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诗凤:“………”
南邶微微笑道:“好,劳烦姑娘了。”
林慕城微微笑着不语,走过几步,问道:“只有一间房,风子怎么办?”
云相思笑了笑,停下脚步附耳过去,轻声道:“大舅现在有了南邶道长,不介意我收下另一位吧?”
说完,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推开一间房,然还没等云相思开口,林慕城就弯起嘴角对南邶说道:“我和小云裳有些事得说一说,南邶道长先休息。”
南邶点了点头。
云相思闻言却是稍稍一愣,有些不解林慕城有什么事比这春宵一刻还重要,但随即也点了点头,道:“好。”
文诗凤装作不经意往林慕城那儿一瞥,见人没有进房间,顿时觉得他还挺识趣,心里消了一大半酸意,但仍旧是很不舒服,转而趴在栏靠上去了。
林慕城看了文诗凤一眼,随即和云相思去了偏殿,跑方一进入偏殿,就听着里头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循声看过去,就见地上角落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段轩么?”林慕城走了过去,见着人原本鼻青脸肿的脸又肿了几分,嘴角的血渍也才干涸,“你怎么把他带回来,还打成了这样?”
云相思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弯着,神色却十分厌恶,说道:“他倒真是碍事,别理会他,大舅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闻言,林慕城转身看向云相思,弯起嘴角似是警告:“小云裳,是风子和你说的我喜欢南邶道长的?”
林慕城这么一问,云相思大抵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顿时有些尴尬,低下头握拳咳嗽一下遮掩情绪,解释道:“我见着你们二人还是挺般配,便信了大舅娘的话。”
林慕城问道:“我和风子看起来不般配?”
云相思还没回答,身后没有断气的段轩忽然来了一句:“恶心的断袖。”
二人神色俱是一冷,看向那躺着的段轩。
云相思一抬手,修长五指张开,隔空扼住段轩的喉咙将之举起至半空中,眸中恨意越发猛烈,直将人掐死,才松了手任他掉落。
林慕城并没有阻挡云相思,只是问她:“你很恨他?”
云相思眼中情绪收得很快,却明显松了口气:“原本我看在我喜欢过他的份上,我是不想杀他的,也不让城中百姓刁难他,哪曾想他就是想我死,现在竟还侮辱大舅,早知就不该留他一命。
林慕城看着云相思眸子里满是温柔宠溺,却没有说什么,只问云相思:“我今天去了一趟青丘,没能杀得了迟孤泠,这些年,云裳和你是怎么过来的?”
云相思幽幽道:“先前除了青丘时不时来几个蠢货捣乱外,我和娘都过得很好,一直到娘忽然说要带我去青丘找我爹,日子没过几天,我和娘便被他遗弃。”
“后来为了别的女人冤枉我娘,我那便宜爹甚至还亲手杀了她。真是可惜了我现在手底下的人今天被人杀了不少,还想总有一天能打得过他。”
林慕城眉心拧出一个竖着的一字:“今日他丢出一个叫磬莞的女狐出来挡了我一剑,这女狐是谁?”
云相思冷笑:“除了我娘他娶了七个,这磬莞是第二个,若不是她算计过我和我娘,如今我真是得可怜她,步步算尽,还不一样被他抛弃了。”
知道迟孤泠的做法后,林慕城大抵也知道云相思开后宫的原因了,他默默无言了一阵,才问她:“你现如今身边有几个男人?”
这一问,云相思噎着了,她思忖了一下,说道:“不多。”
虽然她以五十步笑百步,但林慕城并未教训她,只是继续问她:“没有过一个真心喜欢的?”
云相思羞愧得很,还欲解释自己的行为:“我自问对他们都很好的,和我爹是不一样,而且……我已经不敢再喜欢谁了,自己的心自己握着比较好。”
最后一句话是说出了她的心声,她如同偷窃被当场抓的贼一般低着头不敢看林慕城,见着林慕城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明天就让他们走…”
林慕城想到方才站在二楼看他们的那人,问道:“不必,你喜欢便都留着,今天那白衣男人是怎么回事?”
