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对没有。
就算有那么一点点,他也不会承认的。
周五是祁鹤隔离期的最后一天,因为这场梦,这两天傅泽沛一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每次在小阳台见面,脸色都是姹紫嫣红,目光慌乱,生怕自己又产生点不可描述的思想。
可他也不能一直这么躲着,隔离期结束,他们又要回到原来的生活,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知道祁鹤不是O,是A。
这天一放学,他就去找祁鹤,给他送这几天学校发的卷子。临近考试,所有老师都在疯狂输出,卷子足有十几张。
来开门的是祁方仪:“小泽来啦!”
“祁姨好,我来看看祁鹤。”傅泽沛在大人面前一直都很有礼貌,“他怎么样了?”
祁方仪道:“快进来。小鹤没事了,正好明天是周六,打算带他去趟医院做个检查,小泽你也一起去。”
“我也去?”傅泽沛疑惑地看向她。
祁方仪个子小小的,将稍长的头发随手扎起:“别紧张,就是检查一下。他的情热期来得很突然,当时你又跟他在一块,我跟你金姨担心他的信息素对你有影响。”
傅泽沛明白她所说的影响是指什么,A和O之间的信息素有诱导作用,过多的信息素影响可能会导致另一方情热期的提前到来。
实际上他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有发情期,是否跟正常的omega一样,但还是点头说:“好。”
祁方仪指了指楼上,顺便塞给他一盘水果:“小鹤在房间,上去看看他。”
“嗯。”
傅泽沛的心情既期待又胆怯,慢吞吞地上楼。从祁鹤搬回来后,第一次他敲这扇门,祁鹤刚洗完澡裸着身子,第二次敲门,祁鹤情热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这是第三次。
这次他敲门的声音很轻,门只是虚掩着,留了一条缝隙,似乎是专门在等待他。
“祁鹤?”
还是吱个声好,万一这家伙又不穿衣服。
祁鹤过来开门,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嘴唇不再苍白,脸上也恢复了血色,衣服整整齐齐。可无论如何,傅泽沛一靠近他,仍然会想起来那天祁鹤想要将他吞掉的模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他多么想抱紧祁鹤,给他安慰,却又害怕失去理智的alpha一口将他咬住。
这是情热期后,两人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当时满房间充斥着的烈酒气味早已消失,只剩一点很淡的薄荷香,和微不可闻的潮湿,让傅泽沛一时分不清那是房间原本的味道,还是属于祁鹤的信息素。
他把果盘放下:“你感觉好点没有?”
祁鹤点点头。
其实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跟傅泽沛之间微妙的变化,那天他几乎是没有意识,本能地吻住了对方的腺体,只要再用力一点点,他就会标记他,占有他。
可傅泽沛大声喊不要,浑身都在颤抖,情感和理智在他身体里相互拉扯,将他撕碎。
最终他放弃了那样做,傅泽沛怕疼,而他怕自己后悔。
这两天祁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在想,傅泽沛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还是女生,alpha还是omega,或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beta。
在一份感情前面,所有人都变得平等起来,不再有性别划分,也没有信息素压制。即使他是少数S级alpha,拥有人人羡艳的信息素,也无法阻挡自己喜欢的人去喜欢其他人。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他敏感地察觉到傅泽沛对待他的态度,跟原来大有不同——不敢再直视他,说话磕磕巴巴,目光躲闪。
包括现在也是,他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手指却不安地绞在身后。
祁鹤想做那个让傅泽沛有安全感的人,而不是让他感到恐惧的人。
“这是最近各科老师发的卷子,下周就要期中考了,这几天都在复习,没有讲新内容。”傅泽确实有少许紧张,吞吐着口水,“你周末写写吧。”
祁鹤接过来翻了下,厚厚一沓:“好。”
傅泽沛靠在他的书桌上,三天前祁鹤在这里给他讲题,后来情热期来得突然,没吃完的冰激凌被打翻在地,融化成了一滩甜水。
现在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虽然你成绩好,但也不能松懈!”他一不小心又提到祁鹤的成绩,连忙解释,“这是老刘让我转告你的。”
“还有什么?”
