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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拍摄的以恐怖惊险而闻名，但是之前无论拍摄什么，其实都是在胡导的意料之中的，每一个关卡的设计和实践都是经过胡导亲自打磨才建立起来了，但是这个废校——是唯一一个真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期节目。
他明白，自己这个假李鬼碰上了真李逵，但是他却不敢说，要稳定军心，好在，嵇清微足够给力。
现在，面对警察的询问，他只好将自己埋藏在心里面的疑惑托盘而出。
警察们面色严肃，如果是之前，他们一定觉得这可能是节目组宣传的把戏，是导演安排的机关故意装作不是自己弄的，好来炒作宣传，但是现在，在调查了郑姓商人的离奇死亡之后，他们觉得，这些或许是真的。
“好的，这三段视频我先拷贝一下，另外……”警察点了点视频里面的嵇清微，“嵇清微和这位先生，他们现在还在剧组吗？”
他们注意到，这些视频里面，唯有嵇清微和洛明哲是最镇定也是最不怕的，最后的假头颅出现颜料花纹的那一刻，也是嵇清微出手打断的。
说着，警察忽然想起来，“我记得颜料里面蕴含人血这件事，是不是也是嵇清微先生提出来的？”
胡导点头，“是的，他们两个已经出发去机场了，他们今天上午的飞机，要回A市。”
警察们有点急，“他们几点的飞机？”
胡导回答道：“十一点。”
现在是九点半，十一点的飞机……“还来得及，我们快一点。”随即回头对胡导道，“这两位的电话可以给我们一下吗？”
胡导点头，“当然可以。”
警察们拿到号码，迅速的离开酒店，打算去追嵇清微和洛明哲，他有预感，嵇清微或许能解决他们的问题，之前医院里面的万斯意的口供，或许不是胡言乱语。
一边走还一边对胡导表示感谢，“谢谢你的配合。”
胡导苦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只是不知道，嵇清微能不能解决警察们的问题。
这边，嵇清微和洛明哲还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虽然不是早高峰，这对于D市这个小城市来说已经很晚了，这个城市的早高峰在六点半和七点半中间，九点半已经过了高峰时候了。
但是耐不住前方有个土矿车侧翻，里面的土撒了一路，交通部门正在清理，所以他们也堵在这。
所以当接到警察的电话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到机场，司机正在考虑绕行的事。
“你好，请问是嵇清微先生吗？”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嵇清微有点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只好询问道，“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的另一端的警察松了一口气，“你好，我是D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我姓蔡，请问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是在机场吗？我们这边有点事想要询问您。”
嵇清微有些迷茫的眨眼，警察局？难道是人血颜料的事情吗？
“我正在路上，这里堵车，我堵在这里，你们是想要询问什么事情？”
警察听到嵇清微没有到机场登上飞机，还是很开心的，“询问有关于之前的颜料的一些事情，请问能耽误嵇先生一点时间单独谈谈吗？您放心，这期间给您造成的一切损失，将由我们警局来负责承担。”
嵇清微和洛明哲相视一眼，他目前没有行程，就算晚一点回A市也没什么事情，但是洛明哲呢？
他捂住电话的话筒，“你要回去吗？警察找我有事，我要晚一点。”
洛明哲其实之前在听筒就已经听到了对话了，此时嵇清微要留下来，洛明哲虽然知道嵇清微的本领，应该放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来。
所以面对嵇清微的询问，他只是摇头道：“没事，我们一起。”
嵇清微勾起唇角，心里高兴，笑着对电话另一端说道，“可以，你们在哪，我们直接道你们警局好了。”
电话另一端警察连声道：“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于是一车人直接掉头去往警局，丝毫不管独自处理所有事物的陈特助累得哭晕在厕所里。
回返的行程还是很快的，不过一会儿就到了警局，嵇清微和洛明哲直接进入，警察们也早就知道消息在等待他了，所以嵇清微不过一来，就被警察们请了进去，到了一个房间进行单独聊天。
