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着刀疤汉的其他的喽啰都吓住了,握着刀根本不知道该上前,还是后撤。
只觉得他们这次出来打劫好像碰上了硬茬,大概抢不到钱了。
宋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侧首看着那个阻止他驾崩的季昭,一时之间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看着宋琰一副镇定的模样,这常禄与齐若棠余伯言都有些惊叹,心生佩服。
果然是一国之君,处变不惊真正是厉害。
季昭看着宋琰那副含笑的模样,紧张的心也就安定了下来,旋即关切道:“公子没事吧。”
宋琰摇摇头,这才回头看着那个被踹的老远的刀疤汉,心里有苦是真的说不出啊。
他不能责备季昭的救驾,毕竟这是他的本职,他不知道自己是一心求死的。
所以宋琰还没开口,就见着那刀疤汉连滚带爬的到了宋琰的面前:
“这位公子,公子,行行好吧,我们只是抢钱,从来没有伤人性命,你们就放我们走吧。”
宋琰这样的确是给他们吓住了,他们知道宋琰与这是三个青年肯定是来对付他们的,不然,这为华服公子也不会如此镇定,甚至连刀架脖子上都不怕。
刀疤汉哭了,为了保命,就当着宋琰的面,堂堂一个魁梧大汉竟然哭了,哭的还很招人同情:
“呜呜呜,我们真的没有杀过人,就是拦路抢劫,抢劫多少是多少,呜呜呜,饶了我们吧。”
宋琰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凝重。
没想这个刀疤汉这么没出息,竟然连杀人都不会,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捂嘴忍住委屈,然后才道:
“拦路抢劫有违国法,既然你们真心悔过,这样吧,自己把自己捆上,到了前头的县城里,交由官府处置。”
那刀疤汉看着那三位持剑的青年,咽了咽口水,示意自己兄弟们连忙找来绳索,挨个捆上。
刀疤汉还道:“我们真的只是抢钱,没有杀过人,你们不要杀了我们。”
宋琰看着这个五大三粗,却又小心翼翼的男人,连忙点头。
常禄连忙看着宋琰,红着眼眶道:“公子,公子身体可有损伤?”
宋琰皮笑肉不笑道:“无事,既然他们都绑好了,咱们就去前头的县城,交给官府吧。”
余伯言与齐若棠抱拳答道:“喏。”
宋琰应了一声,看了季昭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道:“我无事,不必担心。”
季昭这才点点头,目送着宋琰在常禄的照顾下登上马车。
余伯言拐了拐身边的齐若棠道:“瞧见没,咱们的这位陛下可真是处变不惊啊。”
齐若棠连连点头:“我也觉得,我记得咱们陛下好像刚行冠礼,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竟然能够如此,实在是钦佩。”
余伯言:“不然怎么是陛下呢,那份胸怀和气度,就是非常人所能及。”
齐若棠冲着余伯言竖起了拇指,可当他们回过神时,却发现季昭却是阴沉着一张脸,似乎情绪不太好。
余伯言走到季昭身边道:“明月,身手不错啊。”
季昭抬首对上余伯言的双眸,眼中寒意顿生:“你们可知方才有多危险。”
齐若棠掩唇轻咳一声道:“这不是有惊无险嘛。”
季昭:“可我们的责任,你们也别忘了。”
齐若棠与余伯言回想着自己方才只顾着感叹宋琰的行为,而没有及时救驾,的确是失职,便也没多说什么:
“是我们失职,我们会改的。”
季昭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见着他们认了错,便也没有多说,只是迈步朝着前头的那匹马走去,翻身上马在前头开路。
县衙的县令将这群劫匪关进大牢后,对宋琰他们更是感激涕零,直说这群悍匪在官道上仗着地势熟悉,便肆意妄为,好几次县衙派人去围剿都没有成功。
每次出行动,那群悍匪就跟得了消息似得,四处逃窜,每一个能抓住。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被宋琰他们一行人全部抓获了,实在令人惊讶。
最后,县令便将他们一行五人安排在了城中最大的客栈里住着,不让宋琰他们走,非要他们在县城里待两天,等着把县令的寿辰过了再走。
宋琰一想到在马车里颠簸的苦,便觉得县令这提议挺好,于是也不推辞,就让季昭他们在县城里安顿下来,过些日子再走。
客栈小院中的凉亭里,宋琰喝着客栈内最为名贵茶叶,陷入沉思。
余伯言与齐若棠得了宋琰的准许,这会儿两个人便上街去采买去了,只留下常禄与季昭守在后院,远远地看着宋琰。
季昭看着常禄,小声问道:“常公公,这陛下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常禄眉头微蹙略想了想,随后摇头:“陛下没什么心事儿啊,从前在宫里,大约是觉得政事繁杂,可后来陛下又将政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深受好评,便也没什么心事了。”
季昭担忧的朝着宋琰投去关切的目光。
宋琰对于季昭来说很不一样,只要宋琰有什么头疼脑热不舒服,季昭都会担心无比,可是这两日宋琰好像不是很开心,尤其是把拦路抢劫的盗贼抓进了监狱后,宋琰就开始不高兴了。
季昭不知道宋琰为何不高兴,但他还是想问。
终于,季昭鼓足了勇气走到凉亭中,站在了宋琰的面前朝他抱拳揖礼道:“陛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呀?”
