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我看行。”
诺大的府邸后院儿,全是一些小小的隔间。
里面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声。
任剑被几个人扶着,佝偻着背走进去,看着院子里站满了被召集起来的孩子,开始上前挑选。
很艰难,每一个都不舍得。
他绕着圈儿一遍一遍的看,瞅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不遣了!请长须道长来!”一脸黑线的长须走进来,相当无语,“你怎么回事儿?”
任剑横眉竖眼,“你们就在这院子里再弄一次法阵!引他过来!把他给收了!”
长须摇了摇头,“你实话告诉我,你这些孩子到底养着干什么的?”
任剑眼神漂移的解释,“他们都是孤儿,被我收养了。你说,现在赶他们走,也没地儿去啊。”
单纯似傻逼的长须还真信了。
几个人来回奔走着设阵,打算再擒一次。
此时的陆耳,正陷在梦魇之中。
不知为何,这个躯壳曾经的记忆竟然全部回溯了。
陆耳像是重新经历了一次。
也是如现在这会儿的夜色,道士们设的密不透风的捉妖阵正金光大盛。
花不闻站在最中间,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一身黑袍,巨大的双翼张开,羽毛黑亮,健壮有力令人胆寒。
那双翅膀还是完好的。
利刃般的雾气朝众人而来。
一众道士都被打的像翻了肚皮的青蛙。
突然,月色下,背光走来一人,身如皎月,风姿绰约。
正是陆耳。
他一言不发,直直的走向花不闻,眼神空洞,浑身散发着寒气,像被控制着的没有灵魂的木偶。
花不闻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原本不停散发雾气的双手突然没有了力气。
他愣住了,一动不动的看着陆耳,好像眼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陆耳毫不迟疑,甩出铺天盖地的一堆黄符直扑花不闻,将他狠狠的箍在了原地。
成功被抓的花不闻被他们带到了苍云山的锁妖洞。
巨大的黑色铁链穿过花不闻的琵琶骨将他禁锢在正中间的圆石上。
周围放满了鞭妖镜。
里面放射出的雷电不停的鞭打在花不闻身上。
一干人等被勒令不得靠近这只大妖。
而在这一晚,陆耳独自一人忽视禁令走了进去。
他击碎了鞭妖镜,看着还是一身冷硬丝毫不显痛苦的花不闻。
这只妖眼里一点儿恨意都没有,他只是,困惑又迷茫的看着陆耳。
瞳孔深处似乎还深埋着一丝眷恋。
陆耳什么都看不到,他伸出手,放在花不闻身后一侧的翅膀上,狠狠的一击。
是骨裂的声音,左侧的翅膀被生生掰断了。
花不闻终于像是感受到了疼痛,发出嘶哑的一声低吼,但他的眼里却全是悲哀,没有恨意。
来自陆耳诡异又残忍的虐待并没有停止,直到他慢慢伸向花不闻的面具之时,回顾记忆像是亲身感受了一番的陆耳受不了了。
身体做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都令他感到恐惧,他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不停倒灌着极寒的冷风,他想控制却控制不了。
痛苦的看着被自己的双手折磨着的花不闻。
无力,悲哀,绝望。
他猛的直起了身,大口喘气,浑身都是冷汗。
眼里全是从未有过的滔天恨意。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陆耳转头看向窗边,坐在窗沿上的花不闻静静的看着天上悬挂着的月亮,眼神平静又温柔,像是透过月光想起了什么人。
脑子里什么都没想,陆耳毫不迟疑的走到花不闻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委屈和难受。
在皎洁的月光下,陆耳轻轻的抱住花不闻,嗅着他身上清冷的味道,悬着的心终于有了落点。
“我那样对待过你,你为什么不怕我?还敢跟着我走?”