傅泽沛抬眼看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还有话没说的:“还有……方嘉年问我你为什么没去学校,我说你感冒了。”
既然祁鹤喜欢方嘉年,那最在意的应该是方嘉年的感受。本来他就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两边都是哥们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倒好,直接成纠缠不清了。
他在人家三角恋里趟浑水,想要解开祁鹤和方嘉年之间的那根红线,结果解着解着把自己缠住,直接变成了四角恋。
祁鹤没想问他这个,不过傅泽沛为什么总是无缘无故在他面前提方嘉年?难道他喜欢的人是方嘉年?
喜欢一个人之后,一言一行都变得有迹可循,他努力寻找着蛛丝马迹,试图找到一点证据。
“对了,期中考试是下周四吧?”
“嗯,怎么了?”傅泽沛抬头问。
只见祁鹤从刚才给他的那沓卷子中抽出来三张物理卷子,淡淡说道:“还有五天,足够了。”
“?”傅泽沛虎躯一震,立刻精神了,“足够什么?”
接着他听见从祁鹤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补物理。”
要了命了!
在线提问:喜欢的人补习讨厌的科目,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标准答案傅泽沛不知道,但料想他现在的表情不会很好看。
“又是物理。”他抱怨。
祁鹤不得不提醒他:“你的物理成绩太低,有很大提分空间。”
尽管知道他说得全对,傅泽沛还是丧着一张脸:“知道了,不就是物理嘛,有什么难的……”
夜晚风起,风铃碰撞,正在小声嘟囔的傅泽沛忽然一愣,下意识往阳台上看。
他现在都条件反射了,一听见风铃声,就以为是祁鹤在找他。
就好像,风铃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信物,一响起就是代表着某种信号,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祁鹤的目光也定格在摇晃的贝壳上,其实他很好奇,那天傅泽沛到底有没有梦见他。如果他不能在傅泽沛心里占一席之地,那么是否能在他梦里偏安一隅?
“傅泽沛。”他问,“你还没告诉我,那天有没有梦见我?”
傅泽沛的脸色肉眼可见得烧起来,从脖颈一直红到耳尖。他把头垂得很低,不得不撒谎:“才没有。”
“真的?”祁鹤觉得他的眼神在闪躲。
“昂。”傅泽沛含糊不清,赶紧假装吃水果转移目光。
祁鹤追问:“没有就没有,你脸红什么?”
“……”他心虚啊。
难道他能告诉祁鹤,我那天做梦了,还是个春|梦,梦里咱俩先是这样这样,又是那样那样,然后你啊呜一口,把我标记了?
当然不行!
“有吗?是屋里太热了。”傅泽沛狡辩着,把空调又调低了两度,“快下雨了吧,怎么这么闷?”
祁鹤暗自笑了下,嘴角扬起个愉悦的弧度。连傅泽沛自己都不知道,他撒谎的时候脸会红,紧张的样子很可爱。
所以傅泽沛撒了谎 ,那晚他梦见自己了。
第32章 98%?!
翌日清晨。
傅泽沛还没睁开眼,就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但是他听不真切,还以为家里进了贼,立刻就清醒了。
结果穿好衣服在楼上鬼鬼祟祟往下一看,原来是他爸妈回来了。
“爸,妈,你们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他骤然泄了一口气。
他爸傅罗正在打领带准备去公司,虽然是周六,但他请了一周假,现在要加班补回来,是个苦逼的beta社畜。
“我们昨天半夜回来的,怕你睡了,就没跟你说。”
傅泽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餐桌前坐下来:“外公没事吧?”
“没事,年纪大了,难免磕碰到,静养两个月就好了。”唐思捷说,“崽崽,这几天你自己在家还好吧?”
她养孩子放养惯了,走的时候没多想,现在才担心。
傅泽沛心想,事大了!隔壁那个O不是O,也不是B,居然是个A,还险些把我标记了,你儿子的清白差点就没了!
但一想,他好像还挺乐意让祁鹤标记的。
要是祁鹤真把他标记了,那也不能算是强迫,最多是合谋。
不过这事还是不跟唐思捷说好,免得他们担心,反正是虚惊一场:“没事,挺好的。”
“没事就好,我就说崽崽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唐思捷喝了口牛奶,“这样以后我也能放心把你放家里,跟你爸去度假了。”
“?”这不好吧。
“对了,刚才我出门扔垃圾看见方仪了,她说小鹤情热期了,刚结束隔离,崽崽你知道吗?”