宋琰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季昭:“什么?”
季昭略颔首道:“前日把那个抢钱的盗贼抓起来以后,陛下好像就不太高兴,不知陛下是不是觉得我救的太迟了,若是如此,还请陛下责罚。”
见着季昭这上纲上线的模样,宋琰愣了愣,连忙起身拉着季昭到自己身边坐下:“朕没有不高兴,朕只是在算,依照现在这个脚程,何时能到燕州。”
季昭微愣。
宋琰又道:“朕是很想见朕的那位伯父,可是燕州路途遥远,对了,就近的是否就是文成府了?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就先去文成府,见见朕的那位堂伯。”
季昭听着宋琰如此款款而谈,倒也松了一口气:“明日便是县太爷的寿辰了,后日咱们就起程,去文成府。”
宋琰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驾崩不了,就只能做退位的打算啊。
这季昭刚坐了会儿,余伯言与齐若棠便回来了,怀里捧着一大摞的干果点心,一路有说有笑的,见着宋琰,这才敛起笑意,朝着宋琰行礼。
宋琰瞧着这两人的样子,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点心,这会儿噎的有些难受,宋琰便斟了杯茶过去,让余伯言先喝口水。
齐若棠却是一脸欣喜,神秘道:“陛下,您可不知道,县城里这两日来了不少江湖中人,好像也是来为县令大人庆贺生辰的。”
宋琰不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朕决定改道先去文成府见文成王,过后再去燕州。”
齐若棠与余伯言一听,这才抱拳行礼,正在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被宋琰叫住。
宋琰神色有些试探,道:“这江湖中人是不是都挺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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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驾崩之心不死![拳头][拳头]
第42章 退位攻略042
齐若棠与余伯言有些不太明白宋琰问这话的意思,两人面面相觑, 甚至不知该如何回答宋琰的那句话。
倒是一旁的季昭道:“江湖人未必都可怕, 就跟官员一样,有好有坏。”
宋琰摸着下颚若有所思, 随即示意他们离开, 而他自己则是继续坐在亭中,继续喝茶,想着在去文成府之前,万一驾崩了呢?
虽然不知道这县令究竟是何许人, 这过个生辰会有江湖人来贺寿,可为什么就是抓不住这官道上的劫匪呢?
令人深思……
县令的寿辰在城内是最欢悦的一件事了,从早上开始, 县令的家宅门前便络绎有人前来送贺礼。
宋琰为了防止季昭救驾,此刻也就值带了常禄一个人出来, 这会儿远远地站在街口, 看着在家宅门前迎客的县令, 宋琰顿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去蹭饭了。
常禄怀里抱着宋琰准备的贺礼, 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琰道:“公子,要去么?”
宋琰眉头略微一蹙:“既是县令相邀,也的确可以去,眼下这么多江湖人,也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呢?”
都是好人就没意义了, 如果有什么坏人的话, 他倒是可以去试试, 看看能否驾崩。
宋琰心里想着,便带着常禄朝着县令的家宅去了,不过刚刚与县令打了照面送了寿礼,便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陛——宋公子!”
宋琰脚步一顿,连忙回头,竟然瞧见了贺兰子兮也出现在了这个地方,甚至对于宋琰的存在感到惊讶无比。
宋琰也格外惊讶贺兰子兮,指着他老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而跟在贺兰子兮身边的,则是另外一位年轻公子,窄袖劲装,眉目间英气十足,见着宋琰也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
贺兰子兮道:“你怎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听说你出,出门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上。”
宋琰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贺兰子兮笑了两声,瞧着他身边只跟着常禄,又四下寻了寻:“宋兄,你身边那小孩儿没带出来吧?”
宋琰不明所以:“什么小孩儿?”
