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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岸双手垂直，目光淡淡，“然后呢？反悔了？”
“我……”这段话对于顾肇来说有些难以启齿，被父亲下催情药，像野兽一样失去理智，沉沦与情·欲之中。
柳岸也没准备顾肇能说出什么，见状就要推开顾肇离开，顾肇却抱的更紧，“顾云怕我不听话，给我下了药。”
当这句话说出口以后，接下来的都要容易很多。
而柳岸听着顾肇的话，却顿了顿，回想起那时候，顾肇似乎的确不太正常，全程都不大说话，柳岸还以为顾肇是因为喝了酒。
“我母亲是个beta，她和顾云的恋爱也算是历经许多，才得以在一起，可不过几年，顾云就变了心，和一个omega搞在了一起，还说什么alpha与omega天生互相吸引，怪就怪我母亲是个beta，留不住他。”
说到这儿顾肇嗤笑一声，就算是再回想起来，顾肇都想唾弃顾云的不要脸。
“后来我母亲……自杀了，各个地方都在给她施加压力，觉得她一个beta白占了顾家夫人的位置。顾云花天酒地没有给母亲安慰，抑郁成疾，所以终于有一天……她解脱了。”
柳岸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知道黎玫是顾肇的后妈，也知道他的母亲是个beta，但他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些往事，外界说的都是，顾肇母亲生了重病不治身亡，顾云娶了黎玫也是怕顾肇年幼没人看顾。
但其他人只要看到和顾肇差不多大的顾家小姐，也知道才不是什么念着顾肇年幼，但柳岸却没人告诉过他。
他只知道顾云他们似乎不太喜欢顾肇。
柳岸想着，还是忍不住伸手回抱了过去。
“我不想成为顾云，我想证明自己不会受omega吸引，加上母亲的影响，我那时的择偶标准都是beta。”
“后来遇见白宁，我是真的以为那就是我的归所。”
听见顾肇这么说，柳岸敛了眸子，手握成拳抵在顾肇腰上。
“所以后来与你结婚，我是想告诉你实情，让你给我时间，我们慢慢相处，但顾云没给我时间……”
“我讨厌沉溺欲望的自己，就像顾云说的，omega天生吸引alpha，我也不例外。”
“我还爱着白宁，却和你发生了关系，甚至清醒过后，对你也满是恋慕……这样的我和顾云有什么差别？”
顾肇很少有说过这么长的话，柳岸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听着他因为心里的那一点不服气所以便抛下他。
“所以你就消失了？”
“这是我的错。”顾肇还是不放开柳岸，直言不讳的承认自己的错误，“我太自大，那时候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洗掉标记，好减轻我的负罪感。”
“然后回来看我狼狈不堪，所以愧疚了？”柳岸语气平淡，到是不想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愧疚。”顾肇现在只要想想柳岸一手臂的针孔印还有虚弱的顾鸣心里都一阵阵抽疼。
“我总是想，若是我没有自私的离开，你会不会还是那个活泼的小少爷，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是健康的。”
“小岸，我喜欢你，不是谎话，我的所思所想全都被你占据，我想的未来都有你的身影。”
“刚回到这里时，我以为是上天给我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也回来了，我真的没有骗你。”
顾肇的这么一段话，让柳岸内心的那些疑问都得到了解答，心里居然还想着：“原来他不是厌恶他。”
久久没听到柳岸的回应，以为柳岸还是要回柳家，顾肇暗了暗眸子，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挽留。
顾肇抱的实在太紧了，柳岸推了推，顾肇才慢慢放松了身体，见顾肇垂着头慢慢后退，柳岸一言不发的回到卧室里，将之前拿的小物件都摆了回去。
顾肇听着动静，回过头就见柳岸坐到了床上，见他看过去，还拍了拍一旁的位置，“过来。”
顾肇乖乖的坐了过去，柳岸有些别扭的捏着身下的被子，“为了孩子着想，我还是不走了。”
顾肇只听到了柳岸会留下来的意思，收紧的心脏终于放松了下来，看着柳岸撇着头，没有看他。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少爷是个心软的人，不过听他说了这些，就愿意留下。
柳岸的手一直捏着被子，被顾肇伸出来的手握住，“谢谢。”
柳岸怕顾肇看出他的表情，一直偏着头，其实心里为了顾肇的话坚硬的心又开始动摇。
就这么静默了许久，顾肇突然道，“我能摸摸他吗？”
柳岸转头就看到顾肇温柔的看着他的小腹。
