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诗凤:“是棋阵么?”
林慕城:“不是。”
林慕城话音刚落,一股魔风从城内方向涌来,离三人百米外化作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盯着他们款步走了过来,嘴角噙着诡异的笑。
“徐郎!”郑衣看见少年,激动万分,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提着下裙就要跑过去,被林慕城伸手拦下。
林慕城叱责:“过去干什么,送死吗?”
见此情景,文诗凤顿时就明白这徐棋有大问题,他瞥了眼郑衣,冷笑了一声:“狐狸,别拦着了,没意思,傀儡而已,我们不差多对付一个。”
言罢,手中幻出笔来,预备大打一场。
林慕城拦不住郑衣,只能伸手一把把她拽住,提醒道:“你身上恶咒还没祛除。”
“放开我,”郑衣一心只想去徐棋身旁,她猛地推开他,叫道,“我不要祛除恶咒。”
郑衣极其不配合地去送死,林慕城一股子焦躁的火气蹿了上来,随即他又忍下怒气,定身符往郑衣身上一贴,将人定住。
而文诗凤看这一幕却咽不下这口气,三步并两步过去把人定身符一揭,撕得粉碎,并推了一把被自己气势汹汹吓得不敢动的郑衣,道:“要死去死。”
第12章 澧州伏魔篇十二
郑衣一个踉跄,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跑向走来的徐棋。
徐棋见着郑衣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回来,得逞地将一边嘴角翘得更高,伸手接住跑向自己的人。
林慕城要阻拦,被文诗凤拦下,文诗凤被林慕城气得没一耳刮子扇过去:“别人你情我愿的干嘛阻拦?想死的人救下来给自己增仇加恨?”
几十米外,魔风忽起,将郑衣和徐棋二人带走,消失无踪。
林慕城皱着眉看向文诗凤,神色之间有些绝望:“你说得很对,但是…其实…郑衣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察觉到不对劲的文诗凤转过身,见着徐棋居然真的就这样走了,顿时明白了什么,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艰涩开口:“他只是来带走郑衣的?不是来对付我们的吗?”
林慕城无奈笑了声:“是的,许愿的人都会和他结成契约,而他未能实现许愿人的心愿,就会被反噬,郑衣正是这个人。”
文诗凤睨他一眼:“你不早说!”
林慕城仍旧笑着:“他大概是感受到破了棋阵,我们对他造成了威胁,便澧州城下手了,城里现在很乱很糟糕,我符阵所能感受的,全部是魔气,浓郁的魔气。”
“他之所以不这么快和我们交手,是因为还不清楚我们的实力,他想要必胜的把握。”
文诗凤并不在意这些,他有些抓狂:“以后有什么事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有些事我也只是后来才明白的,”林慕城温柔看向文诗凤,“有一些我觉得是不必要说的。”
“滚…”文诗凤读懂他话语中对他的鄙视,觉得心灵深深受到重创。”
林慕城道:“去城里看看吧,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文诗凤跟上林慕城的脚步,问他:“为什么你这么执着救他们?”
林慕城道:“总有无辜受害的人正祈求有人解救。”
城内魔气沉沉,被魔气控制的人如同走尸一般木讷地在城里游荡,见着还没被控制的人变一窝蜂涌上去,轻者染上魔气同化,重者直接被撕碎死了。
林慕城进城便看见一位母亲抱着幼女狂奔向城外,正是他们的方向,而她们身后跟了五六个被魔气控制的魔人,张牙舞爪眼看就要追上。
“噗通”一声,那位母亲没看清地上石子,被绊得跌倒在地,离林慕城和文诗凤不过五六步,她手里紧紧抱着孩子不松手,立马夺命般要爬起来,林慕城上前去搭把手,那母亲抬头看见林慕城,眼睛顿时蒙上泪。
她伸出一只手紧紧抓着林慕城,一手将自己怀里的孩子交给林慕城:“救救我孩子,你们快走吧!”
林慕城不说话,扶起了泪眼汪汪的孩子和母亲,那五六个魔人已然追了上来,见着他们如同饿犬见肥肉,争先恐后纷纷扑上来。
孩子和母亲顿时吓得捂着头大叫,林慕城不慌不忙,冷着眉抬脚踢中一扑过来的魔人胸口,将那魔人踢飞十几米远,剩下的几个压根不能近她们的身,林慕城一张符定住一魔人,边说道:“放心吧,我们在不会有事的。”
解决这几个魔人,林慕城弯腰安抚地揉了揉那小女孩的头。
“谢谢道长,谢谢道长救命之恩!”