“唔,知道。”傅泽沛心里发虚得很,“当时我跟他在一块写题,祁姨怕我们两个的信息素互相影响,让我等下跟祁鹤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
唐思捷了然,切割着盘子里的肉,随口问道:“我记得小鹤以前是beta,什么时候二次分化的?”
“初三,他们搬走以后,分化成了A。”傅泽沛说。
这基本是没有疑问的,虽然祁鹤有AO两种分化可能,但他的身体发育状况都是向alpha方向发展的,无论是身高还是周身的气场。
也就傅泽沛,会傻到以为他分化成了omega。
唐思捷想到什么:“小鹤比你大四个月,那崽崽你的情热期是不是也快到了?”
当时医生检查的结果是,他是隐性omega,身体特征与beta无异,也就是说他可能没有信息素,也没有发情期,甚至连腺体都比普通omega的更加不明显。
傅泽沛一想到这个就有点心烦:“不知道,等会儿去医院再问问医生吧。”
“嗯,下午妈妈要去画廊,不能陪你去医院了。”唐思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瓶抑制喷雾和一盒抑制贴,“这些你以后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傅泽沛突然觉得,做个omega好麻烦。
他一直都坚定认为自己跟beta一样,没有半点omega的特性,所以从小就跟A和B混在一起玩,抑制贴这种东西更是从来都不带,以至于差点忘了自己其实是个O。
直到祁鹤再次出现,他坚定不摇的自我性别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原来他可以感知到alpha的信息素。
包括祁鹤发|情时难以忽略的压制感,无法移动的双腿,几乎要被勾引出来的信息素,敏感的腺体……都在提醒着他这个事实——他是个omega。
连一向把他当beta养的唐思捷也不得不认清现实,叮嘱道:“崽崽你要保护好自己,有事就跟妈妈说。”
傅泽沛郁闷着,无精打采:“我知道了。”
其实相比于omega和beta,他更想要成为个alpha,不仅是因为祁鹤喜欢alpha,更是因为,他讨厌被信息素支配的感觉。
而显然,无论社会再先进再平等,alpha都是无可置疑的支配者。
可惜他爸妈一个是B一个是O,就算逆了天也生不出来A。
傅泽沛郁闷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跑回楼上刷牙洗脸,等吃完早饭正准备换衣服时,门铃正好响了。
他立刻精神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睡衣,对祁鹤说:“我去换身衣服。”
在唐思捷热情的招待声中,傅泽沛跑上楼,换了件干净的T恤和短裤,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头发打理了好几遍,找不出来瑕疵,才算满意。
“走吧!”
坐在沙发上等他的祁鹤回头,看见满是少年感的傅泽沛正在冲着他笑。
唐思捷一眼就看穿他的臭美心思,笑道:“去趟医院还折腾半天,这么臭美,妈妈以为你要出去约会呢。”
傅泽沛被说得脸一红,哪有这么拆穿亲儿子的:“妈你怎么这样!”
他悄悄观察着祁鹤的反应,想看又不敢光明正大看,还担心被唐思捷发现,只好用余光快速瞄了一眼。他似乎看见祁鹤笑了下。
唐思捷只觉得儿子长大了,都知道注意形象了:“逗你玩的,我崽崽穿什么都帅。”
站在一旁的祁鹤目光毫不回避,就这么打量着傅泽沛。或许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他连耳朵尖都泛起了红,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可爱。
唐思捷怕他不信,还故意问:“是吧,小鹤?”
祁鹤笑着点头,表示认同:“嗯,很好看。”
低着脑袋的傅泽沛霎时抬头,刚才祁鹤说什么??
内心无数个声音在尖叫,红晕悄然却快速蔓延到全身,他像只被煮熟的虾,从里到外都熟了。
祁鹤夸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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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开心和趾高气扬一直保持到了医院。
医生先给祁鹤做了个检查,并没有异常。他还有几个月成年,成年前后进入清热期都属于正常情况,不过祁方仪担心他的身体,坚持要来医院检查一下。
给祁鹤检查完了,医生将目光转移到傅泽沛身上:“小兄弟,你也发|情期提前了?”
“……”那倒没有。
AO要是情热期撞到一起,恐怕就是勾天雷动地火,场面会一度无法收拾,估计就不是来这检查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要去产科。
“情热期的时候他跟我在一起。”刚检查完的祁鹤解释道,“我担心信息素之间会相互影响,可能会影响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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