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暂缓都是轻的,也许一放就是一辈子。
胡小鱼很失落,他当演员当明星的路,看起来有些坎坷。
不过他还是安慰费思真,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话听起来像流于俗套的空话,但胡小鱼看费思真是个生来大富大贵的命,今年不过因为是本命年而有点小坎坷,将来就好了。
费思真没想到,胡小鱼竟然连责怪一句都没有,更觉对不住对方。
他又禁不住道谢,说多亏胡小鱼提醒他最近要戒骄戒躁,否则他父亲现在就不是在普通病房,而是住到重症去了。
却原来,费父听了郁檀话的勒令费思真回家接管家族生意。
要是费思真不从,那他就装病,然后还有后续郁檀会配合的让家里生意倾倒,需要费思真去奔走的一些事。
费思真也的确不从,按照以前的脾气,没准就和费父大闹一场。
可是关键时刻,他因为胡小鱼的话忍住了脾气,说是要好好考虑,实则想着偷偷离开家就好。
没想到即使父子两个架没吵起来,
费父还是病倒了。
没来得及装病,就真的病了。
高血压引起的脑梗,幸亏发现的早而且病人最近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否则出血灶再大一些,没准会造成瘫痪,
费父生病,费思真自然得扛起一些责任,以此来震慑对手和安抚旗下员工。
如此,拍电影的事只得暂时搁置。
这是家里的私事,按道理不该四处宣扬。
可费思真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和胡小鱼说说心里话挺自在,然后又许诺等费父病情稳定了,会替胡小鱼引荐一些娱乐圈的人。
胡小鱼挂了电话,又瘫回了沙发上。
正在办公的郁檀抬眸,问清是范思真的电话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真看到小呆子蔫哒哒的,倒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他只道:“下班后带你出去走走。”
胡小鱼的兴趣被调动起来,不过这不足以让他精神百倍。
他琢磨着再等一等费思真说的介绍圈里人,实在不行,就只能背着郁檀去投个娱乐公司了。
......
郁檀说带胡小鱼出去玩,更确切说是叫了石景洋、任知凡等一些兄弟聚一聚。
虽然不是很喜欢小呆子和除自己以外的人走的近,但偶尔一次,他倒勉强可以忍受。
收到消息的石景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还是他那个除了办公就不挪窝,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郁哥吗?
他打电话给任知凡,两个人闲话了几句,一致认为郁檀对胡小鱼真是宝贝过了头。
竟似乎......有点儿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
晚上下班之后,郁檀带着胡小鱼直接去了聚会的地方。
胡小鱼在郁檀推开门的时候,眼睛就亮了。
包厢有小广场那么大,三面高五米长三十米的透明墙壁将一汪海水隔在房间周围,水里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鱼游来游去,感觉像到了海底一样。
胡小鱼虽然不喜欢洗澡,但对水和水生物有一种难以描摹的好奇和亲近。
这么着,就拉着郁檀去看鱼。
郁檀对包厢的装修不感兴趣,目光只落在胡小鱼身上。
耷拉着脑袋一下午了,现在终于高兴起来,看来地方没有选错。
他提了提胡小鱼歪了的衣领,将露出来的,那一点红色的痕迹盖住,低声问:“喜欢吗?”
等胡小鱼下颌点啊点的,目光却还落在鱼上不挪窝,郁檀就觉得鱼也有些碍眼。
不过这一次,他忍住了。
甚至还琢磨着,要不要投资个海洋馆之类,这样下次胡小鱼想玩的时候就会一直在他的视线中,而没有其他什么碍眼的人。
包厢里其他人,看着胡小鱼和郁檀两个,说不上目瞪口呆也差不多。
他们中好些豪门子弟都认识郁檀,但记忆中的郁檀绝对只可远观,是一个能和他们父辈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压上一头的,令人羡慕又畏惧的人。
谁都不敢先去打招呼,但要挪开目光干别的,那也不敢。
就这么一个人,现在被胡小鱼拽去看鱼,并且还丝毫没有不耐烦?
真的是郁大佬吗?
这么着,包厢就明显的分为了两个阵营。
看鱼的胡小鱼和郁檀,看胡小鱼和郁檀的其他人。
任知凡和石景洋对视一眼,就感觉真是开眼界了,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郁哥和胡小鱼还没这么腻歪呢吧。
石景洋往任知凡的方向歪了歪:“你有没有觉得郁哥和小鱼,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想起郁檀给胡小鱼整理衣服的一幕,任知凡直觉性的:“大鱼吃小鱼。”
石景洋:“......什么意思?”
