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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君侯(古代架空)——仙气十足

时间:2020-09-07 08:27:39  作者:仙气十足
  城门前的祭台在漫天风雪中尤为显目。闻雪朝凝眸细看,发现祭台中央正飞动着两道缠斗不休的身影。其中一人,就算在霜雪之中并看不清容貌,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是陛下!”一名羽林卫失声大叫。
  闻雪朝盯着祭台上首的赵凤辞看,发现他落地的脚步隐隐有些虚浮,身形的敏捷度亦不如往日。
  他受伤了。
  还未等羽林卫们全涌上高台,闻雪朝已反手拔出了箭筒中的利矢,举起长弓,瞄准了祭台的方向。
  羽林卫们统一往后退了一步,拔出佩剑,用身躯挡住冲杀上楼的胡人。
  寒风夹杂着冰雪,拂开了闻雪朝额前的碎发。明澈的眼眸在纷飞大雪中,如同玉珠般熠熠发亮。他定定望着雪中的另一道熟悉的人影,搭箭上弓。
  玓,明珠之光也。表字雪朝,取“云容颓玉宇,雪阵绞层霄”之意。
  他总算明白,母亲当年在辞世前,为何要给自己取这样一个名字。
  尉迟景制住了赵凤辞的左肩,举斧欲自他的斜后方狠狠砍去。赵凤辞还未来得及闪躲,却发现尉迟景已向后侧接连退了几步,停在了六尺之外的祭鼎前。
  尉迟景眼中浮起一丝阴鸷,就在他方才站立的地方,插着一支闪着冷光的箭矢。
  而赵凤辞的脸上,则同时掠过了一缕震惊之色。
  箭矢尾端刻着只小巧的玉兔子。这是他让工器监专为闻雪朝打造的弓箭。
  尉迟景并未给赵凤辞多作思索的时间,他阴森森地盯着箭矢射来的方向,从怀中掏出了封白红漆瓶。
  “自身不敌,就遣人从背后下阴招。”尉迟景掂了掂手中白瓶,意兴阑珊道,“中原皇帝,本王还是小看你了。”
  还未等尉迟景说完,赵凤辞竟双眼血红,扔下手中长剑,朝他扑了过来。
  尉迟景顿时一惊,他没想到赵凤辞见了这清腐灵,会突然罔顾性命,径直朝自己袭来。连忙握紧了手中短斧,抬手挡住赵凤辞的攻势。
  赵凤辞不顾朝自己头顶劈来的斧刃,一把抓住尉迟景持清腐灵的那只手,拉着他狠狠往地上一摔,两人皆体力不支,连滚带爬跌入了雪尘之中。
  尉迟景见赵凤辞趴在自己身前,唇边扬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左手举起斧头,就要朝赵凤辞的后颈挥了下来。
  赵凤辞的手扔死死抓着尉迟景不放,仰首朝空中大喝:“再来!”
  闻雪朝见尉迟景轻巧避开了自己射出的箭,脑中刹时间一片空白。
  此箭既出,尉迟景便会心生提防。若是一发不中,便再难射准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凤辞扑上了尉迟景的身体,两人在雪地中滚作了一团。
  恰在此刻,他看到赵凤辞猛地抬起头,望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开口说了一句什么。
  闻雪朝看不清风雪中赵凤辞的口型,却突然间明白了,赵凤辞为何要卸下防备,拼死将尉迟景按在地上。
  他在给他留第二次机会。
  然而赵凤辞与尉迟景离得如此之近,两人身形几乎覆在了一处。若是轻易射箭,极易误伤到他。
  闻雪朝闭上了眼睛。
  十五岁那年,他问赵凤辞,五殿下,你相信世上有鬼神吗?
  赵凤辞回他,心中无鬼,何惧鬼哉。
  就因赵凤辞这句话,他信了那么多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即使步至穷途,命运多舛,也从未想过放弃。
  天道好还,就像时隔那么多年,上天终于听到了他的呼唤。
  风雪渐渐停了,天地间倏忽明朗了起来。
  羽林卫们正在同长梯间的胡人缠斗,闻雪朝听到身后传来的厮杀声,持弓的手微微一抖。
  他忽然想起在延福宫的马场上,赵凤辞从身后环住自己,两人的手交错相覆,练习射箭的那一日。
  “深呼吸,放松右臂——”赵凤辞在耳畔轻声说着,握紧了他的手,拉动了弓弦。
  箭矢将占风铎射了个对穿,占风铎跌入了枫林落红中,那是个暖融融的秋天。
  他猛地睁开眼睛,将右臂缓缓放松了下来。
  祭台上的两道人影刹那间分开了,地上人扬起了手中短斧,朝身上人挥了下去,
  他拉紧弓弦,松开了手。
  后颈处的钝痛感并未传来,赵凤辞听到空中传来一道挲声,便瞥见一道箭影卷着寒风,从自己的耳畔擦过!
