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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祈久安(GL百合)——拾吾两

时间:2020-09-13 07:29:43  作者:拾吾两
  只见青衣裙衫女子挺立于船舱前,青丝挽起,不似隔壁妖娆扭摆,青衣身姿绰约,巍然挺拔。
  宋初浔侧头看着那道靓丽又一丝不苟的身影,一记浅笑荡在嘴角。
  这人不论穿男子长袍也好,着女子衣裙也罢,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魔力。好似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能牢牢地抓住别人的目光。
  其实薛纡宁,也是一样的光彩啊。
  宋初浔瞥见她玉笛上的那一抹艳红,又一次怔住了。
  熟悉的中国结,熟悉的火红色,随着白玉笛的摆动,而轻轻摇晃。
  她眼神抖了抖,盯着薛纡宁的侧颜,眸中明晦不清。
  不是不愿来吗,不是要划清界限吗,为何还把东西,挂在你那从不离身的玉笛上。
  她眸子里的沉实中,染上了丝丝异样,她压下心头的波涛,手指按在琴弦上,竟是有些微微颤抖。
  宋初浔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稳了下心神,手指抹挑间,沉实的琴音就踏着悠扬的笛声,破空而来。
  人们又一次把目光落在了旁边红衫女子身上,女子跪坐在琴桌前,低眉螓首,素白的指尖灵活翻转于琴弦之上,旷远古朴的琴音从那指尖倾泻而出。
  “花魁!那是花魁!”
  “真的吗??”
  “那当然,上次重开花满楼时我见过的!绝对没错!!”
  “啊啊啊啊啊!”
  岸边的人们莫名开始骚动起来,花满楼画舫驶过的地方,人群甚至随着它的方向移动。
  然而就在此时,船头那久立的白衣突然纤腰轻动,成功把人们的目光引了过去。
  只见那女子一手挽出个手花,一手外展而出,白嫩的小臂因着衣袖的滑落,露出了大半,衬着红纱,宛如一株盛开的红梅。
  叶久呼吸一滞,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
  她不是第一次看祁韶安舞,但是与那次斑驳迷乱不同,这次仅仅一个起手,便恨不得夺了自己所有的目光。
  可以说,她就定在那儿,都美得惊心动魄。
  而此时祁韶安背对着她,双腿微曲,指尖划出缓缓划出一个弧度,青丝半散在胸前颈后,眼眸微阖。
  那面纱之上,眼眸之中,如痴如眷。
  随着笛声飘扬,琴声渐起,在那逐渐激越的笛声与重拨之下的琴音交杂的瞬间,祁韶安红纱霎时出袖,艳红如血的纱绸宛如两条火舌,掠向了浅浅水痕的河面。
  岸上的人们顿时纷纷倒吸了口凉气,眼珠子盯着船头那多一步就要踏空而去的曼妙身影,一时怔愣无话。
  清冷如风,妖艳如火,柔和婉转之中,又带了扑面而来的气势。仿佛女子并不是在舞,而是与天地缠绵。
  这是个怎样的神奇结合,才会有如此摄人心扉的效果?
  人们脚步停住了,吵杂之声停住了,甚至对面那些蓝衣舞女的步调都乱了一拍。
  宋初浔余光看着岸边的动静,勾唇一笑,手指翻转成花,变了节奏。
  一阵轮指,几声有节奏的弹跳之声,叶久侧目看向宋初浔,对上了她挑眉带笑的模样。
  熟悉的节奏,熟悉的提示音,自那日这混球恶搞自己之后,这将是她们又一次合作。
  叶久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走上了甲板,随着最后一声琴音落,缓缓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宝贝们!
  讲真我肖想这一章好久了,我的名场面啊啊啊啊啊,主副cp同台飙技能呜呜……
  其实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我想应该是最完美的结局。(摊手)
  你们评论我都看到了,看了好多遍。我一直以为我会被骂死,直到我看到你们评论,眼泪差点掉出来。话不多说,感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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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愿卿有意
  “世说鲛人之语
  深海而居,织绡绮丽
  向来如梦佳期
  若许曾经,虽死何惜”
  清澈又带着些许舒缓的嗓音如碧波一般,迎着河面,铺陈开来。
  宋初浔低头一笑,真是进得分毫不差。
  薛纡宁手上随之变换,笛声渐轻,在叶久每次句尾之时,追一个清凉的盘旋。
  而此时岸上的人们已经不知道该看哪了,在三个姿色各异的窈窕女子组了个台面之后,又冒出来个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开口似沉似柔,磁性的声音宛如三月春雨,坠在人们心头,深沉而又清新。
  而有些知文识字的人们已经开始品起了个中辞藻。
  “从天真无忧无虑
  到万物尽收眼底
  谁能笑容明亮
  一如往昔”
  面纱之下,祁韶安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中的漩涡变得更加深邃。
  她看着洒满柔光的河面,忽然轻移莲步,素手旋着红纱,点将起落间,好似红梅接连爬满了枝桠。
  而在她身后的叶久瞳孔有一瞬间收缩,好在薛纡宁笛声及时响起,掩饰住了她尾音的颤抖。
  只见那白衣缓缓屈膝,半转回莲般,一手自面前拂过,一双美目似娇似嗔的朝身后不远处的那人扫了过去。
  叶久呼吸一滞,双手攥得紧紧的,脑子一片空白。
  太耍赖了。
  仗着自己做不了什么,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撩!!!