云相思:“一个道士,他来葑城之前被两只蛇妖缠住,我见他好看暗里助了他,没想到他后来来了葑城,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林慕城仍旧以长辈的身份说她:“好,你今后做事得有些分寸,不可奴役百姓,不可欺/辱男子,不可随意杀生,你可不小了,我也有事,这两日会离开葑城。”
云相思无奈摊手:“我不曾奴役过葑城百姓,他们来为我造宫殿,都是有工钱,自愿来的,而且他们很喜欢我们。”
林慕城侧目看向了地上趴着已经死了的段轩:“好,也没有什么事,我得去找…你大舅娘了。”
言罢,弯起嘴角,信步离去。
“诶、大舅,”云相思喊住了路过的他,“昨晚你的那间房还空着。”
林慕城意会,点了点头。
他出来时,抬头见着文诗凤还弓着身子靠横栏上,他手里拿着酒,正大口大口地喝,见着林慕城出来,他不悦地收了酒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
收了酒后,文诗凤盯着林慕城,见他的确在看自己,便从楼上跳了了下去,哪料得林慕城不为所动,二楼并不高,他就看着他跳下来去,看着他摔得疼醒了大半的酒。
文诗凤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看着林慕城,指着他怒道:“狗贼,你居然不接着我?!”
他只是想到林慕城从澧州酒楼摔下时被南邶接着的画面,也只是想被他接着而已。
林慕城忍俊不禁看着他,走过去蹲下身子,十分无辜看着他:“你这么重,我怎么接得住?而且是你自己要跳下来的。”
文诗凤想他总有一天会被林慕城气死,便自个儿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往楼梯口爬去,林慕城起身看着他笑道:“你可没有房间,这是去哪儿?”
文诗凤自然知道是云相思说没房间是为了成全他和南邶的,虽然隔了很多年,他仍旧记得林慕城来找他喝酒,跟他分享他喜欢林封城时的那份喜悦。虽然那时林封城不在,但他的目光仿佛浸满了他,再容不下任何一人。
就连在眼前陪着他喝酒的自己,都不能入眼一分。文诗凤心痛得厉害,真怕会窒息死去,他扶着楼梯慢慢走上去,语气如平常般:“我去找那秃驴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打个地铺凑合一晚,你就和你的心上人安心过风花雪月去吧。”
林慕城笑着追了上去:“你打什么地铺,我刚刚问了小云裳一间房,你跟着我睡,你睡床,我打地铺。”
文诗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从林慕城眼睁睁看着他从楼上摔下,现在这一瘸一拐都不扶着他,他也能看出这家伙对自己有多直:“………”
上了楼,文诗凤才将憋着的话说了出来:“要不,你告诉我是哪间房,我自己过去,南邶道长或许现在在等着你,你也不用打地铺。”
林慕城想着也是,便点了点头,道:“从这儿直走左拐第二间。”
文诗凤压着要吐出的着,冷冷道:“好。”
林慕城看着人扶着栏靠走了几步,并无大碍,便转过身去寻南邶了。
南邶此时正坐在房内桌上擦他背着的那把大刀,听着门被推开,抬头看了过去,温和笑道:“回来了?”
林慕城关了门,点头,随即目光就被南邶手里的刀给吸引了过去,他盯着那把刀走了过去,问道:“这刀…有点儿奇怪。”
南邶问他:“何处奇怪?”
林慕城坐了下来,这刀的气息他非常熟悉,和身上除魔刀的气息十分相似,然毕竟除魔刀是淬炼万年打造出来的,这刀根本不能比,他道:“我能看得出,它很克制魔气,是一把伏魔的好刀。”
南邶点了点头:“你眼光不错,这刀就叫降魔刀,我曾听说天界有一把除魔刀流落人间,要比我这把刀好很多,或者说,我这把刀和它没有可比性。”
林慕城笑着点头,语气淡然装作不经意问起:“这把刀你怎么得来的?”
南邶笑得十分沉稳,回道:“是师父老人家传给我的。”
二人围着一把刀谈了许久,丝毫没有将话题终止并去洗澡睡觉的意思,夜也渐渐深了,林慕城才开口提议道:“南邶道长,我们是不是该睡了?”
话音刚落,“哐”地一声,门忽然开了,林慕城转头看过去,就见着从地上慌张爬起的文诗凤,他很是尴尬笑着抬头看向林慕城和南邶,慌忙解释道:“我路过找水喝,脚滑摔进来,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第24章 葑城狐妖篇七
文诗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爬了起来,关上了门。
他溜回房间,这才感觉到脚踝处传来的阵痛,便瘸着腿跳去床上,一把躺下,脱了鞋子,从乾坤袋摸出药来敷脚。
他想到刚刚偷听跌到门里去时被林慕城和南邶盯着的场面,越发觉得尴尬,还好已经回来了,没被两个人的目光给戳出洞。
然刚擦好药穿起鞋子,门就被推开了,林慕城走进来将门给拴起,一边温声道:“没有找到水,我这儿有,吃橘子解解渴么?”
文诗凤一惊就坐了起来,他看着林慕城走进来,满脸窘迫,不知道说什么,只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来了?”
