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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洛星赫然就站在半开的门口。
一瞬间，钟年初心脏差点吓停了。
第33章 不是人就好
“小星？”
地上的凌起听闻双目一瞪，立马忍痛爬起来，发现洛星居然真的站在门口。
凌起也没嫌自己这副衰样丢人，先钟年初一步大摇大摆地走到洛星面前：“洛星，过两天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罢，他瞟了钟年初一眼，用口型说了句“保重”，然后带着看热闹的表情离开了。
“你俩这是……干嘛呢？”
凌起要说什么，洛星完全没兴趣听，他就想知道钟年初晚自习上的好好的，怎么转头跑这儿来打架了。
“我和他有点小误会，已经解决了，你怎么来了？”
“你半节晚自习都不在，消息也不回，我就出来找你，听人说看到你往这边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来多久了？”
钟年初嗓音骤然发紧。
“刚来，看见你一个左勾拳，一个上勾拳，一个锁喉，然后凌起就撂了。”
洛星“噗嗤咔啦”一通比划。
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哥打架，打的还是校霸，一招一式都像电影情节般凌厉，他差点儿被帅到腿软。
如果没有后面的那番对白。
钟年初松了口气，还好，洛星没听到什么关键的东西。
“走吧小星，先回教室。”
钟年初率先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洛星没跟上来，他回过头，洛星还站在原地。
“所以，你喜欢什么？”
洛星话音未落，钟年初刚消停的心脏又开始疯狂跳动了起来，那一瞬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淡定神情。
“什么意思？”
钟年初试图充愣装傻。
“就是刚才凌起没说完的。”
原来洛星还是听到了，钟年初再次后悔刚才的仁慈，没把凌起揍到闭嘴。
“他要说的是……”钟年初强顶着洛星的审视，清了清嗓子。
三米间的距离，连北风都停了。
“是什么？”洛星一双眼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钟年初的唇，生怕从里面窜出什么不得了的答案。
他发誓，他活了十七年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漫长的五秒过去，钟年初的嘴里终于缓缓吐出四个字：“打架斗殴。”
洛星猫一样绷紧的脊背瞬间松懈下来，心中随之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是庆幸。
而此刻，他喃喃道：“那就好。”
“好？好什么？”
洛星擂了钟年初心口一拳，笑道：“你喜欢的不是人就好啊。”
钟年初看着洛星露出的八颗大白牙，眉心突突跳了好几下。
骂自己还这么开心的，全世界大概只有洛星一个了。
钟年初哑然，随即在风中轻声道：“我喜欢的，怎么会不是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洛星一眼，路灯下，洛星长卷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撒下阴影，每一次轻颤都能牵动他的心。
错不了，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也是全世界最没心没肺的人。
洛星抓着钟年初的手猛然僵住，瞳孔爆发出剧烈的地震，像被人抡了一棒，有点懵。
“你几个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钟年初双手插兜，耸耸肩，转身继续往教学楼走。
“钟年初，你快点儿给我说清楚。”
洛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钟年初的衣角，像个小尾巴似地紧紧跟在他后面，嘴上不依不饶。
钟年初长了张祸国殃民的脸，他打小帮人给钟年初递的小纸条用箩筐都装不满，有时候他还在他哥面前帮忙捧读情书，那叫一个声情并茂。但他哥是高岭之花，从来只有别人爱慕他哥的份儿。
这还是他头一次从钟年初嘴里听到“喜欢”二字。
钟年初被洛星嚷嚷到没辙，无奈道：“你刚才的话有歧义，如果我喜欢谁，那他一定是个人。这样说行了吧？”
“行吧……”
洛星不情不愿地暂时放过了钟年初，大脑凌乱地进了教学楼。
坐在灯火通明的教室里，洛星无处着陆的心情才慢慢稳定了下来。
他心说自己刚才是不是吹风吹傻了，到底在纠结什么无聊的东西，他哥再牛逼也不能跨物种交配不是？
*
和凌起的一架，钟年初除了口腔有点破损和手肘一处轻微擦伤外，几乎没受什么伤。
