乔蕴听到导演的指示，随着场记板放下去，“驾”一声，控制着马车从林子那头过来了，惊马、凌空翻身、挥剑、打斗一系列过程都进行得很顺利。
导演说：“咔！就是这种感觉，还不错，这一次速度稍微快一点，再来一遍。”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上次那么顺利，乔蕴驾着马车快到拍摄中心位置的时候，马儿却一脚踏空，猛地跪了下去，带得身后的马车和车辕上坐着的乔蕴猛地一倾，乔蕴没提防，一下子从马车上滚了下去。所有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韩臻更是腾地站了起来，威亚师傅反应也快，迅速一拉威亚，本来乔蕴是要摔地上的，威亚师傅们愣是把人拉了起来。但就是这个要救他的动作，却使得他跟正在倾倒的马车车厢撞在了一起。
乔蕴脑子一蒙，除了疼痛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所有人都朝事故地点冲过去，接人的，扶马的，七手八脚，幸亏王紫璇并没有真在车内，否则她也肯定会受到惊吓。
乔蕴被缓缓放到了地上，几个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将他接住放平在地上，七嘴八舌地问：“乔老师，你没事吧？哪儿疼？”
“乔蕴，你撞到哪儿了？”
乔蕴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他在混杂的声音中听到了韩臻熟悉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努力装作很镇定地说：“背上被撞了一下，应该没事。”
韩臻面色铁青：“撞到背了还说没事，赶紧打120，叫救护车。”
乔蕴面上惨白，汗珠如豆，咬着牙说：“真没事，我能起来，拉我一把。”
韩臻在他身侧蹲下来，无视了他的手，伸出手，用手指轻按他的侧肋，乔蕴感觉被刀刺中一样锐痛，忍不住惨叫了起来：“嗷——”
韩臻皱起眉头，他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乔蕴就叫唤成这样，他严厉地说：“还说没事，我都没用力气。”
乔蕴的俊脸皱成了苦瓜：“其实也没那么疼。”他不想让大家为他担心，尤其是韩臻。
韩臻收回了手，说：“老实点去医院拍个片子做检查吧，看是不是伤到骨头了。”伤到骨头倒是小事，最害怕的是伤到脊椎。
旁边的工作人员接话说：“对，检查一下看是不是伤到骨头或者脊椎了，躺在地上别动。”
导演紧张得满头大汗：“小乔要不要紧？你千万别动，我已经安排人叫救护车了，送医院去检查一下。”他这会儿万分后悔，马上就要拍完了，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早知道就不该赶急的，乔蕴千万不要有事啊。
乔蕴躺在地上，大家在商议着是自己开车送去，还是等救护车过来拉人，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开车送去，因为这里太偏远了，等救护车从县城开过来估计天都黑了。大家又七手八脚地将乔蕴小心翼翼抬上了了拉道具的货车，他需要平躺着。韩臻也跳上了车，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乔蕴躺在地上，努力朝蹲在自己身边的韩臻笑：“韩哥，你不用跟着去，我没事。”
韩臻不理他，只是说：“你感觉怎么样？”
乔蕴扯着嘴角倒吸了一口凉气：“疼，不过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
韩臻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额上还在冒冷汗：“你还是别逞强了，不要说话了，到医院再说。”
车开了一小时才赶到医院，太阳落山了，天还没有黑。乔蕴被送到急救室里，剧务主任去办手续缴费了，韩臻焦急地在外面等着。天气非常热，他身上的戏服还没有换完，头套和外套倒是都脱了，上身穿了一件短袖T裇，裤子和靴子还没换，看起来有点另类，不过这些都没有他的脸引人注目。
小县城里的追星族少，加上韩臻息影了多年，又是电影演员，他并没有被多少人认出来，就算有认出来的，也没有过来要求签名和拍合照的，毕竟来医院的也没几个有闲情去追星的。不过还是有人偷偷拍了他的照片，韩臻看到了，也没在意，他是公众人物，早就习以为常了。
半个小时后，乔蕴从急诊室里被推了出来。韩臻迎上去：“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乔蕴咧嘴笑：“应该没事，拍了片，等结果。”
