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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祈久安(GL百合)——拾吾两

时间:2020-09-13 07:29:43  作者:拾吾两
  祁韶安四下看着桌上的菜品,看着都很正常。
  她蹙紧了眉头,中毒不是食材,那还能因为什么?
  她抬头看着周围,一边思索,一边往后退了两步。
  “嘭——”
  “妈呀!”
  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竟有一道轻微的惊呼自身后传来,祁韶安连忙转头。
  只见一淡粉色衣袍的男子正立在自己身后,见自己转头,张大了嘴巴:
  “韶安?”
  “初浔姑娘?”
  两人同时愣在原地,异口同声的说道:“你怎么在这?”
  宋初浔四下看了一眼,见没人进来,连忙把祁韶安拉到了一旁:“叶久叫我来的,这里一氧化碳过浓,你先用袖子捂住口鼻。”
  祁韶安心下一动,叶久……
  自己果然不是她心里值得依靠的人。
  若不是偶然听到,自己怕是还不知道酒楼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吧。
  她压下心底的泛起的阵阵酸楚,摇了摇头:“我有面纱。”
  宋初浔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点了点头。
  “初浔姑娘,你可查到什么线索。”祁韶安侧头问她。
  宋初浔回头看了眼后堂,见没有动静,便把她拉到桌子前,伸手拿起筷子,在已经熄灭的烟筒中,夹了一块炭出来。
  木炭烧了一半,黑黢黢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宋初浔伸手探了一下温度,温温的并不烫手,便用两手握住木炭,用力一掰。
  木炭轻易断成两截,里面松松垮垮,甚至含了些许树叶。
  “这种木炭是内里湿润,比寻常的轻上一些,质地稀疏,还掺杂一些杂质,这根本就是劣质的木炭,耗氧量大,易出烟。”
  祁韶安接过她手上的一节,仔细看了看,不可思议的抬头:
  “兄长不可能会用这种炭火。”
  叶久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当初为了能试出优质的羊肉跑了好几个村子,怎么可能会在这至关重要的炭火上偷工减料。
  宋初浔微微一笑,掸了掸手上的灰:“我当然知道不是叶久干的,这么做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祁韶安拧了眉头,看着手里的木炭,眼神有些发凉。
  到底是什么人,在木炭里做了手脚?
  “你们什么人!没看见已经封楼了吗!”
  一声浑厚的嗓音自后堂方向传来,两人俱是一惊,转头看去。
  只见几名衙役模样的人抬着什么东西从后堂走出来,为首的正盯着她们两人看。
  宋初浔不动声色的把手里的木炭藏进袖子,跨了一步,笑道:“我落了点东西,进来找一下,这就走。”
  衙役狐疑地看了她们一眼,摆摆手:“找完就赶紧走,这里封了!”
  宋初浔连连点头,和祁韶安退了一步,给他们让出路来。
  几名衙役抬着一大块肉和一个状似动物脑袋的东西费力的往外搬。
  行至宋初浔和祁韶安身旁,她俩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那动物的脑袋稳稳的摆在肉块上面,只需一瞬,就能清晰的分辨出来——
  那长嘴大鼻子小耳朵的,竟是……牛头!!
  祁韶安一个没站住,撞到了身后的木桌,“啪——”没放稳的盘子应声而落。
  宋初浔僵硬转头,对上祁韶安惊恐不安的眼神,周身一片寒冷。
  此时小白端着碗从后堂走来,脸色白的吓人,手里的汤汁因为颤抖倾洒而出。
  他看着眼前两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后院井里……发现了牛肉……”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这把刀我前面埋了好几处伏笔啊,宝贝你们猜到没?
  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把。
  不过如果你们还想要我也可以再来点~
  还在的小伙伴举个爪……我看看还剩谁哇……哭了……
  另:古人《急救便方》载:“中煤炭毒,急用生萝卜汁灌之,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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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同心
  小院。
  薛璟宁抱着臂在屋子里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转,时不时的拿扇子敲敲脑袋,发出一声叹息。
  “行了薛二,你再转也想不出来解决办法,还眼晕!”
  一旁椅子上翘腿坐着的一位粉袍男子抬起头,瞪了一眼薛璟宁,不耐烦的说道。
  薛璟宁愣了一下,转而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探身问道:“那初浔姑娘,你可想出什么良计没有?”