钟年初按照洛星的叮嘱，回家给自己贴了张创可贴，然后翻出医院二次分化的诊断单塞进了书包。
凌起这厮虽然傻逼，但有些话却点醒了他。
洛星实属撩人不自知的家伙，他越是把第二性别藏着掖着，就会有越多像凌起那样的傻逼Alpha觊觎洛星，而且洛星这个缺心眼的小笨蛋，也还会继续不拿他的性别当回事。
一招怂棋，得不偿失。
第二天早餐时间，洛星和钟年初一出教学楼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校花夏溪。
洛星瞬间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当机立断，把脖子上那条宋美女逼他戴的大围巾“哐哐”缠了一半在钟年初脖子上，缠电线似地，跟他牢牢栓在了一起。
然而夏溪只是和他俩打了个招呼，就和小姐妹说说笑笑地走了。
钟年初差点儿被勒死，松了松围巾道：“我是S级Alpha，又不怕冻。”
“谁怕你冻着了？”洛星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我是怕你又被别人拐跑，不和我一起吃早餐。”
“犯一次错误，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钟年初这样说，唇边却勾起一丝笑意。
这一幕被四楼的凌起看在眼里。
他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洛星昨天并没有听到什么，也不知道钟年初是Alpha，不然不可能还和钟年初这么亲密。
然而，正当凌起还在为抓住钟年初把柄而沾沾自喜的时候，钟年初居然自曝了。
他主动向班主任谢力强坦白了自己二次分化的事。
第34章 性别曝光
谢妈妈在班里宣布这件事的时候，全班都愣住了，连洛星都没反应过来。
他和所有人一样，难以置信地看向钟年初：搞什么，不是说好了这事只有我俩知道，要一起瞒着大家的吗？
原本两个人的小秘密瞬间变得人尽皆知，洛星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震惊过后，班上最先骚动起来的反倒是Alpha，而Omega的第一反应普遍都是：这才应该是正常的剧情走向吧。
活动大课间，班里毫无疑问地炸开了锅，大家都在讨论S级Alpha的事，而作为舆论主角的钟年初，被一堆人围着问过一轮后，现在正平心静气地刷着题。
洛星也在刷，但他死活写不进去。
他刚才追问钟年初为什么要背着他突然曝光性别，问了好久也没能从钟年初嘴里撬出几句像样的答案。
钟年初这样做，除了让Omega们更加理直气壮地喜欢他，还有别的作用吗？
显然没有了！
“老钟同志，你的兄弟对你非常失望。”
洛星指关节在桌上敲得梆梆作响。
钟年初搁下笔，无奈地看向洛星，洛星的眼睛被阳光染成了最柔和的琥珀色，却噗噗冒着严肃的小火苗。
“你是失望我把这件事说出去，还是失望我没提前告诉你？”
洛星想说都挺失望的，又觉得这样会显得他小心眼，于是改口道：“我就感觉吧，你好像没把我当回事。”
钟年初哑然，洛星实在太冤枉他了。
他怎么会不把洛星当回事？他就是太喜欢洛星，太把洛星当回事了，才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那我以后有什么想法都第一时间向你汇报，征求意见，这样总行了吧。”
钟年初抬手，揉乱了洛星的头发。
洛星“哼哼”了两声，别过头，不爽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慰藉。
而他早就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撺掇他哥把二次分化的事说出去的，他还说过那样会很酷。
教室太吵，天边阳光正好，洛星索性撑着下巴，像只小懒猫一样眯起眼晒太阳。
突然，不知是谁轻飘飘的一句话，好巧不巧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钟年初既然是Alpha了，他和洛星也该换座位了吧？”
……
AO之间由于多了信息素的生理吸引，为防早恋，6班的座位一直是把Alpha和Omega分开排的。
两分钟后，洛星急吼吼地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敲敲门。
谢力强：“进来。”
他立刻推门而入，首先对着谢力强鞠了一个超过90度的躬。
“怎么了这是，突然行如此大礼？”
谢力强一脸震惊地把人扶起来。
洛星单刀直入：“您能不能别把我和钟年初分开啊，我俩绝对纯洁，求您了谢大善人。”
他双手紧紧握住谢妈妈的胳膊，一脸的凄风楚雨，说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谢力强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像电视剧里拆散小情侣的坏家长。