  身下人传来一阵低沉的闷哼,赵凤辞缓缓抬起眸子,发现尉迟景的颈间插着一支利矢,喉咙处正在汩汩往外流着鲜血。
  尉迟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闻雪朝站在塔顶的最高处,寒风卷过雪白鹤髦的边角,那双眉眼无悲无喜,只是静静望着远方的祭台。
  而在善郓别府中,十七岁的闻雪朝也是这般站在画中,身后一片白雪皑皑。
  尉迟景只觉得意识正在逐渐离自己远去,他睁大双眼,想要再看一眼闻雪朝站立的地方。
  他这回终于看清楚了。
  闻雪朝的视线停在身前全身染血的男人身上,从始至终都未留给自己半分。
  赵凤辞咳了一口血,从尉迟景身上慢慢站了起来。他看到尉迟景的手臂垂落在一旁,指节动了动,扣在了红漆的封口处。
  那瓶清腐灵,还紧紧握在尉迟景的手中。
  赵凤辞瞳孔一缩,冲上前便要将白瓶从尉迟景那里夺过来。
  “我——。”喉间尽是血腥,尉迟景已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望着高楼上的闻雪朝。
  我舍不得杀你。
  本王不杀你。
  闻雪朝,你赢了。
  尉迟景倏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缓缓阖上了双目。清腐灵的封漆完好无损,仍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林中传来阵阵铁蹄轰响,镶金的旌旗随风滚动,激昂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北大营打头阵,其后跟着羽林与镇北军。朝廷的大军正相继而至。
  赵凤辞拾起染血的长剑,踉跄直起身,绕过尉迟景的尸体,朝瞭望塔的方向缓缓走来。
  闻雪朝放下了手中银弓,无声地望着雪地里,朝自己走近的男人。
  他与赵凤辞曾隔着江海山河,巍峨宫墙。
  如今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座高楼。
  *****
  可汗既死,延曲大军就像失了领头羊,不出三日便溃不成军,狼狈地退至安拉大漠外。延曲部推举出的新任可汗是尉迟景的二哥,据民间传言,此人性子胆小如鼠,担不了大事。
  数日之后,赵凤辞接到了新可汗递来的受降书。这位新可汗的态度极为卑躬谄媚,将尉迟景先前的所作所为与自己撇了个干净。降书中直言,若两国停战,他愿带着部族中的胡人退居关隘五百里外,沿着秋林河建立新的部落国,永世不踏入雁荡关半步。
  赵凤辞允了延曲部的和谈之邀,新可汗当即大喜,次日便差人送了个俘虏到镇北府来。
  延曲派来的使者说,这名俘虏曾是尉迟景府中的头号幕僚,平日被尉迟景安顿在王庭府中,并不常露面。这几日见事态不对,想要连夜跑路,被新可汗派人给抓了回来。
  “可汗拖我转告中原的皇帝陛下,尉迟景之前的种种计策,大多是听了这人的参谋。此人龌龊至极,可汗特将其送回给大芙,任贵人们处置。”延曲的使者恭敬道。
  延曲部的使者走后,闻雪朝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站在了面色阴沉的赵凤辞身旁。
  “辛郡丞。”闻雪朝道。
  辛衡还是同在东境时一般,十分胆小怕事。经闻雪朝一喊,竟吓得双膝一软,颤颤巍巍跌坐在了地上。
  “陛下,闻,闻大人。”辛衡齿间直打颤。
  “从前未曾细想,如今想来,辛本就是胡姓,潜伏在东境那么多年,倒是难为你了。”闻雪朝点了点头。
  “辛衡,籍贯杜陵,母亲是杜陵本地人士,生父则是延曲部的贵族。本是任季府中一名幕僚,当年曾冒着风险入延东军帐,告知陛下任季欲刺杀我之事。因救我一命,当年经我举荐,升至杜陵郡丞一职,代领杜陵府务。”闻雪朝的语气冷了几分,“借我之手潜入中原朝廷,这番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辛衡没敢抬头,全身上下抖得厉害。
  “我一直在想,尉迟景背后,到底是谁有那么大能耐,既知晓东海太阴聚气之毒,又能事无巨细地向胡人透露朝廷的消息。”闻雪朝继续道,“赵焱晟遭延曲埋伏一事,想必也是你出的主意。你想借此机会假死回到北境,再重新为尉迟景效力?”
  “若不是任季是个废物,我等竟察觉不到,尉迟景的军师还另有其人。”闻雪朝坐入交椅中,举起茶盏,低头饮了起来。
  “不必与他多言。”赵凤辞道,“拖下去,斩了。”
  辛衡两眼一翻,直接吓得昏死了过去。一群羽林卫走入堂中,默默将人抬了出去。
  闻雪朝放下茶盏,朝赵凤辞看了一眼:“你后背上的伤可好些了?”
  赵凤辞皱了皱眉头,反手捂住了脊部的伤口处。
  闻雪朝打翻了案上茶杯,匆忙走至赵凤辞身前,刚伸出手,便被赵凤辞抓住了手腕。
  面前人眼带笑意,哪还有半分痛苦神色?
