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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今天变异了吗[末世]——折黎

时间:2020-09-13 07:22:51  作者:折黎
  “全都别乱动了!”他提高了音量,清朗的声线盖过了其他质疑的声音:“都是身经百战的汉子,怎么现在喜欢自己吓唬自己了?”
  周围的骚乱弱了弱。
  “是没见过欧姆,还是没打过欧姆?”黑亮的眼睛缓缓扫向周围一张张年轻的脸,语气带着一丝丝不耐烦:“特勤队的职责是什么还需要我给你们重复一遍吗?!”
  “我们身后的住宅区里,里面有老人,有孩子,甚至还有你们的家人!”
  “我们的责任是把这些怪物拦在这里,保护我们身后的人!”
  “我们可以害怕,但是绝对不能退缩!”
  “当然,谁要是怂了……”时七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想回家找妈妈,那就赶紧回家哭去!”
  “别在这里打乱队形!”
  恐惧的蔓延就这样被他三言两语地化解了。
  热血的年轻人骨子里还是不服输的,对付他们最容易的办法不是谆谆善诱,而是挑衅他们的能力。
  没有哪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想让别人以为自己是怂包。
  “没人要回家?”见没有人战战兢兢地往后退了,时七这才又端起枪:“又不是没演习过,呈三排轮流自由开火都记得吧?”
  “记得!”
  “轰隆——!”
  这次他们眼前的城墙肉眼能见地摇晃了起来。
  时七最后瞄了一眼城墙上的巡哨亭:“同志们,准备接客了!”
  城墙上最长的那条裂纹蓦地变宽,伴随着咯啦咯啦的声音,碎石扑棱棱地掉了下来。
  *
  贝利站在城墙上,身边是另外两位指挥官。
  他的视线落在下方冲势放缓的绿色光点上,浅色的眸子随着一次次炮火的发射忽明忽暗。
  “周,”半晌,他问:“什么丧心病狂的人才会来炸城墙?”
  周弘方的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反对派。”
  “是吗?”贝利又看向右手边另一位指挥官:“你呢?”
  另一位指挥官是个长相憨厚的中年人,听见贝利这么问,他点点头:“我也觉得是反对派。”
  “真的吗?”贝利笑了,他的音量在炮火的衬托下显得非常小:“到底是什么人能精准地绕过缓冲区数不清的探测仪,在城墙外部安置炸.药呢?”
  右边的指挥官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分析道:“最近安全区之间物资运输押送得越来越严,这两个月里反对派几乎没能捞到任何油水,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很有可能狗急跳墙了吧?”
  贝利忽然话锋一转:“周,今晚在监控室值班的是谁啊?”
  周弘方听懂了贝利话里的质问,当即沉下了脸:“贝利,你怀疑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应该是吴军官在值班吧?”贝利轻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巡哨亭:“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今晚城墙下的异动呢?”
  周弘方的表情彻底黑了下来。
  第三位指挥官这才回过味儿来。
  得,这两位又要掐上了。
  他还是闭上嘴,免得殃及池鱼。
  贝利琥珀般的眸子里带着浅而冰凉的笑意:“吴军官该不会……”
  他的话未说完,他们脚下的城墙便突然晃了起来。
  周弘方和另一位指挥官被摇得差点摔跤,而贝利却稳稳地站在原地,两只脚仿佛粘在了地面上一样。
  他看了一眼另外两位有些狼狈的指挥官,然后看了看西南角。
  果不其然,那边城墙下方出现了一个目测直径四五米的洞,没能被能量炮拦下来的欧姆争先恐后地从那处缺口挤了进来。
  他的视线缓缓向另一侧移了移。
  之间百余名特勤员呈三排扇形围在那处缺口附近,距离太远,四周光线又太暗,贝利实在分不清那下面到底是谁跟谁。
  他只能看到第一排人身前一连串火光闪过,那是开枪时随着子.弹从枪口喷射而出的火焰。
  第一排自由开火了大概半分钟,第二排顶上,原先的第一排绕到后方去换弹。
  时七应该在下面吧?