  宋初浔皱着眉摇摇头,她压根不知道酒楼怎么会突然出现牛肉,关键还有一只牛头。
  “这私杀耕牛可是要关三年,杖一百的!”薛璟宁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一个度。
  “璟儿,你先别慌。”
  薛纡宁抬头制止了极不冷静的自己弟弟,伸手拉了旁边人的掌心,柔声说道:“韶安,你也别急,我们再想办法。”
  祁韶安咬着唇,眉间布满了忧色。
  她们万万没想到,酒楼里会出现这种要命的东西。
  歹人悄无声息掀了整张棋盘,而自己这边,连个子的踪迹都找不到。
  如无头苍蝇一般,半点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这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也不知她在里面好还是不好。
  薛纡宁看她眉头紧促,似是知道她的心事,宽慰道:“璟儿已经在那边打点过了,在县令大人提审之前,叶老板是不会有事的。”
  “对,祁姑娘你放心,大牢那边我已经托人给牢头递了话,这你宽心。”
  薛璟宁听自家姐姐提到叶子,才发现这里有人比自己还着急,便稳下心神,跟着劝了两句。
  祁韶安闻言微微抬头,朝他们轻轻点了点头:“多谢。”
  薛璟宁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万般不能让他受了什么委屈。”
  事实证明,叶久真的没受什么屈,除了被扭送进来的时候有点狼狈,到了大牢里面,倒是顺顺利利的。
  此时的叶久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草铺的石床上,嘴里叼着一根破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
  她平静的脸上没有多大的波澜,仿佛自己呆的不是大牢,而是五星级酒店。
  叶久仔细的回想着所有的细节,一帧一帧慢速在脑子里闪过。
  现在的疑点有三个,一个是谁叫自己出去的。这人目的很明确,就是把自己支开,好从中下手。
  第二是谁把窗户关上的,十二扇窗户全关,无疑是把所有人放进了密室之中。
  第三,又是谁报的官。
  叶久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冷笑自唇边绽开。
  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官府怎么可能来得那么快,从酒楼到县衙一个来回少说要半个时辰,怎么自己去了没多久,官府就赶来了呢。
  叶久冷哼一声,肯定是有人先一步通风报信,才能赶在场面失去控制的时候,官府恰好来到。
  她叹了口气,自己现在被隔绝在外,根本半点和他们交流不上,现下只能靠宋翠花这家伙顶上劲儿了。
  叶久想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素白的手帕,把自己的手在衣摆上擦了几遍,才小心翼翼的握住。
  洁白的帕面,一片叶子栩栩如生。
  她眉头稍稍舒展,心底渐渐平和下来。
  只希望不要连累到你们才是。
  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儿,此时不仅已经知道了,还正在下手搜集证据。
  “荣兴,你老实交代,这炭火你从哪家进得?”
  祁韶安坐在上首的位置,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眼神冷冷的扫着堂下跪着的人。
  “就…就是城北赵家翁,与往常一样……”
  “要不,你看看这个~”
  宋初浔突然从旁边探出个脑袋,挂着一脸和善的微笑,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一块烧到一半的木炭。
  荣兴脸色一变,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
  宋初浔起身,在旁边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随意说道:“内里有杂质,外表无光泽,质量又轻,木质潮湿,这等黑炭,千斤不过三两五。”
  荣兴身形一颤,手里的木炭好似烧着了一般,烫的骇人。
  宋初浔唇角微微勾起,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道:“我听白管事说,叶老板定的是赵家最好的木炭,寻常价格是多少来着,哦对,十三两三。”
  她低下头,目光盯着荣兴的脸,一字一顿:“那就奇怪了,莫不是你被赵家翁骗了?”
  “啪嗒——”一声,黑黢黢的木炭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荣兴身抖如筛,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座上的的祁韶安没有看他,只是轻轻的端起茶盏,不带温度的话语轻飘飘的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听说,你母亲重病,已卧床三月。”
  荣兴一瞬间抬起头,眼里满是惊愕。
  “小姐您……”
  “你最近些日子,都去城南一家武馆,做肉靶子,赚药钱,对吗。”
  荣兴双手成拳,死死扣住掌心的肉,咬着牙不说话。
  “因为医治母亲,你欠了百善堂十八两银子,可有此事?”
