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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天，他才知道原来一个老师可以对学生有这么大的恶意，什么“未来社会的渣滓、社会的败类、跟你玩就是毁掉前程……”之类的话全都听了个遍。
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他和宋野一起考的七中，他自己落榜了在意料之中，不过却没想到宋野也落榜了，现在看来是宋野考上了，骗他说没考上，两人这才来了附中这么个垃圾学校。
那时候他对宋野的情绪非常复杂，一方面觉得确实是自己拖了他的后腿，一方面又怨恨他班主任说的那些话。
其实当场他有反驳，不过却被其他老师拦了下来，后来他走后也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好在宋野的班主任没再找他。
不过他却是不成熟的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了宋野身上。
你班主任不让我理你，行，那我就不理你，这样总不会拖你后腿了吧？
段洛恩当时和盛煜一个班，他知道盛煜的脾气了，无数次想把这件事告诉宋野，都被盛煜给拦了下来。
在疏远宋野的同时，盛煜放下每周的绘画课，转而报了文化课补习班。
他也不知道心中憋的这一股气儿是要给谁看，但他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一无用处，他不是渣滓，他有资格站在宋野的旁边。
现在想起当初的事儿，盛煜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儿，什么职业都避免不了败类，他何必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疏远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呢？
不过他也挺庆幸的，庆幸那时候跟宋野疏远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努力。
他还记得中午放学时，别的同学都去食堂或者出校吃饭，他就为了节省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背个单词，就在班里啃一个干面包或者段洛恩给他捎个饼，有的时候干脆就不吃饭了，晚上回家的时候抓紧时间吃一点，又赶紧埋头到了学习当中。
因为基础不好，刚开始学物理和数学很艰难，气的他有时候把笔和书直接摔到地下，然而最后还是要捡起来，就着书桌上的台灯继续写，一写通常就写到十二点。
这中间，盛母通过段洛恩得知盛煜中午基本上没吃过什么饭，见他晚上吃的又少，便会在十点左右给他加一份餐，这个做夜宵的举动也就保留到了现在。
早上的时候，盛煜为了补之前落下的知识，四五点的时候就会起来背历史和政治，就连做课间操的时候的手里都会握一张记有历史知识点的小纸条，微机课上更是把所有时间都给了背诵上面。
盛煜的班主任那时候也看出他的努力，有一天把他叫到办公室找他谈话，大致意思就是努力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多的苦都受了，偏偏他们班主任这一句话就戳中了他心里的柔软点，红着眼眶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和他们班主任对视。
他想，这是自己的努力被看到了，激动的吧。
那个学期期末，盛煜冲到了班里第五，年级前一百。
这还是他第一次考到这么好的名次，当场就想喜极而泣，不过到底是忍住了，红着个眼眶把拍了一张得奖的照片发给盛母看。
现在那段努力的岁月依旧是他心里一段值得珍惜的回忆，他也很庆幸自己学习成绩提上去了，这才能跟宋野同一所高中。
他其实都怀疑宋野来一中都是为了跟他一所学校，实在不是他多想，而是宋野的成绩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两所更好的高中，最后却来了这里。
他问：“宋野，你当初怎么就选择了一中呢？”
宋野已然不打算当正人君子，他发现，盛煜的感情实在是太迟钝了，虽然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带给他愧疚，不过他不想自己的一腔热血被一次次的冷水浇灭。
漫不经心道：“为了某人呗。”
盛煜心里一震，之前没机会问的话，也不知道今天是咋了，就想问出来，“初中呢？你考上七中了，来附中也是为了跟我一个学校？”
“唉，煜哥，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宋野敢说出高中是为了跟他一起，却不敢说初中放弃七中是为了跟他一起，七中是他一直向往的，盛煜也知道，相比之下，附中就算是给七中提鞋都不配，如果说出来，盛煜怕是会气的又不理他。
不过从他的回答中盛煜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不禁想，如果自己当初还是浑浑噩噩的，那宋野会怎么办？