  “你骗我?”闻雪朝怒了,甩开手便转身要走,却被赵凤辞一把拉了回来。
  赵凤辞摸了摸闻雪朝手腕上的玉镯,淡然道:“雪朝,你脸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文就完结啦~辛衡相关,详见观沧海【十四】,诉衷情【三】,最高楼【四】。
  感谢在2020-08-01 23:16:15~2020-08-02 23:3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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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终章
  赵凤徽红了眼睛, 抱着镇北府前的廊柱不撤手:“戍边,为何要他去戍边?”
  白都督已跟着陛下回了京,在场的羽林卫大多了解十殿下的心性, 平日便轻易奈何他不得, 只得俯首贴耳地列在廊前,等候十殿下上轿。
  还是镇北府这位姓孟的小将军替他们解了围。
  孟楼走出人群,单膝跪在了赵凤徽的身前。
  他垂下头颅, 双手捧起赵凤徽靴尖的雪白色绒球, 贴在唇间虔诚一吻。
  赵凤徽怔了怔,眼眶更红了。
  “殿下,”孟楼抬首仰望着身前尊贵无比的少年,轻声道,“陛下十三岁上阵杀敌,十四岁领镇北将职。属下虽比不上陛下当年, 却也想为殿下守好边关。五年后, 属下亲至广阳,带着军功来觐见殿下。”
  府外的车马已准备就绪, 最后一批回京的队伍就要启程了。
  赵凤徽咬住下唇,从怀中掏出了一支臂钏,递到了孟楼跟前。
  “这是母妃薨逝前留下的遗物,五哥交予我的。”赵凤徽抽了抽鼻子, 别过头去,“你可拿好,千万别给小王弄丢了。”
  还未等跪在地上的孟楼反应过来,十殿下已撩起下摆,风一般地溜进了不远处的轿子里。羽林卫们纷纷骑上高马,众星拱月般将十殿下的车舆层层围了起来。
  回京的车马启程南下, 孟楼目视着八抬大轿渐渐远去,捏紧了手中的金黄臂钏。
  镇北府的同僚们平日对自己打趣,说十殿下对自己青睐有加,自己这辈子算是撞上大运了。天下谁人不知,陛下膝下无皇嗣,今后广阳城的那个位置,多半就是十殿下的。
  他大字不识一个,更不懂什么朝章国故,典册高文。
  他只知道,若十殿下来日是他的君,他便要鞠躬尽瘁,为殿下守好这片河山。
  帝王的舆驾刚入京城,石宝儿便从宫中传来消息,称祝夫人听闻皇帝和闻大人归朝,特地带着小少爷入宫拜见。
  自从诞下男婴,祝容便住在太子在京郊留下的别院之中,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与外人打交道。关于别院中养着的那位小少爷的身份,民间说法更是层出不穷。有人说那是先太子的遗腹子,当今圣上允下了先太子临死前的请求,所以宽宏大量留下了这对孤儿寡母一命。还有人说,那位小少爷是圣上仍是皇子时,与自家皇嫂珠胎暗结后的私生之子。种种传言愈演愈烈,倒是让背后真相变得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早听人提及过陛下这位白白得来的儿子。”闻雪朝笑眯眯地喝了口茶,“今日总算得以一见。”
  赵凤辞瞥了闻雪朝一眼:“莫要胡闹。”
  闻雪朝失笑出声,放下手中茶盏,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
  祝容着一袭黛青色的罗裙,牵着一名幼童的手,悠然地走入了殿中。
  前两年祝容在别府吃斋念佛,从未在人前露过面。如今一见,倒是由原先的大大咧咧变得端庄娴雅了许多。
  祝容朝赵凤辞行了礼,便拉着幼童的手,指着闻雪朝弯眼笑道:“怀行,叫阿舅。”
  “阿舅。”男童的声音软软蠕蠕,还带着些奶音。
  闻雪朝看着祝容身旁乖巧的男童,神思骤然间恍惚了一瞬。赵怀行长得与他父亲小时候十分相像,宛若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时候的赵启邈在外虽冷峻,私底下却十分黏人。一见到自己便开始哼哼唧唧,缠着自己不放手。
  赵凤辞察觉到了闻雪朝的失神,便伸出手握住了闻雪朝的掌心。闻雪朝蓦地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收回了观察赵怀行的视线,回以赵凤辞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些挑拨离间,手足相残的旧事早已消逝如云烟,此时所经种种,方才是人间真实。
  “祝容此番入朝,除了许久未见玓弟,特地来找玓弟叙旧,还是来向陛下辞行的。”祝容不卑不亢地开口,“妾身想带怀行离开京城,回延东伴父亲晚年,望陛下准允。”
  闻雪朝忍不住看了赵凤辞一眼,发现赵凤辞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祝容此请,看似是尊亲孝父之举,并无甚特别之处,却依旧带着些玄机。赵怀行虽在太子殂后才出生,身份却仍是祸罪之后。他的生父有逼宫的前车之鉴,若将他长留于京中,朝中阁臣恐怕会有所顾虑。况且今后如何安排,是否袭爵封侯,亦是个难题。
  祝容如今主动提出要带着儿子回延东,离开这是非之地。是在给朝廷一个台阶下,亦是在为赵怀行寻一条生路。
  赵怀行眨了眨眼睛,无邪地看着高台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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