一旁的医生瞥他一眼：“暂时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先住院吧。”
乔蕴露出为难的表情：“啊，要住院？”他还有两天戏要拍呢，马上就要拍完了，总不能为了他又拖上几天吧，经费在燃烧啊。
韩臻说：“听医生的，住院吧。”
“可我的戏还没拍完呢。”乔蕴说。
“身体要紧。”韩臻严肃地看着他。
剧务主任擦着汗说：“对啊，乔老师，身体要紧，听医生的。”
乔蕴只好乖乖闭了嘴，韩臻刚刚的眼神好可怕呀，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调皮捣蛋被班主任瞪的感觉。他被送到了病房，为了清静，韩臻替他要了一个没人住的双人病房，因为这里没有单人病房。
医护人员给乔蕴挂上药就走了，乔蕴看着韩臻和剧务主任，说：“韩哥，我没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韩臻说：“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再说。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剧务主任忙说：“对啊，该吃饭了，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
乔蕴现在浑身疼得难受，什么都不想吃，但又不能说不想吃，怕韩臻担心，便说：“随便什么都行。”
韩臻说：“那麻烦赵主任买点清淡的饭菜吧，营养丰富一些。我自己随便什么都行。”
“好，我现在就去。”剧务主任转身出去了。
乔蕴看着韩臻，虚弱地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韩臻皱眉：“说的什么话，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好好养病。再说我也没帮什么忙。”
乔蕴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朝他招了招手：“韩哥，我需要你帮忙了。”
韩臻凑过去：“说吧。”
乔蕴呲牙：“我想上厕所。”
韩臻看了看，弯腰从床下拿出护士送来的小便器，说：“医生说你需要静卧，要不在床上解决吧。”
“我不要那个，尴尬死了。”乔蕴抬手拍打着床板抗议，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用上夜壶。
韩臻憋着笑看着他：“这总比成人纸尿裤好吧。”
乔蕴闭上眼睛，挥手说：“你帮我去问医生，看我能不能下床去卫生间。”
韩臻将小便器放下，笑着说：“好，我去问问。”
第九章 伺候
乔蕴最终还是没有下床去上厕所，倒不是医生不让，而是他疼得根本就起不来身，最后还是接过韩臻递来的夜壶解决的。就这个套夜壶取夜壶的动作都把他折腾得浑身像散了架，拿出来的时候，他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韩臻则很自然地帮他接过，拿到后面的卫生间里倒掉并冲洗干净。他出来的时候，乔蕴将被子盖住半张脸，闷闷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堂堂一个影帝，居然给自己倒夜壶，他何德何能啊，他觉得特别特别对不住韩臻。
韩臻神色平静，半点嫌弃都没有：“这有什么。现在你是病人，不要多想，安心养病就好。”
乔蕴扯被子盖住整张脸，无颜面对韩臻，以后他一定要做牛做马报答才行。
韩臻说：“你要不要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我给你擦一下身。”
乔蕴掀开盖住头的被子，他已经被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咸菜味儿熏得不行了，眨巴着漂亮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韩臻：“会不会太麻烦？”来医院前，他的头套已经摘掉了，但身上的戏服没有换，还裹了两层，早就被汗水泡透了，也脏得不行，必须得洗了才能再穿。
“不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韩臻说完转身出去了。
乔蕴独自躺在病床上，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疼痛感就格外地清晰强烈，头发都被汗湿透了，人脆弱的时候真的需要人陪啊。但这会儿谁能陪他呢？韩臻和剧组的人都要回去工作，父母也不能告诉，怕他们担心，又没有对象，朋友各有各的事，完全就是孤家寡人，真可怜啊，他想谈恋爱了。不、不、不，他摇脑袋，这个动机是不对的，不能因为需要别人就谈恋爱，恋爱只是因为喜欢啊，不能带有任何功利性。