  贝利的视线转回了城墙外。
  这次的袭击来得太过突然。他这样想着,本该冬眠的欧姆反常地成群结队,看起来……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瞬。
  对啊,下方绿点移动的方式看起来有规模,有规律,有组织。
  就像是有人在指挥这些欧姆一样。
  贝利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特勤局的方向。
  而周弘方盯着下面的欧姆,眼神阴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大概三个小时,指挥官便下令停止城墙上的自由开火。
  下方的欧姆潮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寥寥几十只,贝利就把它们交给下面的全自动武器了。
  胖子已经累趴了,最开始他还数着自己给能量炮填了多少个能量核,数到了五百多他就数乱了。
  一台能量炮需要三个人来操作,两个人在中间负责填弹,一个人在后方充当炮手,负责瞄准与发射。
  三个人轮换炮手,胖子看了看自己胳膊上微微痉挛的肌肉,又看了看起身准备往外走的赫尔,问:“H,你要去哪儿啊?”
  “我下去看看时七。”赫尔没有回头。
  能量炮一歇下来,周围就安静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赫尔的错觉,刚刚的三个小时里,他好像一直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
  不是那种连名带姓的叫,而是一种……召唤。
  甩开那种怪异的感觉,赫尔顺着金属梯子从城墙上拐了下来。
  西南角的缺口那边的枪火也弱了很多,时七那边应该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很久,剧情需要,今天还是更两章
  谢谢支持,鞠躬
 
 
第41章 Chapter 41
  “已经三点啦!”可乐冲不远处的时七喊道:“城墙上已经停火了!”
  时七看了看满地的鲜血与欧姆尸体,又看了看从城墙上下来的援兵,把枪往可乐手里一塞:“你先替我扛一会儿。”
  可乐一愣:“你去哪儿?”
  “我有东西落在宿舍了。”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时七一直在想,炸,药究竟是谁埋在城墙下面的?
  是谁能绕开缓冲区里诸多的探测仪,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炸.药埋好?
  本该冬眠的欧姆又为何突然违背了天性?
  如果对方埋炸.药是为了让欧姆冲垮安全区的防御,那何必仅仅只在这一处炸开这么小的一个洞?
  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今天半夜发生的事情太让人迷惑了,时七的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飞奔着跑向附近的宿舍楼。
  对方似乎只是想把所有人从宿舍里引出来而已。
  是林品吗?
  是这个一直潜伏在37区里的罪魁祸首吗?
  时七跑得很急,奔上楼梯时,完全没有留意到第一阶台阶旁边的地砖是新铺上去的。
  *
  赫尔来到西南角的时候,只看见了可乐和老江。
  老江看见他,主动报告:“秦姐昨晚去医院看她丈夫了,估计被戒严挡在医院里了;副队在那……诶,副队人呢?可乐,你看见副队了吗?”
  可乐正在检查附近那只欧姆死透了没,听见老江叫他,回头:“副队说回宿舍拿东西,刚走。”
  这会儿已经基本没有欧姆再从缺口里进来了,赫尔应了声,转身也朝宿舍走去。
  就在这时。
  “轰——!!!”
  熟悉的宿舍楼底层飞起一片尘埃,无数碎石随即蹦了出来。
  洁白的墙体刹那间布满了裂痕,赫尔瞳孔一缩,本能地向着即将倒塌的楼房冲了过去。
  “我擦……”不止老江一个人被惊呆了,可乐的嘴也张得老大:“老……老江……咱们……是不是……没地方睡觉了?”
  老江呆滞地点点头,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TGS-608……老式爆破震弹,放在几年前……专门……专门用来拆房子的。”
  可乐掐了自己一把,嘶,疼的:“你……怎么知道的?”
  “TGS系列的榴弹一直都有独特的爆炸声……”老江也掐了自己一把:“你忘了?我是学爆破的……”
  “对哦……”可乐的表情依旧僵硬:“可是为什么那个什么S弹会炸了咱们宿舍楼呢?”
  他话音未落,十几层高的小白楼终于完全被裂纹覆盖,向一侧缓缓倒了下去。
  边倒边掉水泥块。
  位于西南角目睹了整个坍塌过程的所有人:“……”
  “我擦!”可乐突然一声惊叫,吓得老江一个激灵。
  “你没事儿瞎喊什么?!”
