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弄着谢风的发顶,宽言道,“未到时候,再过两年的局势如何咱们也预见不了。总而言之,咱们不论到哪也不会说孤立无援,各处的商铺总能换点银子。人是活的,又岂能被拘泥住。”
谢风软乎乎地任他搓弄,格外黏人的抱着宋景文的胳膊,“那太子说的月底陛下纳妃,届时舅舅他们回国。商队也得跟着走?怎么就非要你跟着呢,这不是把你放在外面当靶子使吗?”
这愤愤不平的语气,真真是气到了。宋景文失笑,胡说八道地,“刚好跟你回狄竺国转转呗,到时候我也狐假虎威一把。人家问这谁啊,我说我是你们小王子新嫁的男人!不打折可不行,不打折就打骨折咯。”
谢风又气又恼地在他虎口上咬了一口,软绵绵地放着狠话,“那我让我舅舅把你关起来,我出门就把你锁在床上,等我回来了你还是得被锁在床上。”
宋景文一噎,头疼地扶额,深吸一口气重复道,“别跟若基学些乱七八糟的,不用你锁,来,直接来,我躺倒。要是某个混蛋睡了人家就跑,我就把他锁起来,哼哼。”
谢风颤颤巍巍地竖着手指,瞪着眼睛飙演技,“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
气抖冷!
宋景文笑翻过去了,在床上滚了一圈。床帘一勾,直接让某人见识了一把什么叫馋身子,他贱兮兮地捂着谢风的嘴巴,在对方惊得红了的眼眶中找到了自己的身影,“奶糖可在外面呢,咱们家崽聪明得很。”
这话里的意思不明而喻,谢风急得推他,宋景文俯身在他脖颈处舔吻着,亲昵得好似他不是罪魁祸首一般,“轻点哦,别出声,万一把崽引过来可就不好了。”
因着宋景文的流氓行径,谢风气哼哼地带着奶糖跑去了丽贝卡那边,没事就出门去桌球室聊聊天打打球,惬意得不行。打算将腰养好了再回去,叫某人也知道着急。
宋景文眼巴巴地守在谢风的身边,跟只大型狗似的,但是火气是愈发的大了,具体体现在毒舌更严重了,“看什么看,没见你的眼睛都长斜了,吊着眼睛像是个翻了白眼的死鱼。”
被无辜牵连的路人是个性子软的,不就是多看了这两人几眼就被抓出来了,他气闷。好在宋老板的夫郎是个讲理的,赔礼道歉还外加免费的午饭。
一顿骂换一顿大餐,其余路人表示自己也可以!腆着脸地往宋景文的枪|口下送,谢风无奈地跟人回家了。
他轻叹夫君太黏人也是个病啊。
两人闹归闹,对于奶糖的去处还是没有定下来。再过三天就出发了,奶糖死活不愿意被送回石坡村,一提这话就哭个不停,还是那种哭到打嗝的状态,叫宋景文和谢风两个新手爹爹心疼不已。
丽贝卡看不过去了,提议道,“就把奶糖带着吧,左右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儿,我跟你爹带着他也成。奶糖那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在谢超雄的不懈努力、死缠烂打下,两人重归于好了。谢超雄也是打算跟着丽贝卡去狄竺国待上一阵子,等对方倾诉完思乡之情再一起回来。
奶糖不吱声,抿着嘴巴,眼里还积着一汪的泪,可怜兮兮地抽泣。两个家长不发话,他就还哭,连个笑脸都没有,一幅被摧残颇深的样子。
谢风平时对着奶糖严厉那是因为宋景文太纵着孩子了,说到底,谢风还是不舍得奶糖,他妥协地蹲下|身,冲着奶糖招手,“过来,来姆爹这儿。”
奶糖哭成了个泪人,却依旧没松口,举着小手要强地给自己抹了把眼泪。
这场景又可笑又可怜,屁大点儿的小人还知道要面子。
谢风再接再厉道,“姆爹带着你一起走,奶糖跟爹爹出去玩,不把你丢下了,快过来!”宋景文砸吧下了嘴,也跟着往地上一蹲,头一次败在了孩子的手里,他握着谢风的手,勉强地点头,“爹爹也同意了,别撅着嘴巴了。哭得像个猴屁股,那嘴都能栓牛了,直接拉到地里都能耕田了。哭得丑兮兮的,别人的小朋友要嫌弃你了。”
奶糖面色一凝,迅速地用两只手捂住了脸,别别扭扭地扑到了两人的怀里。
他竟然变丑了?奶糖几欲落泪,又记起哭会变丑,一张小脸都快抽抽了。
谢风一眼看出了儿子的小心思,夸了好多句才叫这宝贝喜笑颜开。
出发前的一天晚上,宋景文让人将后门留着了,所有守夜的人都安排到了正北的院子里看货物了。整个宋宅都静悄悄的,直到后半夜的时候宋宅才进了人。
宋景文房内的灯一直亮着,像是在等人一般。
“来了,”宋景文耳朵一动,将房门打开,侧身让了一下,一下子进了两人,他疑惑地盯着贺千恒的脸看,怎么也没看出端倪,“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贺千恒多日前来信就是要了一个同形的名额,说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了两个,而且来的其中之一还是贺千恒?