韩臻回来得很快，他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回了洗漱用品和简单的换洗衣服。乔蕴看着他将东西从袋子里一件件拿出来，心情逐渐明朗起来，身上的疼痛感似乎也减轻了：“韩哥你动作可真快，赵主任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应该去炒菜了，需要点时间。正好，我帮你把衣服换了，顺便给你擦一下，你这样子是没法洗澡了。”韩臻说。
乔蕴一脸生无可恋：“好惨，我都已经馊了，还不能洗澡！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呢！”
“非常时期，忍受一下吧。”韩臻说着开始给乔蕴脱衣服，说实话，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乔蕴来说也异常痛苦，尽管韩臻的动作已经很谨慎了，但也难免碰到疼痛处，等衣服脱下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一个是疼的，一个是累的。
乔蕴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内裤，韩臻没有迟疑，非常干脆地将乔蕴的内裤都扒了，扔在了一旁。乔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裆下一凉，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惊叫起来：“啊啊啊，韩哥你——”迅速拉了被子搭在了腰间。
韩臻勾起嘴角：“我给你买了新的，你总不能不换吧。”
“我自己换。”他都快尴尬死了，韩臻居然帮他脱、内、裤。
“你能做到？”韩臻斜睨他。
乔蕴欲哭无泪，确实做不到：“可是韩哥，你怎么能帮我做这事呢？”这简直太疯狂了。
“那你打算让护士还是赵主任来帮你换？”韩臻促狭地问。
乔蕴哭丧着脸：“你可以帮我找一个男护工。”韩臻怎么能帮他做这种事呢，这可是他男神啊。
“你就把我当护工吧。”韩臻说着拿起盆去打水，搓了毛巾开始给乔蕴擦身体。
“可是谁请得起这么高级的护工啊。”乔蕴咕哝，他很快发现，韩臻给他擦身体的动作非常熟练，不像是头一回给人擦身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韩臻给他擦完脸和上半身，掀开被子要给他擦下半身，乔蕴压住被子：“韩哥，韩哥，算了吧，下面不用擦了。”
韩臻抬头看着他：“你确定？”
乔蕴脸上充血，使劲点头：“我确定。”
“你能忍受就不擦吧。不过我觉得没什么，你有的我都有，而且刚才我已经看过了。”韩臻开始给他擦腿。
乔蕴脸上的血色又深了几分，他支吾着说：“韩哥，你不觉得这么伺候人有点屈辱吗？”
韩臻意外地看他一眼：“为什么会屈辱？我只是觉得需要被伺候的人挺可怜的。你也不用替我觉得尴尬，这种事我做惯了，你就跟我弟弟一样的，也不枉费你叫我这声哥。”
乔蕴听到这里，抓住被子的手松开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做惯了？帮谁做？他弟弟吗？“韩哥，你还有个弟弟？”
“嗯，有个。”
“你弟弟是不是跟你一样帅？”乔蕴绕着弯打听他弟弟的情况。
“不如你帅，但比我们都高，1米9的大个子。不过再高也没用了，他现在成植物人了，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知道。”韩臻的语气挺平静的，听不出哀伤。
“啊？！”乔蕴惊讶无比，“那太遗憾了。”
韩臻叹了口气：“是我太忽略他了，不然不至于这样。”
乔蕴安慰他：“韩哥，他一定会好起来的，肯定会有奇迹发生，他还那么年轻呢。”
韩臻听着他笃定的语气，微微苦笑了一下：“我每天都在盼望这个奇迹发生。”
乔蕴看着他的苦笑，觉得很难受，他不喜欢看这种表情出现在韩臻脸上，这让他显得特别无助，他的内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可是又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干着急。
韩臻将毛巾扔在盆里，拿出一条新内裤：“你真的不擦了？那我帮你把裤子穿上吧。这裤子没洗，将就一下，明天晚上我再过来看你，带你自己的衣服过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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