大概也会跟他一起，无论是中专还是普通高中，他想宋野都会毫不犹豫的跟他一起去。
“你说你是不是个小傻逼？”
宋野的笑透过手机屏幕穿透盛煜的耳膜：“这么喜欢我啊？都给我取这么亲昵的昵称了。”
“……宋野你有病就赶快吃药！”
听着对面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宋野好心情的仰躺在床上，心里思索着该送些什么东西好。
盛煜挂了电话以后又做了几道题，刷题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睡前不做题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刷完题以后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又情不自禁的点开了贴吧里的那个帖子，接着往下看——
宋野埋头在盛煜的胸前，一路向下，经过的地方留下一路水渍……
“操！”
这内容可以通过审核？
盛煜再也看不下去，随手点了个举报。
然而在梦中，他却梦到宋野拿着一盒旺仔牛奶站在他家门口等他，他像往常一样把牛奶接过来，场景在他接过牛奶的一瞬间转变，宋野欺身在他身上，手下灵活的在某处动作，在他快到达巅峰的时候突然停下。
盛煜迷离着双眼看他，就看到他挑起一边唇角，蛊惑般在他耳边问：“旺仔牛奶好喝，还是我的牛奶好喝？”
盛煜羞得不说，宋野又低头吻他，埋在他的下面……
！！！
突然惊醒。
盛煜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黏腻，暗骂了一声。
他竟然做这种梦，还是和宋野？宋野还对他……！！
操！
关键是他还做着这种梦遗精了！
定的闹钟马上也该响了，郁闷的换了个内裤，盛煜简单冲了个澡，换上校服就下了楼。
盛女士正在给他做早餐，看到他下来还吃惊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先等一下，我把这个饼做好。”
盛煜瞟了一眼平底锅里，盛女士今天早上做的是手抓饼。
他倚在门框上，看着盛女士动作。
“妈妈，有你真好。”
盛女士笑着把饼翻一个面，“一大早上的嘴就这么甜呀。”
“我是说真的。”
“好好好，知道你说真的，别在这儿站着了，一会儿身上都是油烟味儿，先去餐厅等着。”
“好的母上大人。”
“哎对了，”盛母又叫他，“用不用再给你同学做一个饼呀？”
盛煜想到宋野，脱口而出不用，想了想又道：“算了，也给他做一个吧。”
他怕不给宋野做，这人一会儿会抱怨个不停。
拎着饼出门的时候，果不其然看的宋野在他家门口等他。
“你每天都来这么早？”
他今天已经早出门十分钟了，宋野竟然出来的还比他早。
“没有，就今天出门早。”
从盛煜手里接过手抓饼，同时把牛奶递给盛煜，宋野敏锐的察觉到盛煜盯着他手里的牛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怎么了？不喜欢喝旺仔牛奶了吗？”
……
盛煜又想起来梦里他被宋野逼问旺仔牛奶和我的牛奶谁的好喝？
瞬间红了脸，“神经病吧你！好喝个屁！谁说我喜欢喝牛奶了！”
宋野挑眉，把牛奶收回去，“一大早上的就这么大的火气啊？谁招惹我们家煜哥了，你说出来，我帮你揍他。”
盛煜瞪他一眼，跑在前面，也不等他。
说出来？
这怎么好意思说？！
19
两人走到学校，不知道是看了那个帖子的作用，还是晚上做梦的作用，盛煜现在只要看到宋野就觉得怪怪的。
特别是他一想到大早上的就……就那啥，更是羞的不得了，整个上午都处于神游状态。
段洛恩不知道盛煜受了什么刺激，只看到盛煜上课老是走神，更别提叫他了，一叫他，他差点就蹦起来了。
这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在讲昨天晚上做的那张试卷。
这张卷子盛煜也写了，太简单，对过答案以后都是对的，他也没有心思听，不过写其他作业又写不进去。
脑子里整个都是梦中无比真实的画面，一面在心里忏悔自己竟然这样意淫宋野，一面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呀。
“煜哥，你昨晚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这么心虚啊？”段洛恩突然开口，盛煜被他突然到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靠，你有病？这么大声是想吓死我？”
其实声音并不大并且非常轻的段洛恩：“……”
段洛恩怪异的看着盛煜，盛煜被他盯的不自在，故作掩饰般的清咳了一声，眼神飘到黑板上，并不与他对视。
“我能做什么事儿，成天都想啥呢你。”
“……”
“行，你啥都没想。对了煜哥，这周六你生日，准备怎么过？我联系了之前的哥们儿，要不一聚一次，先吃饭然后我再定个包间k歌？”
“随你吧。”以前的生日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缺少了一点新意，不过大家一起聚聚也挺好。
