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吗?”温殊忽然看着顾彦棠忽然睁大了眼睛,说道:“那个女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存在,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怀孕了,她希望我不要破坏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家庭。”
温殊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那时才明白了原来我才是小三啊。很讽刺对吧?”
顾彦棠把温殊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很明显地看到了温殊的眼眶是湿润的。
事情已经时过境迁,再提起的时候却还是能够看到温殊的软弱,足以见到当时伤他是有多深。
“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说这些。”顾彦棠懊恼道。
温殊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好了。”
“还是怪我,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顾彦棠的思维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温殊听罢莞尔一笑,说道:“早点遇到?我十八岁的时候你才多大,你才十岁吧,上小学三四年级,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顾彦棠一想也对,他小时候在农村确实就没少玩泥巴。以致于太阳晒得太多了,到现在都白不回来。
温殊接过顾彦棠拿过来的浴巾,默不做声地慢慢擦干头发上和身上的水,就这么简单的动作,竟然也让对面的人看得发呆,直到喉头发紧。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温殊问道。
顾彦棠示意他随便问。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说实话。”既然自己都开诚布公了,他也不希望对方对自己藏着掖着。
顾彦棠垂下了眼眸,片刻之后回答道:“其实我挺嫉妒他的,好吧,是羡慕。”
温殊看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羡慕他先遇到你,羡慕他现在有钱貌似也挺有能力的。还有啊,他不是也挺帅的吗?”
“帅吗?”温殊一想到顾彦棠竟然也能觉得其他男生帅,还挺稀奇的。
此话一出,顾彦棠才意识到自己潜意识可能确实觉得戴漠桐各方面条件都挺优秀的,又有着前男友的特殊身份,让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当然了,跟我相比还是差一点。”顾彦棠又说道。
“嗯。”这才对嘛。温殊想年轻小孩儿不就是应该讲这种臭屁的话吗?
接着顾彦棠又莫名叹了一口气,温殊都觉得他的担心和危机感都写在脸上了。
温殊想了下,说道:“其实有些话我本来是不太想讲的,怕你太骄傲。但是今天就讲了吧。”
顾彦棠的脸色有点诚惶诚恐。他有点拿不准温殊会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他对温殊的管束有点越界了,温殊是不是生气了?生气了会不会翻旧账?毕竟,他以前做过的浑事儿还是挺多的。
温殊认真地端详着他,说道:“我和你在一起时间也不算短了,我这个人怎么样,你应该心里也比较清楚。我比你大这么多,那自然意味着经历也会比较多,但是我觉得你如果真心喜欢我,就应该接受我的过去,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可抱歉的。”
温殊这一番话可以称得上是语重心长,但绝对没有用长辈教育孩子的口气去压他。
顾彦棠点了点头,又摇着头说:“你不需要对我有抱歉。”
“如果我没有遇到戴漠桐,我也成为不了现在的自己对吧?”
顾彦棠又点了点头。温殊的言下之意他明白了,是让他不要再嫉妒了。
“决定和你在一起确实是发生在我人生计划之外的事,”温殊说完了这句话,看见顾彦棠脸上神色简直一变,温殊笑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啊,确实是在我计划之外啊。”
好吧,他是可怜巴巴的计划之外。顾彦棠只得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身份。
温殊又说道:“你那么小,甚至都还没定性,喜欢你的女孩儿也多啊,其实我当时很纠结的。我本来挺想找个比我大的温柔体贴的能照顾我的。”
“那后来为什么选择我呢,是不是因为我好看呀?”顾彦棠歪着头仗着年纪小撒着娇。
听完顾彦棠的话,温殊嘴角勾起,笑着道:“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一种义无反顾的感觉,那是我面对爱情已经快要没有的东西。那时我就想啊,这个小孩儿既然这么笃定,这么勇敢,那么也许我也应该尝试看看。”
我这么义无反顾,原来只换你试试看啊。
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只向前走了一步,可是却是我感动的要死!