再后来,石景洋就恍然大悟了
从他这儿看过去,就见自家郁哥将胡小鱼压在玻璃水墙上了。
至于捏着人下巴也不知干什么呢,这还用问?
胡小鱼不想让郁檀亲,主要是这里有好多人,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过郁檀说会挡着,别人看不到......
到最后,胡小鱼拽着郁檀的衣襟缓了好一会儿。
郁檀看他唇红齿白眼浮水波的样子,眸色深沉,已经决定要投资一个海底世界,然后带胡小鱼过来,再没有其他人。
至于做什么,他捏着胡小鱼的下巴,在那红润的唇瓣的上啄了一口:“下一次,让鱼当观众,好不好?”
胡小鱼:“什么?”
再然后,他就见郁檀垂眸笑了一下:“没什么。”
郁檀捏了捏眼前人面颊上的小奶膘,否决了刚才冲动的决定。
他无所谓,但让旁的什么东西看到小呆子在他身·下迷·醉的样子,即使是鱼,那也不行。
胡小鱼还想看鱼,又被郁檀用手掌拢着面颊隔开了:“景洋和知凡也在,去打个招呼?”
至于其他人,不管是豪门子弟还是这些人带来的模特、小明星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通通不在值得郁檀提起的范围内。
郁檀牵着胡小鱼走过来,不少人都愣愣的看。
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胡小鱼身上。
刚才胡小鱼进门就被玻璃水墙吸引过去,很多人都没有看到他的正脸。
现在近距离的看,恍惚间甚至自疑,世上真的有长成这样的人?
原本还琢磨着郁大佬如今身边也有了人,是不是自己也有上位机会的人,不禁自惭形秽。
还有几个性别男爱好男的人,禁不住心旌摇曳。
也是胡小鱼才被郁檀亲过,举手投足那种妖异又纯真的,不自知的漂亮,一般人还真禁不住。
不过这种恍惚只是片刻,就被一道冷冽阴沉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郁檀眸光散漫的掠了一圈,原本惊艳的人,都似被惊醒一样,不自在的挪开目光或者退开了。
胡小鱼没有注意到这些。
或者说他都被人看习惯了,在狐族是,在俗世也是,没什么特别的。
他的目光倒被任知凡怀里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只胖乎乎的橘猫,脸却又小又精致,尾巴一甩一甩的,慵懒又漂亮。
胡小鱼禁不住问:“我可以......摸一摸它吗?”
任知凡还没有回答,原本惬意盘在他腿上的橘猫,已经发现了胡小鱼的存在,并且喵喵的讨好的叫了几声,就要往胡小鱼身上蹦。
石景洋羡慕嫉妒恨:“嘿!这小黄皮不是摸都不给摸么,周围那么多鱼也碰都不碰,又懒又刁的,居然也会主动讨好人?”
任知凡:“滚滚滚!你才小黄皮!”
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惊诧于生姜的异样。
生姜是他养的橘猫的名字,路边树林里捡的,本来打算送宠物医院。
谁知道捧到手里的之后,这小东西还伸舌头舔他手。
就这么着,他就心甘情愿的被赖上了。
生姜大概是在外面流浪久了,脾气非常坏,而且很聪明,除了任知凡之外,别人碰一下都要亮爪子。
现在居然......
任知凡乐意看生姜活泼点,也没阻止它往胡小鱼那儿蹦跶。
不过生姜到底也没挨着胡小鱼的边。
在它挨挨蹭蹭的过去,想舔胡小鱼手掌
心的时候,后脖颈就被提起来了。
郁檀将生姜拎回任知凡腿上,揽着胡小鱼的肩膀坐在沙发上:“我听说有道菜叫龙虎斗,它在毛遂自荐?”
生姜大概是知道郁檀惹不起,喵喵叫着向自家主人告状。
任知凡将生姜圈在怀里,警惕的看着郁檀:“郁哥,吃素有益身心健康。”
郁檀笑嗯了一声:“那你最好看紧它。”
两个人本来也是说笑,吃不吃的都没当回事,只胡小鱼还眼巴巴的看着生姜。
橘猫的毛毛溜光水滑,摸起来肯定很舒服。
自己的毛毛现在是摸不着了,摸摸别人的过过瘾都不行吗
郁檀看胡小鱼垂涎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
不过他决不允许这小呆子注意力跑偏,有点儿“为难”的说:“想玩?那去吧,不过玩过了暂时不要靠我太近。”
胡小鱼不解:“为什么?”