谢风的目光却是一直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渐渐地蹙起了眉,觉察到了什么不一般的东西。
他心里一惊,直盯得对方受不住了往旁边闪了闪身。
谢风何时做过如此无礼的事?宋景文纳闷地在谢风的掌心挠了挠,询问道,“怎么了?”
贺千恒意味不明地对着蒙着面的那人笑了笑,单纯,恶劣,“都是老朋友了,不见见吗,莫意哥哥?”
蒙面的人身形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愣了半响才将面纱揭开,露出一张谢风再熟悉不过的脸。
元莫意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一瞬,他对于贺千恒的命令从来都没有违抗的念头。唯一的一次大抵就是在碰上宋子琛的事儿上了,他握着拳头,憋屈极了,气自己的无能无力。
谢风恶狠狠地质问道,“宋子琛呢?你若是早点儿出来,他也不至于跑没了影,你把人藏哪儿了?”
最难堪的一面被撕了开来,元莫意的眼睛不自在地落到了贺千恒的身上,不语。
宋景文看明白了,敢情这两人,哦,不,这三人演的是部狗血大剧。他似笑非笑地拉着谢风,客气得不行,“太子殿下,宋子琛呢?我的胳膊被您老给扔哪儿去了?”
贺千恒很高兴的样子,看着元莫意的眼神就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玩具,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听闻这话脸上还是带着笑,愉悦道,“在宫里啊,放心吧,他现在的待遇就跟太子一样。孤只不过是和他打了个赌,他输了,当然得还完债才能出来了。”
元莫意的心头颤了颤,别过脸谁都不看。他怅然地动了动嘴唇,与太子斗怎么会都得赢,宋子琛,太傻了……
知道人还活着就成,但是谢风欲言又止,问起宋子琛的情况,元莫意也是用他很好来替。
几波人相继出发,宋景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太子太不是个东西了,难不成是把宋子琛压在东宫当替身了?还是把他当做人质了?
宋景文牙痒痒地瞪了贺千恒一眼,关上窗户躺在了谢风的腿上,在马车的颠簸中数着日子过。
作者有话要说:
宋老板日记 元隆历十九年 9.12日
我真的不是什么情感专家啊喂,我都快混成哥儿之友了。我媳妇咋那么能捡小可怜呢,他变了,他变得爱管闲事了!嗐,硬生生地成了无数哥儿的偶像。淦!
第123章 壕气
太子殿下藏得深, 一路上竟也没让其他人发觉自己的存在。他与元莫意两人就像是两只影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宋景文刻意与舅舅他们拉开了距离,好显得不那么熟络。但是再严密的墙也有透风的时候, 更何况是贺千恒这种深宫里长大的,身边还有一堆的可用之人。
他半眯起眸子,指使着元莫意给自己剥葡萄, 懒洋洋地动了动嘴, “有趣的事情永远不会少, 有意思,谢风, 丽贝卡,这两人是母子, 难怪长得像。你觉得丽贝卡和那个侍卫有什么关系?”
元莫意出神地剥着葡萄, 腿上一痛才清醒过来,对上贺千恒冷飕飕的眼神顿时吓了一跳,像是在哄着他似的挠了挠下巴, “怎么了?”
这动作一点儿不像是会出现在下属身上的, 然而,在两人之间倒是没有产生违和感。就如同这动作已经演练过千百遍了,他们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竹马。
贺千恒不满意他心不在焉的样子, 语戚戚地威胁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宋子琛太好了?碰了我的东西,结果现在胳膊腿都是全的?”
太子殿下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一种类似于洁癖加占有欲的东西作祟。元莫意心头猛颤, 垂首道,“我只是在想你若是太久不回去,万一被察觉了怎么办, 陛下定然是要怪罪的。”
相处这么多年,元莫意早就摸出了贺千恒的毛得顺着摸的道理。
贺千恒果然开心起来了,兴高采烈地让元莫意躺下来,用修长的手指给对方剥葡萄,一个劲儿地投喂,“我看宋景文和谢风也是这么黏在一起的,你觉得我学得像不像?”
宋景文和谢风是什么关系,是夫妻,白头偕老的关系!
元莫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却是一点儿破绽都看不出来,他笑了,点点头。
“闷葫芦,”贺千恒自言自语地嘀咕,依旧很开心,他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当父皇来质问他藏得人是谁,为着谁那般疯癫的时候,他想笑,想要畅快地张开双臂将空气吸进肺部。
也许元莫意确实对他很重要,毕竟谁都无法接受从小一块长大的人消失在自己眼前不是?他爱元莫意吗,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太子殿下是不需要软肋的!