顾彦棠想到这些,心里难免觉得有点不公平。
可是谁叫我爱你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温殊还没有办法看着顾彦棠的眼睛,一句一句地讲给他听。
比如试一试之后,发现你身上有太多太多的优点,但是也发现了你偏执和无所不用其极的占有欲,这些东西有时也会让我受不了。
你明不明白,十九岁和二十七岁的爱情是很不同的。我可能没办法像你爱我那么爱你。
可是我又很矛盾地一边受不了你的爱,一边又被你的爱感动,直到爱上这个不完美的你。
毕竟,我自己也不完美,我凭什么要求你那么完美?
……
温殊一向是个有计划的人,可是却在对待感情的问题上,他却有点和平时的自己不同,不太喜欢想得太远。
他们这样的人,变数实在是太多了。可是不能在很相爱的时候就想着总有一天会劳燕分飞。
就像眼下,两人都急需一场情人间的俗世欢爱,用热烈的亲吻和拥抱,用能熨烫到彼此灵魂的身体交融来证明他们是如此的需要对方。
毕竟,相对于那种炽热到骨头都痛的拥抱而言,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和失色的。
第50章 第五十章
温殊因为温胜利的病请假了挺久的,今天来到办公室上班,除了坐他对面,和他关系一向很好的苏雪琪对他的归来表现出了巨大的欢迎之外,办公室的气氛一如往常。
温殊给桌上许久没有浇水的仙人掌浇水的时候竟然还被刺给扎伤了,瞬间觉得怪怪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苏雪琪知道他爸的病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知道他现在正在致力于平反过去的冤假错案,不过作为一个女性,她明显更关心的是他和小帅哥的恋情进展如何。
苏雪琪:“真的啊,他看你和前男友一起就吃醋了哦。”
温殊:“什么叫在一起,明明就是在一起查案啊。”
苏雪琪又一脸八卦地问道:“这个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帅哥是怎样吃醋的啊?是虐恋情深强制爱呢还是使用冷暴力啊?”
温殊一脸懵逼地反问道:“虐恋情深,强制爱?”
“就是言情小说里经常出现的那些情节啊,可刺激了,可好看了!”苏雪琪看他的眼神都要直了!
“刺激你个鬼啊!”温殊环顾一下四周,怕引起众人围观,压低声音道:“你妈怎么还不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你这想象力这精力不去写小说都可惜了。”
苏雪琪:“在写着啊。”
温殊:“?”
苏雪琪解释道:“我早和你说过我要考导演系的硕士,是要看编剧书的,所以也试着在写着。”
温殊:“……”
吃完了中饭,温殊午休都还没有休息好,就听说他的上司姚东方在找他。
温殊觉得有点纳闷,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善于交际会说话的人,从小到大看到领导恨不得都会绕道走,实在想不出姚东方会因为什么事儿特别找他。
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交代工作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吗要这么正式呢?
姚东方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到温殊,神色如常地示意他坐。
温殊从他的脸上读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爸爸身体好些了吗?”姚东方寒暄道。
“好多了,手术挺成功的。”
“那挺好的,”姚东方摩挲了一下右手的结婚戒指,犹豫了一下问道:“温殊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检察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姚东方又抬头看了他几眼,把温殊看得一头雾水,然后姚东方冷不丁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温殊:“?”温殊瞬间觉得五雷轰顶。
“我最近接到一封举报信,说你喜欢男人,私生活混乱,你知道私生活这种事儿,其实不归我们工作单位管,但是作为我们公检法的工作人员,还是应该注意一下影响。”
温殊用自己的全部意识集中注意力听他在讲话,却好像一句也没有理解。没办法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间还是没有办法消化。
“所以,你真的是喜欢男的喽?”看着姚东方那满腹狐疑的神色,温殊一时无语了。
确实,这种时候,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儿,早就恨不得跳脚站出来否认了。自己不否认也就等于是默认。
姚东方接着说道:“不过这种事儿是你们年轻人的私事儿,我想管也管不了。”
随着温殊的心安了一点,姚东方又说道:“可是还有人举报你上次那个砍树林的案件受贿是怎么回事儿!”
