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撑不住困意,还没来得及上床,趴在床边倒头就睡。
第二天清晨,先醒的人是钟年初,他短暂适应了一下窗外的天光,偏过头,洛星正趴在他身边呼呼大睡。
他刚准备起身把洛星抱到床上,结果一动洛星就醒了。
“哥,你感觉怎么样?还烧着吗?头痛不痛?喉咙干不干?要不再多睡会儿?”
洛星头顶支楞着两根呆毛,人还没醒全呢,嘴上已经开始“哒哒哒”地关心他哥了。
洛星的眼睛原本是偏圆的,一动不动看人的时候总是稍显无辜,而此时由于睡姿的缘故,他的眼尾被压出一抹上挑的绯红,像片初生的桃花瓣,往钟年初的心里狠狠勾了一下。
钟年初坐起身,喉结上下滚动,挪开眼道:“我还好。”
在驯服S级信息素的过程中免不了生点儿小病,而作为一个S级Alpha,体能和恢复力同时也相当惊人。
一夜过去,钟年初就连半点不适都没有了。
但洛星不知道,他依旧把钟年初当成一个急需他呵护的脆弱病号。
“哥,你要是不困了就在房里呆着休息吧,我给你下面去,要加个荷包蛋吗?”
看着洛星亮晶晶的目光,钟年初往床头一靠,还是决心把自己痊愈的事儿放一放,先好好享受洛星给他的独家服务。
“嗯,要溏心的。”
*
二十分钟后。
“香喷喷的溏心鸡蛋面来了!!”
洛星屁股着火似地跑进卧室,把面碗往桌上重重一搁,立刻捏住耳朵:“烫死我了烫死我了烫——”
他还没嚎完,就被钟年初的眼神截断。
钟年初已经下床洗漱好了,正一身单衣站在洛星书桌旁,手上拿着凌起几个月前送他的钢笔。
“怎,怎么了?”
钟年初明明神色如常,洛星却心脏怦怦直跳,好像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
“昨天那盒巧克力,是你给他的回礼?”
钟年初尽可能问得随意一些,却还是盖不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洛星一副见鬼的表情:“不是吧,你不会以为那种玩意儿是我送的吧!”
钟年初眉心一跳:“那是谁送的?”
“咱班苏悦啊,她的告白礼物。”洛星说着,脸虎了起来,“你好好想想,给人送小点心和情书是我洛星的风格吗?”
洛星是个什么德性钟年初比谁都了解,世上一切文艺唯美的东西都与他无关。
但钟年初仍不能确定,因为保不齐洛星在情窦初开的时候突然就变了异。
不过还好,洛星这个撩人不自知的家伙目前还没为任何人开窍,只是凌起单方面的图谋不轨罢了。
见钟年初不说话了,洛星终于顺利登上了道德制高点。
他一步步向钟年初逼近,最后贴着钟年初站定,一张脸仰得老高。
“钟年初啊钟年初,咱俩也有八年关系了吧,你之前还怪我不够了解你,现在该轮到我怪你了!”
洛星好不容易抓住钟年初的小辫子,下巴都快怼到钟年初脸上去了。
钟年初低头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青涩面庞,心中一阵要命的动荡,有什么东西也呼之欲出了。
他笑了两声,一把揉乱洛星的头发:“行,都怪我。”
第19章 禽兽不如的东西
两人小学鸡掐架似地闹了一会儿,终于想起了那碗被遗忘的溏心鸡蛋面。
洛星嘟囔道:“怎么办,面糊成一坨就不好吃了,有损我的厨艺水平。”
钟年初用筷子把面捣散:“没事,我对你要求不高。”
“……”
洛星哼哼了两声,直觉钟年初这话是在损他,他坐在钟年初身边,双手托住下巴盯着他哥吃。
钟年初夹了一筷子,突然道:“你没给自己做一碗?”
洛星一拍脑门儿:“我忘了。”
他大清早脑子里只有生病的钟年初,惯性只下了他哥一人份的面。
钟年初道:“张嘴。”
洛星想也没想就“啊”地张大嘴巴,下一秒,被钟年初塞了满满一口面。
他嚼了几下,含混地说:“没毒,但是真难吃。”
“是吗?”钟年初也吃了一口,“我觉得还不错。”
钟年初说着又给洛星塞了一口,然后自己吃一口,很快,碗里的面就去了一半。
他把荷包蛋夹起来,送到洛星面前。
洛星没吃,盯了白花花的鸡蛋几秒道:“我说钟年初,你还投喂上瘾了是吧?”