  这种人!不,渣子!!
  叶久死死扣住手心里的嫩肉,深吸一口气,尽量稳着声音:
  “从竹马青梅之谊
  到并肩不离不弃
  再多风雨
  何所畏惧”
  尽管声音里有些许颤抖,但她张口还是稳稳的落在每一个旋律上。
  宋初浔长出一口气,他妈就知道叶久这龟孙靠不住,美色当前,脑子里仿佛糊了屎。
  船头的祁韶安听着身后细微的变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只不过,那弯弯浅笑的眉眼,却在转过身的瞬间,又恢复了清冷。
  淡淡无波,寂静如水。
  好似刚才恨不得把魂勾走的魅惑眼神,根本就是幻觉一样。
  岸边的人们并没有察觉分毫不同,还沉浸在悠扬恬淡的乐声,以及那仙子落凡尘一般轻灵的舞姿之中。
  叶久眼里渐渐含了别样的情愫,望着那道斜阳中辗转的光影,眸光中柔情似水,声音逐渐坚实:
  “愿此间
  山有木兮卿有意
  昨夜星辰恰似你
  身无双翼
  却心有一点灵犀”
  嘹亮的嗓音夹杂着些许低沉,如慕如诉,在宽阔的河面上荡漾开来。
  笛声渐渐加了进来,琴声的节奏随之变快,漾漾音波激的水面阵阵波光。
  而此时祁韶安足尖点地,袅娜身姿蓦然旋转开来,裙裾随着身形的转动,流连飘飞,在行驶的画舫之上,竟仍是稳如磐石。
  她狭裹着飘扬的红纱,轻旋了几步,素手一扬,那红纱便像有了生命一样,盘旋着落到了叶久的面前。
  叶久怔愣的看着踏风而来的人儿,和直扑面门的红绸,脑中登时如雷巨鼓,嗡鸣不断。好在此时正是间奏时分,也不至于出现当场忘词的尴尬场面。
  那纱巾的边角如羽毛般划过她的眉心,酥酥痒痒,激得叶久声音又颤了一下。
  祁韶安见状弯眉而笑,看着她的眼睛含了一丝戏谑,半点柔和,余下的,都是缱绻。
  一个人的眼里怎样会有浩瀚星河,曾经叶久不懂,现在,她懂了。
  墨玉簪金,碧水秋波,原来漫画里白色点缀的眸子并不是杜撰,是真的存在啊。
  就在这视线相交的短短几秒之中,叶久却是瞬间看透了她眼中深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懂得,那双眸子里,就明明白白的写给她看。
  如果解读出来,也就两个字——
  愿意。
  叶久眼眶一下子酸涩起来,她咬住舌尖,看着面前不远处那张含笑的俏脸,扯动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明媚又温润的浅笑。
  飘扬的红纱随风缓缓回落,像纤纤酥手一般拂过她的鼻尖,薄唇,又自胸前划过,终了,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祁韶安唇角勾起一个几乎完美的弧度,清澈如水的双眸中那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背着半下的夕阳,素手捏着红绸的一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叶久。
  红绸也很安静搭在两人手中,安静到,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了她们两个人。
  叶久两眼像是被糊了502胶,粘在祁韶安身上,再也挪不开分毫。
  祁韶安眼眸微眨了一瞬,脸颊浮上了一抹红晕,随着琴声的变换,她手上一动,扯走了红绸。
  而就在她抽走红绸的瞬间,那张檀口轻轻翕动。
  手中一瞬间的滑腻之感伴着一缕清风,稍纵即逝,叶久有些不真实的握了握,而刚才那一幕,却是直直戳进了她的心窝子里。
  她紧锁在那张朱唇上,眼眶里好不容易忍下的泪意顷刻间泄了个干净。叶久身子抖了抖,再开口时,已是明显带了哭腔。
  刚转身的祁韶安闻声停滞了半分,随后又不动声色的小跃两步,回到了船头位置。
  人们在岸上离得远,看不清她们的面部表情,但动作都看得真真的,尤其是那红绸像是勾人的妖精一般抛洒出去的瞬间,人们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嘶,得美人如此,此生何求??