而警察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不好意思麻烦嵇先生配合我们工作，但是我这边确实有点奇怪的事情想要找您了解一下，我们之前询问过医院里面的万斯意，以及胡导，从中发现了您似乎知道人血颜料的一些不同寻常，所以有个案子，想要找您了解。”
嵇清微疑惑，“是那个模特的案子吗？那个人血应该是模特的。”
警察摇头道：“不，不是她，是另一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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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嵇清微：“……另一个案子？”还有什么案子, 这个案子不就是模特遇害，颜料里面掺杂了人血吗？
警察说着拿出他们拍摄的一些照片递给嵇清微道：“就是这些。”
“嵇先生应该知道一些大概情况，龚复奇杀害了苏依依并且利用苏依依的血液掺杂颜料画出了《折翼天使》, 并将剩余的颜料出售给了胡导的剧组，而这件事就出在购买《折翼天使》这幅画的郑先生身上, 在购买《折翼天使》之后，买画的郑先生, 和他的两个朋友相继死亡，而且死亡情况都十分离奇。”
嵇清微正看着警察递给他的照片，从照片上看，倒地的两个男性和一个女性都十分艳丽, 不像是死亡, 更像是化了个颜色对比过于强烈的假妆，但是根据警察的描述，这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警察接着说道：“郑先生和他的两位朋友，死亡的时候全身明显异常, 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敛容的效果, 但是经过检验，发现他们全身的皮肤组织都渗透了颜料，就连血液都充斥着颜料。”换句话说, 这些人的表面效果不是妆容造成的, 而是颜料。
甚至如果不是检验机构表明这三个人确确实实是人，他们都会以为这三个尸体其实是颜料做出来的，而不是真正的人类。
这种前所未有的离奇死法让所有警察和法医都头疼不已，三个人明显不是正常死亡，但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么凶手是如何让这些人身体的每一寸都浸润了颜料, 与颜料合二为一，又是如何将全身的血液都换成了颜料呢？
这明显不可能，要知道，血管里面哪怕流入一点点的颜料，人的身体就会产生强烈的反应，甚至危及生命直接死亡，那时候血液自然不可能流动，更不可能将颜料游走遍全身。
但是这件案子里面的三个受害人偏偏就做到了这一点，颜料充斥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包括心脏，所有人都对此难以解释。
当正常的人类思维手段和力量无法做到这种事的时候，人们自然就想到了非自然的力量。
这种事，恐怕不会是人做的——而是某种东西。
至于这东西——线索实在是明显，郑先生买过这幅画之后就将这幅画收藏起来，日日欣赏，另外两个死亡的朋友也是被他邀请过共同欣赏这幅画，再加上那全身的颜料，整件事情的源头，恐怕就是这幅画，更甚至扩大范围，是颜料的问题。
毕竟颜料里面含有少女的血液，如果真的是颜料问题，或许胡导的剧组那边也会有一些线索，就算没有线索，也要告知一下离颜料远一点，询问一下是否有剩余的颜料进行收缴。
这也是警察们询问胡导剧组的原因，而嵇清微，则是询问后的意外之喜。
无论是胡导视频里面的镇定还是医院万斯意的口供，都代表，嵇清微或许是知道一点什么，至少是不怕那个东西的，他们想问嵇清微找点线索甚至帮忙。
嵇清微看了照片，并没有回答警察的话，只是问道，“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
警察们相视一眼，“我们觉得，这是非自然的死亡，至少人类是无法做到这样完美而不留痕迹的。”
这句话有一点明示，嵇清微自然听懂了，警察接着说道：“在你之前，我们其实去医院见过万斯意，万斯意先生和我们说了一些事情，我们也去找了胡导，胡导也给我们看了一些画面。”
嵇清微不意外这些流传出去，但是他意外的是找他的是警察，“你们是想要找我帮忙吗？”
警察们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
虽然目前为止这些事情只在颜料附近流传，但是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会不会扩散，甚至就算是烧毁了画和颜料究竟能不能杀死那个“东西”也无从知晓，他们要为更多的人保障安全，所以为此要更加保险一点。
嵇清微没想到警察居然会相信这些并且第一时间来找他帮忙，所以听到警察的要求，想到自己曾经薅过的警察的羊毛，也爽快万分，“好的，可以，你们先带我去看看画吧。”