那位母亲感动地拉着孩子就下跪,被林慕城拦下,林慕城微微笑道:“不必谢我。”
林慕城就地结了一个符阵,吩咐二人在阵内不出去后,随即和文诗凤离开,直奔郑府,一路救下的人都画了遁地符送去了符阵。
也有先前要杀林慕城的人,那位说死了娘要报仇的男子,十分庆幸没有立马去棋仙观许愿杀林慕城。
二人在去郑府最后一个拐弯,撞上同样在救人的南邶和阿无尘。
西方金灿灿的夕阳光跃过墙头斜射过来,将双方照得镀上光芒。
他们二人正救下一个脏兮兮的男孩,身后跟着许多人,相比林慕城画阵的方法,他们就粗暴很多,直接把人带在身旁,而被救下的那群人就有对林慕城和文诗凤有成见的人,此时因为不知情况,也不是林慕城救的,仍旧对林慕城很大敌意。
那群人骚乱了一阵,就有个带头的人喊道:“就是他们两个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大家一起上抓住他们!”
林慕城难过地皱起眉,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他们竟还执迷不悟,不觉得是痴魔的错,反将错归结在他这刚来澧州两天的人身上。
文诗凤没被他们给气笑了,悠哉悠哉地摇着扇子,撇过头不再看他们,眼不见心为静。
南邶转身看向他救下的那群人,沉稳内敛的气息令大家不觉地闭了嘴,他微笑道:“各位应当是有什么误会,他们二人是远道而来的降妖驱魔师,玉面双侠林慕城和文诗凤。”
人群安静须臾,忽然一个声音道:“郑道长说他们是妖道!”
文诗凤当真被气得笑了一声:“你们郑道长法力无边,说什么是什么,怎么这会儿不出门来救你们?”
仍旧有人咬牙切齿喊:“你们就是妖道!”
“我们不是道士,只是降妖驱魔师,”林慕城耐心解释,“不是道士很多年了,望周知。”
文诗凤挑眉不耐烦补上:“这话真是每到一个地方都得强调一次。”
阿无尘冷着眉目转身看向还要开口的众人,吓得众人噤了声,林慕城和文诗凤走了过来,说道:“我的符阵画得够大,不如将他们送过去吧,毕竟带着他们除魔,也很麻烦。”
林慕城刻意没有好好说话,本意为他们好的一句话说得十分欠揍,又挑了不少人的怒火,他们再次骚乱起来,然而南邶和阿无尘并没有反对,他们只好认命被传送到符阵去。
林慕城先前降妖除魔也总会遇到那么些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这次不过是多了一些罢了。
这些人一走,就剩下他们四人,林慕城和南邶十分默契地对对方温和一笑。
南邶问他:“去郑府?”
林慕城颔首:“嗯。”
文诗凤冷着脸带着一抹笑看向南邶。
郑府是现在魔气最浓重的地方,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也是正常,那郑府就在不远处,抬头就能看到,且肉眼就能看到府内那翻滚着的乌黑魔气。
踹开郑府紧闭的大门后,院子里头本游荡的魔人猛地转身齐刷刷看了过来,见是四个没有燃魔气的人,表情逐渐狰狞,嘴角慢慢咧开,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还没等林慕城跨进门槛,他们便健步如飞拥了过来,林慕城逆敌而上,手里多了几张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他身姿极其俊逸迅速,那些个魔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贴上符咒,不得动弹。
文诗凤笑着眯了眯眸子,大步流星迈过门槛朝林慕城走了过去,赞道:“身法不错!”
南邶和阿无尘随后进来,正在这时,不远传来一声女子尖叫声,林慕城和文诗凤对视一眼,立即往中庭而去。
中庭空荡荡的,只有几株在掉叶子的秋木,林慕城跑了几眼院落,立即发觉不对劲,说道:“整座府都没有生气,我们中计了。”
说完,他转身看向跟过来的南邶和阿无尘。
而转身一瞬,脚下土地顿时墨晕染般黑了起来,只见更深的黑线横纵交错,郑府终成一巨大棋盘,将四个人和府邸魔人围困起来。
林慕城将一张符折成飞刃状往空中一飞,至墙头二丈高空就听得“叮”地一声,那符刃似乎撞到了什么,弹飞落地,整个符文都埋入了泥中。
文诗凤看向林慕城,一脸不可思议:“这都打不破?我们出不去了?”
南邶已走到棋阵边缘观察,不大一会儿,皱着眉回来了,说道:“死阵,无解,三日后会自动消失。”
林慕城:“就算我们能等三日,外面的人也等不了,没有什么阵是破不了的,我试试,最迟明日就能出去。”
他说的话太过自信,以至于除了文诗凤,南邶和阿无尘都不大信,二人看着林慕城的神色虽不同,但眸子里或多或少还是有怀疑的神色。
南邶对人微微一笑,道:“我帮你吧。”
林慕城:“好,风子,府里的魔人就交给你了。”
说罢,拿出一沓符给文诗凤,文诗凤满脸震惊:“你怎么在这么短时间画这么多符的?”