  然而在他们看到红绸扫向了后面白衣公子后,吃人的心都有了。
  “啊啊啊!放着我来!!!”
  “我怎么觉得这白衣小哥和那姑娘,还有点般配呢。”
  “呸!你醒醒!!!我不同意!!!”
  ……
  宋初浔看着玩脱的两人,无奈摇头。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挺立的碧色身影,嘴角微不可闻的弯了弯。
  那一条如血的红在雪白笛身的映衬下,格外眨眼,但那人翻飞的手指却是丝毫未曾在意。
  薛纡宁手持玉笛,用心和着叶久每一句音调的起伏,眼里是竟是难以抑制的艳羡之色。
  人们眼里的翩翩公子,其实,应是个女儿身啊。
  可她却……
  薛纡宁目光流转于那翩然的倩影和面前挺拔的身姿,画本子上的情爱有朝一日真实的映在眼前,说不震撼那是假的。
  她们两个,真是好大的胆子。
  可是,她却羡极这无畏的胆量。
  不泥于旧古,坦坦荡荡,活得肆意潇洒。
  薛纡宁手上停滞一瞬,下意识扫过一侧,那火红身影灵动又专注的模样,便撞进了她的眼里。
  察觉到笛音的异样,宋初浔抬头,正巧对上了薛纡宁有些疑虑又有些怔愣的目光,她皱皱眉,无声询问。
  薛纡宁回了神,微微摇头示意。她转过身,目视前方,空灵的笛声又一次扬了出来。
  所以,女子之间,也是可以……相守的吗。
  ……
  即将行至尾楼,所有船舫都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家的绝活抖落个干净。
  然而在看到岸边的百姓锲而不舍,挤破脑袋也要追着头里那条黑白船舫时,大家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打头,突然一个接一个的收拾收拾回船里去了。
  还有甚者直接掉头回去了。
  而岸上人们才不管那么多,止不住的叫喊,喊得“花满楼”三个字响得跟广场低音炮一样。
  与花满楼水墨船舫并行的红莺阁那只富贵牡丹船去在此时突然加快了速度,不肖多久就驶过了大半个船身。
  “哎,快看快看,红莺阁那船划那么快干嘛?”
  “是啊,这又不是赛舟,难不成改了赛制?”
  “什么改了赛制,就是输不起了呗,没看那几个妞儿都不跳了吗。”
  “哈哈哈哈哈这样一跑不全看到了吗,红莺阁到底怎么想的哈哈!”
  “可能是来帮花满楼的?”
  “哈哈哈哈哈!”
  而此时红莺阁船上六个蓝衣姑娘正面面相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蓝裙白纱,又看了看旁侧人身上相同的打扮,眨眨眼。
  也…也挺好看啊。
  和对面船上那白衣红绸比起来,没差到哪去吗。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突然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震惊。
  所以那只能是,技不如人。
  一时间几人齐齐转头,十二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那船上的身影。
  那女子玉袖生风,回腰踏浪,行云流水间,似是飞雪迎风。红与白交染之间,朦胧光晕似是浑然一体。
  蓝衣姑娘们脸上慢慢从惊讶变成绝望,最后叹了口气,拢拢衣衫,两手一揣,鱼贯似的回了舱里。
  六打一都没打过,她们还站在这儿干嘛,鼓掌吗。
  岸边茶楼二层,南渊护着老先生站在窗前,看到底下飘过的船舫,嘴角有些抽搐。
  “先生,您觉得……咱家公子,可能会在这儿卖唱吗……”
  中年男子乐呵呵笑道:“着实有趣。”
  他抬手指了指船头那道白色身影,侧头道:“南渊,你觉得那舞如何?”
  南渊看了几息,摇头道:“和京中那些舞姬没什么两样,评说不出。”
  中年男子却是弯了弯眼角,捋着胡须:“不曾想,云城这小地方,竟也能出一位舞艺精湛的才女,倒是稀奇。”
  南渊耸耸肩,趴到窗口多看了两眼,却还是没看出哪里好看来。
  中年男子眼神飘远,“这样清冷的媚舞,倒是让我想起个人。”
  南渊歪过头:“先生说的谁?”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想了想:“似是……曾吏部尚书府上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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