花不闻无措的垂着双手,似乎不知道该碰哪里,他的小指轻轻的颤了一下,有些许的慌乱。
“我,我想看见你。”
即使你那样陌生,即使再次看到你,我害怕到颤抖。
但我还是想看见你,一直看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道歉信:
我为我的罪过向你们鞠躬致歉,连续三天的断更真的对不住,出了一些小状况...所以没有按时完成更新。
让追连载的小天使们失望了,先嘤为敬,嘤嘤嘤。
你们这么好看,一定会原谅饺子的。
嘻嘻嘻。
第33章 妖斋志异
夜晚的知州府上, 阴冷无比。
灌堂风来回穿梭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任剑腿还软着,拄了个拐杖缓慢的走在长廊上,“蹬蹬蹬”的戳地声显得周围更加空旷可怕。
穿过整个长廊, 是几个串联在一起的铁门, 铁门后面是一个有些阴暗的密室。
铁门上挂了一堆锁, 任剑也不嫌麻烦,挨个儿解开, 眼里全是迫不及待的恶心欲望。
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红帐纷飞, 全是铺着艳丽绸布的大木床。
这竟是任剑造出来的地狱般的淫窟。
那里面是五个女孩儿, 年纪都不大, 她们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 面上潮红,身体还在不停的扭动着, 嘴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
这些女孩子都被下了药。
任剑走上前, 挨个儿挑选了一番,眼里散发着淫邪的光。
他拐杖一扔, 就要猥琐的扑到其中一个女孩身上。
“咣”的一声, 他一头撞到了床沿, 床被整个儿挪动了。
头晕眼花的任剑揉着头站起来,“怎么回事儿?!”
“疼吗?”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任剑猛的哆嗦了一下, 抬眼一看, 眼前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优雅的朝他笑。
“你.....你是......”任剑颤颤巍巍的抬手指那个一身黑袍的男人。
陆耳礼貌的颔首,“这次来找您, 没别的事儿,就是想聊聊。”
任剑大喝一声,猛的后退靠在墙上,“呔!别想动我!外面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旦我出不去!你们就......”
花不闻随手一甩,一堆寒冰刃直冲任剑而去,噼里啪啦给他周身戳了一圈儿。
任剑闭嘴了。
陆耳:“知道妖典吗?”
任剑:“不知道。”
一道刃光闪过,直接刺入任剑的大腿。
陆耳:“知道妖典吗?”
任剑:“......知......知道.......在一个叫绵安的人手里......我也是听说.......”
陆耳:“老人家,多有得罪,实在对不住了。”
墙上的冰刃瞬间没入任剑的双手双腿以及下身,凄惨的嚎叫声瞬间响彻整个暗室。
惨叫声穿透力十足,传了出去,长须等人都一脸震惊,慌忙寻找源头。
等他们找着地方,已经过了好一会儿。
众人也都看到了密室里被囚禁的少女们,长须震怒的四处找任剑,终于看到了角落里的老头子。
他身上像是长满了黑色的冰刃,刺破血肉穿透骨骼,结实的镶在他身上,看着是完全取不下来要镶到死了。
长须一脸凝重,走上前问道:“他们去了哪?”
任剑睁大眼睛,嗓子已经嚎到干涸,嘶哑的声音很是刺耳,“他们要找妖典......”
已经出现在街道上的两人正悠闲地走着。
边走边进行着思想教育,是陆耳单方面的解说,“这老头儿年纪大了,死了多可惜,得让他活久一点。你下次别冲动,杀人的话会折损功德的。”
花不闻:“嗯,好的。”
陆耳拉了拉他的小指,轻声问:“你为什么想变成人?”
花不闻乖乖回答:“因为做妖不好。”
陆耳一脸认真,“妖典上面有方法,比你把人和精怪合起来要靠谱儿。”他眼里闪着光芒,嗓音轻柔,“我帮你。”
花不闻露出来的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
回到小楼,陆耳把黄鼠狼拽了出来,悄声跟它说了几句话,黄鼠狼激动的窜跑了。
边亦不解:“师父,您怎么放它走了?”
陆耳温和的笑:“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要放它自由。”
此时的白家大宅很是热闹,正在接待宾客,说是有大城的厉害亲戚前来串门儿,整个白府都慌成一团,急着设宴款待。
等着被款待的三个男人站在庭院里,打发了一堆前来搭话的人,气氛很紧张的对立着。
他们气质不凡,神情严肃的沉默了一会儿。
终于等到周围的人散了才有了声音。
春十三:“这次记忆倒是没被抹,但最重要的东西竟然没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九狸:“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都会出点儿什么问题?”
克莱:“我也特不明白,这是一种魔咒么?”
春十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进来是怎么折到这儿的。”
九狸:“那次纯属老花脑子有病,有情可原。这次?”