林慕城眉眼一弯:“你的笔好,才能画这么快。”
文诗凤差点翻了个毁形象的白眼:“我的法器迟早得被你给玩坏。”
闻言,林慕城轻笑了一声,眸底笑意忽深:“你没被我玩坏了就行。”
“你敢玩我,我拔了你全身的毛!”
“………”林慕城偷偷瞟了一眼南邶,见人神色无疑,才低眉笑了笑,“好了,该办事了。”
未曾想夜里下了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本就有些凉的天气顿时冷了起来,林慕城还未寻到破解之法,夜色也深饿得慌了,四个人便去了厨房,找出许多吃的来。
林慕城掌了勺,做的基本是肉食,阿无尘和南邶不吃肉,便宜了林慕城和文诗凤,大半桌肉吃得肚皮溜圆。
吃完,文诗凤感慨:“生活也太美好了,今晚还要床睡。”
林慕城起身离了饭桌,笑道:“风子收拾碗筷,我去想想怎么破阵,你们先休息。”
“***,”文诗凤忍不住暴跳,“反正明天走了,收拾什么?不收拾!”
林慕城笑着寻了一把伞出来,看了眼文诗凤:“随意随意,好好休息,明天可得劳累一番,好好打一架了。”
言罢,撑起伞走入雨中。
夜越来越深了,林慕城下衣摆几乎湿透了,鞋子里浸满了秋日凉水,却因着不断走动,并未觉得冷。
林慕城试过许多次无果,有些疲惫地起身,却冷不丁撞到一个人。
回过头,见是南邶。
第13章 澧州伏魔篇十三
南邶伸手夺了他手上的伞,将自己的伞挪了一半给他,先开了口,眉眼温润地笑着,问他:“可有想到破阵的办法?”
林慕城松了戒备心,笑着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快了。”
“我很喜欢你这份自信,”南邶笑了笑,“不过,要不要我搭把手?”
林慕城无所谓,挑眉:“好啊,那就劳烦你帮我撑伞了。”
未曾想林慕城只是缺个撑伞的,南邶忍俊不禁,回道:“好。”
夜雨蒙蒙中,二人一前一后地在雨中寻法子破阵,不多时,林慕城开始在院内四处画符阵,南邶则是十分耐心为他撑着伞,而那本平分的伞也逐渐偏向了林慕城。
一直到后半夜,夜雨才歇下,南邶收了伞,林慕城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却是忽然闻到一股酒香,酒香入鼻,顿时勾动味蕾,他边解下腰间酒壶,边转身往后寻那酒香处。
一转过头,解腰间酒壶的手忽然顿住。
他见那已不再喝酒的文诗凤靠在屋檐下的柱子上抱着酒坛子猛灌了一口,夜色朦胧了他的身姿,拢上了几分惆怅的韵味。
林慕城不解,皱着眉插着腰,十分无奈。
文诗凤“咕嘟”咽下那火辣的酒,侧头就看见了林慕城正插着腰看他,心底微微一惊后,随即就对人展颜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来。
南邶道:“半个时辰前,他便抱了坛酒在檐下喝。”
林慕城叹了口气,还是取了腰间的就灌了一口,酒入肠胃,解了身上大半秋夜积下的寒气,他随之将酒壶递给了南邶,看着文诗凤说道:“他那酒量,再过不了多久就得倒在地上睡了,不管他,我们继续。”
南邶犹豫片刻,接过林慕城的酒壶喝了一口,便还给了他,林慕城将酒壶拿回盖上盖头挂回腰间,继续画符阵,而南邶虽不能帮上什么忙,跟着却也可以学到一些从未见过的布阵之法。
林慕城画了又一个阵脚,心有些浮躁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去看文诗凤,果不其然,文诗凤已经在那里抱着坛子倒在地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他无奈叹了口气,不知该哭该笑,随即抬脚边走了过去,边对南邶说道:“你也去休息吧,我把他送回房也歇下了,棋阵明早起来破解也不迟。”
南邶微微笑着点头,语气软得不像话:“好。”
林慕城费了老大劲才将文诗凤抱着的坛子给夺过来一丢,丢得咕噜咕噜地滚开了,而文诗凤已经醉死过去了,林慕城叫也叫不醒,便揪着人领子拖回房去。
他把人丢床上,拍了拍手转身就离开,然就要迈出屋门时,身后忽然炸响。
文诗凤道:“狐狸,给我滚过来!”
林慕城没被他给吓一跳,而转过身去,见人还躺着,气得差点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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