现在能摸出什么？柳岸心里这样想着，但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顾肇慢慢的伸手摸上柳岸的小腹，哪里还很平坦，顾肇都想象不出他慢慢变大的模样。
前世顾肇错过这段日子，这次他是一定会陪在柳岸身边。
“很辛苦吗？”
柳岸感受着顾肇手掌的温度，明明只有一晚上没有感受到，却有种好久没经历的感觉。
听着顾肇的话，柳岸半响没有说话。
当然辛苦，不论是发情期还是渐渐行动不便的身子都让他痛苦不堪。
柳岸看向顾肇，才发现他一直注视着自己，似乎在等他说答案。
柳岸不想诉苦，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很辛苦。”
没有家人，只有自己一个苦苦支撑，真的很辛苦。
柳岸的表情甚至称得上的淡然，但顾肇却觉得似乎压抑着许多委屈。
“对不起。”
犯了错就是犯了错，顾肇也找不到理由开脱，也不知道说什么漂亮话，只好又一次道歉。
今天顾肇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对不起了，柳岸无法说出没关系，但却也没再竖起尖刺。
任由顾肇的红酒香包裹住他安慰。
“小岸，以后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顾肇手一直放在柳岸的肚子上，突然温和道。
“我说想要好好照顾你们的话，从来都不是谎言。”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顾肇的语气真挚，似乎已经到了以后一般。
柳岸无法给出回答，他和顾肇的这份缘分都已经持续了六年，六年级建立起的不信任，也不是他马上就可以恢复的。
只能说，“我试试。”
就像顾肇说的未来，是柳岸一直期待向往的，听着顾肇描绘他无法不答应。
左右又是一场赌博，至少这次他不会再让自己那么狼狈。
“谢谢。”顾肇忍不住低头亲了亲柳岸的眼睫，惹得柳岸闭了闭眼。
明明才一两天的时间，柳岸却觉得发生了很多，就这么坦诚的坐在一起，却意外的没有什么不适应。
毕竟他俩有一个共同的秘密。
当周围都安静下来，顾肇的声音在柳岸耳边响起：“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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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超市
柳岸以为顾肇问的是他怀孕怕不怕, 还不等他回答，顾肇将他搂入怀中，“那时候你该走的。”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柳岸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肇却又道：“是我自不量力, 才害了你。”
几句话链接到一起, 柳岸也知道了顾肇说的是游轮上的事。
他当然觉得顾肇自不量力, 轮船倾斜，随时都有可能沉入海中, 这时候不赶快逃命，居然还有人回去。
但顾肇若是没有多管闲事, 可能他很早之前就死在大火之中了吧。
而且重新返还是他自己的决定, 怪不得别人。
就算是被顾肇不小心推下去，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明知道alpha处于暴乱之中, 还上前安抚。
“我自己要回来找你, 不管你的事。”本来他们的联系就微弱, 柳岸因为信息素紊乱, 就更加薄弱，没有安抚下来，也是情理之中。
听柳岸说了, 顾肇也没再出声，显然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错。
现在已经一两点，柳岸有些累了, 几天夜里没休息好，“我想休息会儿。”
说着就拿开顾肇的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外面餐桌上，饭菜都还摆在上面, 顾肇还得去收拾。
顾肇给柳岸捏了捏被子，轻轻的笑了笑，“好好休息。”见柳岸闭上了眼睛，便转身出去了。
等顾肇传来门关闭的声音，柳岸才又睁开眼，手一直放在小腹，忍不住在心里念着：“这次一定要健康长大。”
睡意来的很快，不过一会儿，柳岸就沉入了睡梦之中，梦里有个看不清模样的小孩，一直依恋的抱着柳岸，也不说话。
柳岸什么也看不清，潜意识里却觉得就是顾鸣，梦里的自己抚摸顾鸣的头发，让他坐在他腿上。
就这样平和的坐了许久，柳岸才听到顾鸣软软的声音，“爸爸，想你。”
“爸爸也想你。”梦里的自己这样回答着，柳岸想要看清顾鸣的脸，却不知怎的猛的清醒。
睁眼就看到头顶的天花板，柳岸发愣了一会儿，才坐起身，周围安安静静的，顾肇也不在。
起身下床，才看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留下来的字条，“公司有件事需要我去处理，小岸醒了后，可以将晚饭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买菜——顾肇。”