他却骄傲地答,怎么会这么个人呢。奈何父皇冲他要人,要传说中的狐媚子,他就只能把宋子琛推出去咯。一个乡野哥儿,倒是跟他父皇当年的际遇一样,爱上个路边的野花。
贺千恒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宋子琛下场会如何倒不是他关心的事儿了,只要留他一口气就已经是自己仁慈了。
管他丽贝卡和侍卫有没有关系,妨碍到自己的人通通清理掉就好了!多么简单的一个道理!
宋景文等人在乌门关附近的地方歇下了,因着还带着贺千恒这个不定时炸|弹,他处处都得谨慎。
丽贝卡和谢超雄直接跟着德里克回了狄竺国,德里克大张旗鼓地为她正名。狄竺国的子民对本国的王忠诚而又敬佩,对他的一概决定也是没有二话。
乌门关在镇中心有一条繁华的街市,谢风初来乍到,没急着去数公里之外的军营,而是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兴致勃勃地开始逛街。
奶糖被摆在一个小推车里,推车的上面嵌着一个棚子,遮风挡雨的。谢风单手推着车走,引得无数人回首看。
议论纷纷,“这人瞧着约莫是狄竺国那边的混种吧,手上推的车倒是新奇。”
“是挺方便,有这么一个推车,我都不用把孩子背在身上了。别看一两岁的娃娃,分量还不轻,压死我了。”
本就是偏远的地方,纵使贸易再发达也不会见过宋景文才弄出来的儿童手推车。
被众人围观下的谢风多少有些不自在,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落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高冷,脾气不好。
众人就把视线挪到了他身边的男人身上,又是一番指指点点。这个时候的人们可没有旅游意识,到这边关的不是军人,就是逃犯,或者是来捞金的商人。所以来去匆匆的人中表现得越悠闲散漫越让人好奇,这是哪一类人。
高冷的哥儿身边还有个不说话就难受的宋景文,众人就见着这汉子移过哥儿手里的手推车,潇洒地撒开手仍由儿童车转了一圈,喜滋滋地炫耀,“这可是‘相欢’最新推出的儿童车,专门用来带小孩,看看,随便怎么转,顺滑安全耐摔。”
众人面面相觑,“没听说过什么相欢啊,这里有个合欢。”
有人哄笑着呸了一口,“老色胚!敢情你昨晚又去鬼混了,让你婆娘知道了非撕了你。”
“她敢!”那人硬气道,却是打起了儿童车的主意,这东西婆娘肯定喜欢。
宋景文适时地加了把火,一幅看乡巴佬的样子瞅着他们,佯装痛惜地摇头道,“你们竟然连‘相欢’都不知道,嗐,也怪这地儿太偏了。全国连锁,就连人家里奇国都有这店了。”
各位土著不高兴了,大眼瞪小眼地不服气,“指定是他卖的东西不好,我们这儿才没有的。”
边关这儿倒卖的商人多的是,但是大家平常只注意到货物,不识几个大字的百姓压根不会看商品上的标识。
宋景文一拍脑门恍然道,“我这听说‘相欢’的东家要在这儿开店了,我可得早早地去守着,东西好卖得很。”
谢风憋笑,看着对方投入地演戏,深觉不让他去演话剧可惜了,不然他肯定能演个猴子。
谢风一边拉着小风扇给奶糖去热,一边敲了敲听得入神的摊主,“这个匕|首怎么没有鞘子?”
这匕首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虽然很大概率是假的,但是好看啊。谢风心动了,他叫了好几声,摊主才回神。
摊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谢风一番,心知这是个大肥羊,闭着眼睛瞎要价,嘿嘿地笑,“二两银子。”
奶糖顺着小摊子站了起来,倍感新奇地抓着匕首,这一举动把谢风吓了一跳,他轻轻地拍开奶糖的小爪子,教育道,“不能随便碰别人的东西,划伤了手怎么办?”
摊主心念一动,从下面拿出一把未开封的递了出去,“这个能玩,还没开刃呢。”
小孩子的钱好赚啊!只要撒泼滚打来一套,没有父母能狠下心来。尤其这孩子一看就是个精养出来的小公子。
谁知奶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瞧不上似的噗了一声,依旧抱着红宝石的匕.首不放。
两人协商失败,谢风中气十足地喊道,“亲爱的,你儿子欺负我,他不听话。”
宋景文立马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严肃地斥责了奶糖不讲理的行为,又一口气未歇地用一两银子拿下了一大一小两把匕|首。
小摊主都他奶奶的惊呆了,这嘴是茶壶吗,那么能倒!他敬佩地目送着三人离去。
宋景文将奶糖抱了出来,让他自己在路上走,只在手腕上拴着一根布条,“你是大孩子了,要自己走。”
奶糖无奈地哼唧一声,奶声奶气地叹了口气儿。
他亲眼见着爹爹对着姆爹的态度变得截然不同,宋景文亲昵地将人半搂在怀里,偷偷亲了一口,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扔,“这地方除了青楼多,也就是兵器行多了。不好的一点是,这兵器多数是别人用过的,比如战场上遗落的。”
91/115 首页 上一页 89 90 91 92 93 9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