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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茵茵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可是他一直在保护我。”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那边正在变透明的齐斌原本不想再说话，这会儿却也忍不住开口。
“这些都不重要，轩寒已经消失了，我们很快就能下山。”时玖虽然很不喜欢上个噩梦世界颜茵茵盯着楚归舟的眼神，也不喜欢小姑娘一心想要寻求保护的想法。
但时玖想到自己为了避免麻烦也想过抱大腿的事情，倒也觉得不必干涉别人的想法，只要对方没有像程千柔那样真的惹出什么麻烦就好。
而程千柔……时玖四下没看到她的身影，说不定早早就已经抛下颜茵茵，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了，那确实是程千柔会做的事情。
真不知道那位程小姐是怎么好好存活至今的，就因为她是辅助医者？
[下山去吧。]齐斌的声音传来，[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但一定要跟着这位先生，不要迷路，也要小心看好脚下的路。]
“齐斌，你别吓我。”颜茵茵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循着齐斌的声音，在黑暗中一点点靠近他，“是不是因为我总是给你惹麻烦？是不是因为我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颜茵茵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上。
齐斌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扶，双手却从颜茵茵的身体穿了过去。
[他说的没错，我已经不是活人了。]半透明的齐斌坐在颜茵茵的面前，也有些复杂地看着女孩，[从你们进入这座山开始，我就在欺骗你，所以快走吧！]
“那你又为什么一直保护我？”颜茵茵是个新人，没有什么能力，也正因为如此更能体会到这一路上的艰辛。但齐斌从始至终都将她保护得无微不至，除了被雨淋湿之外没有任何损伤，甚至连紧张和难受的时候齐斌都会在一旁安慰。
齐斌的眼神中也带着迷茫，就好像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只是因为被分配了角色，所以一直都在那么做似的。
“他已经消失了。”时玖看着齐斌的身影完全消失，然后他原本所在的地方遗落了一张卡片。
时玖下意识从地上捡起了那张卡片，顺便读取了这件掉落道具上的信息。但当时玖了解到这张卡片是什么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比看到“隐者罗伞”时更加诧异的表情。
不得不说，时玖进行着两次噩梦游戏的时候，脑袋里总有一个缠绕不去的困惑。
而这张卡片则为时玖找到了答案。
“我还以为真的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颜茵茵沉默了很久，苦笑了一声，“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人会关心我，好像永远只有我在拼命地主动讨好别人，但就算这样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无微不至地保护我，这样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到头来，对方竟然不是人。”
“你可以试着依靠自己？”时玖对这个世界人类的想法不太了解，也不理解颜茵茵为什么会对一个认识不过几个小时的陌生人动这么深的感情。
“你和我不是选择了同样的方向吗？”颜茵茵似乎是在说她和时玖都选择了辅助职业方向的事情，“这条路怎么走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最初的时候，他们告诉我只要这么选就会有人保护我，但现在看来……”
原本带着哭腔的颜茵茵深吸了一口气，按在泥泞中的双手握拳：“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选择其它方向去走，也不至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这一刻，时玖感觉到颜茵茵并不只是因为齐斌的消失而哭，也是在为自己的无力而哭，为没有任何依靠的自己在噩梦世界中痛苦挣扎的未来而哭。
这就是噩梦世界的辅助职业？
“我们选择的这条路真的没有自保能力吗？”时玖在黑暗中歪了下头。
这就是时玖脑海里缠绕不去的困惑，之前他就一直在想，选择了远程职业方向的玩家似乎衍生出了各种不同的职业，像季修和郭宏那样的远程射手，宁书林那种奇怪的射击方式，甚至还有楚归舟那样强大的术士。
而选择了近战职业方向的玩家，时玖也见过用拳套作为武器的胡汉，以及能够漂亮地使用唐刀作为武器的卜馨月，相信还能衍生出很多奇特的职业。
那么……
为什么选择了辅助职业方向的玩家，全都是没有自保能力的医者呢？
就算是真的玩游戏，这样的职业成长方向也过于单一了吧？
“自保能力？”颜茵茵茫然地抬头，望向时玖声音传来的地方。