克莱:“行了,现在就想办法解决吧。先找着他们人再说。”
春十三:“那小少爷说他们去了知州府。”
克莱:“你俩去,我去找极恶之地,这次出去全靠那个地儿了。”
九狸:“咱们现在可是冒充亲戚来的,总得留点儿什么礼物吧?”
春十三:“克莱包里不是有两瓶酒吗?”
克莱:“......你包里有五瓶你为啥不拿出来?”
春十三:“我先走了。”
这个世界系统加大了防护,克莱也是废了不少力气才拽着二人进来,记忆倒是没丢,但比较可怕的是,他们是带着真身进来的,如果在这儿死了,那就是真死了。
这里的花不闻有些难以接近,他少了身为人的感情,体内还被压抑着一股诡异的能量,要想唤醒,十分困难。
三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春十三和九狸赶到知州府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片,主人出气多进气少,痛苦万分就是死不了。
一群奴仆像是哑巴了似的什么都问不出。
九狸看着床上躺着的极为凄惨的老头儿,笑的温和有礼,“我会点儿医术,能帮您诊治,但是您得告诉我那两人的去向,可以吗?”
任剑激动到哭泣,“只要你救了我!我什么都愿意说!”
九狸取出一个瓶子,倒出来个黑色药丸,抬手就把它塞进了任剑嘴里,起效很快,瞬间全身伤口处的疼痛就减轻了,任剑直呼遇到了大好人,桶倒豆子似的全部交代了出来。
“多谢。”九狸和春十三客气的推脱了他们的谢礼,离开了。
屋子里正渴望着一切变好,自己还能重振雄风的任剑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舒坦过后,便是极其怪异的感受,他觉得身上的伤口都开始瘙痒起来,像是有蚂蚁在上面爬动。
又过了一会儿,更加难熬,这些蚂蚁爬动着的感觉竟然变成了疯狂撕咬。
他嚎的更加惨烈了。
床边扔着一个瓶子,正是装黑色药丸的,瓶面上写着五个字。
长生不老药。
今日阳光正好,暖而不燥。
陆耳用了几张瞬移符,拉着花不闻和边亦很快到了相邻的小城,这里人更多了些。
路上花不闻不怎么说话,边亦也很忌讳花不闻,沉默不语,一脸防备。
陆耳一边给花不闻递水喝,一边给边亦洗脑。
“儿子,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花不闻吗?他就是,而且他是我失散多年的爱人。”陆耳神情严肃,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样子。
“你理应唤他一声娘亲的。”
边亦眼神空洞:“我觉得他跟咱一起挺好的,同行挺好的,我没意见了真的。”
陆耳满意的点点头。
一路走来,倒是打听到了绵安此人,他是绵阳城的一个说书人,每天午时必然出现在茶馆里。
人称快嘴绵安。
听说他讲的故事千奇百怪,很是逗趣儿,名声还挺大。
到了茶馆,这个天气里并没有聚多少人,零零散散的。
只有一个身穿书生长衫的男人拿着个书卷站在前面,嘴里说个不停。
陆耳拉着花不闻走进去,寻了处离的最近的位置,视野很好,能清晰的看到说书先生脸上的麻子。
他唾沫横飞,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你们可知城东那户方家?白天里倒是风平浪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晚上可就热闹的很喽!唱大戏的声音翻跟斗的声音哼小调的声音!能响一晚不带停的!”
“你们也知道,上回说那方家小娘子,生前就爱热闹,爱听戏,这死了,爱好自然不变。”
“一到半夜,女子娇笑声就响个不停......”
陆耳抬手询问,“这是故事还是真事儿?”
绵安一脸被打断的不悦,“当然是故事。”
“啊,我还以为城东真的有户方家。”陆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绵安咧嘴,“我看你面生,刚来我们这儿吧?以前那些真事儿都讲烂了,大家都不想听了,这才换成些野故事。”
“既然你们是客人,我就说个真事儿给你们听听。”
“我们这个城,原先不叫绵阳城,叫枯城。此名由来,以哭为枯,是站在城墙外,耳贴城墙根儿,听到的声音除了哭声,再无其他。
临墙那块儿,有户大宅,是城里最富的一户人家,主人是个从商的,娶了三房姨太太,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很是和谐。
可就在长男娶妻那天,全家都被妖怪给挖了心,整个宅子都被血染红了,死的只剩下了那个最小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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