温殊的心又提了起来,心想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啊。
温殊想了想,解释道:“那个农民砍桉树林的案子吗?我确实是根据他们家的实际情况,给了比较从轻的惩罚建议,但我真的没有收过他一分钱!”
姚东方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了他说的话,然后说道:“其实吧,你在我手上干了多久了,快四年了对吧,还得了两年区里的先进工作者,作为领导来说,我是相信你的为人的。”
温殊也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姚东方又用手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不过,你可以好好回忆下,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儿得罪了什么人?”
刹那间,温殊忽然明白了,他想起了蒋文龙案件里证人方育才一改再改口供的大人物。
姚东方最后说道:“你这两天暂时停职吧,回家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温殊沉默地点点头,他心中觉得委屈爆了,却又说不出什么,带着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起身离去。
温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苏雪琪注意到他神色有点不对劲儿,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只是摇摇头。
想了想,还是默默做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大家都挺忙的,不想给身边的人增添负担。
平常总想着工作忙,要是能放个假多好。可是没想到这假放得让人这么憋屈和难过。
温殊一个下午都是心不在焉的,心里堵得不行了,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人开始三三俩俩回家了。
苏雪琪见他下了班还在收拾东西,更加疑惑。
再三询问下,温殊叹了口气,问道:“愿意一起去喝杯酒吗?”
还是老地方,去了那个叫“白日焰火”的酒吧。
“什么?有人举报你是同志!”幸好是酒吧里够吵,要不凭着苏雪琪的音量,足以引发众人围观了。
温殊示意她小声点,接着说道:“这个不是关键,据说关键的是受贿!”
“你受了什么贿啊?就我们这样的清水衙门,还有人给我们送东西?”
温殊眨了眨眼,说道:“姚头儿一直在暗示我得罪了什么人。”
苏雪琪会意了,问道:“是不是和你现在处理的案件有关?”
温殊喝了一口酒,说道:“大概吧。”
苏雪琪一把抓住了温殊的胳膊,有点心疼地问道:“温殊,你后悔吗?”
温殊摇了摇头,道:“不后悔。”同时用眼神示意她松开手,他的胳膊被捏得有点疼了。
苏雪琪赶紧松开了手,问道:“那未来打算怎么办?”
“我爸现在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他也比较熟悉这些前因后果,还是让他来善始善终吧。”
“我是说你眼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身正不怕影子邪,没做过的事儿能捏造出来吗?”
苏雪琪点头道:“你说得对,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天理了?”
温殊自暴自弃地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听天由命吧。”
苏雪琪:“别啊,我还指望我这个负能量少女能从你身上吸取些正能量呢。”
温殊:“那你呢,准备考导演系的研究生准备的怎么样了?”
“买了一大堆书,正不知从何看起呢。”苏雪琪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要不我找我妈去打听打听吧,看看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倒要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从没听你提起,你妈是什么人啊?”
“我妈不是什么人,我妈就一个家庭妇女,但是我妈认识个挺厉害的局长夫人。”
温殊抬起头,问道:“那那局长夫人和你妈什么关系呢?”
苏雪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哦,我妈跳广场舞认识的。”
温殊:“……”
已经八点多了,温殊还在酒吧,没有回家。他不用看手机就知道那一直亮个不停的手机是谁打来的。
想起不久前也是在酒吧几乎是惊人相似的一幕,苏雪琪担心到:“不接真的没关系吗?”
温殊几杯红酒下肚,已经有点了微醺的醉意,嘴硬道:“没有关系。”
“真的满羡慕你的。有点身在福中而不知福吧你。”苏雪琪又说道。
“我也羡慕你,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拉着恋人的手走在阳光下——”温殊睁大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认真地说道。
苏雪琪冷笑一声:“恋人?你告诉我恋人在哪儿呢?我一直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喜欢一个人变得好难。”
温殊问道:“上次不是遇到一个挺靠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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