时玖则是将刚才捡起来的那张卡片递到了颜茵茵的手中：“这是齐斌消失后掉落的，如果你想试着依靠自己在战场……不，在噩梦世界存活下去，也许能找到辅助职业的另一条路。”
在此之前，时玖已经读取过那张卡片的信息。
[齐斌的角色卡]
[使用后可以得到角色‘齐斌’的帮助，该角色无法使用道具，可以被治疗。角色死亡后，持有者现实世界三十天内无法再次使用角色卡。]
[辅助职业可使用。]
虽然颜茵茵在黑暗中无法看见卡片的样子，但却在触碰道具的时候还是马上就读取到了卡片的信息。
“这是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可能也只是辅助职业方向的冰山一角。”时玖说着，已经转身继续往山下走，虽然因为同职业方向的关系多说了一些话，但时玖可不打算像齐斌那样保护这那个小姑娘。
“谢谢。”颜茵茵轻声道谢。
“我没帮上什么忙，那张卡片本来就是你的。”时玖一边下山一边说，“卡片本身的能力并不算强，但得到其它卡片更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未来是什么样子还是只能看你自己。”
时玖下山的路上没有看到程千柔，也没有理会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还总是摔跤的颜茵茵。
不过随着他们下山的步伐，原本应该被黑夜笼罩的望阳山竟然渐渐变亮了一些，就好像是深夜已经过去，并且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阳光那样，树枝缝隙间的天空开始出现光亮和颜色。
等时玖最终从树海走出来的时候，阳光撒满了他眼前的道路。
只要一抬头，他就能看到轩寒心心念念的蔚蓝天空。
[恭喜玩家成为第五位抵达山下的玩家。]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时玖耳边响起，那冰冷的机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亲切。另外，时玖从那简短的系统提示里也能听出来楚归舟那边的三个玩家和程千柔已经在他之前抵达了山下。
至于那个和轩寒一样为玩家带路的中年大叔林勇军，时玖觉得他多半也只是像齐斌那样的角色。
[成功演绎剧本的玩家数量大于五，恭喜玩家达成困难模式‘角色扮演’剧本结局条件，三分钟后将离开游戏关卡，随机奖励礼盒请在离开游戏后查收。期待下次与您的见面，祝您游戏愉快。]
听到系统最后提示的时候，时玖原本产生的亲切感瞬间荡然无存。
存活玩家的数量大于五才算是通关？虽然一开始就知道通关游戏需要达成剧本的结局条件，但如果这个条件是存活玩家数量大于五，那……如果时玖、程千柔和颜茵茵在对抗轩寒的时候出事，就算楚归舟那边再怎么厉害，也算是通关失败？
更夸张一点，如果这条山路上只有时玖一个人存活下来，也算是通关失败。
时玖再次觉得，这次的剧本不会从一开始就故意想要抹杀他们吧？
[十秒后将退出游戏，请玩家做好准备。]
时玖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从这个该死的噩梦世界送了出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图书馆那个熟悉而又隐蔽的角落里。
……
时玖退出噩梦世界的时候，距离他工作的学校几公里外的某个地方，一个有着金发碧眼的男人以一种诡异且狼狈的方式突然出现在没有人的巷子里。
那个男人看起来身形高大，但全身上下渗着血，到处都可以看见像是被割伤的伤口，就连脸上也遍布伤口，让人难以隔着血迹看清楚他的样子。
这个古怪的人一出现就跌倒在了地上，双手和双脚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可怕扭曲。
不过比起在普通人看来生不如死的惨状，那个人虽然一边急喘气一边表情痛苦，但竟然就这么带着满脸血笑了起来，错位扭曲的四肢也正在以肉眼勉强可见的缓慢速度一点点复位。
“成功了，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
“莱特一定不会辜负王的期望，好好侦查这个新的世界，帮助全族逃离那个被该死的魔族彻底控制的世界！”
“呸！”男人说着又狠狠捶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身体，“咳咳！我们高贵的一族和尊贵的王怎么可能用‘逃’这个词，就算被魔族那个大魔头在战场上打败，我们一族也不会落魄逃走！”
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遭遇，古怪的男人身体难以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对，我们不是逃，只是这个新世界的开拓者和探索者。”男人自言自语了一圈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非常高兴，“这个世界的力量好薄弱，感觉根本就没有什么厉害的家伙，说不定我一个人就能搞定这里！”
“到时候王一定会给予我赏赐，说不定会让我成为贵族！”男人不禁笑出声来，但还是将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缩进暗处，痛苦得声音和身体都在不停颤抖，“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身体快速恢复过来。”
第31章