身上暖乎乎的，柳岸将纸条折叠，将他与那份合约放在一起。
随后打开x信，第一眼就看到99+的群消息，柳岸点进去，查看历史，才看到是导师说周五至周日去点点小镇写生。
柳岸是个半吊子，除了有一大堆工具，技术什么的几乎没有，基础也才学了一点。
点点小镇在临市不算太远，只是位置有些偏僻，不过风景却是一等一的漂亮，鲜花锦簇，有不少人都喜欢去哪里拍照。
而明天就正好是周五，柳岸陷在思绪里，不知道去还是不去。
正这么想着，他的导师发来了消息，“柳岸，此次机会很好，你正好去看看，实践远比书本要容易理解的多。”
“嗯。”柳岸回应，随后就关闭了手机，拿出一旁的行李箱收拾，将几件衣服和一些小东西放进去，盖上盖子，柳岸才看着行李箱想自己是不是得和顾肇说一声。
看着看着就将行李箱放到了角落，现在的时间已经不算早，三点过了大半，也快四点了。
柳岸估摸着顾肇也才走了没多久，也没发消息去打扰他的工作。
只是拿起相机准备去采采风，多多练习总会好些。
外面的天气还算明亮，柳岸直接去了几个旅游景点。
因为是工作日，里面的人也不多，柳岸就拿着相机四处晃晃。
随手记录下漂亮的场景。
柳岸站在一颗大树下，上面飘扬着红丝带，仰头看了看，才觉得树根高大，柳岸稍微退远了些，才举起相机拍照，树下时不时得有成双结对的人走过，配合着树上的红丝带，就像是一颗姻缘树。
柳岸一连拍了几张，正在欣赏自己的成果的时候，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力道不重，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转身就看到一位年龄很大的beta阿嬷，头发黑白参杂，白发居多，就像是灰色一般。
她看着柳岸，慈祥的笑着：“小哥，要许姻缘吗？”说着拿出红丝带，“写在这上面，说不定会灵验哦。”
柳岸看着阿嬷正要接过，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打断。
“圆圆，这是个被标记了的omega，想必已经找到了姻缘。”身后突然出现另一个阿嬷，面孔严肃的将阿嬷的手接下。
这是一个alpha。
说着对柳岸点点头，就拉着阿嬷走向身后的桌子。
柳岸楞楞的看着两鬓斑白的两位老人，手拉手的走过。
结合着身后飘扬的大树，柳岸有种莫名的感觉，她没有再上前，只是举起相机朝着两人的方向按下快门。
柳岸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却突然想像但顾肇和他老了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么相互扶持的模样。
柳岸拍了很多照片，直到一个电话打来，才让柳岸停了下来。
是顾肇。
柳岸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顾肇温和的声音：“小岸，晚上要吃什么？”
“你回来了吗？”柳岸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相机往来时的方向走。
“正要走。”
柳岸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确定了位置道：“我在琉璃路，你来接我吧。”
顾肇顿了下，他还以为柳岸还在睡，不知道他一个人去了什么地方，还是立马道：“那小岸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你慢点。”柳岸听着顾肇的话，犹豫的开口。
“嗯。”对于柳岸的关心，顾肇有些喜笑颜开，他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僵持很久，柳岸说不定都不会理他了。
结果却是一个好的发展。
在等待顾肇来的途中，柳岸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翻开刚刚一路来拍的照片，其实都说不清多少，因为没有太精细，有些居然还有些糊了。
柳岸皱着眉看完，删删减减中，就感觉到一辆车停在他的面前，柳岸抬起头，就看到顾肇将车停稳，正要下车。
柳岸走到副驾驶那边，直接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顾肇看着柳岸系好安全带，问：“小岸来这里做什么？”
柳岸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家伙，柳岸抱着道：“去拍了照片。”
听柳岸这么说，顾肇才想起柳岸已经转到摄影系了。
“小岸好厉害。”顾肇微微笑着夸奖。
柳岸瞥了顾肇一眼，“我拍的照片你都没看到，你就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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