  祁韶安轻描淡写的几句好似镰刀腕在荣兴的心口,他颤抖着身子,嘴里呜呜有些隐忍的嘶吼。
  “荣兴,念你本性不坏,只要你肯说实话,你母亲的药费我来承担,还让百善堂的老先生接着为你母亲诊治。”
  荣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祁韶安和宋初浔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没再说话,静静等着他自己想通。
  荣兴眼里盛满了泪水,老母亲是他唯一的软肋,为了侍疾,他从丰厚酬资的大户人家搬出,只为了能多照顾母亲一会儿,为了筹钱,他不惜去武馆当靶子,只为了多出那半副药的药钱。
  更是鬼迷了心窍,竟偷偷昧了本该买木炭的钱,致使掌柜的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都是他,都是他啊。
  荣兴再也忍不住,一个头磕在地上,张着嘴如野兽般呜呜的哭着。
  “我对不住掌柜的……我对不住掌柜的……”
  “是我……是我轻信了别人,背着掌柜的,进了一批劣质的木炭,以次充好……”
  荣兴伏着身子,整个人颤抖不已。
  宋初浔一掌拍在桌子上,柳眉一立,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
  还真是如此!
  祁韶安紧紧攥着手里的茶杯,因为抖动,茶汤飞溅了出来。
  她忍住内心的波涛,用平稳的语气说道:“你先抬起头,我有问题问你。”
  荣兴应声直起来,抹了把眼泪,抱拳道:“小姐您问,荣兴定知无不言!”
  祁韶安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是谁给你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换掉木炭的?”
  荣兴本质并不坏,不然也不会宁愿去当肉靶子,也不去偷抢,八成是有人怂恿。
  荣兴闻言愣了一下,有些支吾:“这……是……是……”
  祁韶安眸中瞬间凌厉起来:“你刚才是如何说的!”
  荣兴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是,我说。是隔壁沈大哥叫我这么干的,说木炭只烧那么一小会儿,根本不出来好坏,而且他也知道哪家木炭做的外观和好的极其相似,价格却是差了好几倍。”
  祁韶安闻言抬头,与宋初浔的目光撞到了一起,都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
  “你说的沈大哥,是何人?”
  “沈大勇,原是沈记乳酪店的一把手,后来不知怎么的跛了腿,就闲在家里了。”
  “沈记乳酪??”
  祁韶安下意识说出口,这名字她太熟悉了,上次暗里给叶久使绊子的就是这家。
  虽说叶久后来也反击了回去,但很有可能,沈记怀恨在心,再下黑手。
  “沈大勇还说了什么?”
  荣兴思考了一瞬:“他还说,若是阴雨天气,要不想让人发现炭有问题,把炉子燃得旺,就把门窗都关上,风和湿气都进不来,自然就燃起来了。”
  “荒唐!”宋初浔气得差点跳脚。
  这他妈赤果果的陷阱,让着笨蛋玩意踩了个结结实实。
  祁韶安看着宋初浔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便摆手让荣兴离开:“你先下去吧,这两日就在小院呆着,你母亲自会有人料理。”
  荣兴愣了一下,拱手道:“多谢小姐。”
  看着荣兴离开后,宋初浔实在忍不了了,破口大骂:“这他妈什么事?叶久一个掌柜的,让手下人这么明目张胆钻了空子!这个笨蛋!”
  祁韶安头疼的掐了掐眉头:“木炭有了眉目,剩下的就是最棘手的了。”
  宋初浔冷静下来:“我怀疑,木炭不过是个引子,就是让人们把目光引到食材上,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发现牛肉。”
  祁韶安点点头,就在此时,小白带人走了进来。
  “小姐,酒楼管事贺平带到。”
  祁韶安抬头看去,只见一名清秀的褐衣男子站在堂中。
  她朝小白点点头,遂开口问道:“酒楼日常进货皆是由你过目,此事可真?”
  贺平点点头:“没错,每一目都是经由我手,核对三遍才能入库。”
  祁韶安皱了皱眉,看向他有一丝深沉:“那你可知,今日府衙来人,自井里捞出了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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