“外面怎么好像很吵闹？”刚刚走进朋友季修名下的酒吧, 楚归舟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个半死不活的外国人，语言不通，没有身份证明, 没有手机，身上连一毛钱都找不到, 据说可能是偷渡的。我看他们都在看热闹就顺便报了警, 刚才已经有救护车把伤者带走了。”帮助过时玖的远程射手表情有些无奈, “现在应该还在讨论那个外国人究竟遭遇了什么吧？”
“半死不活的外国偷渡客？”
楚归舟记得外面站着很多依旧在围观的人, 就算不会说多门外语也得有个会用翻译软件的人。但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还能造成语言不通的局面, 对方可能真的是来自一个生活贫困必须偷渡到其它国家才能继续生存的边缘小国。
“都是为了生存吧。”楚归舟想象了一下这样的人可能会有怎样糟糕的经历, 然后无奈摇了摇头, 暂时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是啊，你是没看见那个外国人的样子，比我们这些混噩梦世界的还要惨得多。”季修也没打算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楚哥, 你最近有遇见我跟你说过的那两个新人吗？一个叫时玖, 时间的时，大写的玖。另一个叫半梦，应该是化名。”
跟着季修走到座位上坐下后，楚归舟端起准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楚归舟这个人在玩家的圈子里有一定知名度，再加上本身很厉害，所以很多玩家在游戏里认出他之后都会“楚哥”“楚哥”地喊着, 这甚至让一些玩家以为楚归舟早就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小团体。
这年头，知道楚归舟本性其实是独行侠的人, 似乎真的越来越少了。
不过季修这家伙对楚归舟来说也确实算是一个难得的朋友，毕竟他不缠人也不会四处惹麻烦，在尔虞我诈的玩家环境中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好人。所以楚归舟时常会来他名下这家独特清静的酒吧坐一会儿, 大部分时间只是喝茶，偶尔喝醉了也能在这里享受专属的房间。
就是走廊尽头那间时玖同样熟悉的房间。
但熟归熟，楚归舟听到季修提起“时玖”这个名字，还是挑眉问了一句：“你很在意那两个新人？”
“怎么能不在意呢？明明是应该带着他通关的资深者，结果却在游戏中途因为受重伤而昏迷过去，真的是太糟糕了。”季修微微皱眉，“更让人在意的是，噩梦世界并没有判定我任务失败，也就是说当时被我抛在车厢里的两个新人自己完成了新手关卡。应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个新手关卡的难度，我也的确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遇到了很厉害的新人吧。”楚归舟淡定地喝着茶，并不像季修那么纠结。
毕竟，如果有那个妖精在的话，新手关卡的难度怎么可能困得住他？
“对了，楚哥，你鬼屋的新项目怎么样？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尝试一下了！”季修笑了笑，转移话题，“不过说实话，你那个想法虽然在我看来挺有趣的，但现在的游客可能不喜欢那种太有深意需要去理解的东西，所以比起你的新项目，他们更喜欢满脸是血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女鬼。”
“无所谓，我只是希望我的鬼屋变成我想要的样子而已。”楚归舟摊了摊手，“不过我对雕刻设计的要求确实有点高，找了好久才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找到了合适的人，以对方的能力，说不定再有半个月就可以看到完整的作品了。”
“能被楚哥看上的，得是多厉害的大师……多贵的价格啊？”季修似乎对楚归舟的性格非常了解。
“虽然对方不愿意透露名字，不过从能力来看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大师，无论多少钱都是值得的。”楚归舟不假思索。
“就为了一个不赚钱的主题鬼屋？我记得楚哥里在噩梦世界打怪好像不怎么掉落现实货币吧？”季修不禁嘀咕起传说中的欧皇，“不愧是楚家的人。”
“我只是个鬼屋老板而已，花的也是自己赚的钱。”楚归舟喝完茶，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我今天从噩梦世界离开就直接过来，是有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我们认识这么久，楚哥你直接开口就好。”季修拍了拍胸脯。
“我知道你这家酒吧是玩家圈子的其中一个交易点。”楚归舟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是想要看看这个清静的酒吧里藏着多少身份是噩梦世界玩家的人，“如果有人想要出售术士和辅助职业的道具，只要是除了法书和医书之外的道具，无论是什么，无论多少钱都帮我买下来。”
“这没什么问题。”季修虽然应下，脸上表情却有些疑惑，“术士的道具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收购辅助职业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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