  可乐揪着老江的衣领,表情逐渐往惊慌失措的方向靠拢:
  “副队刚回去!副队在楼里!”
  *
  时七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还在。
  除了那个老式记录器。
  草,他低声骂了一句。
  然而还没等他直起身,脚下的楼板突然剧烈地一晃。时七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等他爬起来,就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头上。
  “……”这一下砸得很重,直接把他砸懵了四五秒。
  抬手一抹,满手的红。
  眼前出现了重影,时七眯着眼睛又看了四五秒,才看见了掉在床边的那块带血的水泥。
  ?
  他这是在室内啊?
  怎么就突然下水泥了?
  钝痛与嗡鸣让他的脑子有些迟钝,不等他想明白为何屋里会出现那么大块的水泥,四周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啦咯啦’……
  一侧的窗户被挤压得变了形,玻璃‘砰!’地被压破,锋利的残骸洒了一桌子。
  时七这才反应过来,楼要塌了。
  不等他来到门边,又是一块水泥从上面掉了下来,把门堵得死死的。时七又骂了一句,转身看向窗户,却发现窗口已经变形到不够一个成年男子穿过去了。
  左右逃不出去,时七眼疾手快随手扯了个枕头,护着自己的脑袋钻到了桌子下面。
  地震演习是这么干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下被砸得太狠,时七现在耳鸣得厉害。
  水泥与水泥碰撞的声音忽远忽近,时七一手紧紧抓着桌腿,一手捏着枕头,身下的楼板也一直在晃动……
  啊,他猜中了吗?
  那人在外面制造这么大的混乱,就是为了偷走那个老式记录器?
  所有的光线逐渐被或大或小的碎石隔绝在外,时七的世界渐渐暗了下来。
  *
  小白楼倒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太出来原本楼房的形状了。
  TGS-608果然是用来拆房子的,楼板里的钢筋水泥基本都被震成了大小差不多的碎块,很适合搬运。
  赫尔当然知道时七返回宿舍是为了什么。
  小白楼倒下的那一瞬间,墨蓝的眼底蓦地腾起一片幽绿。
  由于楼房是侧着倒下来的,赫尔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他们寝室的位置。
  他们住的房间在楼层中央,窗口正对着西南角的墙。
  时七很喜欢坐在窗台上往外看,而此时,他上上下下找了两遍,才找到了那扇已经变形的窗户。
  “时七?”赫尔手臂肌肉紧绷,费力地挪开一块水泥板后,他半趴在变形的窗前,向里面喊道:“时七?”
  没有回音。
  窗框上残留的玻璃割破了他的掌心,他却恍若未觉。
  直起身,他开始搬动挡在窗户上方的水泥块。
  被制服包裹住的胸腔随着他的动作剧烈地起伏着,赫尔只觉得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时七死了吗?
  光是这个想法的出现,就让他理智的自制力几近溃不成军。
  任务要失败了吗?
  手臂上的皮肤悄悄被黑色的鳞片所取代,赫尔深吸了一口气,拽着面前裸露在外的钢筋狠狠往后一甩,半人高的水泥块就这样被他扔了出去。
  水泥块下面露出了被砸烂了的床头柜,下面的缝隙中忽然飘出一丝腥甜的铁锈味。
  疯狂的幽绿几乎占据了整个虹膜。
  头好疼……
  长久以来蚕食着理智的极端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堤坝上的蚁穴,愤怒狂躁的浪潮不断扑打在那小小的缺口上。
  时七。
  黑色的鳞片蔓延到了领口处。
  “……队长?”
  黑鳞蔓延的趋势倏地停了下来。
  “队长,是你吗?”往日里清朗的声音此时听起来闷闷的,像是被什么捂住了一样:“我在桌子下面。”
  赫尔闭了闭眼,然后又掀开一块水泥板。
  “笃笃笃……”有节奏的敲击声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我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下面又传来一句:“能不能快点?桌子下面太挤了……”
  “……马上。”赫尔的声音几不可闻地一抖:“稍等。”
  时七被卡在桌子底下没多久,就听见了外面碎石被挪动的动静。
  楼是歪着倒下去的,这个他头顶歪掉的桌子可以作证,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并没有被埋在太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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