郁檀捏了捏胡小鱼的脖颈,享受指腹温热柔·软的触感:“对猫毛过敏,严重的话......”
他抬眸,看了一眼石景洋和任知凡。
石景洋:“......”
他怎么不知道,郁哥什么时候对猫毛过敏了?
任知凡:“......”
他记得最开始养生姜,郁哥百无聊赖的时候,也拎过去观察来着,没见过敏啊?
不过兄弟么,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石景洋:“对对对,郁哥是对猫毛过敏来着,小鱼你是没见过,对一些食物和动物过敏的人,有些会引起呼吸道水肿,严重的话会窒息。”
任知凡咳了一声:“好像......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胡小鱼对现代的医学知识知道的不多,仅有的不过是原主记忆中的。
好像......过敏似乎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他反握住郁檀的手:“我记住了,我不碰它,你别怕。”
又有些迟疑的问:“有毛的小动物都不行吗?”
郁檀可不想家里再多什么奇奇怪怪的宠物,只道:“大概是不行,你很想......可以试一试,只是到时候可能要叫医生过来待命。”
胡小鱼:都叫医生了,那就不是小事了。
他有些失落,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漂亮毛毛,对郁檀来说居然是杀器吗?
失落归失落,胡小鱼郑重许诺:“郁檀,你放心吧,我不会碰长毛的小动物。”
石景洋看着胡小鱼认真又恳切的样子,觉得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很想坏心眼的来一句,有些宠物是没有毛的,比如说无毛猫什么的,不过不太敢。
毕竟郁哥以前什么时候这么婉转过,连哄骗都用上了,要是拆他台,石景洋还真没那胆子。
任知凡觉得很有意思。
看来郁哥对胡小鱼很在乎,否则不让对方养宠物,直接勒令不准就可以,还用得着大费周章的撒谎?
有个伴儿总比一直冷冷清清的要好,他看好这一对。
不过郁哥这独占欲,胡小鱼还是自求多福吧。
石景洋喜欢打麻将,就提议玩两把。
主要是看郁檀心情不错,琢磨着能将这位也拉过去,不然和那些给他放水,结果水平不嘉总露破绽的人玩,挺没意思。
郁檀答应的挺痛快,本来就是来玩儿的。
他牵着胡小鱼的手去麻将房,一边问:“会玩吗?”
胡小鱼想了想:“听过。”
郁檀不禁一笑,又见人眼睛瞄到水里的鱼上,捏了捏他的手指:“一会儿我教你。”
石景洋“哎”了一声:“那敢情好,一会儿谁都别跟我抢,小鱼的
家底我今天非全捞回来不可。”
胡小鱼摇头:“我没有家底。”
他可穷了,工资要存起来给崔姥姥付养老费,最值钱的大概是青玉,可是现在灵力不够,短时间内是弄不出第二块了。
若不然,没准还可以去换钱。
任知凡看胡小鱼认真的样子,觉得怪有意思。
主要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人,全都跟人精一样,难得见胡小鱼这么一个灵秀又真诚的。
他拍了拍石景洋的肩膀,好心警告:“那你可悠着点,小心一会儿郁哥将你的家底先撸干净,到时候小鱼拿着筹码丢着玩儿,哭不死你。”
还真让任知凡料对了。
郁檀不单将石景洋的筹码都撸了个干净,陪坐的包括任知凡在内的两个,也都损失惨重。
他们是玩真格的,玩的也大,输出去的真金白银,肉疼也是真的。
石景洋玩的痛快,不想下桌子,就撺掇着让胡小鱼上桌子。
郁哥再厉害,带着一个连半吊子都不算的胡小鱼,总要马失前蹄几回。
任知凡也有点跃跃欲试。
陪坐的一个二代,就要给胡小鱼让坐儿。
这要是给别的什么谁带的小情儿让,心里多少得憋屈,但胡小鱼本身就是世家子弟,还是个独苗,那就完全不同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不像桌子上的另几位,家底没那么厚,输出去半个月的零花钱了,也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胡小鱼从郁檀那一大堆筹码里抓了一把,给了起身的那个二代:“这个给你,谢谢。”
妖的记性最好了,抓这一把筹码正好补上了二代输的那些。
他占了人的座儿,这个算是酬谢。
二代是个年纪比胡小鱼稍大的小年轻,意外的看了胡小鱼一样,有点儿恍神。
又乖又漂亮,难怪郁少待见。
不过筹码他没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也不是玩不起。
胡小鱼只好又将筹码还给郁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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