钟年初点头:“嗯,快吃。”
洛星:“……”
蛋是溏心的,洛星咬上去的时候没注意,蛋液瞬间淌到了下唇,速度之快眼看就要滴到衣领上了。
钟年初迅速伸手刮了一下洛星的嘴唇,和洛星刚伸出的舌尖碰到了一起,把猝不及防的洛星吓了大跳。
“靠,你干嘛?”
“劫色。”
抽纸就在旁边,钟年初没有立刻擦手,他的指尖还保留着刚才那瞬无比柔软的触感,和他想象中的八九不离十,甚至更好。
“想劫色啊?好说。”洛星岔开双腿往椅背上一靠,拍拍肚皮道,“来,够胆儿你就全劫走吧。”
洛星穿着件棕色的V领羊毛衫,下摆不长,大咧咧的动作下更是直接露出了一整片平坦的小腹,在窗外的晨曦中泛着玉一样柔润的光。
洛星这个欠揍的得意表情,钟年初从小看到大,只要洛星想,马上就能不分场合地嘚瑟给他看,反正洛星知道他绝对拿自己没办法。
然而,此时此刻,钟年初突然无比地想看这副表情变味的模样,最好是变得错愕,变得大惊失色,变得……
他没再继续想下去,因为他想太多了。
面对洛星的招牌“挑衅”,钟年初低头把剩下一半鸡蛋吃掉,然后才抬眼道:“小星,你知道自己很欠收拾吗?”
*
洛星只是在某些方面比较神经大条,但人不傻,很快就发现钟年初的身体其实早就好了,大早上的是在故意装虚弱。
谎言被毫不留情地揭穿,钟年初只得承认,然后被洛星大爷似地使唤了一上午。
中午时分,洛星和钟年初一块儿...把屋子收拾了一下,等待他爸妈下班,结果等来的是老妈的一通电话。
“星崽崽,明天厂子有领导来视察,我跟你爸今天就不回来了,你和小初……”
几分钟后,洛星挂断电话,看了钟年初三秒,突然跳起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太好了哥,我爸妈今天不回家!”
钟年初一时没摸到笑点:“有这么高兴?”
洛星一副看笨蛋的表情:“你傻啊,他们不在,咱俩就可以随心所欲二人世界了啊。”
他说着打开外卖软件,拉着钟年初开始点好吃的,下单了才发现没点饮料。
钟年初道:“去门口超市买吧。”
洛星道:“没事,我家还有存货,你想喝橙汁还是牛奶?哎,要是我家有啤酒就好了。”
钟年初无语:“你还敢喝酒?”
七净山那次,区区两罐啤酒就把洛星送飘了,像只小麻雀围着山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幼稚鬼一样地捉弄李华他们不算完,还跑来疯狂撩拨钟年初,愣是把人信息素都给撩出来了。
到了第二天大家都求爹爹告奶奶,拜托他以后千万别再喝酒祸害人了。
洛星毫无自知之明道:“在家又不要紧,喝醉了也只疯你一个人,你堂堂三中大魔王,不至于连我都兜不住吧?”
钟年初没回答,但他确定自己不行,他比谁都兜不住洛星。
洛星蹲下.身,打开矮柜找饮料,背后露出一截雪白的腰。
他打小皮肤就好,十七岁了还像没接受过岁月洗礼一样细滑。
饮料被宋英红放在最里面,洛星趴在柜门边伸长了手去够,动作幅度太大,丝毫没发觉自己都快走光了。
洛星的裤腰上方逐渐露出一个浅浅的窝,隐约往里面延伸,钟年初情不自禁地往更深的地方看去,却被布料挡住了视线。
他头一次觉得洛星的裤子有点儿碍眼。
“哥,你在看啥好东西呢?”