林慕城道:“你不是说来找水喝没找到?忘了你刚摔下去脚好像伤了一点。”
边说着,他边从乾坤袋里拿出几个橘子,丢给他一个,文诗凤下意识伸手接住,笑咧咧道:“难得,美色当前居然能想起我,你要对我一直这么仔细,我都得怀疑你喜欢的是我不是他。”
林慕城微微笑着走过去,坐在人床榻旁,玩笑味十足说道:“今天小云裳跟我说要你,你不如来当我甥女婿,叫我一句舅舅?”
林慕城一和文诗凤就忍不住乱扯,有的没的说着似乎能扯到天外去,而和南邶谈话却是很正经的,文诗凤白了他一眼:“我有那么畜生?能对一小姑娘下手?”
林慕城忍不住笑了一声:“只要你敢想,肯定有的。”
文诗凤忽然道:“那我想你,怎么样?”
林慕城的笑顿时停滞,文诗凤见着立即哈哈大笑:“不拿你开玩笑,你也别拿我开玩笑,我该洗洗睡了,你也早点回去。”
林慕城:“………”
文诗凤边把外衣褪下,揽在手中,说道:“我昨天在这儿闻到一股香挺有那啥效果,你不如去问你甥女拿一点对付林封城,或许…你可以在上面。”
林慕城笑得一言难尽,他侧头看着文诗凤,忽然倾身将人抵在身下,看着错愕的人,皱着眉头问他:“我这样很像在身下的那个?”
文诗凤还没回过神,林慕城就起身离开了,走得令文诗凤更加茫然。
林慕城着实是被他一句“或许你可以在上面”给气狠了,他离了文诗凤的房,转而就寻到二楼窗户,坐上去吹着夜风,拿起腰间的酒壶打开,慢悠悠喝了起来。
他真有些不懂文诗凤的脑回路,如同文诗凤不懂他的脑回路——虽然两个人最是了解对方。
林慕城讪讪喝着酒,忽然想起前两次故意对他的调戏,不禁弯起嘴角。
文诗凤对他一直都非常正常,第一次不正常是在他说他喜欢大师兄的时候,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忽然就暗了下去,当他喝了口酒再看向他时,那双眸子冷得似乎要将他给冻住了。
他喝醉以后,就将林慕城给赶走了,林慕城便一直觉得文诗凤是恶心断袖,直到后来文诗凤总也风轻云淡提起这件事找话题说他,林慕城才松了口气。
他喝着酒认真想了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对文诗凤动歪心思的。
大抵是在无尽深渊太过痛苦,很多人很多事他都记得,却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想起文诗凤会让他痛苦减半,而想起林封城,是满心压不住的难过。
大抵是他从无尽深渊爬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满眼是他的凤眸,林慕城看着他眸子许久,忽然就想伸手勾过他的脖子亲吻他,慰藉他在深渊底下无尽的思念。
而那两次恶趣味,一次是文诗凤自己挑火的,他才会忍不住折回去将人狠吻一顿索求回来,第二次是林慕城想看看他中了媚香后那诱人的模样,本想将人吃干抹净,却是忍住了。
林慕城饮下一口酒,跳下窗户走到文诗凤房门口,靠在门扉上,里面的灯忽然暗了,大约是洗完澡睡下了。
他一抬头,见对面房间被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个趔跌,看向林慕城。
云相思:“………”
林慕城:“………”
舅甥二人对视过后,尴尬地笑了笑,云相思转身又闯进刚关的门内,林慕城收了手上的酒,伸手敲了敲文诗凤的门。
里头文诗凤并没有理会他,林慕城便试着推了一下门,这一推,竟然推开了,他做贼心虚般看了一下四周,才从推开的门缝溜了进去,将门关紧,一回头,就见那人正坐在床榻上阴沉沉看着他。
林慕城身子一僵,投降道:“我来打地铺的。”
文诗凤:“滚。”
“好的r。”林慕城惊得立马转身打开门麻溜滚了。
他再次把门关上,回头看着对面熄了灯的房间,陷入了沉思。最后,只好独自靠在门扉上守夜,或许是太无聊,他聚精会神听着房内的动静。
渐渐地,竟听得里头窸窸窣窣响了一阵,房内人呼吸也稍微急促起来,约摸持续半炷香时间,里头才安静下来,平稳的呼吸昭示着他已经熟睡了。
林慕城睡意也袭来,不由打起了瞌睡。
第二日,外头毫无征兆就下起了绵绵秋雨,文诗凤觉着被窝暖和,赖了床不愿起来,还是林慕城端了早饭给他,叫他起来吃饭的。
文诗凤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严严实实,盘腿坐在床上看着他,漫不经心问道:“你昨天动了诛妖剑,现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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