贺兰子兮:“就是瞧灯会那次遇见的那位,你可不知道,那孩子防贼似的防着我呢,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得罪他了,我寻思我之前也不认识他啊。”
宋琰满脸茫然:“有这回事儿吗?我怎么不知。”
贺兰子兮瘪瘪嘴,可随后想起了身边的这位少年公子,忙介绍道:“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邀月山庄的少庄主,南玉非,也是我姨母的儿子。表兄,这位便是……便是京城中鼎鼎大名的宋琰,宋公子。”
南玉非朝着宋琰抱拳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了,宋琰略微有点尴尬,就连贺兰子兮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只有他知道宋琰身份不凡,而南玉非却是一副冷傲的表情待人,就只盼着宋琰别怪罪了。
这南玉非率先进了府内,而贺兰子兮则是跟在宋琰身边,小心翼翼道:“陛下怎么想着出宫了,还在这儿参加寿宴。”
宋琰略耸了耸肩:“就是在路上抓了一群拦路抢劫的劫匪,然后这县令就留着我们参加他的寿宴了。”
贺兰子兮有些不太相信:“就这么简单?”
宋琰点头,可瞧着贺兰子兮的模样,宋琰倒是起了疑心:“你怎么不太相信啊,对了,这县令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江湖人来给他贺寿啊。”
贺兰子兮这才笑道:“如果不是我知晓内情,还真以为这县令大人在江湖中有地位呢,能让这么多江湖的人来为他贺寿。”
宋琰一脸茫然:“难道不是?”
贺兰子兮笑着:“自然不是,我那表兄是邀月山庄的少庄主,可还有一层身份,就是替我那姨父在这里召开武林大会,选择下一任的武林盟主,这么多门派在这里集会,很容易被当做不法分子抓起来的,所以只能提前找官府疏通,借个地方而已。”
宋琰这才恍然大悟:“县令借机敛财?”
贺兰子兮点点头,不过随后又道:“陛下,你说的那个在路边打劫的劫匪,领头的是不是刀疤汉啊?”
宋琰略想了想:“没错啊,怎么了?被他打劫过?”
贺兰子兮叹息一声:“我们昨儿个来这里的时候遇上了,也送交了官府。”
宋琰犹如被雷击中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贺兰子兮,有些不敢相信:“我们前几天就抓了他啊?”
贺兰子兮也有些错愕:“可我们昨日又抓了一遍。”
——得,难怪这县令会说每次出动剿匪,这些人就跟得了消息似得乱窜,一个都抓不住,合着这就是跟县令一唱一和演戏呢,说不定这些抢来的钱有一半都归了县令的口袋。
宋琰与贺兰子兮四目相望,许久才异口同声道:“呵。”
然后在县令府中的下人安排下,一同坐了主位,就在南玉非身边坐着。
喧嚣的庭院中十几桌皆坐的满满当当,人声鼎沸,好生热闹,还有戏台子唱戏,这样的热闹场景,堪比皇帝的寿宴了。
分明这些江湖中人就是来给县令充数来祝寿的,结果在县令的眼里,就好像这些皆是他的朋友一样,站在戏台上,面对着十几桌的江湖人士,说着感谢的致辞。
贺兰子兮瞧了半晌:“宋兄,想不想办他?”
宋琰点头:“想。”
宋琰这还没站起身呢,拜年听见中气十足的笑声由远至近响起,这一旁原本就冷傲的南玉非突然起身,吓了县令一跳,紧接着这南玉非的父亲便走了进来,冲着县令道:
“不曾及时向县令大人庆贺生辰,实在是失礼的很啊。”
县令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武林盟主,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小跑着相迎:“没想到是南盟主啊,有失远迎啊。”
宋琰有点点坐不住了,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不如一个武林盟主让县令来的热情,实在不像话。
甚至还敢跟拦路抢劫的劫匪沆瀣一气,欺骗君上,实在可恶。
宋琰满腔的不满意,朝着常禄就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这常禄便得了吩咐立马就悄悄的离开了县令的府宅。
贺兰子兮看着宋琰撑开了纸扇轻摇,不免有些疑惑:“宋兄这是让常禄做什么去了?”
宋琰勾勒出一抹坏笑:“送这县令一份大礼。”
贺兰子兮看着宋琰那阴测测的模样,总觉得格外熟悉。
忽的,贺兰子兮才想起来,宋琰这副表情就跟当日他身边的那位黑衣少年看自己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表情,不由让贺兰子兮后背发麻,总觉得这县令是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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