不过话说回来，他执教这么多年，什么小把戏没见过，一般刻意强调“纯洁”的，基本上都不纯洁。
他摩挲下巴：“让我考虑考虑。”
洛星心急如焚，眼巴巴地望着他，生怕他不答应。
“这样吧，只要你下次月考考到年级前十，我就不换你和钟年初。”
“好，成交！”
洛星几乎是脱口而出，只要不给他们换座位，别说前十了，前五他都能冲。
出办公室的时候，洛星七上八下了好久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觉得天都变蓝了。
看着洛星乐颠颠离开的背影，谢妈妈喝了口茶，心说洛星这孩子再机灵也还是嫩了点。
还有三个多月就是高考，洛星和钟年初平时都快黏成牛皮糖了，即便洛星不来求他，他也不会贸然换座位影响他们情绪，不过既然洛星来了，还是得骗个军令状再放他走。
*
没长翅膀的那都不叫八卦。
仅仅一个下午，钟年初分化的事就在全校传了个遍。
学校论坛的投票帖也实时刷新了，钟年初从“敬而远之O”top1，平移到了“人间理想A”top1。
被挤到第二的凌起直接用武力逼迫发帖人把他从排行榜上移了下去。
在其他人眼里，钟年初的人生仿佛一部玄幻，有些Alpha甚至怀疑钟年初的存在就是老天为了气他们的，以前他们还能庆幸一下“还好钟年初不是A”，结果现在……
好家伙，这座城，又多了一群伤心的人。
与不爽的Alpha们不同，钟年初的二次分化点亮了三中乃至其他学校成片Omega的梦想。
四个中学联名论坛的灌水区里，“人间理想znc”这个帖子正聊得火热。
洛星本来不想看，但闲得没事还是点开翻了翻，基本都是花痴发言，遍地“鸡笼警告”。
虽然内容和他想的八九不离十，但看得还挺乐呵，直到他看见最新回复里某位Alpha的酸味发言，咧开的嘴角怒然放平。
89L：一群无脑小O们，也就这点儿没营养的爱好了。
护“初”狂魔洛星眉头一拧，迅速披了个马甲上阵：Omega不好钟年初，好什么？How are you吗？”
91L：89L是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
92L：89L他急了。
93L：别理挑货，兄弟姐妹们，请把“守护”打在公屏上！
……
洛星的发言秒秒钟被后方杀出来的“后援团”淹没。
他看着瞬间刷新出来的几十条怒怼，心中不禁有些惆怅，就好像自己藏了好久的独家宝贝被别人发现，成了大家共同的保护对象一样。
原本欢乐的八卦帖突然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洛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关掉了手机。
第35章 人间理想
当教室里的大家都在偷摸拿着手机争分夺秒刷八卦的时候，钟年初本尊正在年级主任老李的办公室里。
老李把钟年初叫到办公室，说他妈妈突然联系不上他。
跨年夜那晚，钟年初拉黑了他们，没想到她居然不依不饶地打到学校来了。
钟年初盯着老李手上的座机话筒三秒，还是接了过来，放在耳边。
省去前面那些尴尬的、无意义的寒暄和试探，她打这通电话只有一个目的：“小初，我听老师说你现在分化成S级Alpha了是吗？那你就更应该接受最优质的教育了，你的人生路还很长，千万别浪费了这么好的基因，妈妈呢，想带你来F国发展，大学都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是世界名校，以后毕业了就直接来妈妈的公司。”
“你小时候不是也很想到妈妈这儿来吗……”
听到这里，钟年初漠然的唇角终于松动了一下，泛起一丝冷笑。
原来她都知道，也还记得。
三分二十秒的通话，钟年初全程未发一语，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说了句“麻烦李主任了”，然后在老李惊讶的眼神中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二月底的初春，万物还没有完全苏醒，背阳的走廊阴森森的，钟年初突然觉得有点冷，不知所以的冷。
他把双手插.进裤兜，走了几步之后才猛然想起，他的太阳此刻就在教室里。
洛星关了手机，正窝在角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呢，突然，一个高大的身躯重重靠在了他身上，带着逼人的寒气。
他吓了一跳，原来是钟年初回来了。
钟年初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洛星颈窝，那里又香又热，于他而言始终有着最原始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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