洛星一回头就看见钟年初莫名其妙地盯着下面,他顺着钟年初的视线往地上看,结果什么也没有。
他浑然不觉地抱着一瓶两升可乐站起身:“懒得找果汁,就喝肥宅快乐水好了。”
钟年初“嗯”了一声,夺过洛星手上的大瓶子,二话不说转身往客厅走去。
他是心虚的。
洛星的眼神实在太过纯洁无害了。
放可乐的时候,他撑着桌沿,没忍住在心里骂道:钟年初,你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第20章 生理课
最终,钟年初没有陪洛星过夜,晚上九点左右就回家去了。
洛星依依不舍地挽留了好几遍,最后看他哥的眼神跟看负心汉一样。
然而他不知道,钟年初那一刻究竟有多纠结,或许他再努力挽留一次,钟年初就真的会放弃理智留下来。
钟年初觉得自己疯了,只要和洛星稍微亲密一点地呆在一起,他都有可能控制不住邪念。
这或许跟昨晚的生病和抑制剂失效有关,但无论因为什么,他都至少应该回去冷静一个晚上。
*
高三第一次全市联考结束,时间晃眼就到了十一月末。
下课铃一响,教室哗啦一下迅速趴倒了大片,最近流感频发,值日生按照谢妈妈的嘱咐把所有窗户打开通风。
为了公平,6班的座位一直是每半个月前后左右流动一次,昨天刚换完,洛星和钟年初被排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
一个与世无争的好地方。
今天气温骤降,窗外光秃秃的树都被吹得瑟瑟发抖,洛星衣服穿少了,又正好坐风口上,他把手缩进袖口,拼命往里哈气。
突然,他感觉背后一暖,发现钟年初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而钟年初自己只穿了件单衣。
“你干嘛啊,当心感冒。”
洛星吓坏了,连忙要把衣服脱下还给钟年初,被钟年初制止了。
“穿好,我正好有点热。”
洛星一副“你骗鬼”的表情抓起了钟年初的手,然而令他震惊的是,钟年初向来微凉的手心居然是热的!
钟年初反手扣住了洛星的冰爪子,指腹轻轻揉搓,没两下就把洛星给搓舒服了。
他心说他哥的手掌真好,又大又暖,简直比校服袖子好使一万倍。
“星哥星哥!”
突然,李华从教室外一溜小跑冲到洛星的座位边。
钟年初条件反射地放开洛星的手,又被洛星不客气地抓回来继续握着暖手。
洛星看着李华激动的表情,好奇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李华道:“有医生来学校了,市里要求学校给全体AO学生上生理健康课,包括高三,不用上课了!”
听到“不上课”,洛星的表情也瞬间起飞了:“卧槽,还有这等好事?”
他话音未落,班主任谢力强就进了教室,闹哄哄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谢妈妈站在讲台清了下嗓子,道:“学校接到通知,为了普及AO两性知识,全市正在展开高中生生理知识课,AO两种性别分开授课,我们年级是下午二三节课,Alpha和Omega带好笔记本分别去1号2号大礼堂,结课后要写感想,Beta自由活动。”
谢妈妈一走,立刻有Alpha吹起了别有意味的口哨,还有人脸上挂着坏笑,班上好几个Omega当场脸就红了。
洛星摇头叹道:“看看,就凭他们这些反应,足以证明生理课有多重要。”
钟年初嘲道:“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据他所知,洛星长这么大连片儿都没看过。
洛星耸耸肩:“我也不算懂,但我知道性是人类的本能,最正常不过的东西,应该被正视,而不是被嘲弄、调侃、回避,更不该被当做羞耻。”
钟年初有点儿惊讶,他没想到一天到晚大咧咧的洛星居然有这么高的觉悟。
可是,莫名其妙对自己的好兄弟有过性.冲动,这也算正常吗?
假如洛星知道了,恐怕就说不出“正常”二字了吧。
谢妈妈的通知一石激起千层浪,教室里正在热烈地进行各种讨论,与此同时,大家也都觉得解放了。
整天没日没夜刷题,月考连着周考,别说上生理课了,就连被派出去扫厕所都是幸福的。
Omega们被分到2号礼堂进行集体授课,内容分为三个部分:信息素、fa情期和标记。
信息素部分还好,主要说的是AO信息素相互吸引、俘获、融合的原理,以及匹配度高低对结合的影响。
当主讲人开始说fa情的时候,观众席慢慢掀起了一阵细小的骚动,讲到标记的时候,底下简直炸了锅。
主讲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压根儿没把他们当成少不更事的小崽子,说出来的科普全是赤.裸.裸的虎狼之词,完全不加修饰。
“研究表明,标记选在fa情期的时候进行成功率最大,处于fa情期的Omega会变得虚弱,缺乏安全感,常常会散发高浓度信息素,对Alpha做出一些挑逗性的暗示,以寻求Alpha的亲吻、抚摸,以及更深层次的亲密接触。Alpha一旦在Omega体内成结,就不可能强行退出,Omega通常无法拒绝一个匹配度很高的Alpha对他进行标记,这不止是体力上的悬殊,更是本能所致,换句话说,一个fa情期的Omega比Alpha更渴望标记的发生,所以,在座的各位要学会保护自己……”
相比四周面红耳赤窃窃私语的Omega们,钟年初和洛星淡定得简直算得上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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