“段洛恩，上来做这道题。”
段洛恩扭到盛煜那边的身子还没转过去，就被数学老师揪了上去。
段洛恩无助的看着黑板上的第21题第2小问，磨磨蹭蹭的上了讲台。
朝下一扭头，就看到盛煜在下面幸灾乐祸的笑。
段洛恩拿起一根粉笔在上面装模作样的写了一个公式，然后就迟迟不再动笔。
“你会不会？”
数学老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段洛恩回以他歉意的目光，“老师布置这道题我不会。”
他这么一说，数学老师就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我看你在下面说的挺欢的，还以为题你都会做了，不会做还不好好听？去旁边站着听课，还有，找一个同学帮你做，他做对了你俩就回去，做不对就一起站到外面去。”
段洛恩把目光投向盛煜，盛煜收到他的目光，朝他一挑眉，用眼神示意他不会做。
这个数学老师实在是挺烦人的，之前高一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这个老师带他们班，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分班，班里有个女生数学成绩挺不好的，不过可以看出她的努力，平常也找老师问题，不过赵宝军——也就是这个数学老师每次都是爱答不理的，遇到学习好的学生问他题就喜笑颜开，遇到学习不好的问他题就冷言冷语。
刚开始段洛恩的数学也不是很好，这个老师就老是针对他，每节课都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回答不出来就批评一番，以儆效尤。
再后来，赵宝军就开始让站起来但是回答不出来问题的同学找一个同学帮他，回答的出来就一起坐下，回答不出来就一起出去。
当时段洛恩找盛煜替他回答，盛煜还会回答，不过后来，赵宝军像是有意要他回答问题一样，每次都是先叫段洛恩，段洛恩回答不上来就批评一顿，段洛恩叫他帮忙回答，回答上来了就被表扬一番。
他和段洛恩是好兄弟，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儿，也不知道这个赵宝军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他的优秀还不需要好朋友的衬托。
盛煜吊儿郎当的站起来，走到讲台边接过段洛恩手里的粉笔，走到黑板上盯着题看了两秒钟，便把粉笔扔回到粉笔盒里，对着赵宝林笑的极其嚣张。
“老师，我也不会。”
赵宝林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你不会？”
“嗯，不会，那我们是要出去站着听课吗？”
赵宝林被他一噎，他原本是想让各位同学都看看盛煜这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现在却被他当众打脸。
说不会他是绝对不信的，开学考那么难的卷子都能满分，现在不过一道非常平常的题目，却说不会，这明摆着就是在打他的脸！
“都出去！”
赵宝林虽然也不想赶盛煜出去，不过他的话儿说到这儿了，不得不赶。
盛煜乖乖的走出去，段洛恩跟在他后面一起走出去。
两人站到教室门外，段洛恩叹了一口气，“煜爷，你何必跟他较气儿呢，再怎么说他是老师，我们是学生。”
盛煜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别把你自己想的太高了，这道题是真的不会。”
“不可能！我昨天明明看你在晚自习都把这套卷子写完了，这道题的步骤明明也在上面。”
盛煜：“……”
“那你想听他用你的愚笨衬托我的聪慧？”
段洛恩：“……还是算了，出来……也挺好。”
他们班正对着的对面一栋教学楼的教室是二班，站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几个学生偷偷摸摸站到二班的门口，孙伟斌猫着腰从教室里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对面举着手机对着他们拍摄的盛煜和宋野。
“操！”
孙伟斌骂了一声，“怎么这么晦气！去哪儿都能看到十八班的人！”
“……”他的小弟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们就是一个学校里的，附中又不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不挺正常的嘛。
“老大，那现在我们还出去吗？”
“出去个屁！”
孙伟斌愤愤的把几个小弟挥散，自己又猫着腰苟回了教室。
段洛恩收回手机，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嘿，这孙子这下是有把柄在我们手机了，以后看他还怎么嚣张！”
“嗯。”盛煜也收回手机，却看到微信进来了一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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