警察高兴的点头，“你稍等一下。”
因为郑先生和他的两位友人的死亡，这幅画暂时作为需要调查取证的证物被收押在警局，所以嵇清微想看，他们直接从仓库里面调出来就可以了。
而也就在此时，嵇清微终于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了这幅名为《折翼天使》，被拍出两百多万高价的画作。
画面上的女孩儿穿着一袭红衣，踮着脚尖，仿佛在翩翩舞蹈，明明是静态的画作，但是看着的时候仿佛能看到女孩儿起舞的每一个动作，那红色的舞衣仿佛正跟着女孩儿的步伐在旋转。
而与优美的仿佛天使一般的面容和舞姿呈明显对比的，却是女孩儿背部蜿蜒到脚踝的鲜血，在脚底汇聚成一滩滩血色的脚印。
女孩儿全然不知，仍然全神贯注的跳着舞，却不知道自己背部的羽翼早已经折断，将那羽翼牵扯起来的，却是一根根傀儡丝线一般的绳结。
强烈的美扑面而来，第一时间那种震撼深入人心，他们终于知道这幅画为什么能拍出如此高价。
而嵇清微在第一眼看到的却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他看到的是，是画里面跳舞的少女满腔的怨恨，那绳结之下绑着的犹如傀儡提线木偶的，不是她自己，却是一个个陌生的其他人的灵魂。
“一、二、三……四。”嵇清微数着数。
警察有点奇怪，“你在数什么？”画上面的脚印吗？那脚印有五六个呢。
嵇清微摇头，“除了这三个人你们有发现别人吗？应该还有一个受害人的。”
警察惊讶，“还有一个？”
嵇清微点头，看向画里面正抱着其中一个傀儡灵魂爱意抚摸又恨意撕扯的少女，忽然感觉那个正被她抱着，也是三个受害人之外的第四个受害人的面容有点眼熟。
似乎是……“龚复奇？”
嵇清微在电脑上好像见过这个人。
“你是说……龚复奇已经死了？遇害了？”警察们不可置信。
作为苏依依案的重点犯罪嫌疑人，龚复奇一直在潜逃，就连警方也没有找到龚复奇所在的位置，将他抓捕归案，但是现在，让警方犯愁的人，嵇清微居然说他已经死了？
嵇清微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死了。”
即使没死，灵魂被扯出体外这么长时间，几乎被颜料同化了，那肉身也会死亡的。
警察皱眉疑惑不解，“你是怎么知道的？”
嵇清微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这幅画，“因为龚复奇，和这三位，正在画里呀。”
警察：“……”画里？
嵇清微叹了口气，“苏依依，画中的女孩儿，也就是龚复奇的模特，在遇害后，因为血液与颜料融为一体，所以进入了画中，因为强烈的怨恨变成了厉鬼，但是因为与颜料融为一体，所以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厉鬼，可以同化想同化的一切——包括人类。”
“最开始，可能因为刚成为鬼怪，力量不够，所以只能就近将人拉入画中，同化致其死亡，拘其魂魄，在杀死了三个人之后，力量终于足够，找到机会，将自己最恨的那个人，也拉入了画中杀死。”
嵇清微看着面前的这幅画，“她现在就在里面，杀死了最想杀死的人之后，她也无法回头了。”
不杀人，还是有机会的，但是苏依依已经晚了。
嵇清微说着，画中原本不理外面世界的女孩儿也逐渐将头转过来，当看到嵇清微的时候，眼神怔了一下，随后继续低下头，玩着她的木偶傀儡。
警察们听天书一样的听着嵇清微的讲解，但是没有不信，毕竟，如果嵇清微说假话的话，谁能告诉他们，那三个人的死亡原因啊？
而且，他说的，也和他们结合起来的一些资料吻合，特别是龚复奇——如果找到龚复奇的尸体，那么就更能证明嵇清微的话了。
只是，如果犯案的凶手是人，他们尚且还能抓住正法，但是现在犯案的是一个厉鬼，他们怎么办呢？
“那苏依依怎么办？”他们只能管阳间事，管不了阴间事啊！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去管，所以他们决定询问一下嵇清微。
而嵇清微，他也为苏依依感到可惜，但是如果不处理的话，现在还好，她尚且有几分理智，但是如果时间长了的话，她会变成毫无理智只会杀人的疯子——这也是厉鬼的可怕之处，也是为什么鬼杀人后就无法回头。
“你杀了我吧。”画里面的女孩儿忽然开口，“不过杀我之前，我能再做一件事吗？”
嵇清微一怔，“可以。”
而就在这句话落下之后，面前的女孩儿身上的衣服便越来越红，她将郑先生三个人的魂魄扔出了这幅画，随后红色的衣裙遮盖了嵇清微的视线。
嵇清微感觉有些不对，而就在他想要打开红色衣裙的时候，却听见一声非人的惨嚎，而后面前那一片红色忽然消失，而就在消失之后，嵇清微的面前，苏依依整个魂魄都变得臃肿起来，黑气更是遍布了整个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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